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翼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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蝉翼剑-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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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文松所求便是此等机会,谭嵩武功本较丁文松逊了一筹,右臂先前又被梅兰剑气所伤,在丁文松全力猛攻之下,正自连连后退,根本无暇顾及身后,待得背心一凉,飞云剑剑尖自胸口透出之时,方自惊觉,发出一声惨叫。 
  丁文松一把抱住摇摇欲坠的梅兰,拖着出气多进气少的谭嵩,自客栈屋顶破出,那些埋伏在四周手持强弩的官兵正欲放箭,丁文松大喝道:「你们千户大人在我手上,不要命的便射箭。」 
  那些官兵呆了一呆,丁文松将谭嵩一脚踢飞,金笛飞出无数寒星,只闻一阵惨叫,官兵合围之势立解,待得唐备同另三位锦衣卫高手赶出屋外时,他已抱着梅兰逃之夭夭,只余一些外围官兵稀稀落落的射了几箭。 
 
 
 
  
 ~第七章 牢狱之苦~
 
  「庄主。」孙姨一声惊呼,急急接住梅云清,另外六人则将她围在正中,以防李梦柔趁机偷袭。 
  李梦柔见得那一剑之威,呆立半晌,方才回过神来,此刻梅云清既已无再战之力,余人尚不放在她眼中,最后胜利之人终究是她,李梦柔思及此处,不觉一阵娇笑,七色剑斜指七人,冷哼道:「留下梅云清,本姑娘今日便放你们一条生路。」 
  「休想!」除孙姨要照顾梅云清外,其他六女齐喝一声,联袂向李梦柔攻来。 
  「要找死么?」李梦柔一声轻哼,空中掠过一道艳丽的七彩光华,最先出手那名梅花山庄高手只觉手中长剑一轻,眉心一凉,待回过神来,已然香消玉殒。 
  她们联手竟然抵挡不住李梦柔一招半式,另外五女见此情形,心中虽骇,却更激起同仇敌忾之心,死命向李梦柔攻去。 
  李梦柔淡然一笑,七色剑再度分解,五女每人顿觉自己周围各有七个李梦柔手持一支彩剑向己围攻,李梦柔竟以一己之力,化身万千,反去围攻梅花山庄五女。 
  那梅花山庄五女皆是江湖中成名高手,未想武功与初出茅庐的李梦柔差得如此之多,心中皆想庄主方才与此女战得不分胜负,难道她们与庄主亦差得如此之多。 
  只过得片刻工夫,又闻两声惨叫,便有两女被李梦柔一剑穿心,立时命丧当场,这哪是高手对阵,分明是场屠杀。 
  余下三女齐齐退去,护在孙姨周围,若她们仍一意孤行,强行再战,岂非是些不知好歹的大傻瓜,但此时此刻,还有何人能够敌得过这妖女。 
  鲜血顺着七色剑那七支剑尖缓缓淌下,犹若一条五彩斑斓的七头怪蛇,令人怵目惊心。 
  李梦柔俏脸生寒,杀气大盛,一身绿衣上沾满血渍,若地狱魔女,缓缓一步步向五女所在之处行来。 
  仅那肃杀之气已压抑得令人精神崩溃,若非几女自幼习剑,心志坚定,早已弃剑而逃。 
  李梦柔充满杀气的美目一寒,七色剑缓缓挥起,正欲出手,忽而反手挥剑一格,面前现出一个淡淡的人影来,那人六旬上下,须发花白,仙风鹤骨,背后负着一柄古朴拙雅的宝剑,淡然看着李梦柔。 
