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堪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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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堪折- 第1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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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上。 
  两人看我受窘,都是开心地大笑。 
  我感到不好意思,主要还是心里惭愧,说这话并没有这想到这么多,只是发现凭空多了两个帮手,心里高兴,就表现出了高度的热情,却让人误解了自己的意思,受到如此之好的待遇。 
  同时也在暗暗发笑,发觉自己虽然比同龄人成熟一些,但终究还是孩子般的心性更多些。 
  也有收获,那就是悟到了一个道理,把话说得含糊一些,还是有好处的,可使自己处在可进可退的途径,这比较符合老祖宗所谓的“中庸”哲学。我突然觉得,自己还是非常善于总结,比较追求“进步”的。 
  欣喜之余,对于许洋和云若的笑声就丝毫也不在意,淡淡一笑,抓着云希的小手向床前走去。 
  对与云希的亲密,我依稀觉得是非常自然的事情,不需要存心掩饰什么。径直在凳子上坐下,依旧拉着柔软的手儿。 
  云希就在我的身边站着,胳膊肘顺势就压在我的肩上,偏着头微笑地看着我,似乎很欣赏身边男孩的这种坦然,眼里蕴含着一丝说不清的意味。 
  置身花丛之中,左右看看三个娇娇美女,感觉说不出的惬意,心里坦然自若,若有若无的笑意就挂在了唇边。 
  “云若姐这么开心,是不是这一趟很有收获呀?” 
  “还好啦。总算还有人愿意要我。”杜云若听到我的问话,脸的上笑容很灿烂。 
  “除老戴之外,又有人愿上贼船,为我们老杜家解决了一大难题,可真是皆大欢喜。”云希不理会姐姐的幽默,及时地插上一句。自感危机,迅速地躲到了我的身后,逗得我和洋姐哈哈大笑。 
  害羞的云若脸自然红了,但看妹妹立在我的身旁,觉得距离远了一些,又隔着我在中间,忍了忍没有动手。 
  不等姐姐详说,嘴快的云希已经一股脑的把她的一番经过都讲了出来。 
  杜云若先是在网上看到了用人信息,就报了名,事先并没有抱太大的希望。 
  求职的单位是一家药物分析机构,所在地是离京不远的那座直辖市。出乎意料的是,由于专业对口,而且硬件条件比较过关,单位很快就让她去面试。 
  正是“无意插柳柳成荫”,恰好相关专业有空缺,她的求职之路竟是异常顺畅,人家在面试之后,又让她见习了短短几天,就爽快地同意接收,这一点从她脸上无法掩饰的笑容就能看出端倪。 
  这家机构原来是个国企,改制后又有外资进入,所以现在算是个合资企业,自然比起国内的单位,薪金就丰厚得多,试用期的工资就可以达到五千块,一旦成为正式员工,更会有一个大的涨幅。 
  我一听之下,立即做出垂涎三尺之态。就连躺在床上的许洋姐也像我一样,做出动心状:“死云若,早知道能拿这么多钱,我也就下决心参加工作了,说不定还能跟你竞争一把呢。” 
  “死人,干嘛想抢我的饭碗,人家找个落脚之处容易嘛。”在一起住了一年,两人相处融洽,感情已经比较深厚,云若姐跟她说话也很随便。 
  看着两人斗嘴,觉得洋姐难得这么开心,我把头转向云希:“嘿,云希,有没有打听一下老戴怎么处理?” 
  云希撇了撇嘴,很不屑的样子:“还能怎么办,随军呗。就他那活,到什么地方还不是照样误人子弟。” 
  “云希,你瞎说什么?”虽然正在跟洋姐说话,但云若还是听到了妹妹的话,听到她辱及男友,一怒出声。 
  云希咧了咧嘴,一吐舌头,见姐姐好像真生了气,识趣地没回嘴。突然发现她嘴部的表情真丰富,不由得笑了出来。云希在我的胳膊上狠掐了一下,“笑什么笑!” 
  这下我们三人都被战火点燃,只有躺在床上的许洋乐得看热闹。 
  “一共只给了十几天的假,又回了一趟家,回来就住不了几天了,收拾收拾东西得赶紧去上班,洋老板管理严着呢。不过好在不算太远―――”她把头转身许洋,“我会经常回来看你的。” 
  “我没什么的,你不要担心。”看出了云若的伤感,许洋轻轻地握住她的手,“很快就会好起来的,到时还想找你去玩呢。你拿钱这么多,如果不好好地宰上一把,确实心有不甘。” 
  她又把转向我:“再说了,这儿也有好多人陪着我。云希也会经常过来的,对吧?” 
