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扇神剑续 作者:曹若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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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扇神剑续 作者:曹若冰- 第1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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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是那两个老人存心……”
  她望着王秋绮,像是自己闯下了滔天大祸,一时间变得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肖承
  远本是站在一旁,凝神注意四周,为她们两位姑娘护法。当时一听孙宛虹如此一声惊呼,连
  忙抢上前问道:“孙姑娘!有何意外吗?”
  孙宛虹指着王秋绮,惶然之情,使她欲言无力。
  肖承远这才留神一看王秋绮,当时也不禁为之大惊失色,但是,他一惊之余,并未昏乱。
  立即沉着地对孙宛虹说道:“千年雪莲实,无论是否确为千年之久,但是,其阴凉之性,超
  过一切,必是无疑。常人服用这种圣品,必须运用本身三离真火,调清真元,才能收水火逢
  源,固本助功之效。但是,王秋绮姑娘此地此刻中穴昏沉,自己无法运用本身真火,自然立
  即就僵冷如冰了。”
  孙宛虹急得眼含泪珠,颤声声地说道;“肖兄!这是我一时失误,如今如何是好?”
  肖承远安慰着孙宛虹说道:“孙姑娘不必着急,那两老人是先使王姑娘服毒,后点遍身
  重穴,若要先解穴道,则剧毒随血循环,自然毒发而死。如今既服千年雪莲实在先,我们不
  妨为她拍开穴道,让他相生相克.按理是应该毒力清除,而寒意亦散。”
  孙宛虹此时只有以一种企望的眼光,望着肖承远。
  肖承远此时也是信心未定,没有把握,但是,他了解一种情况,如果此时此地,他自己
  要不沉着,其后果不仅是王秋绮要为此丧掉性命,恐怕孙宛虹在惭恨之余,也会伏剑横尸,
  以了心头之愧。
  肖承远毫不犹疑地站在王秋绮面前,右手食指独出,连连挥动,运用隔空打穴的指法,
  遍点王秋绮周身三十六处重要大穴。
  等到肖承远食指最后指到王秋绮的小腹丹田,肖承远和孙宛虹已经清清楚楚地看到王秋
  绮的头上,渐渐地热气腾腾,脸上汗流满面。随着一声呻吟,从王秋绮的嘴吐出来。孙宛虹
  姑娘这才如释重负,擦去眼内泪水,心有余悸地说道:“肖兄!看来如今药力发散,王姑娘
  犹有痛苦。”
  肖承远也松了一口气,说道:“不妨事了。毒力愈大,千年雪莲实的效力愈宏,王秋绮
  姑娘应该是愈能早些时间醒来。如今倒是怕她寒力入侵,毒力不够,反而一时不能使水火调
  剂,达到恰到好处。”
  孙宛虹说道:“我一着之失,几乎使王姑娘枉死黄泉,如今让我以三年内修之功,助王
  姑娘一掌之力,以聊表我赎罪之心。”
  肖承远略一思忖,便说道:“孙姑娘古道热肠,令人敬佩,如此我在一旁,仍旧执行我
  这护法之责便了。”
  说着话,迈步走到一旁,忽又倏地转身,对孙宛虹说道:“孙姑娘千里迢迢,为尽武林
  儿女之责而跋涉关山,为救他人性命,不吝贡献千年圣品,凡此种种,这热肠古道四字,千
  真万确当之无愧。孙姑娘应无惭愧之心,更应无赎罪之念,孙姑娘以我之意为然否?”
  孙宛虹若有所触地微微一震,看着肖承远点厂点头,这才转过身去,迳自走到王秋绮身
  边,双掌平伸,贴向王秋绮的小腹丹田,自己盘坐凝神,闭目入定。
  约莫过了半晌,孙宛虹一跃而起,走到肖承远面前,轻轻地说道:“肖兄!宛虹此时暂
  行告别。”
  肖承远一惊回头,注视着孙宛虹,讶然说道:“孙姑娘千里追踪,只为对我鼎力相助,
  奈何今日相别如此之速?”
