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气红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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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气红颜- 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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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前她这支萧,却是“三十六手锁海伏波剑”的招式,展了开来,萧声呜呜,光华灿灿,如飞电,如流星,身形萧影,矫若游龙,进如迅雷,闪如惊鸿,静如山,动如河,好不厉害。
  此时她萧身横出向外一封,伏虎尊者的身形也自欺进,这道人也是急怒攻心,求功心切,但见他双手回展,身形前上,“狸猫三扑鼠”。
  这一招好不厉害,那是点面门,挂两肩,对方如左右闪躲,却可改为“玄鸟划沙”
  直取中锋,连环三式,真有鬼神不测之威。
  花蕾紧提萧梢,用“摇肩”式,避开右肩,崩手回身,避开了他的第二式,而以“拔身”之式拆他的第三式。然而敌人却以为有机可乘,只听他大吼一声,双环上一声大响,他是杀腰过臂,双环紧贴地面斜上打出去,惊人心魄的“乌龙穿塔”。
  花蕾身在空中,毫无凭借,伏虎尊者双环是如此厉害,任何人眼下,也都认为她是万万难以躲开,可是紫蝶仙却不甘服输。
  她凭着四十余年的内家功夫,霍地身形住下一沉,一甩萧,硬把下坠的身子又跃起了一尺来高,长萧飞点,点在了伏虎尊者前面那枚金环之上,借着这一点之力,她身形已如同海燕掠波一般地落在了伏虎尊者身前。不容伏虎尊者再施花招,长萧如蛇而出。
  只听得“噗”一声,这一萧正点在了伏虎尊者的右面肩窝上。
  这地方虽非致命要害之处,可是花蕾却有意下重手,因为她知道这伏虎尊者,定练有横练的功夫,普通手法岂能伤得他分毫?
  是以下手之时,早已把内力逼进萧内,不要说对方是血肉之躯,就是一块青石,也能给她点碎了。
  当时就听伏虎尊者大吼一声,身形踉跄后退,“呛啷”一声,金环坠地,他面色一片青紫,黄豆大的汗粒,由他面上淌下来。
  花蕾这一萧,实实地把他右肩骨环给卸了下来,血脉俱停。
  只见霎时间,他这只右手,已肿涨得有盘子那么粗细,他就像呆子似地站住了。
  紫蝶仙花蕾冷笑了一声,说实话,她虽是胜了他,却是觉得极为吃力,由此看来,这位鬼面神君的功夫也就更可想而知了。
  她横萧在手,冷笑道:“怎么,是你们去请葛鹰,还是我自己去?”
  大伙没有一个敢哼气,这时上来两个人,把伏虎尊者踉跄的身子搀了下来。
  花蕾又问了一声:“怎么样?”
  还是没有人答腔,她就冷冷一笑道:“那么我就自己进去了。”
  却见闪出了两个青衣道人,拦在了门口,这时云板之声又起,却较先前敲得更为响亮。花蕾连伤多人,非但不疲,相反地却更觉得精神抖擞。
  她见竟仍有不知死活的道人,胆敢拦阻自己的去路,那么自己又何在乎多杀二人?
  于是她毫不犹豫地微微一笑,大步向着宫门之内踏进,手中长萧“毒蛇寻穴”,直向其中之一的“心脯穴”上就点。
  那道人撩起长剑,想去削对方这根竹子做成的玩艺儿,可是还未挨上,自己先“哦”
  了一声,扑通倒在了地上。
  原来花蕾这时候下手是丝毫不留情,她竟把自己的拿手功夫,“逼魂指”施了出来。
  这种逼魂指的功夫,岂是他们二人能抵受得起?所以当时伤及六根脉神,倒地归阴。
  那另一小道见状,吓得脸上变了颜色,他是再也不敢轻捋虎须了,当时闪身一旁。
  花蕾长眉紧颦,戾气充面,一萧在手,只要有人胆敢当道,她定格杀不论。
  就这么她大步地走了进去,一路之上,都是花树夹道,她这才知道,上丸天宫之内,好大的地势,花树满园,宫室星罗棋布,真不愧当之为“宫”。
  花蕾煞神附体似地一路行着,但见前路无数弟子都在跑动着。
  有那接近的弟子,也都远远地急忙让开,花蕾冷笑了一声,心中甚为得意,心想自己这一打,算是把他们给打怕了。
  忽然她听得“哐”的一声大响,忙回过身来,却见前面进来的大门,竟被关上了,几个白衣弟子,正在大门上加着锁链。
  有人高声叫着:“关好了,别叫她跑了。”
  还有人叫着说:“这女人打死了十几个弟兄,好厉害!千万不能让她跑掉了!”
  花蕾站定脚步,心中一怔,正要回身扑过去,转念一想,心说反正我来此是势将要见着葛鹰不可!又何在乎他们关不关上门?
