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龙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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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龙传- 第1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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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要抓住犯罪者就得推翻国家。但是,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所以犯罪者是安全无比的。
  “日本这个国家是城狐社鼠的巢窟。”
  这是渐渐明朗化的事情。只有偶尔离开城或社的狐狸和老鼠会被抓进袋子里。城狐社鼠偶尔会交出一些同类当牺牲品好确保它们自己的安全,然后再继续拼命地养肥自己的私欲。
  当龙堂兄弟托能干的表姊妹之福能够再过着平常的饮食生活时,暴力派恶劣议员村田终于再度确认了不久之前他才背叛的名云一族的可怕。他被叫到名云宅邸去,接受名云本身的诘问。名云甚至知道新干事长以大臣的地位诱惑村田。
  “您、您怎么知道……”
  村田再也不能装蒜了,只有匍伏在名云的愤怒之前。村田和市议员上扳是同样性质的人,面对孱弱的对象总是凶暴且尊大,但是,遇到比自己更强的人的时候,却又显得那么卑屈。虽然说有新干事长在他背后为他撑腰,可是,现在他不在场,根本帮不了村田的忙。
  “你以为是执政党的议员就生命无忧了吗?不要忘了,以前有一个小小的议员派阀之长被吊死了。”名云的恫吓非常露骨。
  “愚民都相信那是他精神病发作而自了的,可是在半世纪以前,美国的罗斯福总统就说过了,政治的世界中没有偶然发生的事。一切都是经过计划的。”
  没有必要再说下去了。村田早就战栗得整个魂魄都掉落到污积的谷底,他把额头深深地埋进地毯中,乞求名云泰信的慈悲。他再也不敢想要背叛名云了。村田是想这么说,然而,他自己并不知道自己本身的存在方式。如果他回到自己家中,接到干事长的电话,一定立刻就又变节,对着干事长猛摇尾巴吧?对村田这种男人而言,永远的主人只有“权势”,要让他臣服,就必须经常给他巨大的恐惧感和利益。而这种类型的政治业者在他的首领毁灭了之后,往往都还能够活下去。
  特意把村田叫去当面恫吓无疑的就是名云危机感的表现。他不让村田回家,先让他在地下的洒吧等着,然后名云和儿子益光进行善后工作的商谈。针对前天夜里的失态、没能“处理”寒川未亡人的事,再加上名云的部下们都躺进了医院,好不容易才让传播媒体沉默了下来,但是,事情实在叫人伤透了脑筋。
  “到底是谁在阻扰我们……”
  “那当然是干事长一派了!”名云大吼着。光从这个表现就知道他认同了干事长的能力,同时也证明了他的思绪正在僵化中。
  “还会有别人吗?这个干事长,老是想从各方面来向我挑战。或许他想把寒川未亡人当成活证人来使用。”
  “如果真是这样,爸……”益光的声音颤动着。他注意到了比父亲所指出的情况更危险的事。
  “如果真是这样,爸爸指使部下杀……不,处理寒川未亡人的事,干事长也会知道的。这个行为将可依杀人未遂罪提出控拆。怎么办?”
  被益光这么一说,名云也发现了事情的危险性。他从紧咬着的牙齿缝里挤出了呻吟的声音。
  “以前的日本人总是藉着切胜利把秘密和实情藏在自己心里,好保护国家和重要的人物。这不是日本人该有的美德吗?”
  被父亲正面一瞪,益光全身缩成了一团。
  “可恶的寒川!这对愚夫愚妇都令人发指!忘记了大和民族之心的非国民!只为自己着想的自我主义者!我一定要对这些不懂得自我牺牲美感的家伙进行报复。”
  当然,名云泰信毫不怀疑自己就是人莆美丽和民族精神的代表性伟人。因此,他觉得别人服从自己,为他牺牲都是理所当然的事。对于否定他这种想法的寒川夫妻,名云有着激烈的憎恶和愤怒,可是,现在也无计可施了。只怕现在干事长的部下已经把寒川未亡人带在身边,掌握了名云下令杀人的证据。名云是动弹不得了。
  于是,因误解和曲解而产生的妄想束缚住了名云,正当他焦躁不安的时候,有客人来访了。秘书田代开了门,低着头报告访客的名字。是神圣真理教团的教主。名云的表情从不愉快转而为怀疑。
  “教主有什么事?”
  “教主不会对我这么低下的人说明来意的。他只是要求要见名云先生。”田代哈着腰,搓着两手,表现出比平时更卑屈的态度。
  不管是园浦也好,上坂也罢,名云身边的人们相继地出了差错,田代也知道这些事。这几天,名云也比过去更暴烈、更不高兴,田代敏感地察知名云总是以猜疑的眼光看着他的部下。在名云的王国中,田代就像是“城狐社鼠”,可是,当城堡崩坏的时候,他随时准备快速地逃命。田代的权势确实是不小,可是,如果事态发展到和代表新干事长的政权中枢全面冲突的话,他的胜算大概在五成以下吧?
