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祁永年想让他到公司里帮忙,可是一来觉得没有适合自己专业的工作,又一个还是个很要面子活受罪的人,还怕别人说自己靠岳父来吃饭,因此仍凭着热情在硬撑着。当然,现在做一行,吃饭还是没有问题的。
听见大姐在叫他,我赶紧说道:“不用了云姐,我过去看看吧,也可以顺路学习学习。”
听我说完,晨姐就带着我,拐了弯往克诚兄的工作室走去。到了门口,却见房门开着,一个人正在伏案画着什么。想必是没有听见刚才妻子的呼唤。
站在门口,祁晨蹑手蹑脚地走了进去,边走路还边夸张地晃着身子,到了黄克诚身后,促狭地在他耳边大喝一声:“姐夫!!!”
在她的家里,在家人的面前,晨姐是这样的活泼调皮,整个是一个天真可爱小姑娘。我在她的身后直笑,我可算是领教了她的另一面。
吓了一跳的黄克诚猛地一哆嗦,回过头来,看到了祁晨,又回复了平静,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声:“晨晨回来了。”这副宠辱不惊的样子真是让我甚感敬佩,厉害。
晨姐哈哈一笑:“姐夫,你越来越厉害了,快入定了。”
回头对我说:“小诚,来。”等我到了面前,“姐夫,这就是我提到过的域逸诚。”
难得地露出了一丝笑容,“来了。”又回头冲晨姐说道:“晨晨,快带客人到客厅里做呀,我这儿太乱了。”
这就下逐客令了,这克诚兄还真是个不苟言笑的,真是惜时如金,能看得出来他这个人既不爱说,又不善说,难怪公司管理不好。
但晨姐显然不会让他得逞,仍是不放过他,也不管他用什么口气说话:“别不理人呀,姐夫,小诚和你一样,可是个电脑迷呢。不过呢,他的最爱是电脑游戏。”
听到这话,他是大感兴趣,终于站起了身来,抬起脑袋来认真地看了看我:“真的吗?玩游戏不要紧的,IT从业人员很多都是从玩游戏开始的。”
这样我才算真正看到他的样子了。个子长得不高,也就跟祁晨姐差不多,模样端正,脸庞刚毅,只是戴了一副大黑边框的眼镜。
“克诚哥,你在做什么,我能不能看一下。”
“我正在做一个局域网的设计,还没有最后成形。你随便看一看吧。”语气中明显地有点看不起我,认为我一个高中学生,看了也不明白。
有点看我不起呀,我也不说话,只是默默地伏身过去,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设计。
过了一会,说道:“克诚哥,这个网规模不算太大。这个布线有点太过繁杂了吧,从网关那边直接引出过来不就行了吗?”
听了我的话,他一愣,回头仔细看了一下。再抬起头来看过,目光中多了一点诧异,这个家伙不简单哪。
一下子勾起他的话头,跟我说起他的构思来。这黄克诚别看不善言辞,可一说起计算机来,就头头是道,话语也多了起来,仿佛一下子被打开了话匣子。
看我们聊得投机。晨姐说道:“你们俩在这儿说话吧,我去帮姐姐干活。”说完蹦蹦跳跳地走了。我与克诚兄说上了话,也没有时间注意晨姐的举动,继续着刚才的话题。
时间不知不觉地就在过去,我和克诚哥就他的这个设计展开了讨论,到后来,他对我已经有些佩服了,想不到对方虽然是一个小高中生,知道的东西还真是不少。
那是,我这阵子可看了不少关于服务器方面的书,在局网的应用方面也可说是知之不少。
正在拉得起劲,晨姐过来了,“停,你们俩个先别说了,小诚,快出来一下,老爸回来了。”
第二篇 高三 第三十九章 成功商人
韬晦岂遮紫电光,
十年磨剑不寻常。
难忘霜肃真情在,
最厌趾高盛气昂。
一卷蕴珠承润泽,
三余学句足成章。
临川彩笔飞珠阁,
夕照吟声入混茫。
闻听此言,还不得赶紧站起来,克诚兄也跟着起了来,似乎脑子还沉浸在适才的讨论之中,对晨姐说道:“逸诚不简单,厉害着我呢,许多地方连我这个学专业的也自愧不如呢。”
对他,在家中一派小儿女姿态的晨姐口无遮拦:“那当然,我领来的人还会有错,哪能象你一样,整天只知道趴在桌子上,别的啥也不知道。”言下不无得意。
说话间,我们已经来到客厅里,那里已经站着一个着一身西装的高大男子,这应该就是晨姐的父亲祁永年啦。
与我平时见惯的大腹便便的商人不同,他的身形很瘦,个子很高,随便地站在客厅里,却仍是显得身子笔挺地,瘦高的样子不太象是一个大商人。而听晨姐介绍过,他以前当过兵的,现在看来他仍然保持着部分军人的作派。
晨姐快活地拉着我,把我揪到他面前:“爸,这就是我跟你说起过的域逸诚。”
不待晨姐给我介绍,我彬彬有礼地微一躬身:“祁伯伯好,您叫我逸诚就行了。”
祁伯伯用温和的眼神打量了我一下,随即热情地向我伸过手来,口中说道:“你好,小伙子,我叫祁永年,是大富集团的。”
听他这话,我微感诧异,但还是伸过手去。
热情地握了一把,他赶忙手缩回去,伸向自己的西装口袋。我更加感到诧异,该不会一见面就要送什么礼物给我吧。
“爸―――,你看你,又来了。”晨姐已经在一旁娇声道。并且伸手去捂住了他放在衣服口袋里的手。“你什么时候才能把这个习惯改一改,怎么见了谁都这个样子。”
祁云姐已经在旁笑出了声来。
祁晨挖了大姐一眼,“笑什么笑。”又回头看着自己的老爸,“鄙人名字叫祁永年,这是我的名片,请多多指教。在家里也忘不了这一套,你累不累呀老爸!”
