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出了这段话,常式余竟然笑了出来。
说实话,一个大男人破涕为笑,真是非常难看。
但这时我却不觉得了,如果他觉醒,能够揭露[蔚然]的不良行径,就算做成事情的不是我,那我心里也会感到很幸福。
我固执地不说话,因为他还没有表明自己的观点。现在的焦点之争,已不在他能不能、肯不肯帮我了。
偏偏他也陷入沉默之中,似乎满肚子的话不知从何说起。
在这沉默的功夫,每人又喝了两杯下去。
第六篇 花香满溪 第二十三章 得偿所愿
“咱们还是出去说吧,免得吵了别人。”沉默了一会之后,常式余忽然这样说道。
“好的,这现在觉得这干红酸溜溜,甜丝丝的,味道不怎么样。不如我们弄上一打啤酒到没人地方喝去。”我也不想逼得太紧。
“呵呵,同感。”
拎上一打啤酒,我们就信步出了酒吧,走向附近的一个广场。
在里面喝的真不少了,可愣是没有一点醉意,真是异数。
碰到酒吧女郎本是很正常的事情,奇怪之处就在于我们在这儿吵吵了半天,就没有一个火爆的异性来搭讪。
也许是我们说话的声音太多,人都觉得我们的“生意”不好做吧。
可等到冷风一吹,感觉就蛮不是那么回事了,脑袋突然就觉得晕乎乎地难受。不知不觉间脚步就开始踉踉跄跄,我和常式余不自觉地就勾肩搭背,相偕着走路。
状态虽然影响酒量,但决不会没有原则地超水平发挥。
“好了,就在这儿坐吧。”到了广场,我就感到举步惟艰,拉住他在一块长条石上坐下。
“好,我们喝、喝。”常式余热情地替我打开了一罐啤酒,却手脚不听使唤,每人的身上都被溅上了泡沫。
我浑不介意,接过来就灌了几口。啤酒却不听话地从鼻子里进去了一点,咳嗽了半天才停住。
常式余一阵大笑:“兄弟,你的酒量太差了,还得跟我多学着点啊。”
我指着他身上淌下的液体,也是忍不住的笑:“哈哈,还不知道谁不行呢。”
掏出手绢想替他擦擦身上,却一下子抹在了身边的石头上。
“真喝多了!”我们两人同声感慨。
“咱们刚才说到什么地方来着?”常式余问道。
“呵呵,我也忘了。”我也无法接上出来前的话题了,按着脑袋想半天,才隐约有了一点记忆,“常大哥,你别在半死不活的[蔚然]干了,出来帮小弟吧。”
“也好,离开那破地方也无所谓,反正早晚会呆不下去。”大概酒精的作用,常式余的态度也转变了。
“好,痛快!我们再干。”我举起易拉罐跟他相触,也不知道酒是灌进了脖子还是嘴里,反正从里到外都是凉凉的。
“不过,我看你年龄不大,有这个实力吗?不管[蔚然]怎么样,要想拿下这个厂子资金都得以千万计,你行不行啊?”常式余问的都是些现实的问题。
“我也没数。不知道究竟需要多少,只要有可能,就要想法子筹集嘛。这点老哥不用担心。”
“我能不担心吗?”他反问一句,“如果我从[蔚然]出来,而你又办不成事情,那我的饭碗也就砸了。以后想在这个行当里混饭吃也就难了,这关系到哥哥一辈子的大事,哪能儿戏?”
“没什么好怕的,以大哥的资历有什么好担心的?小弟对自己还是有信心的。退一步说,[瑞辉]不久就将在北方办厂,到时跟罗先生说一说,加上罗颂帮助,从那儿找饭碗不会成问题。”
听到我这番带着酒意的说辞,常式余显然心动了,目前工作这个样子,能够跳槽到[瑞辉],对他来说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蔚然]背景很深的,扳倒他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啊。”常式余这样说着,居然歪头在一边的柱子上睡着了。
我本想嘲笑他一番,可是推了他几下居然没有一点动静。
而我也觉得好乏,浑身没一点力气,上、下眼皮要分开真是困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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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舒缓的音乐声响起,我迅速地睁开眼睛,发现居然睡在了一片陌生的广场上。
身上还有一个常式余,长长的脖子弯曲着,脑袋抵在一根大石柱上,还正睡得香,口气拖成了长长的一条,身旁的石板上还有一汪水迹。
用手抹了抹嘴角,我的情况也不会比他好多少。记得许洋是最爱说我睡觉流口水的,没办法,这是人的特点嘛。
想到许洋,心里就有一种很温馨的感觉,也想起那么重要的事情还没回答她呢。
衣着鲜艳的人群,手持宝剑,正在随着乐声翩翩舞动,音乐就是他们放的。
我们两人的身边零散地丢弃着啤酒易拉罐,还没两听没有打开。
我觉得自己已经完全清醒了,想不到喝了点酒居然会睡得这么沉,[清心吟]没帮什么忙,真是每次喝醉的表现都各不相同。
就以这次最丢人啦,幸亏现在天气暖和,否则我们两个一定会大伤身体。但经过的锻炼者,肯定没少了笑话我们。
轻轻地推了推仍在熟睡的常式余:“常大哥,起床啦。”
他不耐地拨开我:“别闹,再睡会儿。”
在大街上也能睡成这个样子,真是服了他。我又用力地推了两下,他换了个姿势继续。
无奈,我站起来伸了伸懒腰,把易拉罐收拾好。记不太清昨晚都说了些什么,隐约记得常式余已经答应了帮我。
这就足够了,就是不知道他记不记得,醒了后会不会反悔,那可就白折腾了,还睡在了大庭广众之下。
我正想继续把他弄起来,电话先响了,是罗颂的声音。
“逸诚哥哥,你在什么地方,怎么还不回来,也不打个电话说一声,不知道我们都着急着呢吗?”
