《玄兵破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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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兵破魔- 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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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放一愕,道:“我爹便是我爹呀,这儿除了我与我爹外,只有阿帅了。我爹一向不喜欢外人来我们这儿的,所以我一直只能同阿帅玩,不知为什么,我爹对你却挺不错,见阿帅将你提了回来后,似乎吃了一惊,替你把了脉,才脸色变缓,就吩咐我将你擦洗干净,又喂了你一些药丹,然后让你在我的房间里休息。先前,我爹是不许任何外人进入我房内的。” 

  石敏想要问一句:“那你娘呢?”但话到嘴边,又咽下了,只是问道:“你爹是不是常弹一架大弦琴?” 

  韩话道:“是呀。我爹常常在月高之夜弹琴,至于是不是六弦琴,我却不知道,姐姐你是如何知道的?” 

  石敏一听,顾不上回答她,双足一点,人如惊鸿,疾掠而出,向东侧的那片丛林中跃身而去、原来他一听韩放之言,便已断定其父必是琴圣,所以她想到古错如果现在未死,找到之后请琴圣出手相救,或许有一线希望,古错中毒至今已二大二夜了,剩下的时间已极少,所以顾不上与韩放打招呼便开始找寻古错。 

  也许,从那么高的山崖摔下,古错早已身亡。 

  也许,古错中的毒早已夺去他的生命。 

  也许,古错暂时未死,但这茫茫林海她未必能找到。 

  也许,即使她找到了,琴圣也未必会相救。 

  也许,琴圣真的出手相救,却心有余而力不足。 

  也许…… 

  但,所有的不可预知的情况,都无法拦住石敏焦虑的脚步,无法阻止她做出一切的努力。 

  为了笑大哥,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希望,她也会全力以赴,做百分之一百的努力。 

  山路太长,九曲十八弯,幽谷大深,鸟鸣谷更幽,丛林太多,满山遍野一片青翠。 

  此路与彼路,此山与彼山,此谷与波谷,此林与彼林,都那么的相似,石敏一鼓作气奔出十来里山路,仍是一无所获。 

  刚开始,她曾觉得似乎身后有人影晃动,以为是自己眼花了,后来才知并非眼花,而确实有人在紧紧跟随着她。石敏先是一惊,但很快就明白过来,定是韩放在随着自己,她曾几次突然改变方向狂奔一段路。但等她回首一望,却仍是无法甩脱韩放,无奈,只好任她不远不近地跟着。 

  石敏渐渐地绝望了,她终于停下了脚步,无助地望着茫茫大山,心中满是哀伤。 

  眼前人影一晃,那韩放又俏生生地立于前面。这么长的路奔凉而来,石敏是气喘吁吁,香汗淋漓。脚步滞重,而韩放却似乎无事一般,轻松洒脱,口中轻轻地道:“姐姐……” 

  石敏也不说话,看了看她。 

  韩放低着头,摆弄着衣角,道:“姐姐,我看你一定是很想找到那人了,不如我回去求我爹,他一定会帮忙的。我爹谁的话都不听,只听我的话,好不好?” 

  石敏一想:“也对,即使她爹不出手相救,至少能替我想想办法,琴圣在此久居,定是对四周熟悉得很,与其这么乱问,不如回去一问,总比这般毫无目的地寻找要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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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到琴圣,石敏觉得看到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座山,一座冰山,寒意彻骨的冰山。 

  他的脸色极为苍白,白得似乎可以透视而进,他有着坚挺的鼻梁,那鼻梁也让人会想起山,想起高耸而不可攀越的山,他的双眼极为冷寞而寂寥。在这冷寞与寂寥之外,似乎又罩着一种温濡濡如雾一般的东西。 

  他的脸很瘦,但瘦得好看,每一个棱角都在凸现着一个高做不羁的灵魂。他的肩也很瘦,但骨骼却很宽,那件洁白如雪的长袍穿在他的身上,并不会给人以瘦弱感,反有一种飘然出世的神韵。 

  更瘦的是他的那双手,那双手的手指很长,指关节却不大,这使得整只手显得很完美,尤其是他的指甲修剪得很仔细:干净、光滑,竟透出一种淡淡的亮泽。 

  石敏觉得,这样的一双手去弹琴,是再合适不过了。 

  现在,琴圣就在弹着琴。琴是六弦琴,琴身不知何物制成,竟通身晶莹剔透,更奇异的是,这把六弦琴竟比一般的六弦琴细长得多,或者换句话说,这琴比一般的琴削瘦得多。 

  一个削瘦的人在全神贯注地弹着一把削瘦的琴。那么,琴声是不是也会削瘦? 

  琴声果然削瘦! 

  在那琴声中,石敏听到晚风,听到断桥,听到瘦马,听到寒鸦,听到夕阳西下,听到魂断天涯……石敏觉得心中有一种无法言喻的苍凉之感,不知不觉中竟有泪水朦胧了双眼。 

  琴圣似乎没有看见石敏与韩放的到来,他就那么坐着,一心一意地弹他的琴,他的眼光投向楼外远远的地方。 

  楼外有青山,楼外有雁湖,楼外有秋雁。 

  楼外还有什么?莫非楼外有他的一份牵挂,一份伤痛,一分情感? 

