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渊海腾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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渊海腾澜-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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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哭腔道:“这用指头将长剑寸寸弹断的功夫可是吴殳所传?”

张凤翼道:“这不过是横蟹扬螯的变式罢了,当年师父传我刑天罡气时曾有曰‘力不归一,形无所居,意无所趋,神不潇洒。故此,任你千招万术,我有一定之规’,师妹若能仔细体悟师父这番确论,当不会再斤斤拘泥于招法形式的优劣比较了。”

苏婷将蛮靴重重一跺,口中道:“神气什么!这回算你赢,总有一日我会再找你重新较量的。”说罢恨恨地扔了手中剑柄,把手一挥,“姐妹们,咱们走!”

“师妹,”张凤翼喊住她:“你何必赌气呢?难道你觉得败在比自己入门早十年的师兄面前丢脸吗?这只说明你习艺年限尚短,还未精深而已。师父不在此地,你如有遇到什么困难或练功中有什么疑问,只管来找我,师兄虽位卑人低,也会倾力相助的。”

“住嘴!”苏婷娇喝道:“我不是败在自己师兄手下,而是败在吴殳弟子手下。今日之败,怪只怪我学艺不精──”

“师妹!你怎么这样,又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吗?”张凤翼有些生气了,“即使是师兄学了吴殳的武功,如果师兄愿意在师父面前请罪,师妹就不能原谅师兄一回吗?我想就是师父他老人家,也不会如此拒我于千里之外吧?”

苏婷背对着他站在那里,没有再说一句话,沉默片刻后,她猛地把手一挥,领着一干女兵远去了,任张凤翼再怎么喊也没回头。只有安薇尔同情地瞅着他,临走向他摆摆手,以示安慰。

目送她们消失在视野中后,张凤翼才长叹一声回过身来,费迪南德上前一把揽住他叫道:“别叹气,我看那苏将军已经在心里原谅你了,只是嘴硬不肯承认罢了。兄弟,你刚才那招可佩服死老哥我了,咱们可说好了,你可不许藏私,一定要统统传授给我。”

面对这班好兄弟,张凤翼立刻恢复了活力,狡黠地道:“传你可以,就怕你缴不起学费。”

费迪南德佯怒道:“好小子,还敢跟我提钱的事,老哥我跟了你,军职军饷都已经吃了大亏,这个帐我正要找你仔细算一算呢!”

张凤翼愁道:“我也知道委屈了老兄,要钱是没有,不过眼前倒有些别的机会。”

“什么机会?”费迪南德愣住了。

“我派你为亲善特使,经常代表我去问候问候我那师妹,我那师妹见了我就要动手,见了别人说不定就不好意思了。你相貌武艺都没得说,如果处理得好,机会可是大大的哟!”张凤翼忍住笑一本正经地道。

费迪南德虎躯剧震,突然不吱声了,脸上阴晴不定,一会儿兴奋激动,一会儿又有些担心失落,患得患失起来。

张凤翼眯着眼睛凑近了观察着他的表情,暧昧地笑道:“不会吧,一句玩笑话就这么激动,那种超辣的妞儿你也有兴趣,大哥真不是一般的好胃口呀!”

“滚!”费迪南德闻言白皙的脸庞涨成了绛紫色,重重一拳击去,张凤翼轻笑着轻松躲过。

费迪南德追上来还要再打,被宫策一把拉住,宫策也忍不住笑着说:“我替费迪南德贤弟讨个公道,君子无戏言,凤翼贤弟也是千人之长,说过的话一定要算数。从此后,费迪南德老弟可任意借用凤翼贤弟的名义去拜访苏小姐,凤翼老弟你说如何?”

