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驭梦奇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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驭梦奇录- 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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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只假手简直就把他右手当成衣袖,一直穿上去,最后两者完全合为一体。除了感觉那五个指头扣住自己的肩胛骨,空雨花的右手就别无异样。 
  掌心没有伤口,手腕、手臂也没有因为里面塞了一只假手而变粗变大。 
  空雨花大惊,“虚姑娘,你这是?” 
  虚子莹诡异地一笑,“你抢我一只假手,我要你一只真手。” 
  “难道你要废了我这只手,让我变成残疾?这也太过分了吧?” 
  “本姑娘心软得很,如果你哀求一万遍,也许我就保全你这只右手了。” 
  “一万遍?那得哀求到什么时候啊?多麻烦,长痛不如短痛,你干脆直接下毒手好了。” 
  “你似乎胸有成竹啊,别以为我真下不了毒手。你大概也知道,女子心软的时候,软得一塌糊涂,心硬的时候,硬得惊天地泣鬼神哦。” 
  “我是羽大先生的追随者,若就此受制于你,于第八奇人面子上大大过不去。有羽大先生在此,我还担心什么,当然是胸有成竹了。”空雨花说这话时,心里其实一点把握也没有。但他知道,把自大狂羽警烛扯进来,肯定对自己有利。 
  羽警烛当然清楚空雨花是拿自己做挡箭牌,却拒绝不了高帽子,“虚姑娘,请看在羽某的面子上,解除空兄弟所受禁制。” 
  “若被羽大先生轻轻一句话镇住了,我就没面子了。”虚子莹转头又对空雨花说: 
  “无论我和羽大先生谁有面子,至少现在可以断定,你是最没面子的人。站起来也有好几尺,倒下去也有百十来斤,能在地上砸出个坑,好歹也是个男子汉嘛,干嘛要去求人呢?” 
  “难得有一次求人的机会,我岂能轻易放过?”空雨花轻轻一拨,就把虚子莹的这句很厉害的言语卸到一边去了。 
  羽警烛说:“虚姑娘是存心要让羽某下不了台吗?” 
  “虽然我心存侥幸,认为这是虚家的独门功夫,随便多厉害的外人也解不开。但羽大先生无所不能,我这点小小的伎俩岂能难住你?我猜想,你其实已经解出了他的禁制,之所以还要让我这个系铃人去解铃,无非是要我表明一下态度,说到底是给我台阶下。羽大先生如此用心良苦,我真不知道如何感谢你才好。 
  这样吧,不如我继续做自以为所施禁制无人能破的梦,从而让你继续享受在心里暗笑我不知天高地厚的乐趣,以此作为报答你的良苦用心。”虚子莹这番话颠来倒去,很容易把人听糊涂,其实意思也很简单,就是不解除空雨花所受禁制,让羽警烛自己去动手。 
  羽警烛还真听得有些糊涂了,“虚姑娘的意思是?” 
  空雨花道:“虚姑娘伶牙俐齿,无人可及。” 
  “你见风转舵的本领也无人能及呀,刚才吹捧羽大先生,现在恭维我了?” 
  “你不能剥夺我拍马屁的权利,更不能无端指责我阳光普照地拍所有在场者的马屁。” 
  “哟,你的嘴上功夫也不错啊。” 
  “你这不是间接夸奖自己嘴皮子厉害吗?” 
  “你就不怕我废了你这只爱占女孩子便宜的右手?” 
  “如果害怕可以解决问题,那我未尝不可以经常假装害怕,可世事往往并非如此。 
  ” 
  “害怕固然不能解决问题,难道不害怕就能解决问题?”虚子莹说话时,右手五根指头慢慢蜷曲,似乎要攥成一个拳头。 
  “虚姑娘,恨得牙痒痒啊?瞧你玉手都捏出水来了,是不是想掐死我啊?” 
  “眼神很毒啊,一下子就看出我想干什么了。”虚子莹的五指收缩到一定程度,突然一提一扭一抖,然后做了个抛掷的动作。 
  空雨花只感到右肩一痛,肩胛骨被那只假手的五个指头扣得紧紧的,随即被提起,凌空抛出去四五丈,砰的一声摔到在地。这一下摔得不轻,他眼冒金星,觉得全身的骨头似乎都散了。 
  他头晕地站立起来,辨不清方向,不过还算好,他尚能清醒地认识到一点,自己并非撞鬼,而是被虚子莹动了手脚,“不是说好掐我吗?为何单方面擅自变更约定,摔起我来?明显地说话不算数啊。” 
  “你别性急,先摔后掐。”虚子莹轻呼一声,五指完全收拢,真正握成拳头。 
  空雨花这下可惨了,感到那五根手指彻底切进骨头,似乎要将肩胛骨捏成粉碎。想要挣扎,右手却已不受自己控制,简直就是废臂一条了。 
  他痛叫了两声,“都说女孩子掐人喜欢掐肉,虚姑娘特立独行,掐起骨头来了。” 
  “看得出来,你喜欢找苦头吃。还想尝尝掐和摔的滋味吗?”虚子莹又把手扬起来了。 
  “我不是贪得无厌之人,怎好意思再劳驾姑娘。” 
  虚子莹冷哼一声,“算你识相!” 
