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老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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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老的少年- 第2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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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都不能做到,依维斯一人又怎能做到。”莫问说道,“难道你们救活他只不过是为了让他去死?”
  “这是他的命运!”天行拂袖而去,抛下了这样一句话。
  “命运,又是命运!”莫问狂笑着,声音直冲云霄,象是要把天上的行云也震跌下来,周遭的树叶落得更加密密麻麻了。
  在他们说话的时候,依维斯纹丝不动,象是用钉子固定在地上一样。他对莫问和天行的争论根本就置若罔闻,完全置身事外。
  “莫问,刚才你是有点过分了。”等到天行走远了,杨秋才低声说了一句,“不过为师听得很是爽快。”
  “哼!这些家伙,口口声声说是为了世界,完全不顾依维斯的生死,早该好好地驳他一驳了。”莫问依然没有脱离激愤。
  依维斯目不转睛地望着天空,一朵白云正好凝聚成骏马的形象,“莫问,你知道阿雅的消息吗?”
  “阿雅?”莫问猛地一惊,刚才的愤怒一下子烟消雾散,他又怎么能对刚刚才获得新生的依维斯说阿雅已经死去了呢?弄不好,依维斯再次心碎,要想再次救活他那可就太难了。
  依维斯脸色凝重地看着莫问的眼睛,象是要看进莫问的灵魂里面去,“阿雅怎么了?”
  “依维斯,阿雅……”一向直率的莫问变得结结巴巴,望着杨秋,向他发出求救的信号。
  “阿雅怎么了?快点告诉我!”依维斯脸色涨红,好像是要马上飞了起来,扑向莫问,然后抓住他的前胸。
  “阿雅,阿雅她……”莫问踌躇不决。杨秋也在考虑着措词。
  “告——诉——我!”依维斯一字一顿地说道。
  “依维斯,你要冷静。”杨秋打定了主意,“你的那个阿雅死了。”
  “死了?不可能!阿雅不可能会死!阿雅怎么可以死?”依维斯抓着自己的头发,如同要把自己从地上拧起来。
  “你在不言山昏迷之后,阿雅便死了!”莫问也再无顾忌,说道。
  “坎亚杀的?”依维斯明知道不可能,却还是禁不住要这样问。
  “郁郁而终。”莫问说道,“坎亚也死了。”
  “他也死了?都死了!”依维斯胸膛剧烈地起伏着,脑袋里一片空白。
  “冷静,冷静啊!依维斯!”莫问和杨秋面面相窥,他们对依维斯胸膛中的那个心是否会一下子破裂而出完全不知情。
  “哈哈哈哈哈哈!原来最终我还是一个人,就连死亡也不想让我和阿雅在一起呢!”依维斯脸孔赤红一片,一大滴一大滴分不出是血还是汗水的东西从他脸庞上垂落下来,紧接着,是一阵阵热度逼人的烟雾腾升而起。
  莫问和杨秋连连退后了几步,忐忑不安地望着依维斯。
  转瞬之间,依维斯全身便都被那种红色液体浸透了,水滴淅淅沥沥地落在地上的树叶上,烟雾也越发浓密起来,将依维斯整个人笼罩在里面,象是蚕吐丝将自己裹进茧里一样。
  “依维斯?”杨秋和莫问怎样也无法相信眼前的景象,惊叫道,心中都害怕依维斯走火入魔,但却又束手无策。
  依维斯的头发一根根地竖直起来,然后,头发从红色又慢慢褪化成白色,眼睛流露出无比吓人的光芒。
  “天啊!”依维斯厉声喝道,然后踉踉跄跄地走回密室,狠狠地关上了门。
  “依维斯!”莫问喊了一句,正想追进去,却被杨秋拦住。
  “他需要时间。”杨秋在莫问耳边这样说了一句。
  师父说的也是吧,依维斯现在的确需要时间,莫问抬头望了望树木,脸上流露出骇然已极的神色,“不可思议!”
  “威力竟然如此巨大?!”杨秋一看也是惊疑不定。
  原来,周围的树木,本来虽然落叶不断,但都还有旺盛生命力,不过,在依维斯那么一小会过后,莫说是树叶,就连树枝、树壳也在不停地剥落下来。
  ※ ※ ※
  “阿雅死了!”依维斯觉得世界真的塌倒下来了,在他上一次在不言山被阿雅刺中之时,他也没有显得如此垂头丧气,因为,他知道,阿雅一定是在坎亚的巧言令色之下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而现在,阿雅已经死了,这个世界还有什么意义呢?就算是世界末日,此时此刻的依维斯一定也会丝毫不以为意。
  只要阿雅还没有死去,便还有希望,尽管那希望是那样的微弱,然而,毕竟是希望,但现在,阿雅居然已经去了。依维斯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这个现实。
  “阿雅,阿雅!”依维斯无助地看着墙壁,阿雅的身影在他的脑海里晃动着,还象以往一样活灵活现,蝴蝶一样,在空气中张开双翅,挥洒自如。
  “阿雅!”依维斯低声呻吟着,“不,不,你不可能会死,我都没死,你怎么会死?”