  若非如此,那琴声又怎会那么的凄凉落寞? 

  一曲既终,琴圣长身而起,向着石敏道:“石姑娘?”那声音透着一股成熟男性的磁性,独具魅力。很难看出他的年龄,或是三十有余,或是将临五旬? 

  石敏惊讶了,她没想到琴圣一眼就认出她是谁?所以,她便决定还是让琴圣开口问她为好。 

  琴圣道:“你便是石君子的女儿?”言罢,他的目光看了看石敏手中之乾坤圈。 

  石敏恍然大悟,自己手中持有这乾坤圈,而自己父亲与这琴圣本就交往甚密,岂有认不出之理?如此说来,自己与琴圣倒有点联系了。 

  琴圣道:“我与石君子交往甚久,但我们之交与常人有异,总是平平淡淡如静水,所以,我从未曾见过你的面。不知你父亲如今可好?” 

  石敏脸色一变,泪如泉涌,半天,才嘎咽出声:“家父……已被奸人所害,我亦被他们四处追杀,几无可隐身之地。”言罢,人已哭得如风中弱柳,双肩轻颤。 

  自石敏的父亲石君子死后,她一直把悲痛压在心中,即便是遇到古错之后,也是如此,但琴圣是前辈人物,虽然他的冷傲让人望而止步,但终不比外人,与她父亲交往甚久,所以石敏被他一问,心中的委屈不由一起涌了上来,也顾不得礼数,就在他面前痛哭起来。 

  韩放赶忙用手帕替她擦去眼泪,谁知越擦越多,最后哭成了一个泪人。 

  琴圣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她哭。 

  终于,石敏止住了哭泣,觉得心中舒坦了些。 

  琴圣用他那平缓的声音道:“是什么人居然有胆对石君下手?我倒是想不出武林中有如此神通之人。” 

  石敏咬牙切齿地道:“是天绝!!”她的目光中有无边的仇恨,寒意逼人,谁见了都会觉得骇然。 

  琴圣一听“天绝”二字,那本就如刀削般的嘴角抿得更紧,眼中有一种如雾一般的东西升起,这使得他的眼睛格外地亮。 

  良久,他道:“果然如此。”谁也不知他是对谁说的,也许,他只是说给自已听的。说罢,他竟转身向内室走去。 

  石敏忙叫住道:“韩叔叔,我另有一事相求。” 

  琴圣慢慢地转过身来,道:“你说吧,不过首先我要告诉你一件事,我并不姓韩。” 

  石敏一愣,心道:“你女儿都是姓韩的,你又怎会不姓韩?”但她并不愿意在这个问题上寻根究底,只是急切地道:“我有一个朋友,身上中了毒,而且一不小心落入一个山涯下,不知……不知你能否相助?” 

  琴圣缓缓地道:“你的朋友是谁?中了什么毒?在什么地方落下悬崖的?” 

  石敏便将事情的经过略略地描述了一遍。 

  琴圣皱了皱眉,道:“是哭神农的传人?”似乎颇有不满,但也没说什么,等到石敏说到“铁血王朝”时,他的喉节上下滑动了一下,仍是沉默着。待到石敏说到古错如何奋战宫无为时,他的眼中雾状的东西更浓了,眼也更亮了。当石敏说到古错如何坠崖时,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淡淡地道:“他死了。” 

  石敏如何会相信这个结果?她拼命地摇头道:“不,不可能,笑大哥不会死的。” 

  琴圣道:“你们是不是从那三折瀑向西走?是不是有一道三尺高的石坎?石坎边上是不是有一棵二人合抱的巨松?” 

  他每问一句,石敏便点一下头,点着点着,她的心也慢慢地揪起。 

  琴圣问完后,又郑重地道:“他定已死了。” 

  石敏突然大怒,她声嘶力竭地喊道:“你为什么这么希望他死?莫非你也怕他揭开你当年围攻哭神农之事?我告诉你,天绝的兵刃即使已架在你的脖子上,你这种故作深沉的人也仍是浑然不觉的,你以为自己是谁?你说笑大哥死了,他就真的死了吗?真是可笑之至!” 

  她简直是把每一句话都用全身力量喊出来,也许唯有如此,她才能说服自己:笑大哥真的没死,只是琴圣在此胡言乱语! 

  琴圣注视着激动万分的她,用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道:“我理解你的心情,本也可以用假话敷衍你,但痛苦掩埋的越久越深,日后暴发出来就会越剧烈越深刻,长痛总不如短痛。 

  你的朋友落下之山崖,当地人称‘折鹰崖’,意思是苍鹰飞过山崖而下,也会被折了翅膀。 

  我在这儿居住了十五年,在那儿落下摔死的有名有姓的就有三十四人,每个人都已碎成一团,石姑娘,你必须振作一点,面对现实。” 

  石敏已相信琴圣的话大半是真的了,但她无论如何也不愿接受这个事实,她突然大叫道: 

  “那大猩猩乃你家所驯养,若不是它,笑大哥又怎会落下山崖?你们韩家必须为此付出代价!” 

