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余年-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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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余年-2- 第1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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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范闲摇头说道:“还是臣说过的那些话,何需行险?何需来此?陛下乃天下之主,一道旨意下去,君山会那些残存立马土崩瓦碎,根本不值一提。”沸+++++++++++腾+++++++++++文学会员手打   
    “是吗?可叶流云呢?”皇帝微微一笑,眉头渐渐舒展。   
    范闲语塞,此时才终于明白陛下究竟自信到什么程度,原来他以自身为饵,所谋不是旁人,正是那位君山会地供奉叶流云!   
    庆国大宗师叶流云!这位飘然海外的潇洒强者,在野,皇帝陛下在朝,二人互相制衡,妥协,才造就了叶家与皇室之间亦忠亦疏的关系。如果皇帝能够将叶流云斩于剑下,那庆国的内部再也没有一丝毫的力量能够动摇他统治的基础。   
    换句话说,叶流云一直是皇帝心头的一颗毒瘤,而今日来大东山,则是借大东山之神妙,割瘤来了!   
    可是范闲还是觉得无比荒谬,就算您有逾百虎卫,有洪公公这个神秘的老怪物,可是长公主若动,肯定有无数力量配合叶流云,叶流云即便刺驾不成,以大宗师超凡脱俗的境界,你又怎么留下他?   
    他曾经在杭州城里亲身经历过叶流云半剑倾人楼,所以知道叶流云的实力恐怖到了什么程度——除非用庆国铁骑连营,再加上弩箭不断齐射,或许有可能将叶流云狙杀于原野之上,可是此时皇帝身在孤峰之中,叶流云飘然而至,飘然再去,根本不会给虎卫合围的机会。   
    至于山脚下的禁军,碍于地势,也无法结成骑兵冲锋阵势。   
    “怎样能够杀死一位大宗师?”   
    这是范闲思考了整整一年的东西,他得出了很多结论,其中最保险的当然是隔着五百米,拿着自己当宝贝儿子一样私藏的重狙,狙了丫的——可这种局面不好营造,大宗师们神龙见首不见尾,气机感应太过强大,不大可能站在那里给自己太多瞄准的时间。   
    怎样杀死一位大宗师?范闲最后才想到最可靠的方法,那就是——用两位大宗师,去杀一位大宗师。   
    这是很无聊的念头,很废的思维,两个小孩儿肯定能打赢一个小孩儿,两块石头当然比一个石头重,问题在于大宗师这种生物不是量产的产品,而是不世出的天才。   
    谁能找到两位大宗师?   
    “所以朕必须要来大东山,因为朕需要一个人,而这个人永远不可能离开大东山,来迎合朕的想法。”   
    皇帝微笑看着范闲,然后推开了那座古旧小庙的木门。木门吱呀一声,范闲的眼光飘了过去,心脏猛地一缩,眼中闪过无数的惊讶与久别重逢的难抑喜悦——   
    言冰云坐在监察院的房间内发呆,今日他没有坐在那间密室之中,因为……院长大人坐着轮椅回了京都,回到了他自己的房间之中,而言冰云暂时获得的权力也很自然地交还了回去。   
    他是四处的主办,房间也靠着临街那一面,窗户上没有蒙着黑布,外面的阳光直接透了进来,照得房内明亮一片。站在窗口可以很清楚地看到皇宫金黄色的檐角。   
    皇宫里没有主人,陛下的御驾这个时候已经到东山路了吧?言冰云想着,自从陛下离京之后,京都的人们都老实了起来,没有给监察院太多的难题,大约此时此刻,谁都怕被远离京都的陛下怀疑自己什么。   
    然而外松内紧,谁都知道陛下此行祭天的主要目的是什么,自然不可能让太子留宫监国,于是太后再次垂帘,而大皇子掌控的禁军小心起来,京都守备师也加强了巡查。   
    陛下留下最关键的一手,当然是传召监察院院长陈萍萍入京,这位长在陈园的老跛子,此时终于回到了阴森的院中,冷漠地看着京都的所有细节,警靠着那些心怀不轨的人。                       
    第六卷 殿前欢 第一百一十章 心中言           
    大概了解了一下时辰,言冰云关好了窗子,坐回了椅上,从怀中掏出一个营绣的十分漂亮的荷包,从里面掏出几粒瓜子送到唇里,细细磕着,显得十分无聊,只有当目光落在荷包上时,才会变得温柔与多情起来,这荷包是沈大小姐绣的。   