这才觉得不妥,那么晚出来,看三人的样子当然不放心。而昨晚醉成了那个样子,当然不可能再打电话通报消息。但愿常式余言而有信,就不枉了我在外面流浪了一个晚上。
想到这里,我嘿嘿笑了两声,跟罗颂说自己睡在广场的石凳上,还真有些不好意思。
在这过程中,听到旁边有低低的呼吸声,说不定三个人都凑在了电话旁。
“笑什么笑,”换成了小雯的声音,“杜姐姐都要生气了,你还真夜不归宿呢。”
“是啊,我是夜不归宿了,可惜是睡在荒郊野外,就差没让狼给叼走了。”
“啊,真的吗?”小雯大吃一惊,“你不会被绑架了吧。”
“哪有这么玄乎,常大哥就在一边,在块石头上睡得香呢。”
云希听了心疼,终于不在一边偷听:“你还真行呀,又不是不知道酒量不行,还喝成那样。”
还是她了解,听介绍知道我肯定喝醉了。
“好了,都不用担心。我一会儿就回去。”
挂了电话,广场上的音乐已经换成了快节奏,晨炼的人们开始跳起了交际舞。
常式余总算被吵醒了,揉揉眼睛:“咦,我这是在什么地方?”
“咱哥俩醉卧街头了。”我赶紧提醒他。
“啊?”常式吃了一吓,“认识你还真不是什么好兆头呢,上次醉倒在你家里,这次居然睡到了大街上。”
我看着他笑了:“是啊,谁让咱们这么有缘,好歹还有我跟你做伴呢。”
他看看身边的啤酒罐,想起发生了什么:“呵,真乏,幸好今天不用上班,回家再被一觉要紧。”
“常大哥,现在知道认识我的好处了吧,不管什么时候都能睡得香,再也不用怕失眠了。”我笑着开玩笑。
“是啊,快成猪了,搁哪儿都能睡得着。得,我家就在附近,咱们一块上去再躺一会儿吧,也算我还你一个人情。”
他还记得挺清楚,上次在我们那儿睡了一次,就会就想补上。
“不用了,我休息地已经够了,还是去办正事要紧。”
常式余定了定神,才说道:“放心吧兄弟,虽然喝多了,我答应了的事不会变的。既然你认我这个哥哥,那就一定尽力帮你周旋,争取顺利办成此事。”
太好了,他还没忘了,那样,我就有机会了。
“常大哥,添了这么多麻烦,真要多谢你了。”
常式余苦笑:“已经被套住了,我还能有什么办法。唉,本来是你千方百计地琢磨我,倒象反过来欠了你好大人情一样,什么世道。”
“呵呵,你是哥哥嘛,吃亏上当那是在所难免。”我给他一个下来的台阶。
“得,不说了,咱们去吃早饭,然后再好好合计合计,既然我要做叛徒了,那就彻底一点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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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华洲晚报]刊登了一篇署名晓文的文章,文中详细地叙述了[蔚然]事件的始末。
[蔚然]公司生产的一种药品因为采用了被污染过的生物原料,在国外被证实会对人体造成损害。
该药品由设在亚洲最大的南辰分厂生产,行销世界各地。
事情发生后,[蔚然]始终在逃避这个话题。当然这只是针对亚洲的部分国家,欧美已经对消费者进行了大规模的赔付,面在国内还没有被披露。
此事已经发生了几个月的时间,而国内一直保持沉默。
[蔚然]只是在悄悄地进行着药品的回收工作,拒不透露药物可能造成的损害,完全隐瞒了消费者的知情权。
消息一经发出,即引起了轩然大波,迅速被各大报纸和网站转载报道,在国内揭起了指责[蔚然]公司的狂潮。
[华洲晚报]是国内最具挑战性的报纸,很多敏感的话题都由他来披露。
既然有人已经揭开了盖子,各大媒体轮番对[蔚然]登门采访,并对事件进行了更有深度的报导,从各种角度加以分析。
[蔚然]分公司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只得承认了公司的失误,并登报道歉。