张凤翼笑著作揖道:“我敢不答应吗?我如不答应,费迪南德大哥非把我碎尸万段不可。”

费迪南德闻言也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

(第一集 完)

~下期预告~

盛大的袤远参军司万夫长军议大会开始了,各路诸侯争相发表意见。

会议后,张凤翼所在的十一师团孤军进抵青黄岭……

第二集 第一章

接下来的几天里,张凤翼的大营刀枪闪耀,喊杀阵阵,每日操练的口令声由凌晨持续到深夜,由张凤翼亲自督导,重点加强了对于新阵法的磨合,以及对骑兵穿插的反制。

张凤翼忧心如焚,身在前线,部队随时可能与腾赫烈军开战,自己的部属由几个兵团残部拼成,即使都是能征善战的老兵,由于彼此之间没有并肩作战过,在编队配合上肯定存在着问题,指挥起来也不能如臂使指、得心应手。

所以,他对阿尔文等兄弟的抱怨叫苦声充耳不闻,狠下心来勒令费迪南德与勃雷严加操练,不但要磨练队伍,更要树立起各级军官的威信,使士兵对新长官的号令令行禁止,严格遵守。

已是深夜,熄灯的号角吹罢,当喧嚣沸腾了一天的大营万籁俱寂之时,张凤翼的大帐仍亮着灯火,这些日子来张凤翼每日深夜反复批阅宫策赠与的《袤远指掌图》,张凤翼对这些地形图的喜爱可说是手不释卷。他盘膝坐在毡毯上,面前的矮几上摊着地图,身上披着一袭斗篷,以手支颐,就着昏黄的灯光,屏息凝神细观,不知不觉间几个时辰转瞬已过,外面响起了晨练的号角,又是一日清晨了。

勃雷撩帘而进,看到此景对张凤翼道:“兄弟又是彻夜未眠吧?如此操劳怎么得了,当心还未与腾赫烈军交手就先累倒了。”

张凤翼抚案笑道:“咱们可是军人,哪会如此娇贵。小弟这些日子寝食难安,一想起腾赫烈军飘忽剽悍、灵活多变的战法,心里就对打胜仗茫然无措。现在所能做的除了强化训练,就只有熟悉熟悉地形了。我晚上睡不着觉,看看这些地图,心中就感到多了一分把握。”

勃雷扶着腰刀在毡毯上大剌剌地坐下道:“我是担心兄弟这样没日没夜地连轴儿转,怕你身体承受不了,毕竟战略上的事由不得咱们做主,以咱们的地位只要把兵练精练强也就算尽到职守了。”

张凤翼摇头轻笑道:“大哥,你这个观念可要改改,咱们虽然位卑职低,对战局可不能心中没谱。一旦开战,打了胜仗,只需听从指挥,顺势而为即可,如果打了败仗,被敌人穿插分割,各部不相统属,各自溃败逃散,那时是战是退,该怎么办?这千馀弟兄的性命可就全攥在咱们手里,怎能不慎之又慎?”

勃雷闻言有些脸红,搔着后脑不好意思地笑道:“老弟你说话总是很有道理,咱们在一起倒像是你比我年长老成了。”

两人正说着,费迪南德与宫策进入大帐,大家互相打了招呼。

张凤翼以手抚案,肃容对三人道:“今天斡烈师团长要来检阅咱们新编成的队伍,这可是决定咱们千人队今后在师团中地位的大事,大伙可要拿出精神好好表现表现。”

勃雷撇嘴笑道:“我说老弟你也真是的,都预演了多少遍了,你也不嫌烦。咱们的战士可都是真刀真枪杀出来的,那些辎重师团如何能比?肯定一练就叫他们目瞪口呆。”

费迪南德闻言皱眉道:“勃雷你就是说话太满,哪有这样大言不惭的。”

“怎么了?”勃雷瞪眼道:“这就叫艺高人胆大,在这十一师团,论武艺我就服凤翼老弟一人,别的都不在我眼中。”说着拿眼睛横着费迪南德。

费迪南德气的咬牙笑道:“好好,我不和你争,有种咱们战场上见,别老在窝里横。”

