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气红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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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气红颜- 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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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年鲜丽的一领披风,也为鞍子挂破了,人也摔在了地下,还险些为马蹄子踩着。
  这时他身后那个小厮也赶了上来,这小子仗着他主人的势力,又会些拳脚,一向是目中无人,这时眼见主人为人拖下了马,如何能依得?
  当时由鞍旁“呛”的一声,抽出了一口刀来,自后而前地向着万斯同背上斩去。
  万斯同如今功夫,要说对付那彩衣少年,或许不及,可是拿来对付这个小厮,却是游刃有余,太轻而易举了。
  这一刀劈下之时,一边的那徐州大汉马铁军,吓得大声吼道:“兄弟当心呀,刀!”
  万斯同也早已听到了金刃劈风之声,只见他身形向前一俯,那小子的钢刀,已离着他背上不及半尺。
  马铁军已吓得哇呀呀大叫了起来,他以为万斯同再想逃得活命,真是万难了。
  可是他估计错了,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间,就见万斯同陡然缩肩现掌,他并不回头看,只凭着特有的听觉能力,竟是认得极为清楚,这一掌正抓在了那小厮砍下来的刀背之上。
  那小厮名唤魏七,外号叫“红眼七”,因其双目一年四季都是红红的,像害眼病一样,所以才得了这个外号。
  至于那个鲜衣彩帽的美少年,正是如今冷碧轩主人葛金郎,也是花心蕊的丈夫。
  他因每数月都需至天台山其父魔官去探望一次,也不过逗留几天就回来了,可是后来逗留的时间却是愈来愈长。
  这一次他带着红眼七回返天台,因为发生了一件意外的事,所以多逗留了些时间,而这件意外的事,却和心蕊有关,葛金郎十分愤怒,正打算回来之后,要好好地责问心蕊一番,共谋对策。
  所以他们的马特别快,却想不到在自己已经到了雁荡家门的时候,竟会发生了这件不愉快的事情,主仆二人都是素来欺人已惯,一点也不能吃亏的,如今怎能咽下这口气,俱不禁大怒。
  那红眼七一刀砍下,非但没有砍着人家,却为人家把刀给抓住了。
  这小子就知道遇见了厉害的人了,他口里还不干净地骂了一声:“他妈的!”
  一面用力地往回抽刀,可是那口刀就像是嵌在了石头里一样的坚固,休想抽动分毫。
  红眼七就知不妙,手一松回头就跑,可是敌人已如同旋风一般地转过了身子,一掌向他打来。
  那一边的葛金郎蓦地腾了起来,可是却已经晚了一步,只听见“砰”的一声!
  红眼七口中叫了一声,直跄出去八九步,才一交栽倒,他口中又叫了一声,就昏了过去。
  这时候葛金郎身子已经落了下来,见状用力地顿了一下足道:“好小子!你敢下毒手?今天少爷要制不了你,也愧为鬼面神君的传人了!”
  万斯同原想问问他和心蕊之间的关系,本不想这么贸然出手,可是此刻却是势成骑虎,再想善罢甘休,已是来不及了。
  同时葛金郎这种气焰和狂横的行为,不禁激起了他的侠义个性。
  当下冷冷一笑道:“这是他自己找死,怪得谁来?”
  他说完了这句话,突然想起了“鬼面神君”这个名字,不禁大大地吃了一惊。
  鬼面神君葛庭这个名字,他是很早就听说过了,知道此老乃是天地间的一个极怪之人,所练武功,无不是怪异绝伦,而且生性残酷,动辄杀人,武林中人提起他来,无不谈虎色变。
  此刻葛金郎一提到他,万斯同心中怎不吃惊,当下冷笑了一声道:“久仰了,只是……”
  他的话方说到此,那葛金郎已纵身而上,他再也忍不住这口气,当下抖手骈二指,直朝着万斯同双目上点去,这一招名唤“二龙抢珠”。
  俗谓“行家一伸手,就知有没有”,葛金郎这一递招,在万斯同眼中看来,已知道此人受有高人传授,当下怎敢怠慢?
  他慌不迭向后一撤步,同时,用“闲门栅”的硬功夫,把双掌向外猛地一推。
  葛金郎心中也自吃惊,因为对方少年掌上那种充沛的掌力,他立刻就体会出来。
  如果他不撤手,自己这两个手指就别想要了。
  情急之下,他鼻中哼了一声,身形是“老子坐洞”式,向后一矮,同时右手化指为掌,倏地向右边一翻,这一招名唤“孔雀开屏”。
  只见他五指箕开,和左掌遥遥交叉着,直向万斯同臂上划去!
  他的指尖上可是透着功夫了,否则他是断断不能如此施展的。
  万斯同心知厉害,他内力已自吐出,再想收回,却也不是容易的事情,当下口中“嘿”了一声,硬硬地把双手撤了回来。
  二人这一动上手,直把一旁的马铁军看了个目瞪口呆,他脸上虽然还在淌着血;可是他却忘了用手擦一下,只是睁着一双大眼睛看二人腾跃着身子。
  所幸这条后山的野道上,并没有行人,二人就在这生满了杂花和堆有乱石的岭陌上,展开了各人的身手,一时却也难分轩轾。
  约有盏茶的时间,忽见二人身子各向两边一分,马铁军吓得叫道:“别打了!算了!”