  空雨花说:“我自作主张摸了你的假手,现在主动把这只真手赔给你,大家算扯平,可以吧?” 
  “我也已自作主张将你的手据为己有了,你用不着假装大方了。” 
  空雨花对羽警烛说:“我和虚姑娘就这条手臂的归宿问题已经达成一致,羽大先生,现在我们该高高兴兴铩羽而归了。”他把那个羽字说得很重,之后婉惜地摇摇头,“我终于明白,羽大先生以前败给第七奇人,不是技不如人,而是这姓氏不吉利。” 
 
 
 
  
 ~第三十五章魔镜~
 
  羽警烛心里当然明白空雨花在胡说八道,本来不应该被挑拨起来的,但铩羽而归这四个字太过刺耳,弄得他心里极不是滋味,“虚姑娘,请别阻止羽某拜会令尊或者令堂。” 
  “羽大先生,你也是老江湖了,怎么受不得激呀?被人轻轻一句话就推到风口浪尖上来了。”虚子莹不无揶揄地说,不等羽警烛发作,态度突然来了个大转弯,续道,“其实,即使羽大先生不郑重其事提出要求,我们也会邀请你们两位贵客进去。 
  现在,蜃中楼的门为你们打开了。” 
  “奇怪,你刚才不是极力阻止吗?”羽警烛不适应虚子莹态度的大转变。 
  “我才觉得奇怪呢,先前不让你进去嘛,你一个劲努力争取,现在大门敞开了,你又磨磨蹭蹭、啰啰嗦嗦。莫非要蜃中楼铺上大红地毯,备好八抬大轿,你才肯赏脸光临?” 
  空雨花道:“羽大先生,我们是为了进入蜃中楼,现在目的已达到,至于过程如何,可以不去回味。既然来到别人的地盘,适当被人耍弄一番也是应该的。” 
  虚子莹道:“你果然是话无好话,一开口就挑拨离间。” 
  “你不是说我们是朋友吗?我是看在朋友的情分上这样做的。如果不是朋友,我才懒得去挑拨离间呢。虚姑娘,这只右手是我帮你搬进去呢,还是你自己扛进去?或者我们一起抬进去?” 
  “一起抬进去?哈哈,又想占我便宜?告诉你,我可不会和你手挽手。”虚子莹转而对羽警烛说,“家母正等着呢,羽大先生请。” 
  “令堂知道我们来了?” 
  “你们刚到雪月湖对岸,我们就知道了。而且,家母从一开始就打算接待你们。刚才的推三阻四,只是我们兄妹送给羽大先生的见面礼。” 
  “羽某知道你们送这份别致见面礼的用意,无非是向我证明虎父无犬女。你适才的所作所为至少表明,你有足够的胆量。” 
  “这是我初次和外人打交道,若无哥哥督阵,又或者不在站在自己房子的门槛上,断无胆量面对你羽大先生呀。” 
  空雨花插话:“先前我以为虚公子害羞,不善言辞呢,原来是创造机会让妹妹历练胆量。多好的兄长啊,当真是兄妹情深。” 
  虚树滋微笑着说:“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这话夹枪带棒,既是斥责空雨花废话多,又表明自己即使一言不发,也当得起虎父无犬子这句话。 
  “虚公子说话真是掷地有声!所以得惜语如金,否则,这蜃中楼的地面到处都是被你的言语砸出的大坑了。” 
  虚树滋朝侧面一站,让出路来,对羽警烛说道:“请!” 
  “年轻人,你们不要拌嘴了。”羽警烛举步迈过门槛,正式进入了蜃中楼。 
  空雨花拖着已经不属于自己的右手,也紧跟而进入。他本是为医治双眼而来,未曾想过眼睛还没复明,身上又添新伤,右手形同残废了。 
  不过他并不担心,如果虚粲蜃在家,以其第七奇人的头衔,非但不会为难他这样的后生小子,反而会医治好他的盲眼,解除虚子莹加诸其身的禁制。如果虚粲蜃不在,那么跟着羽警烛绝对吃不了亏。 
  蜃中楼里的一切都是那么井井有条,不仅房屋整齐,连花草树木也都排列有序。羽警烛来过这里,觉得如今的景象虽然没有大的变化,但与以前有所不同。至于有哪些差异,他说不上来,反正总感到怪怪的。 
  反而是眼瞎手残的空雨花也发现了这些非同寻常的地方。蜃中楼地处红泥山谷、雪月湖畔,照理说,应该是常年有风。从湖岸走到大门边,一直都是凉风习习,杂草偃仰起伏,树枝飞舞。 
  而进入园子后,虽然依旧能感觉到凉风在四周游逛,所有的花草树木却像被施了定身法,没有一丝一毫的摇摆。因为这个缘故,空雨花的注意力很自然就落在这些花花草草上了,进一步发现,它们都非常干净,枝叶花朵上面没有一丁点尘埃。 
  总结起来,与园外相比,园子里的花草树木有三点明显的不同:整齐、干净、僵硬,这使得它们看起来是如此怪异和不真实。经过一棵幼小桐树时,空雨花忍不住伸手去捻那肥大的叶片,想辨个真伪。 
  手刚伸出,还没接触到桐树叶片,虚子莹已一指戳在他臂弯上,“你想把这只左手也废了?” 
