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中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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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中兴- 第1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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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是顺帝又到了参禅礼佛的时间,这皇帝一天三次的礼佛,是绝不会中断的,除非地球爆炸,世界未日。那厢胡苏拿了本佛经,正襟危坐,像模像样地打开了。几个宫人抬了张小方桌过来,放在软榻之上。看起来,是顺帝要与胡苏二人对坐而谈,很有些古秦遗风。
  和宁公主见了这副神秘的架式,皱着眉头,率先从内门走了,跑去了后宫。她好象对父皇钻研佛经的行为并不喜欢,尤其对胡苏,正眼不瞧,很是冷漠。走时,倒是望了朱云天一眼,眼神古怪,一种说不清的东西在她的眼睛里面打转,把朱云天惊得心里咯噔一下:这傻妞想干嘛?
  脱脱与朱云天两人弯腰告退,出门前,朱云天眼瞅胡苏,正碰上他亦扫量过来。胡苏轻轻挤了一下眼睛,暗示他放心,定会把所托之事一一奏明圣上。
  朱云天这才放宽了心,跟在脱脱的屁股后面,擦着冷汗出了书房。突然进入了寒冷的室外,马上打了一个喷嚏。直觉告诉他,感冒了!
  这喷嚏一打不要紧,一股潮湿的气流喷到了脱脱的后脖上。脱脱很气愤地回过头来,用袖子擦着耳朵,道:“朱将军,要讲卫生啊!”
  朱云天道歉:“丞相,对不起啊,Iamsorry!!”
  脱脱全身一愣,打了个寒噤,自然是最后那句他听不懂的英语给闹得。"你说什么啊!有病!"他哼了一声,快步离开了。
  第二日的朝堂之上,风起云涌,突然刮起了一阵歪风,令本来地位就不高的广大汉臣们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可谓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顺帝经常不早朝,在这大元朝国运渐衰之际,已是很正常的事情,大臣们都习以为常了,每天坐着轿子骑着马到这大殿来,都不过是习惯性动作,转一圈就走,权当锻炼身体了。
  除非有极重要之国家大事,皇帝才会临朝听政,否则,只会由宫内宦官在龙椅前一站,传达一番旨意,再把奏本收起来,送进内宫,由皇帝御览。如此一来,大臣的奏章是否真的能够让皇帝看到,还是很不确定的事儿。
  大家都知道皇上喜欢佛经,一天有多半的时间钻进佛书里,跟帝师切磋禅技。所以,这奏本送进去,顶多让这二人垫垫屁股,也就这点作用。
  但今天朝会,在皇帝没有露面的情况下,帝师胡苏及宫内宦官并肩而出,却站在金孪殿上宣读了一道圣旨,将御史大夫太平(贺惟一)、吕思诚当场革去官职,发配到濠州,贬为这元朝最小的一级地方官:里正。也就是相当于现代的乡长。
  罪名是:与臣属同僚之间无端猜忌,行攻击恐吓之事,互为朋党,扰乱朝纲,败坏臣道,致使朝堂之上人心惶惶,实在是罪大恶极。
  又讲,本该将二人腰斩于市,但幸得江浙行省平章政事朱云天竭力上谏,力保二人性命,故,圣恩浩荡,把贺、吕二人行贬职事,发往濠州,从此京都永不录用。
  圣旨一下,胡苏与那宦官完成了任务,转身便走,未多说一句话,且走得速度很快,像是怕贺、吕二人冲上来打击报复似的。
  接着,殿外进来四名武士,摘去了贺惟一与吕思诚的官帽,强行脱去官服,官靴,又用皮鞭把二人赶出了大殿。
  贺、吕二人头发凌乱,衣衫不整,被鞭子抽得满脸是血,抱头鼠窜,但仍挣扎着跪倒在殿前,冲天悲呼:“皇上,臣冤枉啊!天大的冤枉!”