  李梦柔厉喝道:「你是何人?」 
  那老者道:「老朽刘纯阳。」他此话说得不疾不徐,声音虽然不大,传入李梦柔耳中,却如洪钟齐鸣,震耳欲聋,显然内功精湛之极。 
  李梦柔冷哼道:「你便是华山派掌门『无影剑』刘纯阳?我南海幻剑派与华山派素无怨仇,刘掌门为何阻扰晚辈行事?」刘纯阳到底是一代宗师,她虽武功了得,亦有所忌惮,言语之间尚算客气。 
  孙姨将犹自昏迷不醒的梅云清交到一名同伴手中,向刘纯阳深深行了一礼,恭声道:「晚辈见过刘老前辈。」她年岁已是不小,却仍较刘纯阳低了一辈,当年她初出江湖之时,刘纯阳成名已久,还曾得他提携之情,故此称他刘老前辈,而不叫刘掌门。 
  刘纯阳微笑道:「小芙,多年不见,别来无恙。」 
  孙姨徐娘半老,已有一把年纪,闻得刘纯阳叫她小名,老脸一红,方道:「多谢刘老前辈救命之恩,他日华山派若有差遣,梅花山庄定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刘纯阳淡然道:「华山派与梅花山庄同属名门正派,相距又近,自当同气连枝,互为援手。」他此话表面是说给孙姨听,内里却是答复李梦柔方才之言。 
  「既是如此。」李梦柔七色剑七彩光华大作:「多管闲事的老匹夫,受死吧。」她自说话时开始出招,此话说完,已然划破十丈虚空,刺中刘纯阳胸口,芳心正自大喜,手中一轻,七色剑却刺了一个空,刘纯阳此身法同她那分光掠影有异曲同工之妙。 
  刘纯阳若有若无的声音在李梦柔身后响起:「小姑娘年纪轻轻,火气倒蛮大。」 
  李梦柔冷哼一声,看也不看,七色剑回手向后攻去。 
  「铛」刘纯阳终于再度出剑,却是一现即没,宛若从未出手一般。 
  李梦柔柳眉微蹙,娇叱道:「老家伙,你就这么喜欢装神弄鬼么?」 
  刘纯阳涵养功夫倒好,他堂堂一派掌门,被李梦柔老匹夫前,老家伙后,犹自不愠不火,满脸笑意道:「老朽剑法太差,自然只能装神弄鬼,唬唬坏人了。」 
  李梦柔未想堂堂华山掌门竟是这么一个慵懒之人,芳心不觉哑然失笑,一声娇喝,七色剑挽起一朵朵剑花,却是江湖上极为常见的「灵蛇吐信」,只是一条蛇有七个头,瞧来自然显得极为怪异。 
  刘纯阳老眼爆起两点精芒,只闻得一阵金铁交鸣之声不绝于耳,他手持着一柄古剑在那七道光华中似雨中飘萍左格右挡,全然不负无影之名。 
  李梦柔忽而一声娇笑,远远退去,七色剑还剑入鞘,方道:「老家伙,本姑娘打不过你,你也别想赢我,来日咱们再战。」言罢,身形一晃,已至百丈之外,眨眼之间,已然不见。 
  孙姨道:「刘老前辈为何不留下那妖女?若让她这么逃去,实在是个祸害?」 
  刘纯阳苦笑道:「那妖女年纪虽轻,武功之高,老朽生平仅见,再打下去,说不得这条老命会送在她手上。」望了犹自昏迷不醒的梅云清一眼,皱眉道:「梅庄主伤得不轻,老朽身上尚带得一瓶三清丹,治疗内伤颇有灵效,小芙拿去与梅庄主服用,或许有效。」言罢,手中似变魔术般多了一个黑色瓷瓶,缓缓向孙姨飞来。 
  三清丹是华山派疗伤灵药,江湖闻名,寻常武林中人千金难求,孙姨闻言大喜,接过那瓷瓶,对刘纯阳唤她小名也不那般在意了,连忙倒出一颗与梅云清服下,这才向刘纯阳道谢道:「多谢刘老前辈,却不知您老怎知梅花山庄会有此劫?」 
  刘纯阳道:「还不是我那小徒弟吴云鹤,活像死了八十老母般回到华山,问起他来方知南海幻剑派派出这么一个年轻高手前来中原,老朽见猎心喜,想见识一下名闻天下的七色剑,只好拉下老脸下山瞧瞧,不想刚好碰上。」 