  “为什么这世界总是如此,该死的人不去死,不该死的人却死了?”霎时之间,依维斯满脑袋充塞着无尽的痛苦和怨恨,“为什么我死不了?为什么?”
  “阿雅,你不该死,你不能死,你怎么可以这样一声不响地就抛下我,正如在我梦中给我的预示一样?
  我活得好辛苦,这个世界从来就没有一刻停止折磨我,但我从来没有为此抱怨过。只要有你在,只要有你,只要远远地看你一眼,我的人生再这么无趣也变得生趣盎然,我的天空便充满了五光十色。
  真的,我只是希望,可以永远默默地喜欢着你,爱着你。但是,现在,却连这个权利也被剥夺了。莫非,我只配得到无尽的沉沦,而不能有丝毫的幸福?
  阿雅,我恨上天,我恨这个世界,我甚至恨我未曾谋面的父母,为什么他们要把我带到这个世界来?为什么?假如没有他们,我便不用受到这样的折磨,我甚至恨我自己,但我从来就深深地眷恋着你,对于你,就连一丁点的恨意我也没有过。
  是的,我爱你,虽然我从来未曾将这份爱意形诸言语。只要有你,世界上的一切苦难厄运我都可以默默忍受,这个上天,本来有让我感激的机会,然而它让你降生,又将你带走,我恨它,我恨死它了!”
  “阿雅!”最后,依维斯高叫了一声,紧紧地搂抱着自己的身躯,跌坐在墙角的阴影之下,象是承受着极大的刺痛。
  整个屋子被一种莫大的仇恨笼罩着,那股仇恨之中夹杂着刻骨铭心、痛彻心扉的悲苦,无穷无尽的失落。无论是谁,只要在这种氛围之中站上一分钟,恐怕都免不了要潸然泪下并无比地痛恨这个世界。 
 
 
 
  
 第七章 意乱情迷之中的星狂
 
  皮尔瓦拉城。
  星狂带领着“前进军”打败了雷克纳之后,便驻守在这里面。现在的皮尔瓦拉城,经过这几天的整顿之后,虽然断壁残垣随处可见,尸体的臭气也还居留不散,但毕竟战争中遗留下来的尸体已被清扫干净,连血迹也被用石灰涂抹掉了,皮尔瓦拉城也总算是恢复了一点昔日的光彩。
  皮尔瓦拉城里原来的居民跑的跑,剩下的都被星狂依照往常的习惯,杀戮一光。另外,还有相当一部分投降归顺的士兵,这些士兵有的来自埃南罗,还有的来自“永久中立之地”,另外,也有相当一部分是来自其他地方的:比如蓝达雅、普兰斯之类,总之,天下盗贼是一家,原雷克纳的部下可说是一支杂牌军,五湖四海,应有尽有。而为了预防这些士兵临阵造反,纠集成群,对“前进军”造成危害,星狂把这些士兵分散在各个兵营,进行编修。
  而在是否继续向前挺进的问题上,维拉以为以星狂的性格一定会继续进军,因而拼命地建议进军,预备投其所好,从而获得赞赏。但是,事与愿违,一向轻率冒进的星狂此次却是十分谨小慎微。他指斥维拉“脑袋生在屁股上”,也不看看这里是“埃南罗”,人家有“几百万军队在虎视眈眈”,轻进的话“死了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况且“佛都和巴蒂可不是吃粥长大的”,他星狂再狂妄,也不会狂妄到“明知道要输,还冒死前进的地步”,把维拉弄得面红耳赤,无地自容。一旁的菲雅克自然是幸灾乐祸得不知所以。
  不过,星狂采取的是一种“外向纵深”的防御系统,也就是并非把皮尔瓦拉当做是边疆的前缘,准备在其后方作战;而是把它当做底线,用他作为跃出的跳板。星狂并不准备固守防线,而是随时都准备出击。当他一发现有威胁可能出现时,就会立刻出城发动猛烈攻击以毁灭敌军的主力,而不让他们有侵略的机会。
  正因为如此,星狂率领的“前进军”在皮尔瓦拉获得了一段相对来说比较充足的休整时间,士兵们高嚷着“终于可以休息了”“暂时不用打仗了”的口号四处乱蹿,就象一群放假的小学生一样。不过,很快,士兵们的喜悦就全被严酷的军训打碎了,他们纷纷抱怨,“这样训练还不如直接打仗,把人都累扁了。”而这个时候,星狂完全没有以往战胜后的洋洋得意,反而苦恼不已。
  “星狂团长,第一团士兵已操练完毕。”
  “星狂团长,第二团操练完毕。”
  “星狂团长,炊事团编排完毕。”
  ……
  一个个军官模样的人从星狂的大厅来来往往,络绎不绝,报告着各自的职责,但星狂只是郁郁寡欢地点了点头,便挥手让报告的人下去,而不象以往一样仔细盘问,务求不出一点纰漏。
  “星狂团长,你没事吧?”维拉的伤势到现在也好得差不多了,用菲雅克私下里说的话就是:“维拉的恢复速度比猪、狗还快,才这么几天,居然连一点疤痕都没留下。”