  两人须发皆张,加上赤脚光臂,于这天寒地冻之间,样子可怖至极。
  “还不快走!”武士都看不下去了,高声喝道。
  随着一顿鞭抽,四名武士押着二人,消失在午门之外。根据皇帝的旨意,要把二人即刻押上囚车,由军士送往濠州,中午饭都在囚车上吃了。至于能不能像圣旨里面说的当上里正那种对他们来讲纯属羞辱的芝麻官,到时就要看江浙省的最高长官朱云天的意思。
  而另两队皇家卫士也同时赶往太平府以及吕思诚府上,将全家财产抄没充公,所有家眷、丫环、仆人一律充为军奴,押往怀阳前线服役,即是共和军正与陈友谅死战的地区。朝中每个人都知道,那地方如今凶险无比,百姓都跑光了,只剩下了军队。在这片地区,死个人跟死只蚂蚁一样稀松平常。把这两家人发配到怀阳,基本跟斩首之刑没什么区别了。都是一个死,只是死的方式有点不同。
  这道圣旨可谓惊天动地,震惊朝野,不但汉臣们毫无思想准备,就连左右丞相别儿帖不花和脱脱都不知晓。见众汉臣们眼冒怒火,瞪着自己,脱脱不悦地高声道:“诸位同僚,你们看我干什么?这事儿又不是我干的!!”
  这确实不是他干的,他虽与贺惟一不和,勾心斗角这么多年,但还未到想把对方置于死地的地步,顶多就是报复对方一下,贬贬官,罚罚俸银。抄家?他想都没想过。况且脱脱行事一向谨慎,素来以忠君报国做为行事标准,更不会干出这种祸国之事。
  惊疑之中,蒙官们也是心里打鼓,捉摸不定,到底是谁如此心狠手辣,要把老臣子贺惟一赶尽杀绝?一开始他们亦是以为脱脱乃幕后主使,但见脱脱与别儿帖不花二人脸红脖子粗竭力分辩并且恼羞成怒的样子,很显然,这并非脱脱所为。
  最后,大家都在心中形成了一个定论:此事定是宫内番僧的鬼计,或许是贺大人得罪了番僧势力,要招来如此大祸。真他妈狠啊,为了明正言顺地搞定贺大人,还把吕思诚给搭上了,捏造了一个互为朋党、扰乱朝纲、败坏臣道的莫须有罪名。
  以后,咱们蒙官也得小心了!众人心想。一时间,汉臣与蒙官之间,第一次在朝堂上出现了极为和睦的局面,大家都有点英雄相惜、同仇敌忾的味道。
  唯独没人想到朱云天。这时,他正躲在客栈里,与众兄弟们召开来到大都后的第一次内部会议。不仅商讨如何应付顺帝的主婚之事,还要尽快决定未来的整体战略。
  事实上,就连朱云天本人,都想不到事情会进展如此顺利。昨天从皇宫出来,因为一个喷嚏,与脱脱不欢而散,彼此心中骂娘,没一点好心情。
  他一出南门,便看到了一顶轿子,四个轿夫,以及四名骑兵等候在大街上,原来是大都皇家禁卫军参将古察帖木儿来相请了。
  两名骑兵是那夜见过朱云天的,这时下马上前,叩礼道:“朱将军,我家大人派小人在此相候,要请将军饮酒。”
  那厢,脱脱的轿夫亦是到了,也跟来一队全副武装的卫士。脱脱上轿前,酸溜溜地道:“小将军,你真有口福啊,明日散朝之后,本相亦有酒席相待,另外,还有圣上所托之事,要与小将军详细谈来,到时,你可不要爽约呀!”