一时之间,各大医院和药店纷纷把他们的产品下架,并在社会上公开承诺自己没有使用[蔚然]的产品。
曾经辉煌一时的[蔚然]迅速成了过街老鼠,面临这种不利局面,只得宣布暂时关闭在南辰的生产工厂。
机会就这样来了。
入关后几年的时间里,由于我们的货物在进出口各方面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压制,国内的要求消费者同等待遇的呼声早就越来越强,而[蔚然]原材料事件的曝光成了导火索,大有愈演愈烈之势。
事件的发生直接影响到了[蔚然]总部,甚至影响了整个美洲的股市行情,股票指数直线下跌。
[蔚然]公司的股份更是连日跌停,不得不申请保护。
上一段时间连番遭遇不测,还没有从困境中走出来,日子更加雪上加霜,几乎濒临了破产的边缘。
明眼人都知道,经过这一事件后,[蔚然]在南辰保税区的分厂朝不保夕,再继续干下去的机会已经微乎其微。
自全球性地发生危机,这家厂子本来还是维系局面的主力,但这下麻烦可就大了。就算勉强逃过此劫,要恢复元气也不是短期内的事情了。
现在[蔚然]需要的就是大笔的资金,好填补目前的窟窿,尽快赔付消费者,为生存创造条件。
是时候该出手了。
第六篇 花香满溪 第二十四章 深有触动
危机不期而至,[蔚然]这么大一块肥肉,背后自然少不了有人在惦记。
必须尽早抓住这个好机会,才能处于最有利的位置。
[蔚然]的竟争对手自然不少,也都眼红他在南辰的分厂。可以想见,手伸得最长的是罗先生的[瑞辉制药],因为正筹划着在北方设厂。
趁他乱,要他命,对[端辉]而言,这同样是个绝佳时机。
[瑞辉]实力强的吓人,远非我可以望其项背,要想获胜,首先就要想法把在这只大手还没有伸过来,就将其斩断。
正好罗颂的假期也结束了,我决定送她回去,顺便跟罗辉耀先生好好谈谈。
在这之前,跟[蔚然]分厂已经进行了一些接触,虽然他们防范的很严,但有常式余从中照应,我们多少算是知己知彼了。
常式余目前的职位,尚不能接触到真正的核心机密,但耳濡目染,[蔚然]内部的情形,他无疑非常了解。
初步接触,只是为了探探口风,进入实质性的阶段不会这么容易。这只瘦死的骆驼,也不肯放弃最后的挣扎。
前几天虽然是忙着喝茶,但其他方面并没有丢下,仍在按部就班地进行。
吴叔叔这么好的人,当然不能闲着,他别看与世无争,其实又有谁不想轰轰烈烈地于一番事业呢。我的到来,趁如时机的介入,也正激发了他这个隐藏许久的心愿。
吴叔叔拿着政府的专家津贴,是个知名人物。
想彻底脱离原来的单位,有很大难度,毕竟这家研究所主要靠着几位知名专家撑门面。
为了他便于工作。名义上只是公司的顾问,但很多事情却不能麻烦他“老人家”亲躬,呵呵。
这种性质地公司,现在弄牌照越来越不易。不过这是对别人说,由他出面,方方面面的关系,一切都变得简单。本来手续复杂得很,却在短短的几天内顺利办成了。
在八字还没一撇的情况下敢这么做,并非我愿意冒险,而是由于根本没什么好怕的。
就算达不到预定目标。[痕消]也总是要生产,这家公司不会闲置,以后还可以作为推广自己产品的基地。
哈,我的眼光够长远吧。
没了猜人心思地功能,商业问题我并算不上在行,由云希出面相助自是再好不过。
[希诚餐饮]情况稳定。她暂时放下手头工作,盯紧[蔚然]那边他情形,我要到新加披寻我新的可能。
到机场来接的只有罗颂的母亲。说罗先生因为有重要的谈判,要迟些才能过来。
罗夫人没有什么具体的工作,平时主要就是照顾先生和女儿。此次见到离家归来的女儿非常兴奋。
屋里的一切在我看来已经很整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