  空雨花左手臂弯顿时一麻,不由自主收回来,“蜃中楼的花花草草再怎么金贵,再怎么娇气,也不至于碰都不能碰一下吧?” 
  虚子莹郑重其事地说道:“不仅花草树木,只要是这园子的物事,无论是什么,若无我们的允许,你都不得去碰。” 
  “这有什么讲究吗?”空雨花很诧异。 
  “没什么讲究,这只是蜃中楼的规矩。” 
  羽警烛回头说道:“上次我来拜访令尊时,好像没听说蜃中楼有这样的规矩呀。” 
  “此一时,彼一时。这个规矩不是针对你们的,任何到蜃中楼来的人都得遵守。待会见到家母时,你们得在我指定的椅子上落座,这一点请切记。” 
  “客随主便!我们懂得为客之道。”羽警烛到了这里,脾气竟然出奇的好。 
  空雨花低头头喃喃自语:“你不刻意提及这个规矩,也许根本就没事,现在这么正经八百一说,勾起了我们的好奇心,说不定反而会出什么差错。”说完这句话,抬起头冲着虚氏兄妹一笑,续道:“不好意思,一不留神把心里想的话说了出来。这样吧,我只当自己没说过这话,你们也只当没听见这话。” 
  虚子莹冷笑一声,“随便你怎样想,总之我有言在先,如果因不遵蜃中楼的规矩而发生不测之事,我们可不负责。” 
  一路行来,不仅没碰到任何别的什么人,就是鸡犬也没见到半只,偌大的蜃中楼显得空空荡荡。羽警烛记得上次来挑战时,这里可是生机盎然,一派兴旺景象。他心想:难道虚粲蜃一走,此处就失去了灵气……灵气!他突然醒悟过来,明白现在的蜃中楼之所以与以前大为不同,就是因为缺少了灵气。 
  穿堂过户,绕过几栋楼宇后,到了园子东北角的一处大屋子。此地更是死寂,数十棵高大的树木纹丝不动,树上没有鸟巢,没有蛛网,没有枯枝败叶。而树叶极为鲜艳,就像是用画笔涂抹过。 
  虽然现在头上的太阳正朗朗而照,但看着眼前如此不真实的一切,空雨花突然觉得全身发冷,莫名其妙感到了恐惧。 
  在虚氏兄妹的引导下,羽警烛和空雨花进入屋子。 
  他们终于见到虚夫人。 
  虚夫人一头长长的青丝,披散在背后。她五官精致,面容姣好,肌肤白皙;双眉如画,浓淡相宜;眼神如烟如雾,梦幻一般。眼角那几丝藏不住的皱纹,表明她不再年轻了。 
  见客人进来,她站起来迎接。空雨花这才发现,她身形高瘦,比女儿虚子莹几乎高了半个头。 
  屋子里还算明亮,趁着羽警烛和虚夫人说客套话的时候,空雨花打量了一下屋子。 
  此处虽非雕梁画栋,却也丝毫不寒酸。里面的陈设恰到好处,桌椅都摆放在该摆放的位置,看起来不突兀不刺眼。唯有东边窗子下面,立着一块六七尺高的物事,被灰布遮掩着,才显得有点格格不入。 
  空雨花猜想,那大概是一块屏风,临时放在这里的。 
  客套完毕,虚夫人坐回主位。 
  在虚树滋的引导下,羽警烛和空雨花分别在虚夫人右手方第三把椅子、第六把椅子 
  上落了座,两人都面朝东边。 
  虚夫人好奇地看看羽警烛额头上珠子和脑后的蓝光,“有了这件饰物,羽先生风采更甚当日。” 
  羽警烛苦笑一声,“嫂夫人误会了,这不是饰物。” 
  “不是饰物?那是什么?” 
  “羽某也不知道,所以到蜃中楼来请教虚兄。”羽警烛也不转弯抹角,一句话就挑明来意。 
  虚夫人脸上微微变色,“羽先生不是开玩笑吧?” 
  “羽某从来不做无聊之事。” 
  “谁都知道粲蜃寻找梦幻之泉去了,却说什么请教之类的言语,不是拿我们开心,欺负我们吗?” 
  “嫂夫人别着急,且听我说。休说羽某不欺负妇孺,即使是那样无耻的人,也早在虚兄刚参加寻梦队的时候就到蜃中楼来了,何必等了这么些年来欺上门来呢?” 
  虚夫人一愣,觉得对方说得也不无道理,“可是粲蜃没回蜃中楼,你纵有天大的本事,也无法雪耻呀。” 
  “嫂夫人又误会了,羽某不是为了雪耻,而是想请虚兄将我额头上的珠子取下来。 
  ” 
  “原来如此!”虚夫人一颗悬着的心立刻放下来了,“不过,还是那句老话,无论你要做什么,粲蜃都帮不了你,因为他不在这里。” 
  羽警烛字斟句酌说:“据我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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