  “你看过我有事吗?”星狂看起来很不耐烦。
  “对,对,星狂团长又怎么可能会有事呢?”菲雅克说道。
  星狂皱了皱眉头,索性趴在桌子上,发起呆来,眼睛里流露出忧郁的光芒。
  “星狂团长,用不用找个军医?”维拉关切地问道。
  “找个屁。”星狂双手托着自己的下巴,大怒。
  菲雅克看到维拉“坚持不懈”地自找麻烦,几乎笑歪了肚肠,表面上却是一副若无其事、一本正经的样子。
  维拉不则一声,站在侧旁。
  良久,大帐之内,一片闷然,好像是失去了新鲜的空气和活力,星狂又变换了一下姿势,脑袋傍向右手,左手在桌面上摩挲着,也不知道是在画些什么。
  “哎!”忽地,星狂重重叹了一口气。
  维拉不明所以,再加上刚才吃了不少哑巴亏,现在也不敢发问。而菲雅克心中虽然非常清楚星狂发生了什么事情,却早已笃定了主意,只要星狂不首先发问,他便坚决不说。
  时间在一秒一秒地度过,维拉和菲雅克都不禁呵欠连连,只有星狂脸色依旧,石像一般。
  “喂,菲雅克。”说出这几个字,星狂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量,他第一次感觉到菲雅克这个名字竟然是这么难以出口。
  菲雅克故意很正规地行了一个军礼,“请星狂团长吩咐。”
  星狂张了张口,又合了下去,砸了砸舌头,再度张了张口……如此几个来回循环,把维拉和菲雅克都看得眼花缭乱,才终于脸色泛红地问道:“菲雅克,我有一件个人私事想要问问你。”
  “星狂团长,有什么命令尽管吩咐吧!”菲雅克故意把星狂的所谓个人私事理解成公事。
  “呃……是这样的,你说,我要怎么做才能让那个女子开口跟我说话,而不是对我不理不睬呢?”星狂显得很尴尬。
  “这个我恐怕帮不了你啊!星狂团长。”菲雅克一副恭恭敬敬的样子。
  “平时你在女人面前不都是能说善道的吗?”维拉一听便来了精神,“怎么现在又说不知道怎么办?分明是不给星狂团长面子。”
  “维拉,住口。”星狂马上又转向菲雅克,“你应该有办法的啊!”
  “我实在无能为力。”菲雅克平静地答道,心想:妈的,抢了我的女人,还要我帮你去追,想得倒美!
  “菲雅克,难得我这么好声好气的,我劝你还是考虑好再回答吧!”星狂脸色顿变,软的不行,只好来硬的了。
  菲雅克挺了挺腰杆,“这种事情,我实在有心无力呢!”
  “好,有骨气!拖下去,打三十大板。”星狂站起身,嚷道。
  “星狂团长,我想到办法了。”菲雅克立刻面如土色,跪在地上。
  “那刚才怎么说无能为力呢?”星狂表情森然。
  “刚……刚才还没想到。”菲雅克颤声答道。
  “那还不快点告诉我?”星狂说道,“哼!老虎不发威,当我是病猫啊!”
  “一共有两个办法。”菲雅克说道,“第一个是用诚意去感动她,这个要耗费比较多的时间,不过一旦感动了她,她便会对你死心塌地。”
  “死心塌地,不错!要多久?”
  “少说也得一年两年,闹不好是一生一世。”菲雅克低声说着,心想:以星狂这种资质,怕是一生一世也未必能搞掂那个女子。
  “这么久?”星狂眉头深锁,“打一场仗,死了几十万个人,才那么几天,要让一个小小的女子对本团长说话,却居然要这么久?”
  “这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你要征服的是她的心。”菲雅克说道,“打仗时我们只是杀人,拼命地杀人,而不是让对方在心理上也认同我们。”
  “哦。”星狂若有所得地点了点头,“这个办法太他妈的漫长了,那第二个办法呢?”
  “霸王硬上弓。”菲雅克咬牙切齿地说道,“星狂团长跑过去劈里啪啦地揍她一顿,打到她说话为止,很可能一下子她便屈服在星狂团长你的威武之下了。”
  “靠!你脑袋生虫了?”星狂喊了一句,“这岂是大丈夫所为?”
  “非也,非也。”菲雅克摇头晃脑,“实不相瞒,我就经常用这种方法,结果,那些女人一个个从此都离不开我了。因为,大部分女人都需要安全感,对于强硬的男人,她们虽然一时接受不了,难免哭哭啼啼的,但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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