  言罢,一道寒芒自腰闪出,乾坤圈己握在手。 

  琴圣摇头道:“你不可能伤得了我的,虽然你的朋友是中毒在前,落崖在后,但无论如何,我所驯养的阿帅也算是凶手之一,为解你心头之恨,我替你取了它的性命。” 

  话一说完,琴圣用无名指在六弦琴最细的一根弦上轻轻一拔,便有一声清悦的声音响起,余音不绝于耳,竟传出很远。 

  少倾,西边一个黑点飞速向这边移动,很快便可看清那黑点正是大猩猩阿帅。转眼间,阿帅便到了琴心楼楼下,但它却不从木梯爬上,而是将身一纵,长臂疾伸,便一把抓住了二楼的木栏杆底部,再一灵巧地翻身,它那庞大的身躯便上了二楼。 

  阿帅先是用它的巨掌拍拍韩放的头,然后朝石敏做了个鬼脸,竟转身跪在琴圣面前。 

  琴圣喝道:“畜生,你干的好事!” 

  阿帅对琴圣似乎极为畏惧,趴在地上一动不敢动,竟也学作人样,如捣泥般地叩头,似在向琴圣谢罪。 

  琴圣又道:“看在你跟随我们多年的份上,我赐你一个全尸!” 

  阿帅似已听懂了琴圣的话,脸上居然有惊慌之色,向石敏、韩放投去求助的目光,满脸哀伤,口中唔唔直叫,却并不逃遁。 

  琴圣缓缓地提起他削瘦如刀的手掌。 

  眼看阿帅就要命丧掌下,韩放再也忍不住了,一把拉住琴圣,哀求道:“爹,饶了阿帅一次吧,它一向都很听话的。”这阿帅一向与她形影不离,是她惟一的玩伴,日子久了,便有了感情,现在爹要杀它,她岂不担心? 

  琴圣却不为她的哀求所动,疾速运劲于掌,一道劲风呼啸而出!那阿帅竟避也不避。 

  只听得好得一声响,琴圣的掌已被人硬生生接下,韩放一看,原来却是石敏! 

  韩放不由百思不得其解,想杀阿帅的是她!但救了阿帅的也是她,这却又是为何? 

  石敏接了琴圣一掌后,只觉得胸口一闷,似受重锤一击,幸好琴圣只运了五成功力,否则石敏定是非死即伤。 

  琴圣、韩放、阿帅全都怔怔地望着她。 

  石敏却不再理会,冷哼一声,身形疾似电掣般的暴旋,人影有如一团掠空的乌云,倏闪之下,已弹向木栏杆之外,如一片枯叶般飘然落地后,立即朝前疾奔,进了林中,遇木斩木,遇石碎石,乾坤圈在手中舞得状如疯狂,枝叶、碎石在她走过之处铺洒了一地。 

  韩放看着琴圣,轻轻地叫了一声:“爹……” 

  琴圣长叹一声,人亦如流星飞泻一般从琴心楼直下,向石敏的方向猛追过去。 

  石敏把满腔的愤怒集于乾坤圈上,狂砍狂劈。她多想前面有一敌人,能以死相搏,要么自己倒下,要么对手倒下。 

  前面竟真的站着一个人,静静地站着,身上白袍如雪,在山风中鼓动不已,他的手中有一把琴,琴身晶莹剔透,此人自是琴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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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七 章 悲怜之心  
    
  
  石敏低声喝道:“好狗不挡道!”以琴圣在武林中的身份地位,谁见了他不是先把声音降下来几度?没想到石敏这样一个武林中的年轻人,居然敢以此语气同他说话。 

  琴圣似乎并不在意,就那么静静地站着,眼中似有一丝怜悯与惊讶。 

  石敏见琴圣无动于衷,便又厉喝一声,双手一挥,身子快捷如电,一闪而起。乾坤圈如千百道长虹散落大地,搅起一蓬急炫,那绚丽的光芒向琴圣激啸而去。石敏心知以自己的武功,要想伤及琴圣,几乎是不可能,但她心中已被愤怒与绝望填满,哪里顾得了自保。所用招式竟是只攻不气如此打法,在对敌之时,若不能伤敌,就极易为敌所伤。 

  既然她要想伤及琴圣是不可能的,那也就等于说她即将为琴圣所伤。因为如此拼命的打法,声势最为骇人,对手稍有闪失,便会落个两败俱伤,要化解这种不要命的进攻,最稳妥的方法便是先要了对手的命。 

  就在石敏乾坤圈将要触及琴圣的那一刹那,琴圣的身子竟令人难以置信地凭空向后飘去,他的双臂未振,双膝未屈,人在空中的姿势与刚才站立的姿势毫无区别,就像是整个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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