  孙宛虹摇摇头,沉吟了半晌,这才抬起头来说道:“肖兄! 我奉师命前来效命,理应追
  随左右,稍尽绵薄。但是,今日我必须暂时告别……”
  肖承远此时一见孙宛虹满腔黯然之色,知道她如此突然而去,必有原因,问道:“姑娘
  既要远离,我不敢任意强留,只是姑娘可否告知,是何原因促使姑娘如此匆促而去?”
  孙宛虹勉强地露出一点笑容,向肖承远道:“我已经向肖兄说了不少谎言,如今若要我
  叙述原因,无非更要我多说几句谎言而已。我何忍再行相骗? 肖兄又何需要听别人不实之言?
  肖兄如能了解此点,定能以我不肯相告见谅。”
  肖承远茫然了,而且是无比的茫然。
  孙宛虹姑娘的为人,从她昔日不愿搅入“无极乾坤真经”的纠纷看来,孙姑娘是一个淡
  薄名利,朴实纯真的武林儿女,而且在四川境内,肖承远在孙姑娘家中与老师兄银髯叟相遇.
  对孙姑娘那种热心助人的德行,更是深铭内心。像这样品德超人的孙姑娘,如何能以谎言骗
  人?但是,事实上,孙宛虹方才口口声声,已经一再说明,她说了不少谎言,这岂不是令人
  如坠五里雾中吗?
  而且,更使肖承远瞠然不解的:“孙姑娘她为什么要对我以谎言相骗?她方才所说的话,
  究竟哪些是骗人的谎言?”
  肖承远百思不得其解,一时间只有愕然地望着孙宛虹姑娘,半响说不上话来。
  孙宛虹含着一丝苦笑,对肖承远说道:“肖兄是否执意要我说明原因?否则就不让我离
  开此地?”
  肖承远一震而觉,立即连称“不敢”。
  孙宛虹点头说道:“既然如此,宛虹先在此向肖兄告罪,暂行告别,日后再见之时,此
  中原委自当一一相告。”说到此处,孙姑娘又微微地一顿,接着说道:“其实聪明如肖兄者,
  纵然相瞒于一时,也不能相瞒于长远,稍过时日,肖兄必能不告自知。”
  当时退后两步,深深检衽为礼,施身拽裳,欲待起去。
  忽然肖承远叫道:“孙姑娘!请暂留芳驾。”
  孙宛虹闻言声微微一愕,但立即又含笑旋身,说道:“肖兄是否又生悔意,迫使宛虹必
  须说明内情才肯放行?”
  肖承远拱手说道:“在下斗胆,也不敢力请姑娘畅叙难言之隐,何况姑娘还曾许之他日?
  只是方才姑娘说到此行只是暂别,但不知再相见时,是何时何地,姑娘能否先行相告?”
  孙宛虹略一思忖之后,歉然地一笑,说道:“肖兄! 见时自然相见,奈何先要预期地点?
  肖兄能见谅我不告在先,又何必拘泥于再见的时地于后?”
  肖承远长叹一声,拱拱手,站立于一旁默默无言。
  孙宛虹指着王秋绮说道:“王秋绮内毒清除,元气已复,为了不让她知道宛虹此来行径,
  趁她未醒之前,点中晕穴。当我离去之后,肖兄举手之劳,自可使王姑娘健愈如昔,但是宛
  虹尚有一小小请求,请肖兄大量允诺。”
  肖承远对于孙宛虹此时的一切行动,除了奇怪二字,便毫无所知,所以当时只有木然地
  说道:“孙姑娘有何要求,尽管言之当面。”
  孙宛虹点头说道:“王姑娘醒后,肖兄能否暂不说明宛虹此行的一切?”