  他见朱云天一到京城,就酒约不断,心中煞是惊讶,这小子虽年纪轻轻,但能混到江浙三省总司令的位置,又能取悦圣上,果真不是简单人物!这不,刚来一天就与大都禁卫军的将领勾搭上了。要知道古察帖木儿虽有点贪财,但却是个脾气极怪之人,很不容易交往。在此人府上,曾发生过将儒士殴打致死的事件,可见他对汉人一向怀有成见。能在短时间内让这样的一个人派专人来请他赴宴,肚子里没有真材实料是绝对无法办到的。
  脱脱也真是高看朱云天了,岂知下是因为朱云天完全没有寻常汉人那种腐儒的坏毛病,说话直爽,性格又极为开放,跟古察帖木儿立马臭味相投,打得火热。
  这个世界上,没有交不到的朋友,只有不会交的朋友。就像泡妞一样,只要方法适当,条件充足,这个世界上不存在你泡不上的女人。
  现在,脱脱也是担心明日朝会之后找不到他,于是不得不拉下脸来,提前预约,生怕到时这小子不知又跑到哪个王公大臣家里喝酒去了。
  对于他的相请,朱云天是必须答应的,圣意如此,他哪能违抗。于是很有礼貌地弯腰鞠躬,道:“丞相尽可放心,明日小臣一定拜会。”
  “嗯,”脱脱点头说,“你住在什么地方,明日下午,我派人去接你入府。”
  朱云天便说自己住在大都南门客栈,将详细地址说了一下,脱脱嘿嘿一笑,不再说话,入轿而入。这笑声像是在嘲笑他就像个没人接纳的乞丐,只能住在客栈那种地方一样。朱云天也不介意,乐乐呵呵地去赴古察的酒宴了。
  在钟鼓楼附近的一家豪华酒楼,他与古察把盏推杯,连浮三大白。听着小曲,吃着大都特色顶级酒菜,饶是快活。在酒席之上,古察又特意告诉了他一个消息:冯国用本人正在脱脱府上。据他紧急打听,加上禁卫军常去丞相府的将领友情通告,丞相已把冯国用软禁起来,关在一间密室内,有专人严加看管,且不允许任何外人靠近。
  朱云天听了此言,再无他妈的心情喝酒。他意识到了脱脱此人的狡诈与老辣。关于对冯国用如何处理的事,白天在宫里,脱脱与顺帝都一字未提,只说原谅了朱云天在此事中的责任。看来,似乎是早就商量好了一套控制他这神威大将军的计划。
  白天这第一次见面,先打一巴掌,又给了一甜枣,搞得他迷迷糊糊,直把圣上的恩宠当玉皇大帝王母娘娘的长生桃,岂知背后,还藏着一顿更大更猛的巴掌,还未使将出来。
  酒席散后,古察一拍手,门席开处,款款进来两名北方美女,手中抱着琵琶,坐在圆凳之上,弹了两曲。朱云天却是一个音符都没听进去,心里一直在盘算对策。曲终席散,古察笑呵呵地建议朱云天把这俩妞带回客栈,好好享用。他说这是自己特意准备的。
  “如果客栈不方便,我可为你安排一个地方,绝对保密安全!”他见朱云天不动声色,以为是嫌他的主意不好,忙又改口。
  朱云天本想推却,但很随意地打量了一下这两名女子,见她们二人眼露期待,又不忍拒绝,便道:“好吧,不过,我自带回客栈罢了,无须另寻地方。”
  古察大喜,很有一种把人情送出去了的感觉,忙让人安排了三顶轿子,送他们三人回去。
  走到半路,朱云天突然命令停轿。他走下轿来,站在这俩女子的轿前,轻声道:“两位妹妹,在下实在急事缠身,今晚无法与你二人纵情交欢,切磋技艺。刚才之时,我若不带你们出来,怕是古察将军会怪责你二人,不知会出什么事。你我都是风尘之人,若有什么意外,在下实在不忍,故而带二位到此,是回酒楼,还是到别处去,请两位妹妹自便了!”