  田代是这么盘算着的,所以,表面上他对名云更是卑屈有加,他不能让别人看穿他的意图。他绝对不要重复园浦和上坂的覆辙。
  “好吧,让他进来。”名云下了命令,教主于是被请进了招待室。
  看到这个十七岁的教主时,田代内心不禁嘀咕着“真是一个目中无人的小子”,可是,当他和教主的视线正面相对时,又总会有一种被镇压住的感觉。
  穿着和服来访的客人被请入了书房,在经过形式上的招呼之后,客人做出了奇妙的举动。他说了声“对不起”,便在名云引以为傲的檀待客用桌旁蹲了下来。他把手伸进了桌子底下,拉出了什么东西。
  “名云先生,这个房间里的会话似乎都泄漏出去给某人了。”
  名云听了只是发出了低低的怒吼声。教主粗粗的指头前端拿着一个小小的窃听器麦克风。教主微微地笑了笑,用厚实的手拿捏碎了窃听器。名云在大大地吸了一口气之后,大声叱骂着儿子益光。他要儿子立刻去找出做出这种胆大包天之事的人。名云对着转身离开房间的儿子背影责骂道。
  “没有用的家伙!如果他能精明一点,我就没有后顾之优了!”
  教主以含有恶意和满含乐趣的眼光凝视着叱骂儿子的名云侧脸。哼!真是乱七八糟。教主在心中嘲笑着。益光或许真的不够能干,可是在外人面前饱受父亲责骂一定让他很反感吧?海东集团固然强大,但是就因为是以前近代的家族支配为核心,所以,当名云泰信倒下来的时候,这个集团大概就会在一天之内瓦解了。
  教主先提出了话题。在这个月底之前,他自己要身兼教祖之职,改革教团的组织。
  “我要让我父亲退休。伊豆有教团的研修所,我要让他到那边去,过着他悠然自得的后半辈子。”
  “教祖才刚过五十岁吧?说他老,未免太可怜了吧?”
  “我父亲和名云先生不一样。他已经不适合再留在组织里了。就像名云先生有着当一个巨人的义务一样,我的父亲只适合过一个小人物的生活。请您不用担心。”
  阿庚的技术实在不像是一个十七岁的年轻人。教主接着又提及把白杨学院的土地拿到手的可能性。
  “以和平方式处理的话,三年后是确定可以拿到手,可是,这样一来,先生的计划不就太迟了吗?”
  “没错,是太迟了。”名云用力地点了点头。这个时候,名云的心理被教主微妙地操纵着,在极短的时候内,他完全比自己儿子还年轻的对方给牵着走了。
  “干事长在三年后将会沥沥把势力伸展到政界和财界去。如果要与他一战,名云先生未必会输,可是,总难免伤到元气。最好是能避开没有用的伤害。”
  “你说的对。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如果因为这个理由而迟迟不出手,不是又引进矛盾吗?”名云的反应很严厉,可是,教主和村田等人不同,他慢条斯理地回答:“这一切都是为了让白杨学院的那一派人干疏忽。我打算在两三天之内就有个结果出来,我会将来自东京的讲师和转学生都料理得干干净净。”
  “随你!”名云并没有把龙堂兄弟放在眼里。因为他们并没有任何政治权力。名云眼中是容不下没有权力的人的。
  “名云先生,当我身兼教祖,完全掌握教团的全权时,当会更尽力报答先生的大恩。我有几百名无视于俗界法令,对我忠诚不变的年轻亲卫队。先生的敌人就是教团的敌人。他们一定会满心欢喜地做一个护教战士的。”
  在教主凝视之下,名云再度点了点头。这个时候,极小的不安在他的内心深处动荡着,可是,因为数主恭恭敬敬地低下了头,名云也无法掌握其真正的意图了。
  “那么,一切就拜托你了。”名云的声音落在教主低下的头顶上,无边无际地散落了开来。
  “神圣真理教团的教主似乎比他的父亲更老奸巨滑。”关掉已经被破坏的扩音器,续这样告诉哥哥。始完全肯定弟弟的说法。数主似乎是一个有着特异能力的人。因为他一进房间就发现了名云没有发现的东西。
  “对了,这家伙叫什么名字?教主的本名?”
  “姓绫小路,名字叫良。”
  九月三日拜访教团本部的时候,续拿到了海报宣传用的小册子。续看着小册子回答,但是看到哥哥装出了难以形容的表情,他便又补充了一些情报。
  “顺便告诉你,他的父亲叫雪彦。”
  “我们家的姓已经相当奇怪了,没想到还真是人外有人啊!”