  “当然,不管怎么说,我也当过你的房客,就是不知道下半年还能不能免费在这儿住了。”云希故意做出一副厚颜无耻的模样,我们都被逗得笑了起来。 
  “云希就是这副德兴,其实心地很善良,以后你们还得多看着点她。” 
  “姐,你就这么糟践我。”云希强烈表示不满,把脸对着我,在我的肩上重重地拍了一把,“洋洋还差不多,就他,别让我照顾,就烧高香了。” 
  我夸张地一缩肩膀,大叫:“女侠饶命呀!”云希只比云若小了那么几个小时,但在姐姐面前,跟与我单独在一起大大不同,完全一副小女孩模样。 
  “云希―――”云若姐摆出姐姐的派头,生气妹妹不理解自己的苦心。 
  “好姐姐,我知道了。咱们住这么近,你怕什么,到时我会经常去你那儿吃饭的,以后你的工资那么高,可别忘了拉你的胞妹一把。” 
  其实她拿的钱也不算少了,却在这儿哭起了穷,好像我有多剥削她一样。云若看看妹妹,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云希你什么时候能长大呀。” 
  看着这对姊妹花,我的心里突然想到另一个问题,云若姐很快就得走,云希这性子,却是指望不上的,那以后的护理工作不还是得我一个人来做吗?盼星星盼月亮,不想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还有呀,研究所很快就会安排新人入住,许洋姐现在住的公寓还能方便我待在这儿照顾他吗? 
  学校也要重新安排宿舍,那我与曹宇再住到一起的机会岂不是微乎其微? 
  曹伯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 
  还有呀,晨姐还说要通知洋姐的家人一声呢,这几天忙着照料她,竟然忘了个一干二净。 
  在这一瞬间,我的思想突然就想到了这么多的问题,一下子把脑子里面塞得满满的。 
  云希看我突然呆呆地发愣,猛地在我头上拍了一把,“死诚诚,想什么呢?” 
  *** 
  果然云若姐住了没两天就离开“赴任”去了,虽然咖啡馆暂不开张,云希也以要去考察市场为名,果然整日不着公寓,还是我一个人不安心地做着陪护,脑子里思考着那么多问题的解决方案。 
  好在没过了多久,曹伯来了,总算让我去了一大心病。果然不负我的“厚望”,这老头一番修炼,又琢磨了一套新方案出来,把洋姐口服和外用的中药方子又做了较大修改。 
  看到功效如此显著,受他的熏陶,我对他的这些枝枝叶叶产生了深厚的兴趣,只是一有动作,就围着他后面打转,虚心请教。 
  神奇,我只有反复用这个词来表达自己心中的惊喜,老爷子厉害呀。几天过后,洋姐竟然可以在床上坐起来了,伤腿也能在我的帮助下,做些对抗地心引力的活动。 
  闷得心里快长虫子的许洋,快乐的无法表达。人心情的改变是在不知不觉中的,现在的她只要有一点点可喜的变化,就快活的像个小姑娘,何况现在感到自己那条受伤腿的脚趾,已经有了感觉。 
  她对曹伯的景仰之情,只怕是连我都不能比拟。有时还对我感叹,早知道这样,她还是学中医、中药比较好些,可惜现在已经失去了机会。 
  听了她的话,灵光突然在我的脑海之中闪现:中药虽然是以植物为主,当然也有动物的器官,但说到底,其中有效的不也是些化学成分吗? 
  我是学生物的,洋姐、云若姐她们都是学西药的,如果把中药的成份加以提炼、分析,寻找出其中的有效因子,那不是用西药也能达到同样的治疗效果吗,而且应用出来也会更加方便。 
  这个想法让我的心里激动不已,但也明白实施起来绝对不会这么简单。 
  等以后有了时间,一定要跟她们好好地探讨一下,看看到底有没有可行性。 
  腿能活动了,洋姐就有了强烈的渴望,想能够下床活动。有一次甚至要求我抱着她到窗户边上,看看外面的风景。 
  我当时挺为难,抱她起来是没什么问题,但要保证不会碰到伤腿就有些难度。 
  “洋姐,我看还是听听曹伯的意思吧,要是他认为可以,我就抱你。” 
  “讨厌,是抱我看东西。”许洋姐对我故意曲解她的意思,表示强烈愤慨。 
  好说歹说,总算劝她放弃了这个想法,却也深感她对自由的渴望。其实我也何尝不是盼她能早点起来,也好早日脱离“苦海”。 
  再次见到曹伯,不用我说,许洋自己就忍不住先问了出来。得到的回答扶着东西下地,适当活动是可以的,但伤腿是绝对不能着力,也绝对不能被碰触的,否则后果将不堪设想。 
  曹伯在时,许洋姐并没有说什么,但却是一脸的兴奋。好不容易挨到他离开,关门声还没有响起,她已经急切地说道:“听到了吧,我可以适当下地活动,你还不快想个办法。” 
  被缠得没辄,只能打电话把曹宇火速召来。我的想法很简单,就是做一副拐杖。对曹宇稍加说明,他已经心领神会,找了根尺子进行测量,声称两天之内解决,就匆匆离去。 
  本来以为一直是自己在罩着曹宇,哪知道就这么短短几个月内,就欠了人家父子这么大的人情,这爷俩现在好像就在专门为我等服务一样,以后真不知道怎么报答才是。 
  洋姐的脸上露出了小女孩一样的热情,兴奋地不得了,看来在床上都躺不住了:“怎么办,诚诚,我现在就想起来啦。” 
  “那有什么办法,拐杖又没做好。要不,我先替一下那个东西,扶你下来转一圈?” 