  「那可真是多谢刘老前辈了。」孙姨又躬身行了一礼。 
  刘纯阳发出一股内劲,虚虚将她托起,哼道:「这么多年不见,你何时变得如此多礼了,我还是喜欢当年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 
  孙姨没想他说出这等为老不修的话来,老脸一红,似想起年轻时初闯江湖时的情形来。 
  刘纯阳又问:「那个孙小子呢?」 
  孙姨道:「他现在在长安帮忙山庄打理生意。」 
  刘纯阳哼了一声道:「那你们岂不是劳燕分飞,梅花山庄这些臭规矩可真是害人不浅。」 
  孙姨神色黯然,轻轻嗯了一声,梅花山庄庄规所限,凡梅花山庄出嫁女子仍需留在山庄之内负起保护之责,而梅花山庄内庄除庄主夫婿外从不留男子住宿,孙掌柜也不例外,故他只能远居长安,每年只能与妻子见得数面。 
  刘纯阳叹了口气道:「天下规矩如此之多,却没有贵庄这么不近人情,罢了,罢了,这是贵庄的规矩,老朽也不好多加指责,贵庄离此不远,想必那小妖女不敢再如此造次,老朽告辞了。」言罢,便即向西行去,他看似缓步而行,每一步踏去却有数十丈之远,转瞬之间,便已消失在视野之中。 
  孙姨亦道了声「告辞」,望着他远逝的背影,叹了一口气,抱着梅云清向梅花山庄掠去。 
  「这里谁是主事的?」问话的是临汾捕头张涯。 
  此刻大堂内一片狼藉,那几具尸首早已搬去,而客栈中人皆被官差赶了出来,聚在堂中。 
  梅兰和丁文松逃走后那些锦衣卫尽皆追踪而去,而这些善后的芝麻绿豆小事自是交给此地官府来办。客栈掌柜匆匆自桌下钻出,满脸堆笑道:「张捕头,小人在这。」他与这张涯打过几次交道,颇为熟稔。 
  「王掌柜。」张涯以前受过王掌柜的好处,不好再大呼小叫,哼了一声道:「客栈里有朝廷重犯,这是怎么回事?」 
  王掌柜哭丧着脸道:「张捕头,你也知道我们开客栈的开门做生意,来的客人龙蛇混杂,里面有个歹人在所难免,而那些歹人脸上又没刻字,小人哪晓得什么人该让他住,什么人不该让他住。」 
  「说得也是。」张涯点点头,望了柜台下一眼,瞪着满脸陪笑的杨飞道:「你又是什么人,还不快滚出来。」 
  「是,是。」杨飞唯唯应诺,自桌下连滚带爬钻了出来,只是他身上那套旧衣早已勾得破破烂烂,现在弄得又满是尘土,看起来倒像街上的乞丐。 
  张涯皱眉道:「王掌柜,这小子是什么人,怎会和你躲在一起?」 
  杨飞不待王掌柜答话,抢先说道:「捕头大人,小人是这客栈新来的伙计。」以他此刻情形,倒真有七分店小二的模样,更妙的是原来那个店小二不知藏到何处,不见人影。 
  「是吗?」张涯见杨飞颇为眼生,向王掌柜问道。 
  还好王掌柜颇有义气,含含糊糊的「嗯」了一声。 
  杨飞见状大喜,自己这条小命已然蒙回了一小半,心道王老哥你帮了小弟,哪天小弟发达了一定忘不了老哥。 
  张涯又问道:「你姓什名谁,本捕头以前好像未曾见过你?」 
  杨飞忙恭声答道:「回禀捕头大人,小人姓梅名云飞,本是洛阳人氏,三日之前流落至此,承蒙王掌柜大仁大义,见小人衣食无着,极是可怜,收留小人在此落脚,做些打杂之事,捕头大人贵人事忙,小人又非什么大人物,捕头大人即便见了,也是立时忘去,不记得小人样貌那是平常之事。」 
  他两顶高帽张涯与王掌柜一人一顶,戴得二人既舒且服,至于籍贯,是因想起梅兰本是洛阳人,洛阳与长安相距不算太远,口音也相差不多,这张捕头多半听不出,取名梅云飞,则是因他想起那个誓言改名之事,不过梅飞之名实在也太难听,遂取了梅云清当中那个云字,如此一改便好听之极,还跟梅云清只有一字之差。 