  二人又往里一合,马铁军又嚷道:“老弟,算了吧!俺认倒霉就是了!”
  二人那种龙腾虎跃的身形,把他的眼都看花了,他真不知他们谁胜谁负。
  忽然二人又分开了,马铁军就认准了万斯同,猛然扑过去想拉他。
  可是二人这种分合,本是动手的一种转手功夫,也就是说有更厉害的招式要随之而出,这种情形意味着,不能善罢甘休。
  马铁军还没有扑上前,二人却又互叱了一声,第二次往当中凑了过去。
  也就在这第二次的合凑里,二人的胜负可就立刻分了出来。
  暮色沉沉里,仿佛看见那羽衣少年右手向上一分,也不知他是挨着了万斯同没有;可是后者却发出了一声低低的呼痛之声。
  他们蓦然地分开了,羽衣少年面带冷笑地耸了一下肩,却是二话不说地走上前去,把倒卧在地的红眼七给拖了起来,腾身上马。
  两匹马在暮色苍茫里,得得地直向岭上飞驰而去。
  马铁军心中怔了一下,他再去看万斯同,似乎是看不出什么不对来。
  只见他身形站在当地纹丝不动,面色似乎有些发白,可是却不十分显著。
  马铁军问:“兄弟,你怎么啦?”
  万斯同眸子微微闭着,闻言却睁了开来,他面上带着一丝苦笑道:“没有什么!”
  说着他就向前走了几步,走到了原先喝酒的地方,坐下来,一面微笑道:“来,咱们喝酒。”
  马铁军本以为他受伤了,见状才算放下心来。
  他用手抹了一下脸上的血,嘿嘿笑道:“兄弟,你为我受累了。”
  然后他又咬了一下牙道:“他娘的,那个小坏种。”
  一面说着一面恨恨地坐了下来,掏出一块布巾,轻轻地在脸上抹着血。
  万斯同这时却靠着一块大石,微微地闭上眼睛,马铁军擦干净了脸上血渍之后,忽然一怔,说道:“老弟……我看你是……”
  万斯同忽然张开了眼睛笑了笑说:“没有事,咱们喝酒。”
  说着端起了怀子,一仰而尽,马铁军此刻哪里还有心情喝酒;只是万斯同为他和人家打了架,现在人家说要喝酒,他还能不奉陪吗?
  当下苦着脸,也端起杯子喝了一口,万斯同脸色铁青道:“刚才那个少年你认识么?
  他叫什么名字?”
  马铁军茫然地摇了摇头,又道:“俺没有见过他,瞧他小子也不是什么正经人,穿得花花绿绿的,不像个东西。”
  万斯同闷不哼声地又喝了两杯酒,吃了几粒花生米,就推杯而起道:“老兄,我走了。”
  马铁军忙站起身子发愣道:“不再聊一会儿吗?”
  万斯同此刻剑眉微皱,闻言摇头一笑说:“不聊了,老兄,今日打架之事不要对人提起。”
  马铁军又愣了一下,眨着眼睛说:“俺知道,那小子身上有功夫,俺惹不起他。”
  万斯同冷冷一笑说:“倒不是如此,我只怕他此地党羽众多,老兄你身上没有功夫,难免会吃亏。”
  马铁军别瞧他个子大,胆子可是真小,闻言吓得脸色如土,却又故作大胆地挺了一下肚子说:“俺不怕,俺与他们拼了,这是有王法的地方。”
  万斯同笑了笑,就回过身来;可是,他才走了没有两三步,就咕噜一声倒下去了。
  马铁军在后面看见吓了一跳,慌不迭地跳起来,一面叫道:“怎么了,怎么了?”
  万斯同这时已挣扎着又站了起来,马铁军却用力地把他给扶住了,一面皱眉顿足道:
  “唉!我就知道你不大对!这怎么是好?”
  说着又叹息了一声,跺了一下脚道:“老弟,你是受伤了不是,要不要紧?”
  万斯同咬着牙不语,可是头上却淌下大颗的汗,那马铁军又跺一下脚,急道:“事到如今,你老弟还不说话,老弟你太要强了。”
  说着扶着他往前走了几步,又问:“是被那小子伤了不是?”
  万斯同紧闭着嘴,勉强地点了点头,马铁军大口地叹气,又咬牙大声骂道:“娘那个脚!那小子可真狠呀,伤着哪儿了?”
  万斯同挺了一下腰说:“不要紧,你不用管我,我自己还能走。”
  马铁军仍紧紧地扶着他,一面哭丧着脸道:“兄弟!这事情你可不能充好汉,要是有内伤,你可得马上治,晚了就许碍事。”
  万斯同只是叹气摇头,马铁军一面扶着他往前走,一面道:“咱们快进去,我给你瞧瞧去,早先没卖布之前,在老家我是专门给人看病的,专看跌打刀伤,骨头折了我也能给你接上!”