  心中想着,并不在意,又向前继续行去,这时,那乱噪的人声和震耳的云板之声都停住了,反倒是安静得没有一点声音。
  花蕾一路穿廊越道,只见眼前翠松草坪,相映甚美,足下是红色水磨方砖的道路,曲曲折折地直通向一个六角形的大厅。
  大厅正前方是一色的云石砌台,打磨得平滑如镜,四面轩窗一齐开着,显得气派十分宏伟。
  大厅的前方,有一方黑漆大匾,书以红漆三个大字“演武厅”。
  紫蝶仙冷笑了一声,心说:“好!我就去你们这里的演武厅演演武艺吧!”
  她实在也没想到,今天事情会被自己弄成一塌糊涂,试想那鬼面神君一定不会轻易饶过自己,眼前已无妥协可能,自己也就豁了出去。
  她心里这么盘算着,足下则更快捷地直向演武厅奔去,眼看离演武厅尚有十丈左右的距离,忽见厅门内数十名白衣弟子一拥而出。
  这些白衣弟子,俱是和先前门口那些弟子一样的打扮,短衣麻鞋,腰插短刀。
  这众多的弟子,一出来雁翅似地向两边排了开来,没有带出一点的声音。
  遂又见拥出了二三十名青衣道装弟子,这是天宫中第二代弟子。
  出门之后也是向两边排开,他们口中没有发出一点声音来。
  花蕾心中一怔,站住了脚步,暂时没有再向前走,这为数约百名以上的弟子,站定之后,全把愤怒的眼光,直向着花蕾身上看来。
  就在这个时候,继由大厅内拥出了一辆全白色的四轮推车。
  在这推车之上,铺着一块黑色的兽皮,其上坐着一个貌相古怪的古稀道人。
  花蕾见来人,身穿白麻布衫,猿臂鸢肩,满头须发,其白如银,两道白寿眉,由两边眼角下垂及颊。
  这人面色鲜红,狮鼻阔口,满嘴银牙,两耳垂轮,色如丹砂,又长又厚,貌相堪称是奇古,通身衣履清洁不着点尘。
  尤其是他那一双眯着的细长眼睛,睁合之间,精光闪闪,隐射凶光。
  这道人身后除了两名推车的白衣弟子之外,左右尚有两个出色的人物。
  其中之一,是一个身材高大,满头红发的怪人,身着兽皮,看来不像是中原之人。
  这人短额阔嘴,双耳招风,头上梳着道髻,一双怪眼叽哩咕噜地四下乱看,一眼看定了花蕾,就不再动了。
  那另外一人,却是一个长身玉立,生得面如冠玉,唇红齿白的美少年。
  这人衣着华丽,身披鹤毛披风,足踏薄底快靴,一派斯文样子,和那红发的高大怪人对衬起来,真是十分刺目。
  花蕾已猜出那红发道人,定是所谓的降龙尊者,至于这个华服长身少年,一时倒也猜不出他是何许人。
  至于那推车上的怪道人,自不待言,他定是这上丸天宫的主人,人称鬼面神君葛鹰的便是。
  紫蝶仙虽说是技高胆大,可是目视着这位早已扬名武林的一代怪杰,见他这种长相,这种气势,心中也不觉有些吃惊。
  这辆推车推出了门外丈许左右,车上的古稀道人平空挥了一下手,车轮立止。
  就见他目光向着正前方望去,那红发大汉立刻指了指花蕾,问着他小声说了几句。
  鬼面神君两弯寿眉倏地向下一搭,阔口微启,嘿嘿冷笑了几声,嘴皮微动。
  那红发道人立刻直腰,向着花蕾大声道:“真人问你姓氏,方才在门口惹是生非的是你么?”
  花蕾冷冷一笑,手上长萧指着葛鹰道:“老怪物,你休要在我面前装模作样,花蕾若是怕了你,也就不来了。”
  葛鹰细目一张,精光四射,他直视着花蕾良久不语,过了一会儿,又低声向那红发道人说了几句。
  降龙尊者又大声道:“真人说他知道江湖上有你这么一个人,只是真人生平会敌无数,却从来没有和女人动过手,也不愿和你们女人说话。”
  花蕾气得连连冷笑不止,若非是眼前这么多人阻挡着,她真恨不得扑上去就动手。
  可是她们这种武林中高手,涵养功夫,尤其高人一等,心中虽是怒甚,却在对方话未完前,不发一语。
  降龙尊者于是又接着道:“真人问你此来何事?问你知罪不知?”
  “哈……”花蕾冷笑一声,点点头道:“老怪物,我来找你,是要问你要回我的女儿。”
  这时那站在葛鹰身后的白衣少年,倏地面色一变,不禁后退了一步,而且惊奇地向着花蕾望去。
  降龙尊者十分吃惊,当下低声把这几句话重复着又告诉了葛鹰一遍。
  这怪老道人,立刻白眉向两下一分,丑脸上带出了奇异惊讶的神色,继而目现凶光,又低低地说了几句。降龙尊者立刻大声道:“你找女儿,怎的找到了我上丸天宫?我们怎会知道你的女儿?”