    小言公子这几天格外悠闲,不需要再总领院务,又不需要像一处职员那样敏感到病态监察朝官,除了日行的四处事务外,他并没有太多事情做。   
    ——燕京与沧州中间的那片荒野上,上杉虎吃了燕小乙的一个大亏后,便平静了下来,北齐人虽然递交国书斥责,可是误伤调查还在进行中,上京城没有异动,东夷城那边也极为安静。   
    四处要管的事情就是这些,而且陛下出京之前,四处已经放出了足够多的假消息,务必保证两方势力的安静,言冰云相信凭借监察院的能力,北齐皇室和四顾剑就算知道皇上出巡的消息,也没有办法在极短的时间内反应过来。而且他是不得不悠闲,因为就算没有这些差使,可是启年小组的京都一枢还在言冰云的控制下,依理讲,像陛下出巡这种大事,他应该提前通知范闲……而很让人想不明白的是,陈院长一朝归京,便将他这个想法压了下来,很决绝压了下来。   
    这正是范闲在澹州时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言冰云此时还不知道范提司已经和御驾会合。心中还在隐隐茫然着。   
    同时紧张着。   
    京都看似平静,禁军京都守备加上那位浑身透着黑暗恐怖气息陈院长。没有可能会发生什么大事。如果要发生大事,应该是远离京都的陛下身边……   
    言冰云苦笑着站在窗口。看着楼下天河大道,不远处皇宫。他的位并不高。但是他角色很复杂。他是监察院实际上的三号人物。是范闲亲信。但他父亲却还有另一个身份。最关键是。他是当日陛下亲召入宫年轻人之一,一夜长谈之后。又拥有了另一个身份。   
    难怪陈院长一朝回京,便压住了自己。想必院长大人对自己也有些看法。   
    至于为什么陈院长不让自己通知范闲,言冰云凭借自己得天独厚来自三方消息。隐约猜到了一丝真相。却开始惊恐于这个真相——难道陈院长就算死了陛下身边会出大事?所以才想顺水推舟。让范闲离御驾越远越好!   
    可是院长对陛下如此忠诚,再如何疼爱范闲。又怎么可能把范闲的安危看比陛下的生死还重?   
    丁当丁当铜铃响了,京都各大衙门里最特殊归家信号响起,监察院那座方方正正的楼里走出无数行色匆匆官员。他们不是去忙着播洒坏水。只是急着回家。特务也是公务,监察院里也都是公务员。和平常人没什么两样。   
    言冰云没什么好收拾,迳直出了楼子。坐上了自家马车。急匆匆回到子爵府中,没有去和沈家妹子谈谈情说说爱,直接找上了父亲的书房。开口问道:“秦家那边有没有什么消息?”   
    言若海看了儿子一眼。摇了摇头。说道:“你在院里管着四处,肴山冲那边有没有什么动静?”   
    肴山位置特殊。恰恰掐在东山路进口处,此在庆国东北。与东夷距离不远,但由于澹州与东夷之间无人敢穿越的原始密林,所以两间的交通主要是凭借海上。或者是绕过肴山。   
    本来东山路里没有什么太大可以威胁到御驾力量。但是肴山却刚好横亘在由东山路回京的路上,最关键问题在于……言家父子都清楚。在那个山冲里一直训练着秦家老爷子的秘密亲兵,年关时曾经在京都郊外狙杀范闲队伍。便是秦家瞒着朝廷从肴山调过来。   
    “肴山冲那边一直安静,自从那件事情之后。院里一直用极大的精神盯着那边,如果一旦有异动。瞒不过我们。”言冰云稍微放松了一些。坐了下来。   
    言若海微笑着说道:“我们知道的事情,便是院长大人知道事情,便是陛下知道事情。陛下既然敢带着两千禁军去大东山祭天。如果不是没将肴山冲里那点儿人放在眼里,便是相信秦老爷子忠诚。”   
    “忠诚?”言冰云叹了一口气,“暗中狙杀朝廷重臣。也算得上是忠?”   
    “忠诚分很多层次,上次的事情或许陛下已经怀疑老爷子忠心,可事实上,臣子与陛下本身总是有差别的。”   
    言若海顿了顿后认真问道:“我已退职本不应再问,可是还是好奇,定州那边有没有什么问题?”   
    言冰云摇了摇头:“年初斩了六百名胡人首级,本来应该此时回京报功。但明显叶重也是担心宫里疑他,所以将队伍留在了定州,不敢在陛下不在时候归京。”   
    他轻轻握了握袖中的拳头,欲言又止。   
    言若海好奇看了儿子一眼,说道:“你往常不是这般模样,有话便说吧。”   
    言冰云一脸冰霜的脸上浮着一着隐隐的狐疑:“我不知道陛下的安全能不能得到确认。”   
    “有什么危险?”言若海皱着眉头说道:“我大庆朝七路精兵,你所怀疑的三路根本不可能靠近大东山,全在院里的注视之下。”   
    “燕小乙呢?”言冰云冷冷盯着父亲的双眼,似乎想从他的眼睛里看出别的东西来。   
    言若海很自然转过头去,避开儿子的目光,说道:“燕大都督又怎么了?”   