勃雷还要再争,张凤翼止住二人,笑着插话道:“两位老兄有自信就好,我也知道已经准备十足,可还是忍不住想说这一句。”

宫策道:“我已派人布下暗哨,师团长他们一出大营,咱们就能得到消息,各中队也都已准备就绪,贤弟放心,一定不会误事的。”

宫策接着又对勃雷说:“勃雷,你不要掉以轻心,咱们师团虽然是辎重部队,可斡烈师团长却不是泛泛之辈,他是一一○四年入的伍,已在军中效力四十一年了,参加过平定迦罗蛮人叛乱,七次远征乌斯藏,立下赫赫战功。不但是他,就是他手下的两位万夫长也都是骁勇善战之辈。所以我劝贤弟还是收起自满之心,小心到时见笑大方。”

费迪南德讶道:“近四十年间帝国的重要战役这位老师团长一场也没落下,看来也是一个腥风血雨中走过来的人呐!”

勃雷还是不服,梗着脖子抗声道:“那又如何,换了我早生四十多年,一点也不比他差。”

费迪南德笑骂道:“你这家伙就是鸭子死了──嘴硬。”

这时亲兵送来了早饭,四个人边吃边聊。

张凤翼边嚼着干粮边看着案上摊着的地图道:“费迪南德,以你们多年与腾赫烈骑兵交手的经验,腾赫烈骑兵队伍中专门的辎重队伍会占总人数的多少?”

“腾赫烈骑兵一般都是单兵自己带给养,几千人以下的部队都没有专门的辎重小队。大部队还有赶着牲口群出征的,呵呵,会自己走的口粮。”勃雷插嘴道。

张凤翼一怔,“哦?那他们单兵能带几天给养?”

费迪南德道:“除了甲胄弓矢武器,一个骑兵最多带十多天的口粮,不能再多了。”

张凤翼眼盯着地图陷入沉思,良久方抬起头来,目光湛湛地凝视着宫策道:“宫大哥看腾赫烈军的主力会在哪里呢?”

宫策眯着眼睛捻着胡髯悠然笑道:“贤弟能想到补给问题,自然已是心中有谱,何必又来考校愚兄呢?人可以自带食物,马却不能不吃草,腾赫烈人逐水草而居,哪里的水草能养得起几十万匹战马,哪里就有可能隐藏着腾赫烈军的主力部队。”

勃雷气道:“先生你说了等于没说,这袤远能养得起几十万匹战马的地方多了。”

宫策摇头,又好气又好笑地叹道:“贤弟,看来这么些年的仗你白打了,咱们想找腾赫烈军主力决战,可那勒卡雷却也虎视眈眈地时刻窥伺着咱们欲围歼而后快,他的主力一定不会驻扎得太远的,说不定就在咱们眼皮子底下。刚才凤翼贤弟不是问你了吗?一个腾赫烈骑兵能携带多长时间的给养,你以咱们驻地为中心,以十五天的路程为限,看看这方圆之内有哪些地方水草肥美,可以养得起这么多战马,腾赫烈主力不就呼之欲出了吗?”

勃雷与费迪南德同声惊呼:“捕鱼海子!一定是捕鱼海子!”

费迪南德激动地拍腿叫道:“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宫策冲着张凤翼笑道:“怎么样,我这答案可与贤弟想的相同?”

张凤翼抚掌笑道:“不谋而合,快何如之。不过捕鱼海子范围太大了,大军合围捕鱼海子兵力会太分散,容易被腾赫烈军各个击破,最好是想个方法在捕鱼海子附近‘下饵’,诱使‘鱼儿’自动现身出来。”

这时多特气喘吁吁进来禀报,“老大,师团长一行百馀人已经出了大营向咱们这儿开过来了。”

张凤翼站起身道:“击鼓通知全体列队。”

