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翼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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蝉翼剑- 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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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飞揖手道:「多谢大哥,小弟感激不尽!」 
  陈信义亲热的搂住他肩头道:「咱们在祈州出生入死,老哥早当你是最好的兄弟,有什么谢不谢的?」 
  杨飞大感吃不消,又不好推开,只能连连称谢。 
  二人不知不觉到了姚府门前,陈信义笑道:「云飞,快进去吧,姚大人等着你呢!」 
  杨飞愕然道:「大哥你不陪小弟一起进去吗?」 
  陈信义哈哈笑道:「姚大人要见你,我这老家伙干巴巴的跟着做什么?再说姚大人找你也不全是公事,我这个外人毕竟不大方便。」 
  他本欲转身行出,又思起一事,回首笑道:「云飞,你的那匹马还在我营中,那马脚力甚佳,你见过姚大人,便来取走,此次出征,你骑它也快一些。」言罢,翻身上马,略一揖手,狂驰而去。 
  杨飞进入府内,行得不远,小娟急急迎来,福了一礼,恭声道:「姑爷,是先见小姐还是先见老爷?」 
  杨飞笑嘻嘻道:「先见小娟姐姐你啊。」 
  小娟俏脸微红,嗔道:「公子又在戏弄奴婢了!」 
  杨飞嘿嘿一笑,问道:「大人在哪?」 
  小娟道:「在书房。」 
  杨飞道:「我现在去过大人,再来找小娟姐姐说话儿,你别走开喔。」言罢,轻轻摸了一把她的小手,大步行去。 
  小娟跺脚啐了一声,俏脸却满是笑意。 
  来到书房门前,杨飞略整衣襟,抖起精神,敲响房门。 
  里面传来姚昭武的声音:「是云飞吗,快进来!」 
  杨飞推门而入,只见姚昭武一身儒衣,正伏案挥笔疾书,不禁大拍马屁道:「大人文武全才,云飞佩服得五体投地。」 
  姚昭武朗声笑道:「云飞又在拍我马屁了?」 
  杨飞道:「云飞句句肺腑之言!」心想你是我未来的岳父大人,又是我的顶头上司,我不拍你拍谁? 
  姚昭武书毕,掷笔道:「云飞,你看看老夫写得如何?」 
  杨飞念道:「不破…兰终不还!」 
  他不识楼字,还是姚昭武续道:「不破楼兰终不还!」 
  杨飞道:「不破楼兰终不还,对极,对极,那个什么楼什么兰是干什么的地方?」 
  姚昭武见他不学无术,狗屁不通,哭笑不得道:「这是一句古诗,比喻一个统帅若不占领敌营,誓不回师。」 
  杨飞老脸一红道:「云飞受教了。」 
  姚昭武叹道:「看来若有闲暇,得让青青好好教你,多读些书,将来必有用处。」 
  杨飞连忙应是,心道等那时候恐怕你已经找不到你的未来女婿了? 
  姚昭武踱了两步,问道:「这次我找你来,所为何事,陈千户已经跟你说了吧?」 
  杨飞道:「陈千户说大人要云飞押运粮草前往大同,不知是也不是?」 
  姚昭武点头道:「不知你是否应允?」 
  杨飞支吾道:「这个,这个…」 
  姚昭武脸色一沉道:「有何难处?」 
  杨飞道:「这一去不知要多少时日,云飞实在舍不得离开青青和大人您。」他并非舍不得姚柳青,而是梅云清。 
  姚昭武面色稍和道:「男儿志在四方,你怎可如此儿女情长?再说去大同只是短短数日,回来之后,我也好上呈兵部,正式擢升你为千户。」 
  杨飞佯作欣悦道:「多谢大人提拔。」 
  姚昭武呵呵笑道:「你还叫我大人,该换换了。」顿了一顿,又道:「还有,你到了大同,记得查清形势,回来报我。」 
  杨飞心中叫苦,道:「是,岳父大人!」 
  姚昭武又交代了一些军中要务,最后道:「青青病了,贤婿去看看她吧。」 
  杨飞唯唯应诺,作了一揖,退了下去。 
  梅兰犹豫良久,方道:「明老前辈,你可知杨飞、杨飞他为何会被逐出师门?」 
  明孤鸿大有深意的望了她一眼道:「此事说来话长,好像是跟女人有关。」 
  「什么女人?」梅兰迎着徐徐升起的朝阳,一脸期盼之色,心想那女人会是自己吗? 