  鬼面神君更是瞪目欲裂,像是气愤到了极点,用手重重地在兽皮坐垫上拍了一下。
  这道人原来也是忍不住气而说话了,那种声音就像是山猫叫的声音一样。
  他道:“你一女子,怎么如此胡闹,贫道主持上丸天宫已垂六十年之久,就从未有发生过像今天这种胡闹的事情……”
  他气得有些发抖,伸出一只手,指着花蕾道:“我宫内全是童真的道人,向未涉足尘世之间,你找女儿,却怎么找到了这里来?”
  说着嘿嘿怪笑了一声,双手按着兽皮,身子起伏如波地道:“多年以来,本座虽是与人无争,却也容不得尔一妇人如此猖狂,哼哼!”
  说着回过头来,对降龙尊者道:“这女人共伤了本门多少弟子?”
  降龙尊者目光视向一青衣弟子,后者毕恭毕敬地拜倒在地,抖颤颤地说道:“启禀真人,这妇人刚才在宫内滋事,共伤本门三代弟子二十六人,死八人……”
  在场各人都不禁抽了一口冷气,就连葛鹰面色也是一变!
  那弟子继续道:“另伤我二代弟子七人,死六人,伏虎师叔,也为这妇人点中穴道,右肩成残。恳乞真人,务必严惩这肇祸妇人,以为弟子等伸冤。”
  说完话后,连连在地下叩首不已,降龙尊者挥手令去,这时鬼面神君葛鹰脸色变得极为难看,轻轻哼了一声,喃喃自语道:“罪过……罪过……”
  一面说着,那双凶光四射的眸子,注定在花蕾身上:“你这妇人,连毙我门下多人,即使以本身性命相抵,也值不得了。哼哼……这么便宜地让你一死!”
  微微一顿,两道白眉往下一搭,忽然变得和气地道:“你说找你女儿?你女儿叫什么名字?怎会来到我上丸天宫?你倒要说说清楚!”
  花蕾并不惧怕,聆听之下,她冷冷说道:“这件事我看还是问问你那个宝贝儿子吧!”
  葛鹰回头看了身后的华服少年一眼,又回过头来冷笑,道:“贫道不懂你说的话!”
  “老怪物!”花蕾冷冷地道:“令郎拐诱我女儿脱离家门,匿居雁荡,这件事自当要寻你理论。”
  鬼面神君闻言之后,就像刺猬似地直立起来,先是一怔,继而须发怒张。
  “好一个刁钻的妇人,简直是无理取闹!”
  一面说着忽然回身向那个华服美少年道:“金郎,你过来。”
  那个身披鹤毛披风的美少年,神色略似张惶,呆了一下,勉强定神,缓缓走过来。
  葛鹰手指着他,转向花蕾道:“这就是小儿金郎,他在贫道座前,多年以来,未曾离开一步,你方才所说,又作何解?”
  其实葛金郎方由雁荡归家不及十天,葛鹰所以这么说,自然是心存袒护。
  花蕾不明所以,聆听之下,着实吃了一惊。她奇怪地看了金郎一眼道:“你就是葛金郎?”
  葛金郎点了点头道:“不错,我就是,你方才那些话,都是听谁说的?”
  花蕾退后一步,讷讷道:“这件事不会错,是郭潜亲口告诉我的。”
  葛金郎本以为她握有真凭实据,心中尚在打鼓,此刻见状,不禁宽心大放。须知他父亲虽是护短成性,却也不容他在外如此胡作非为。
  当下哈哈一笑道:“姓花的,我看你是无事生非,简直是一派胡言,血口喷人。此番大闹天台山,死伤我数十门人,真正是罪大恶极!”
  说着霍地回过身来躬身向葛鹰道:“请爹爹传令,由儿子杀了这大胆胡闹的女人。”
  葛鹰摆了摆手,“你先下去,她是插翅难飞。”
  紫蝶仙花蕾闻得葛金郎那一番话后,一时失了主张,不禁怔了一下,这一点倒是她事先没有料到,心忖着:莫非那个郭潜真的骗了我不成?
  这么一想,不禁大为心虚,暗忖着如果自己女儿并没有为葛金郎所诱,自己今天这种举动,可就大大的冒失,不能自圆其说了。眼前这个葛老头儿,又岂是好惹的主儿?
  可是若要她开口服输认罪,实在是太窘之事,事到如今,也只有把假的当成真的,绝不能向对方输了口风。
  当下心中有了决定,遂冷冷一笑道:“你父子这一套鬼把戏,瞒得了别人,却瞒不过我,你们把我女儿藏在哪里?还不快快唤她出来!”
  葛鹰嘿嘿一阵怪笑,声如夜枭地道:“好个刁钻的妇人,我父子对你一再容忍,并非怕了你,来,且随我进来说话!”
  微微一顿,这道人又道:“怎么,你敢来么?”
  花蕾不知对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心里不无犹豫。可是她艺高胆大,却也并不放在心上。
  当时微微一笑道:“既来到你这魔宫,我生死早已置之度外,不过你要想拿下我,却也并不简单,你头前带路吧!”
  葛鹰一言不发,右手举起挥了挥道:“回演武厅。”
  他身侧四名弟子,立刻答应一声,推动他坐下轮椅,辘辘有声地向演武厅前进,须臾来到厅前。
  那个满头红发的降龙尊者,嘿嘿笑了两声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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