姐妹两人在晨姐说完这几句话后,都哈哈地笑了起来。原来是这样,他是要递名片给我,听晨姐学得象模象样,我也忍不住想笑。但出于礼貌,还是忍住了。
祁永年也是略显尴尬地一笑,但瞬即恢复,伸手拍了下晨姐的肩,“你这孩子,都多大了,也不看有客人在呢,还这么说老爹。”不过,看来在家中他已经习惯了小女儿的这样做事,却并没有介意,却象是很享受这种感觉。
“小诚呀。”晨姐不以为然地看了我一眼,“他也算不上什么客人的,顶多算是个混吃混喝的。”
“这叫什么话,来的都是客嘛。”祁伯伯做严肃状地瞪了晨姐一眼,看得她一吐舌头。又对我说了声:“逸诚,你先坐会吧。我去把衣服换下来,整天穿成这个样子,我也觉得累呀。老喽,不比你们年轻人啦。”
“伯父,您请便吧。”我礼貌地应了声。
“来,来,坐吧。”原来克诚兄也会招呼人,看来是道不同不相与谋呀,拉着我到沙发上坐下。
那姐妹两人也不知道又说到了什么,抱着笑做了一团。这家人的气氛还真是非常融洽,祁伯伯也不象普通有钱人那样趾高气扬,还是很谦和的。
克诚兄正想拉着我再讨论一下未完的话题,祁永年已经换了一套白色的运动装出来啦。
晨姐跑过来把我拉走,“好了,姐夫,别再讨论你们那个什么网了,以后找个机会让你们好好交流一下。”
“来,过来坐。”祁伯伯坐下后,招呼我在他身边的空位上坐下。“我听小晨说你这个小伙子挺不简单的呀。”
微侧了一下身子,向着他,“祁伯伯,别听祁晨姐胡乱夸奖了,我有什么呀,一个毛头小子。您可是我的偶像呀,早就想有时间,多多向您请教一下了。”不失时机地给他戴上了一顶高帽。
祁永年微微笑了起来,很随和地与我交谈。又问了一些个人的问题,听到我的回答,不时地点一下头,很是和蔼。有时晨姐还在旁边插上几句嘴,看来在家里,她是非常随便地。
说了会话,我问道:“祁伯伯,最近公司的情况还不错吧?”
大约是成心要考教我一下,他笑了笑说道:“还算可以吧,在本地做得不错了,只是总感到发展潜力不够,不知道你这个时代青年有什么想法呀?”