  明孤鸿摇了摇头道:「这个明某不大清楚。」 
  梅兰幽幽叹了口气道:「多谢明前辈!」 
  明孤鸿道:「小兰姑娘是准备回太原,还是前往他处?」 
  梅兰道:「晚辈前些日子错手杀了一名锦衣卫千户,正被朝廷通缉,回太原恐有不便。」 
  明孤鸿道:「明某倒有些事回太原办,既是如此,小兰姑娘,我们就此告辞吧。」 
  梅兰揖手道:「多谢明前辈援手之德,以后若有用得上晚辈的地方,晚辈必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明孤鸿翻身上马道:「小兰姑娘太客气了,后会有期。」言罢,微一揖手,便即驭马狂驰而去。 
  梅兰伫立半晌,回过神来,寻到飞云剑,想起钟敏那可恶的家伙,银牙一咬,觅踪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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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谈婚论嫁~
 
  杨飞来到姚柳青闺居之外,恰逢小娟自内退出,见得是她,抿嘴笑问:「姑爷,是来见小姐的吗?」 
  杨飞点点头,佯责道:「你怎么不说你家小姐病了?」 
  小娟微微一笑,道:「姑爷,你见到小姐就知道了。」 
  杨飞待她走远,见房内无甚动静,却不敲门,反贼眉鼠眼的自门缝探首向里瞧去。 
  「是梅大哥吗?在门外干什么?快进来啊!」里面传来一个女子的娇呼声,除了姚柳青还会有谁? 
  杨飞偷窥女儿家的闺房,被逮个正着,颇为尴尬,干笑两声,掩饰道:「青青,听大人说你病了,我好生担心…」他推门而入,只见姚柳青坐在梳妆台前,对着铜镜,一脸愁容,不过她面色红润,神清气爽,哪似有病的样子。 
  杨飞怔怔道:「青青,你何处病了?」 
  姚柳青早盼他来,自铜镜中见到他的身影,一扫颓意,站起相迎,娇笑道:「小妹不是身子有病,而是心病。」 
  「心病?」杨飞心道莫不是相思病吧,相思那书呆子丁文松,那家伙身受重伤,又遭官府通缉,就算未落到官府手中,也时日无多,他死了倒好,姚柳青这相思病该当如何是好? 
  姚柳青请他坐下,反问道:「昨晚那梁有德被刺杀一事,梅大哥知道吗?」 
  杨飞点了点头,心想我当时还在场,挡了你丁大哥一招,差点没命。 
  姚柳青低声道:「那刺客便是丁大哥?」 
  「啊!」杨飞佯作吃了一惊,连忙安慰道:「青青你且安心,丁兄他福大命大,定然不会有事。」 
  姚柳青道:「多谢梅大哥吉言。」又凑到他耳声,压低声音道:「其实他便在小妹房中」 
  杨飞又「啊!」了一声,这次吃惊倒是货真价实,一双贼眼四处打量,心想丁文松莫是藏着暗处,准备对自己下黑手吧? 