    “沧州大捷有问题!”言冰云压低声音说道:“我说过这次沧州大捷有问题!四处查军功的密探已经回报,那些首级虽然经过伪装,但有些问题……”   
    “你是四处头目,接的我的班。应该知道,杀民冒功……虽然是大罪,但向来没有办法完全杜绝,尤其是这种边将。需要朝廷额外赏赐来平衡边寒之的凄苦。”言若海冷漠说道:“再说就算燕小乙谎报军功,和大东山之上的陛下有什么关系?不要忘了,北齐国书已经到了,难不成北齐人会和燕大都督一起演戏?”   
    ******   
    “我怕的就是这点。”言冰云冷冷说道:“如果只是杀民冒功,倒也罢了,如果这事儿和北齐有关联,我只怕事情就没有这么简单。”   
    言若海缓缓站了起来,盯着儿子双眼,一字一句说道:“你清楚自己在说什么吗?莫非你以为院长和提司大人让你暂摄院务,你就是天底下最了不起的人物?你就能看穿世间一切的诡诈?就算燕大都督和北齐人在演戏。可又有什么问题?”   
    “什么问题?”言冰云看着父亲,胸中燃起一阵怒火,愤怒说道:“征北军死了五千人!这是大捷?斩首八千。只怕一大半是假的!那五千人究竟死了没有?如果没死,这消声匿迹的五千人又去了哪里?”   
    他一指桌面,指着那并不存在的庆国边域图,愤怒说道:“父亲,征北营虽在沧州与燕京之间。但若画一条直线,离大东山不过五百里!若这本应死了的五千人,忽然出现在大东山脚下。怎么办?”   
    言若海皱着眉头,沉默半晌后忽然冷声说道:“愚蠢!从沧州到东山路虽近,却要绕道崤山,不知要经过多少州郡,距离也在千里以上,你以为五千人能够这样悄无声息深入境内?”   
    “如果不绕呢?”言冰云当着父亲寸步不让,将这些天盘桓在心中的惊惑全盘说出:“如果东夷城开了国门,让那五千死人借道诸侯国……怎么办?”   
    连着两个怎么办,却没有让言若海紧张起来。他望着儿子冷笑说道:“蠢货!就算那五千人真是如你所言化作死士,就算四顾剑像你一样愚蠢到大敞国门,对我庆军毫不忌惮……可你想过没有,从东夷城到大东山中间要过澹州,而澹州之北的那些高山陡崖,根本没有人能爬的过去!”   
    这是事实,是图与人眼和人力都已经证明过事实,澹州之北的那些原始密林和山峰,根本不是凡人能够攀越而过,更何况是五千人的部队。   
    以前没有人能翻过去,不见得以后永远没有人能翻过去。”言冰云想到那处理环境,气势稍弱,可依然不敢罢休,直接说道:“再说,谁知道那些丛山里有没有什么密道。”   
    “密道?你以为是澹泊书局出的小说?”言若海冷笑一声,准备走出书房。   
    看着父亲根本毫不在意的神态,言冰云终于忍不住了,一掌拍到桌子上,发出啪的一声巨响,大火说道:“我不知道我担心的是不是小说,我只知道监察院现在做都是笑话……不管这些会不会发生,可是既然已经有了疑点,我依院里的章程向上报去,为什么院长大人会把这件事情压了下来!”   
    言若海闻得此言,身子一震,缓缓转过身来,用一种很复杂的眼神看着自己儿子。   
    言冰云以为父亲终于被自己说服,心中生起一阵宽慰。   
    不料言若海一拂袖子,出了书房,召来自己的亲信护卫,冷漠说道:“少爷身子不适,让他留在府中休息,一步都不让他出门。”   
    几名护卫沉声领命。   
    言冰云一怔之后,心里渗起一股寒冷之意,盯着父亲的背影,忽然想到很久以前和父亲之间的那句对话,半晌说不出话来。   
    那一日他问自己的父亲:“如果……我是说如果,让你在宫里与院里选择,你会怎么选择?”   
    当时言若海用一种好笑的眼光看着他,叹息道:“傻孩子,我自然是会选择院里……如果老院长大人对我没有这个信心,又怎么会对你说这么多话?”   
    ……   
    ……   
    言冰云往门口走了一步,便被家中武艺高强的护卫拦了下来。他也并不做多余的挣扎,只是叹息了一声,对父亲问了一句:“您要去哪里?”   
    言若海回身,望着自己的儿子笑了笑。说道:“你既然病了,我自然要去院里替你请假。”   
    言冰云没有再说什么了,他忠于陛下忠于朝廷,他已经做出了自己应该做事情。他毕竟是监察院的官员,父亲的儿子,不可能再做更多的事情。   
    ******   
    “叶家确实太安静,叶重确实太乖巧,献俘……这么好借机入京机会,他就这么放了过去。”   
    坐在轮椅之上的陈萍萍摇着头说道:“当然,他也是怕宫里忌他,提前出了问题……只是二皇子心里一定在犯嘀咕,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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