  王掌柜见杨飞说谎连眼都不眨一下,不由暗暗佩服,心想改天得向他讨教讨教。 
  杨飞说得合情合理,张涯亦未听出什么毛病,但见他满脸是伤,又问道:「你这伤是怎么回事?」 
  杨飞信口胡诌道:「昨日小人招呼一个兰州来的客人,那客人非常蛮横无礼,不但吃饭住店不给银子,还乱磕东西,又看上了一个住店的漂亮女客,竟想非礼她,小人看不过,便与他打了起来,后来便成了这副模样。」 
  「这么说,你还是见义勇为的大英雄了。」张涯满脸狐疑的瞧着他,倒真似被打成重伤模样,不觉又信了几分。 
  杨飞连声道:「这个小人如何敢当,只是路见不平,自当拔刀相助,小人虽然身份低微,这个道理还是懂的。」 
  张涯颇为赞许的点点头,面色缓和许多,向王掌柜问道:「此事为何不上报官府?」 
  王掌柜苦着脸,心道哪有此事,正自不知如何回答,杨飞抢先道:「我们掌柜是怕事情闹大了,客人都不敢上门,是以并未呈报官府,还望捕头大人多多见谅。」 
  张涯心想你不报上最好,免得老爷我麻烦,嘿嘿笑了两声,想起正事,便又向他问道:「那两个贼人可还有同伙?」 
  若张涯去问别人说不定还会听到实话,可他偏偏去问杨飞,杨飞怎会自曝来历,满脸媚笑道:「捕头大人明鉴,那两个贼人正是一对,哪会还有什么同伙,再说即便有,见得武功盖世,英明神武,威震天下的捕头大人,哪还不逃之夭夭,喔,对了还未请教捕头大人高姓大名,小的来日回到洛阳亦好吹嘘曾在临汾见过天下闻名的捕头大人。」 
  他将梅兰与丁文松说成一对,心中不觉暗自愧疚,心想小兰啊小兰,为夫为形势所迫,将你和那姓丁的编在一起,可别怪为夫,忽又想梅兰好似中了那唐备的暗器,那姓丁的莫要似他那晚同梅云清一般,借口帮梅兰治伤趁机占梅兰的便宜,顺便给他一顶绿帽子戴戴,心中不觉有些担心起来。 
  天下有几人不喜欢听人拍马屁,张涯明知杨飞吹捧自己,心中极是喜欢,微笑道:「本捕头姓张,单名一个涯字,无涯的涯。」 
  杨飞听了立时道:「张涯,张涯,好名字,光听名字,便知捕头大人定是一位大大的英雄。」至于这名字如何好法,他一时想之不出,只好含糊带过,心中却想:张涯,张涯,怪不得这么喜欢张牙舞爪。 
  张涯极为受用,还真当自己是武功盖世,英明神武,威震天下的天下第一神捕了,他心中喜欢,笑着对王掌柜道:「王掌柜,你去将客人的登记簿拿来给本捕头瞧瞧。」 
  杨飞闻得此言,当真吓得魂飞魄消,虽不知梅兰住店之时在登记薄上写了些什么,但只需瞧得一眼,两相对照,自己方才之言哪还不立即露馅,他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没想到还有如此老大一个破绽。 
  王掌柜亦是神色犹豫,一来不想出卖杨飞,二来若是此时再供出杨飞,自己岂非落个欺骗官差罪名,他心中既有此意,行动之间颇是迟缓,佯装在柜台之上翻找起来,还好刚才一场打斗,弄得上面乱七八糟,那张涯一时尚未有疑。 
  杨飞亦假装帮他寻找,忽然高声问道:「掌柜可找到登记簿?」 
  王掌柜见杨飞向他连使眼色,哪还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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