  姚柳青道:「他身受重伤,命在旦夕。」 
  杨飞听得心花怒放,暗道姓丁的最好命丧今夕,方能大快我心!口中却假惺惺道:「可曾找过大夫?」 
  姚柳青道:「昨夜碰到一个叫南宫逸的公子,医术不错,帮他诊治之后,已无性命之虞。」 
  杨飞佯作松了口气道:「那可真是太好了!」不禁暗骂那个败家子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姓丁的自寻死路,关他屁事。 
  姚柳青当然不知他心思,还道他真心关心丁文松,紧紧握住杨飞双手道:「小妹一介弱质女流,又没什么可信任的朋友,思来想去,只能找梅大哥帮忙。梅大哥,你能帮我吗?」 
  杨飞支吾道:「这个,这个…」 
  姚柳青见他有意推诿,心中大急,竟伏在他肩头轻轻哭泣起来。 
  杨飞心中一软道:「青青,我答应你便是,你不要再哭了。」 
  姚柳青抬首望他,破涕为笑道:「梅大哥你说话可要算数。」 
  杨飞无奈道:「这个当然,你要我如何帮忙?」 
  姚柳青道:「梅大哥,你只要帮小妹将他运出太原便成了。」 
  「这样啊!」杨飞一脸为难之色道:「眼下太原到处都是官差,胡乱抓人,哪弄得出去。」 
  姚柳青道:「小妹听说梅大哥要督运粮草前去大同,不如将他偷偷藏在粮车之中,运出城外。」 
  杨飞惊道:「事关重大,若被逮到,不但我喀喇一声人头落地,就是你爹只怕也难脱干系。」 
  姚柳青眼眶一红,楚楚可怜道:「只要他安然无恙,小妹下半辈子做牛做马侍候梅大哥。」 
  英雄难过美人关,何况杨飞这个贪色小人,他心知今日这个冤大头是做定了,拍着胸脯,掷地有声道:「青青,我答应你便是,你也不要说什么做牛做马,免得让人听见了,还以为我趁人之危。」 
  姚柳青大喜之下,扑到他怀中,哽咽道:「梅大哥,真是谢谢你了。」 
  杨飞微微一怔,嗅着她淡淡的处子幽香,心中一荡,抱得更紧。暗道此时不抱,更待何时,别看小美人现在说什么下半辈子做牛做马,丁文松真的脱险,姚柳青多半过河拆桥,与他双宿双栖去了。 
  半晌,姚柳青想挣开他,未想杨飞抱得太紧,挣了几下,却是纹丝不动,声如蚊蚋道:「梅大哥。」 
  杨飞想起自己刚刚才说过不会趁人之危,便做出此事,颇为尴尬松开姚柳青,瞧着她道:「有事吗?」 
  姚柳青俏脸红彤彤的,轻垂螓首道:「此事他还不知情,若小妹去说,他多半不会应允,可否劳烦梅大哥前去说说?」 
  杨飞心中大骂岂有此理,老子救人,还要求他?转念又想到姓丁的伤重如此,若气上一气,气死了便免得老子冒险救他出城,思及此处,便点了点头。 
  姚柳青道:「多谢梅大哥,请随我来。」 
  她莲步轻移,行入卧室,左侧有一个木柜,她按动机关,那木柜无声无息,缓缓滑开,后面竟是一道暗门。门内漆黑一片,显然是条密道。杨飞看得大奇,姚柳青一个官家小姐,为何闺房之内会有如此秘密所在,还将情郎藏在里面,这也太离谱了吧。 
  姚柳青看出他心中困惑,解释道:「这间密室是我爹为防不时之需所建,颇为隐秘,府中上下除了我爹和我哥,谁也不知。小妹将他藏在里面,即使有人寻来,也未必找得到他。」说着,取出火石,点燃油灯,持在手中,行向那间密室。 
  「原来如此!」杨飞一脸恍然,随她前行。甫入洞内,后面那木柜已自行合上,密道内光线一暗,只余姚柳青手中那盏油灯闪烁不定,发出好似阴曹地府的光芒。杨飞心中大寒,差点想打退堂鼓。 
  密道内地形渐呈下沉之势,二人行了十余丈,杨飞估计已然深入地下,方才瞧见前面有一扇虚掩铁门,门内隐有亮光透出。 
  姚柳青并不推门而入,而是敲响门环,娇声唤道:「丁大哥、丁大哥!」 
  里面传来丁文松极不耐烦的声音道:「现在未到时候,你来干什么?」杨飞听得眉头一皱,心想姓丁的,亏得青青如此待你,你也太不知好歹了吧? 