※※※※

斡烈单手控缰端坐在马背上,虽然已经两鬓染霜,可几十年军旅生涯的磨练,使他的腰脊无论何时都挺得笔直。一行人远远看到营门外张凤翼诸人盔明甲亮、精神抖擞地肃立迎候,营区内整肃一新,哨兵荷矛持盾肃立,崭新的旗旛猎猎飘扬,看到他们来临,营内吹起了低沉的号角。

斡烈转头向旁边纵马并驰的一个魁梧汉子笑道:“怎么样,我没看错人吧,这孩子绝对是棵好苗,瞧瞧这军容风纪,已隐显名将风度。”

那汉子五十出头,生得肩宽背厚,身体粗壮,蟹壳脸,满脸虬髯,一副豪勇之相。他撇嘴对斡烈道:“大哥也太偏心了,自打你在那酒楼上遇见了这小子,就直夸他有战略头脑,这些天来他要什么你给什么,有求必应,说起来论勇武、论功劳,我那万人队中有好些儿郎也不比这小子差哪去。”

“我看中的不单是勇武,我觉得这是个有头脑的年轻人。勇将易得,智将难求,咱们哥儿仨都已老了,还能为帝国效力几年?正该趁此馀年大力提拔后进,为咱们师团留下些精英骨干才是。”斡烈说着,转头向另一侧并骑的老者道:“二弟,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那老者身材瘦削,一身闪亮的盔甲,面容矍铄,脸上皱纹如同刀刻,染满风霜之色。他看着前面的营寨,抿着嘴淡淡地道:“还算不错,也难怪大哥喜欢他,不过这次他也升得太快了,师团第一千人队千夫长,其实就是候补万夫长。下面的儿郎一直有人在说话,大哥身为师团长,就是对他再喜欢,在众人面前还是要做到一碗水端平才好。这次就算了,以后应该让他多磨练磨练,多立下些战功才好说话。”

斡烈讶道:“看来你们对我的选择都不以为然。”

那瘦削老者道:“那也不尽然,我们对这张凤翼并无偏见,一切要看他的表现了。”

离营门已经很近了,斡烈挥手示意队伍缓下来,一行人马整齐地列队步入营区,张凤翼率领诸人行军礼迎候。

斡烈队伍停下后,张凤翼上前行军礼道:“属下第一千夫长张凤翼,恭迎师团长大人。”

斡烈翻鞍下马,呵呵笑道:“怎么样,小伙子,队伍初建,千头万绪,还应付得来吗?今天我们就是来看看你这新任的千夫长队伍带的如何?”

张凤翼行礼道:“报告师团长,第一千人队已待命校场,请师团长检阅。”

“先不忙,来,我给你介绍一下。”

斡烈拉过旁边的两个老者,指着健壮的那位道:“这是咱们师团的迪恩万夫长,”又指着另一位削瘦矍铄的道:“这是阿瑟万夫长,他们是咱们师团除我之外的最高长官了,也是同我多年并肩作战的老兄弟了。”

张凤翼一一恭敬地向两位万夫长行了军礼,迪恩对张凤翼略一点头,算是还礼。

阿瑟拍了拍张凤翼的肩头亲切地道:“小伙子,好好干!”

斡烈看着张凤翼身后的费迪南德等人,道:“这是你的新部属吧,你向师团报过履历,我还没亲自见过面呢,你也介绍介绍。”

张凤翼连忙向斡烈引见费迪南德等人,斡烈含笑着一一握手,然后指着宫策等人回头向张凤翼道:“本来我还担心凤翼你太年轻,担不起重任,可有了费迪南德、勃雷这样的得力臂膀,看来我的担心是多馀的了。”

费迪南德等人连忙谦谢,斡烈笑着摆手止住道:“我可不是白夸你们,我还要看看部队的操练,若拿不出手的话,你们千人队只好去做辎重大队了;如果能让我满意,你们作为师团的第一千人队,全师团最好的战马和装备都给了你们,能者可要多劳,以后冲锋在前、撤退在后,到时不要抱怨我这个师团长太狠心、不体恤部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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