最近我看的书可算不少了,经济类的也有所涉猎,当下就自己的想法说了起来。
“祁伯伯,我认为一个企业发展到一定阶段后,都有一个瓶颈期,想突破是有一定的难度。要想高速发展起来,一定得有新的对策。就说您的大富集团吧,在本市已经做得够大了。可是在外面的影响,就要小了些,因此当务之急,就是要开拓外部市场。”
看他点头表示称许,我大着胆子说下去。“只有这样才能有大的发展,前景看好了,才会有人来投资的。这么多年来,大富的资本积累也算是很有成就,可终究只是一家地方企业,因此要想一下有突破,就得想法上市,来获取更大的奖金注入。”
听我说到这里,祁伯伯听得津津有味,仿佛觉得这个青年人不简单,也给了我很大的信心。
“要想在外面快速扩张,一个是要利用当地的已有小成的企业,通过收购,来达到目的。再也一个就是想法引进跨地区型的人才。”
“祁伯伯,我可是没做过生意,连纸上谈兵也谈不上,说得不对的对方你也别介意。我认为你的企业,一个呢就是要改变原来多年来形成的类似家庭式的管理,引进一个好的管理人才。象你这样董事长、总经理一把抓多累呀,而且有突破也比较难。您可以高薪请进甚至挖来一个有现代企管经验的人做总经理,这样由他带领开拓。会有一个比较快的发展,再一个呢就是上市。”
侃侃而谈,想不到自己的口才也不错嘛(窃以为)。祁永年认真地听着,虽然这样的想法和说话的方式,听到他这样一个商界名家的耳里有些稚嫩,却也深深地打动了他。这些东西想必他也不会没有考虑过,但从一个充满活力的年轻人口里把这个话说出来,也让他有一种新鲜的感觉。
“祁伯伯,我这胡说八道的,可都是些没谱的东西,经不得实践检验的,您听了也就一笑。不对的地方也别往心里去。”
“不,说的好,说的好。这些东西我不是没有想过,只是听你说出来,令我颇有些茅塞顿开之感。好呀,看来我真是老了,是该打开窗户进些新鲜空气喽。”他用一种诙谐的口吻,表示了对我的嘉许。
晨姐把身子趴在父亲的肩上,听得有些发愣,这臭小子知道这么多东西,怎么没听见他跟我说过,还真是有点头头是道的。听到父亲表扬他,心里也挺高兴的,觉得他没丢人露怯。
“小诚你行啊,我平时还真没看出来。爸,我觉得小诚说得还是很有道理的,你这个公司是该动一动大手笔啦。”
“嗯”祁伯伯点了点头。“是啊,要是能把眼前的这件事办下来,我还真想动一动啦。把细致的事情让给年轻人去做,自己当个董事长就很不错嘛。”顿了顿,看了一下腕上的表,
“光知道说话啦,小云,该耽误吃饭了。好,今年听了逸诚的话,我心里高兴,今天中午就露一手,做我的拿手菜让你们尝尝。有的话咱们吃完饭再说。”
“真的,好好呀。”晨姐惊呼一声,“老爸,我们可很久没有尝到你的手艺啦。”
祁云姐白了她一眼:“爸爸哪有那时间和心情呀。你一个住到外面倒挺美的,都是我做饭的。今天我是跟着沾光了。”黄克诚则在一旁“嘿嘿”笑着,并不说话。
看样子他做菜的水平肯定不一般,“祁伯伯还会做饭?”我惊奇地问道。
“怎么,你当我只会喝酒?要知道当年在部队里我还是司务长呢,做了好几年的饭呢。”原来当兵还是个伙头军,也难为他能保持这么好的军姿。“好了,你们先坐着,云儿来给我帮忙。”
那时当兵据说不容易,都是选拔最好的送进去(除去支书的儿子),而且部队要求严格,从部队出来的人想必素质也大都挺高,看这祁伯伯一个伙头军,现在就这么不得了。
现在的兵么,嘿嘿,不好说,听说是家里管不了的才送进去。至于素质么,嘿嘿,不敢说,怕有人打我。
祁伯伯保持了一个商人的作派,那就是吃饭时不谈公事,我还是不喝酒,他与克诚姐夫两人也只是每个人少沾了点。不过,说真的,他做菜的确可口,令我大快朵颐。
“小云,把我从云南带回来的大红袍泡上一壶。我要跟逸诚好好聊聊。”
祁伯伯对我还是挺感兴趣的,天南海北地拉起来,我看似幼稚的想法,他却如获至宝。每每在关键处还要我打处,仔细地再讨论一下。
说着说着,我们就谈到了本市的那个世纪广场的工程问题,“逸诚啊,想必你也听小晨说过了,不知道你对这个问题有什么考虑?当然,对你一个学生来说,想这些可能太难了些,你就把想的随便说说吧。”
“这个嘛,我可说不好,不过我觉得难题好象出在高层上面。其实您公司的资质各方面都很全,信用度也很好,要说这次投标就不让本地的企业参加也说不过去呀。要用本地的,说不定还能省的笔开支呢?”
祁伯伯点着头,并不说话。
“还是不能在下面费什么功夫,这你肯定知道,也一直在做着工作吧?”
他打了个哈哈,没做什么肯定的回答,“想不到你还是个鬼精灵,难怪小晨对你评价不借,什么都瞒不过你这双小眼睛来。”
“那就是还没找到症结所在?”我试探着问道。
他的脸一下子严肃起来,沉默了半天,没再说话。想必有些东西做为他的商业机密,也不便于说出来。
我可不管这些,也没做过生意,只凭自己的想法信口就说也来。看他沉默,也不说话了,静静地看着他,慢慢地读进他的心里去。
他已经为此事烦恼了很长时间,主管城建的黄副市长他也去找了很多次,公关费用也花了一些。可是这位黄市长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每次都不说什么情况,只说这是上面的意思,他也说了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