  肖承远心里忽然不由而然地—动,但是,他立即朗声应道:“谨遵所命。”
  孙宛虹点头称谢,振袂拽裳,迎着夜色朦朦,凌空一拔而起,直向锡澄古道上奔去。留
  下迎风伫立的肖承远,感到无限的迷惘,无比的茫然。
  口  口  口
  越过江南,也越过了莺飞草长、杂花生树的撩人景色。
  北渡黄河以后,便感觉到春天来得迟了。北国风光,春
  风未绿大地,春雷未生枝头,多少还留给人以一种残冬未尽的感觉。
  肖承远和王秋绮一行二骑,带着春的脚迹,从暮春的江南,赶到春迟束至的塞北。两个
  人的心情,也像这塞北景色,有一种寒冬未尽的沉浊与寒意。
  两种焦急,一样心情。
  王秋绮姑娘愈是接近塞北风光,愈是担心着千山之麓,会是何种情况,呈现于自己眼前?
  一种急于相见,又怕早日相见的不同心情,使王秋绮沉默而寡言,满心阴霾,—腔沉重。
  肖承远却在心里反复沉思着两样事,其一:崂山老者与自己不相上下的功力,如今究竟
  是敌是友? 未来的崂山之会,是敌应如何处置?是友又如何周旋?其二:孙宛虹突然如此行踪
  诡谲,令人莫测高深,是何所为而来? 肖承远的心情,也为这两件事折磨得沉重了。
  出关之日,王秋绮忍不住提到青道上的事,向肖承远说道:“承弟弟! 这两个不知姓名
  行径古怪的老人,约你端阳崂山相会,你到底是去与不去?”
  肖承远应声说道:“一诺千金,焉有不去之理。”
  王秋绮闻言勒住胯下坐骑,望着肖承远小侠说道:“承弟弟! 彼等武功高深莫测,尤欠
  正大光明,承弟弟即使去履约,也不能如此单身只骑,轻蹈险境。”
  肖承远微微一皱眉峰,忽又豁然笑道:“秋绮! 休要为我顾虑多端,我不会逞匹夫之勇,
  但是,我也不会畏缩不前。秋绮姐姐! 你知道义无返顾这句话吗? 如果崂山诸老,都是作恶
  武林的魔头,即使他不约我,我也要寻找前去,纵令粉身碎骨又有何惧? 如果崂山诸老只是
  隐居山林的长者,我只身踵前,又有何碍? 秋绮以为然否?”
  王秋绮脸上露出一丝哀怨之意,说道:“承弟弟! 这些大道理,秋绮还能省得。我是说
  承弟此去崂山,单身只骑,几位姐姐她们又都各有要事羁身,我有不容辞卸之责……”
  剩下来的话,肖承远拦住姑娘说下去,她母须说明,肖承远自然明白了姑娘的用意。他
  连忙接下去说道:“秋绮! 你的关切与好意,我深深为之感激。但是,你到达千山之后,无
  论令师叔祖和令师遭遇如何,你有一件当务之急,较之陪同我同往崂山,要重达千百倍,那
  便是寻找千年何首乌,练成两仪真气无极玄功。”
  王秋绮点点头,但是,立即又淡漠地摇摇头说道:“承弟弟! 如今我对武林生涯,突生
  厌倦之意,此去千山,如能见到恩师安然无恙,我要辞谢师门,返回故里……”
  说着话两颗清泪,怆然而下。
  肖承远小侠叹了一口气说道:“秋绮! 如果千山之麓的情形,不如你所想象呢?”