  “我们家的姓还比较正经。因为至少我们兄弟的顺序是一看名字就一目了然的。”续嘲讽地回答。当他们还小的时候,就一再有过因名字怪异而被取笑的经验,只有始是例外。
  “对了,对于绫小路良的华丽计划,我们身为人类公敌又该如何去对抗呢?”
  “我真不想跟这种人周旋。最好是能到其他的世界去。”这是始的真心话。打倒腐败的政治业者固然好,可是,他不太愿意和宗教扯上关系。
  这个时候,厨房传来了快活的歌声。
  我的龙是一条好龙
  眼神明峦身材修长
  顽固又害羞
  温柔又体贴的好龙……
  这是茉理的声音。这个能干的表姊妹在女子大学的朋友们到美国西海岸、焕的黄金海岸去“钓凯子”的时候,她却到日本海沿岸的地方都市,来为他们煮饭、洗衣服。龙堂兄弟越发觉得在她面前抬不起头来。如果茉理转任政界,一定会是在野党有力的议员,将党内的老旧体质一扫而空,洗刷执政党的腐败,用巧妙的菜刀技巧将那些无耻的利益政客料理得干干净净。让她做龙堂家的志愿管家婆似乎是太大材小用了。
  “看来名云一族好像是执着于传统的风水术,想要做一番大事业。”续用指尖摸着形状美好的下巴。
  “如果和风水术扯上关系,那就不是我们的知识所能了解的了。”
  始摇了摇头。风水术不只有一个唯一理论体系,好几个流派从黄帝起源或神农以来就一直相争不下,即使是同样的现象,因为流派的不同,解释和对策也大异其趣。可是,称为“地气”的大地能量和称为“地脉”的这种研究却是实际存在的,历代的王朝或皇帝在定都时都很重视这一点,这是历史上的事实。长安或洛阳、北京等故都都在地脉集中的地方。也有人说,一个王朝之所以毁灭就是因为地气衰弱,地脉紊乱之故。始认为这是无稽之谈。王朝是因人为的因素而兴灭的。与其担心地气哀歌,不如尽务地推行善政,获取人望来得确实。
  这个时候,大地的鸣声微微地喷起,房间微微地摇晃着。
  “这个城市好像地震不少嘛!”茉理不动声色地评论,她拿着盘子进到了起居间。拥有可以悠闲享受茶和点心的时间就是洗练的文化证明,这是茉理的论调,而她也对龙堂兄弟们实行了她的论调。对年少组们而言,这尤其是个该全身支持的意见。茶的芳香从五个杯子溢出来,续闻着茶香说道。
  “地龙觉醒是表现地震时常用的语法。”
  “土龙就是田鼠的意思。”这个时候,始的幽默感从冬眠中复苏了,结果还是引不起弱们的共鸣。终甚至以一种怜悯的限光看着长兄。
  “始哥这阵的孤人体周期率似乎很低落哪!”
  “人家茉理姊姊还特地来看你的。”余补充了这一句。
  终和余虽然处在欺负转学生的懈围网中,不过,这一阵子包围网稍微地松了些,一些同年级的女学生会私底下对他们表示亲切的态度,所以,他们也就有精神得多了。终则完全飞上了云端一般,他甚至说“待到情人节也可以哩”。
  “可是,共和学院的女学生们也一定每天盼望终赶快回去啊!”
  “嗯,是吗?我真是一个罪孽深重的男人啊!”始带着苦笑听着弟弟的胡说八道。
  结果,对白杨学院没有发展出真正的情感,于始而言却成了万恶的根源。始虽然充分拥有热血教师的资质,可是,他却没有好好坐下来着手进行学院改革的时间和权限。如果勉强要改革,却又非常得回东京去的话,事情反而会更糟。充其量他只能充分利用上课的时间,可是,这也只是一种理想。
  第二天,始又开始以讲师的身份上班了。
  “秦楚齐燕赵魏韩。要记住战国七雄,最好是按照这个顺序。从西方往逆时针方向推移,大致上就是强弱的顺序了。”
  “强国建立殖民地的作法在进入二十世纪之后就看得出有一种变化。他们在已经变成他国领土的地方煽动居民背叛宗主国,唆使其独立、分离,结果就让此殖民地变成自己的附属国了,这是起源于美国,而由苏联发扬光大的。”
  “对旁边的韩国而言,历史上最好的日本政府就是德川幕府。因为,德川幕府之前的丰臣政权和之后的明治新政府都侵入韩国,把韩国当成殖民地。”
  在为二年级和三年级学生上课时,始总觉得学生的反应太迟钝了。以前那个阵仙厚予虽然完全不市事,可是,始觉得自己埋没在一群灰色的群众当中,教室一点活力都没有。带着极度精神上的消化不良,始回到讲师休息室,邻座的老讲师就开始发起牢骚了,这个老人前年还在关西的高中和补习班任职。
  “学生也真是难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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