  “太好了,我也是这个意思。”洋姐在床上拍起手来。 
  不是吧,至于这个样子嘛。 
  在她的指点下,找来了一件睡衣,轻轻地扶她起来,套了上去。又弯腰把她抄在怀里,抱了起来。 
  洋姐的身子好轻呀,体重肯定是减了不少。她用双手紧紧地搂住我的脖子。好久没动,似乎用了很大的力气,才从床上起来。 
  原先她身子非常匀称,充满着活力,可现在手抓在那条健康的腿上,也觉得似乎皮包着骨头一般,不过软软的臀部压在我的肘弯上,还是感到非常舒服。 
  低头看着她一脸的兴奋,我不由得悲从心来:“洋姐,你受苦了。” 
  “这算什么,减肥的妙方呀。”她却没有注意到我心里的伤感,“诚诚,快放我下来,我都快不知道走路是什么感觉了。” 
  依言弯下身子,让她的一条腿轻轻地踩在地上。真的很久没有脚踏实地了,她的身子竟是微微一晃,整个身体全偎在了我的怀里,却仍然小心地把伤腿抬起来,生怕会触动伤势。 
  我把一只胳膊从她的背后伸过去,环住瘦瘦的腰身,手就托在了她的腋下:“来,洋姐,走走试试。” 
  许洋还是把身子靠在我的身上,试探着跳着向前走去。 
  “哇,太幸福了,我能走路了吔。” 
  这种幸福的感觉,如果不是亲身体验,可能就体会不到。失而复得的东西,对洋姐来说真是弥足珍贵。 
  看着她,我的心情同样快乐。 
  慢慢地扶着她走到窗前,许洋兴奋地看着窗外的一切,这些对她来说,已经是久违了的。 
  洋姐小心地抬着伤腿,身子偎在我的怀里,脑袋也甜蜜地搭在我的肩上。伸出手来指指点点,新鲜的不得了。“快看那片楼区,这么长时间不见,都长那么高了。” 
  其实算起来时间并没有多久,给我的感觉却仿佛奥运会重回雅典,似乎有一个多世纪那么漫长。她也压根都没有想到,这些本就是司空见惯的事物,放在平时,根本就不会在意。 
  洋姐的头就在我的肩上,卧床了一段时间,头发变得油腻腻的,虽然经常也会拿清水帮她梳洗,却也发出一股怪怪的酸味。 
  莫名地我起了一个奇怪的念头,忽然想到了那些先天缺陷或是伤重无法恢复的残疾者,他们该是处在什么样的生活状态之中,他们的日子过得快乐吗? 
  更有失明、失聪者,看不到花花宇宙,听不到万籁之声,又是过的什么样的生活? 
  “生存质量”,我突然想到了这个词语,也许已经看到、听过无数遍,但从未像现在这样给我那么大的触动,他们才是真正的弱势群体,相比起来贫穷、困顿又算得了什么。我们就该给予这部分人以更多的关系。如果以后有了钱,我一定不能忘了今天所想的一切。 
  许洋姐说了好多话,才发觉自己的感叹没有得到回应,注意到我没了声音,快乐无人分享,自然大感不乐:“诚诚,你怎么不说话了?” 
  回过头,见我眉头紧蹙,脑袋使劲地摆了摆:“你想什么呢,也不理人家?” 
  “噢。”我应了一声,才发现自己的失态。 
  她似乎感到了什么,鼻子嗅了嗅:“是不是我太臭了,也是,都好久没洗澡了,难怪你嫌弃。” 
  “说什么呢,我的洋姐永远都是香喷喷的。” 
  “呸,口是心非的家伙,不理你了。”显得对我的回答很不以为然。 
  “来,洋姐,我陪你回去吧,别太累着啦。”对这样的话,我自然是不敢加以辩驳的。 
  “不嘛,人家还要再看一会儿呢。”听这声音,我想叫她一声小妹也不为过,雯雯说话经常是这副腔调。 
  “洋姐,你现在好的差不多了,是不是该跟伯父、伯母他们说一声了,你光是在电话里糊弄老人也不好吧。”晨姐临走时的嘱咐突然想起。 
  “嗯。”许洋轻哼了一声,看到她的鼻子发酸,眼泪也在眼圈起打起转来,我的手不由紧紧地搂住了她的腰。 
  “洋姐。” 
  叹了一口气,“小诚,扶我到床上去吧。” 
  边靠着我跳着,还边低声说道:“我都好久没见到爸妈了。”声音很小,似乎是在对自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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