  王秋绮闻言垂首默默,黠然没有作答。
  肖承远接道:“秋绮! 我极为明了你此刻的心情,对武林中如此险难重重,风波处处的
  生涯,感到厌倦。实则,没有任何人会喜欢这种生活的。譬如以我为例,我是何等希望在太
  湖之滨,耕读传家,过着与世无争的岁月?但是,这种悠悠生涯,不是希望可以得到的。”
  王秋绮睁大着一双眼睛,含着不解与迷惘,注视着肖承远。
  肖承远极其沉重地接着说道:“这些扰乱世事,涂炭生灵的魔头,如果一日不灭,你我
  便一日无法求得安宁。秋绮! 你懂得我的意思吗? 对于安宁平静的生活,都不想念,实有因
  耳。人同此心,心同此理。”
  王秋绮姑娘似乎又有无限的委屈,轻轻地点头,说了一声:“我懂得了!”
  肖承远将坐骑带上前一步,伸手过来,隔着马儿握住王秋绮一双柔荑,极其诚恳地说道:
  “秋绮! 你我是青梅竹马的幼时好友,纵或我有言过其实之处,你也不致相责。”
  王秋绮已经忍不住又涌出了泪光,点点头没有讲话。
  肖承远继续说道:“我劝秋绮你要摒除一切杂念,敞开胸襟,准备迎接一切可期与不可
  期的痛苦,然后专心一致去谋求千年何首乌,练成……”
  王秋绮此刻已经泪涌如泉,突然厉声叫道:“不要再说下去! 不要再说……”
  下面的话,已经为一阵失声的痛哭,掩盖无余。正是:天若有情天亦老,月如无恨月常
  圆。多情的人,最难以忍受的事,是一缕情丝,飘摇无着,在那里虚无缥缈……
  肖承远懂得王秋绮姑娘的心情,但是,他除了这样劝她,他又能如何说法?
  一阵痛哭失声之后,胯下的枣红马儿,也为之顿足长嘶,声震长空,增添几许壮烈苍劲
  的意味。
  王秋绮姑娘缓缓地抬起头来,拭去腮旁的泪水,娇怯无限地转不过头去,背对着肖承远
  轻轻地说道:”承弟弟! 原谅我的失礼。”
  肖承远苦笑着说道:“秋绮! 你还要如此对我说话吗?”
  王秋绮这才扭转回头,那一张残留着泪痕的娇靥,梨花—春带雨,惹人无限怜。犹带泪
  痕的大眼睛,突然又闪着一种奇异的光芒,注视着肖承远,良久,才又垂下眼睑,轻轻而又
  低缓地说道:“承弟弟! 我会记着你的话,我要尽我的全力,在千山之中,找到那一株千年
  何首乌。哪怕是在任何残酷的打击和任何的挫折中,我都会甘之如饴,永不气馁。”
  肖承远心里有一种不安的预兆,当时只点点头,说道:“秋绮原是极为聪明之人,如此
  彻然顿悟,原是意中,我应该为秋绮庆幸。”
  王秋绮淡漠地一笑,又颇有凄凉意味的说道:“但是,我也有两项请求,不知道承弟弟
  你能否破格俯允? ”
  肖承远闻言浑身一震,立即说道:“秋绮有何意见,我只要力之所逮,岂有不竭尽全力
  之理。”
  王秋绮点点头,口称多谢,接着又淡淡地笑了一下,幽幽地说道:“从此时此地开始,
  我要请承弟弟暂时停止和我谈论武林中的种种切切,无论是善是恶,是奸是坏,即使是一字
  一句,都避开不谈。承弟弟! 这第一项请求可以吗?”
  肖承远倒是没有想到王秋绮会突然间提出这样的一个要求,虽然无关宏旨,倒也令人奇
  怪。
  当时肖承远便故作轻松地笑道:“秋绮这第一个要求是易于做到,却也难于做到。”
  王秋绮轻轻地“咦”了一声,露出一点惊诧。
  肖承远接着说道:“从此时此地起,缄口不谈武林,不读而已,有何难事? 但是,有道
  是三句不离本行,我们本是武林中人,只怕间不经心,便要禁之不绝。”
  王秋绮这回倒是没有为肖承远这几句轻松的谈吐,逗出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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