  万斯同闻言倒不再坚持了,他点头叹道:“既如此,就麻烦老兄给我看一看吧,大概我身上有伤。”
  说着二人已行至店前,万斯同不愿叫人看出他有伤来,到了客店前,他拼命地撑着离开了马铁军,大步地向里面走,马铁军紧紧地在后面跟着他。
  二人进房之后,万斯同单手按着桌子,还要强忍,马铁军却硬把他扶上了床,道:
  “老弟,可是委屈了你了,你快躺下吧!”
  万斯同和衣躺了下来,可是他脸上仍然带着笑容,马铁军忙坐下来给他看脉。
  茶房进内倒茶之后就走了,马铁军关上门后就问:“兄弟你伤着哪里了?”
  “大概是三里穴。”万斯同说。
  马铁军“噢”了一声,皱眉问:“是内伤?”
  万斯同又点了点头,遂道:“并不太重,我幸亏是运着气,要不然……”
  马铁军皱了一下眉,点头道:“老弟,你知道,我虽不会武,可是这种情形我知道。”
  说着偏头咧着嘴道:“倒看不出,那小子娘儿们似的,还有这种好功夫。”
  万斯同惭愧地叹了一声道:“这人内功果然是好,他只是以二指戮了我一下,否则我只怕……”
  马铁军立刻又吓得脸色一变,忙站起来把窗子关上了,一面却道:“怕风吹了你。”
  万斯同知道他是害怕,却故意掩饰,当下并不说破,只是皱眉不语,同时之间,觉得左肋十分疼,忍不住轻轻呻吟了一声。
  这时马铁军把灯光移近了些,一面为他把身上衣服解了开来,露出胸脯,他就用灯光去细细地瞧着,又问道:“是这里么?”
  万斯同指了一下说:“这里。”
  马铁军把灯往下移了一点,忽然吓得“啊”了一声,灯也跟着一抖,险些落地。
  原来就在左肋第六根骨下,有两个红点,色作紫红,那形状就和人手指形状是一样的。马铁军在徐州为走方郎中时,什么病伤都见过,这伤迹他一看,顿时就知道万斯同是为人点伤了内里脾肾了。
  一时吓得他面色如土,他说:“老弟,你张开嘴来看看。”
  万斯同张开了嘴,又伸了伸舌头,马铁军忙把灯光就过了仔细地看了一下,不禁叹息道:“老弟呀,你的话不错,错非是老弟你有极好的内功,要是换了另外一个人,这条命可就完了!”
  然后他搁下了灯,面色稍缓地道:“不要紧,中气你算是封住了,没有散。”
  万斯同总算放下了心来,他哼了一声,道:“只是喘气就痛,老兄,你再看看吧!”
  马铁军又仔细看了一下,又在他四周按了一会儿,说:“老弟,你再运运气。”
  万斯同立刻把内力运行了一遍,马铁军用手重重地推着他的肚子,数下之后,他住手道:“没有事,中气没有散!”他擦了一下脸,吐气道:“吓了我一跳。”
  “要紧么?”万斯同又问。
  马铁军摇了一下头,说道:“要紧是不要紧,不过你一天半天还是得在床上躺着。”
  万斯同不禁有些失望地叹了一声,马铁军发了一会儿怔,又道:“我得亲自给你抓药去。”
  万斯同感激地道:“你只开张方子,叫店小二去就行了。”
  那马铁军似乎也怕在外面又碰见了那两个人,闻言之后就说:“也行。”
  他说着就出去找店中人开方子去了,万斯同独自睡在床上,内心却不禁暗暗想道:
  “好险呀!看那羽衣少年确实是受过高人传授,我武技远不如他。”
  想到此,心中真是说不出的难受,忽然他又想到,那少年如真是住在冷碧轩中之人,这事倒令人有些费解了,他是什么人呢?
  “莫非这人,就是她们所谓的葛少爷么?”
  他这么想着,内心不禁又动了一下,忽然忆起那天台山的鬼面神君不是姓葛名鹰么?
  那么这人如姓葛,或许是他什么人吧!
  这么想着,心中打了一个冷战,就对方才少年所说是鬼面神君的传人,有几分相信。
  可是他并非是一个软弱的人,尤其是那羽衣少年这么伤了自己,这口气他是无论如何也忍不下去的。
  自然比这个更痛苦万分的却是那花心蕊,一想到了她,他全身直冒冷气。
  现在又多上这么一个羽衣少年在其中,他真不知道这少年和自己心上人花心蕊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
  “倘若他二人已经……”万斯同这么想着,顿时昏了过去。
  这个谜底,他必定是要揭开的,而且实在是有些迫不及待的感觉。
  正在他愤愧交加之时,那马铁军推门而入,他脸上涂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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