  他想得的确周到,如果在酒楼之上,他当场拒绝了古察的这番好意。回头,说不定丢了面子的古察会对这两名无辜女子做出什么伤害来,所以为周全起见,他出此下策。
  两名汉人歌妓哪里受过这种礼遇,不由受宠若惊,坐在轿子里已是泣不成声,纷纷感恩戴德,道:“大爷好意,奴家终生感激涕零,日后若有机遇,定当做牛做马。”
  朱云天叹口气,让轿夫把她们原路抬回。
  回到客栈,兄弟们已经等得不耐烦了,以为他出了什么事情。特别是小魏,急得已悄悄哭了几回,泪湿了秀脸,眼睛都略显红肿。见他平安归来,方才破啼为笑,扑到他怀里,享受了片刻的二人世界。
  朱云天搂着她安慰一番,直到她睡去,关上房门,来到大间里,与众人烤着火炉,商量对策。为了保险起见,他命陈京派了两名兄弟,先去丞相府探路,把周围地势探查清楚,做到有备无患。又让周德兴带了三个兄弟,扮做化缘行道的道士,准备明晨便出发,布置在丞相府邻近的大街上。
  然后,疲累至极的朱云天倒头就睡,一直到了第二日中午,徐达端了一碗姜汤把他叫醒,道:“大哥,你伤风不轻啊,快些喝了,我们继续开会。”
  朱云天好歹喝了两口,把兄弟们叫进来,对冯国胜道:“你兄现在处境不妙,被关在丞相府的密室之中,不过你放心,我不会扔下他不管。”他先给冯国胜吃了一颗定心丸。
  冯国胜感激道:“多谢大哥,不过,想来我兄长也会以大局为重,不会出卖大哥。”
  朱云天摆手打断他的话,道:“国胜休出此言,即便出卖了我又如何?人生在世,性命最为珍贵,不管此事结果怎样,对我而言,国用兄弟都是有功之人,他甘心替我勇入虎穴,我对他感谢还来不及呢。”
  他满嘴仁义道德,兄弟情义,脸上唱开了一朵鲜花,更让让冯国胜全身血液沸腾,誓为大哥奉献肉体与灵魂。
  随后,朱云天对陆仲亨、徐达分析了目前的形势。
  “第一,盛文郁的红巾军部队在一个月之内,定会脱围而出。元军有一个计划,要把他赶进湖北,与陈友谅形成遭遇战,这是朝廷最想看到的局面。如果红巾军不能与陈友谅自相残杀,反而各立门户,那么到时皇帝必会怪罪于我,怀疑我献上此计的居心。我们要小心对待,七日之内,必要离京,届时日夜兼程,赶回濠州,马上派部队接应盛文郁,这件事要干得绝密,不能露出一点风声。第二,关于皇帝为我主婚的事情,已经交给了脱脱办理,今夜请我赴宴,想必就要当场定下来,兄弟们,到时我不得已,就得答应啊,希望你们原谅。”
  这家伙把丑话说在了前面,不是我想娶蒙古妞,实在是情势所逼,不得已而为之。
  众人没有第二个选择,只有表示理解。徐达苦着脸道:“大哥真是艳福深厚,小弟一个老婆都没有,大哥这都好几个了。”
  “嘘,小声点,别让小魏姑娘听见……”陆仲亨挺会替老大着想,伸手做捂嘴状。
  “仲亨,关于盛文郁,你有什么看法,尽可说来。”朱云天需要听听众人的意见,于是先问陆仲亨。
  陆仲亨在济南府,已定好了一条计策,只是未及与大哥商量,此番见朱云天主动询问,也便不再客气,道:“刚才大哥说,要派人前去接应,属下以为不妥,全国四处都驻有蒙军,尤以江浙、河南为甚,我军不管做何动向,朝廷十几天即可知晓。所以属下建议,大哥在离开大都后,可即刻派一名弟兄前往翼空擦明情况,顺便口头告知盛文郁,由他自己带着部队到与我们约定的地点,再做下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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