  姚柳青却不生气,反赔笑道:「丁大哥,小妹带了位熟人来,不知你见也不见?」 
  丁文松道:「这个世上最信不过的便是什么熟人!多个人知道,就多个人出卖。不见,不见!」 
  杨飞冷哼一声「谁稀罕!」便欲拂袖而去。 
  姚柳青连忙伸手将他拉住,摇了摇头,一脸哀求之色。 
  杨飞心中一软,按下性子,高声道:「是我杨飞,你见也不见?」 
  「是你?」丁文松显然有些诧异,沉默许久,方道:「你进来,丁某有话跟你说。」顿了一顿,又道:「我有些私事想单独和你说。」言下之意竟然不想见姚柳青。 
  杨飞不觉愕然,怎么姓丁的主客不分,不见姚柳青这个主人,反倒要见他,莫非想对他不利? 
  姚柳青美目微见泪光,垂下头去,急急拭了一把,轻声道:「梅大哥,你先进去,小妹在外面等你,待会你出来时拉一下暗门左边的绳索,那暗门便会打开。」 
  杨飞反问道:「你不待在此处吗?」 
  姚柳青摇头道:「丁大哥只想和你一个人说,我待在这反倒不便。」 
  「既然如此!」杨飞叹了口气道:「青青,你先出去,我稍候便会出来。」 
  姚柳青应了一声,将手中油灯递与杨飞,缓缓行了出去。 
  杨飞待她离去,镇定心神,高声道:「我可以进来了吗?」 
  丁文松应道:「进来吧,门没有关。」 
  那铁门甚是沉重,杨飞推了一下,却纹丝不动。将灯放在地上,运起内力,方才推开。举目望去,里面颇为宽大,四壁燃着巨烛,将室内照得光亮之极,室中置着一张大床,锦被暖枕,丁文松半卧其上,正冷眼瞧他。 
  杨飞见得此景,心道姓丁的落到这般田地,既能好吃好喝,还有个漂亮妞儿使唤,过得比皇帝还快活,不知老子将来落难,有谁会这般悉心侍候?他转过念头,揖手道:「丁兄,别来无恙,大志达成,可喜可贺啊!」 
  丁文松冷笑道:「多亏杨兄鼎力相助,丁某才能得偿所愿。」 
  杨飞嘿嘿笑道:「彼此,彼此!」 
  丁文松话锋一转道:「青青带你来,到底所为何事?」 
  杨飞打起官腔道:「本官奉姚大人之命,近日会押运粮草前往大同,青青苦苦哀求本官,要本官趁机将你偷藏在粮车偷运出城外。本官看在青青的面上,便冒着掉脑袋的危险,答应下来了。」他故意说出姚柳青哀求之事,以示其对丁文松情深意切,却忘了男人最忌讳的便是靠女人。 
  丁文松乃是其中佼佼者,闻言立时大怒道:「谁要你帮我,丁某宁可被那些狗腿子千刀万剐,也不愿你这狗官相助。」 
  杨飞道:「不帮就不帮,姓丁的,你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你就等着待在这个不见天日的地方,变臭虫吧?」 
  「你…」丁文松受伤极重,经南宫逸医治,本大为好转,被他这么一气,气血上冲,「哇」的喷出一口鲜血,将锦被染红一片。 
  杨飞心道吐得好,吐得妙,吐得呱呱叫,何不再多吐一点让老子瞧瞧?他再接再励,继续气道:「小弟一向佩服丁兄英雄盖世,没想到死到临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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