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翼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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蝉翼剑- 第2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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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是我啊!我没有啊!”杨飞叫道。 
  “姑爷打伤小姐啦!快去找大夫啊!” 
  “小姐被姑爷打死了!小姐被打死了!快去报官啊!” 
  “杨飞打死小姐啦!快去告诉老爷啊!” 
  顿时,整个王府闹得沸沸扬扬,每个下人喊的都不尽相同,唯一的共同点,便是杨飞打了小姐,至于是死是伤,也没人说得准。 
  然而,就在王恕和王承裕急急忙忙赶来现场时,这无辜又可怜的王可卿,确实已一命呜呼了。 
  王恕老迈年高,禁受不住丧失孙女之痛,当场晕了过去,被下人七手八脚地送回房里去了。 
  “杨飞呢!杨飞这个畜生呢!” 
  王承裕怒急攻心,发狂地抓起身边的下人大叫着,眼泪唾沫飞溅,面目极其惨然,哪里还有一点读书人的样子? 
  “刚刚刚刚还在的” 
  下人给王承裕吓得一愣一愣的,说起话来支支吾吾。 
  “给我找出来!全都去给我找!我要亲手剥了这个畜生的皮!浑蛋!”王承裕吼道。 
  原本喜气洋洋的王府,就在这一夜之间成了凶宅丧家,窗上贴着的红喜剪纸,染上了不堪的污血。 
 
 
 
  
 ~第四章头号钦犯(上)~
 
  夜里,厂卫四起,火把点点,照亮整座京城,为的就是要捉拿朝廷头号钦犯──杨飞。 
  厂卫彻夜搜索,未有所获,不知不觉天色大明,而后,顺天府又发布头号钦犯悬赏,大街小巷,均贴满了杨飞的画像。 
  此刻的杨飞,整个人以“大”字形躺在一间密室里,愣愣地仰望着天花板,脑子里一片空白。 
  这里,是福悦客栈的密室。 
  当天夜里,杨飞被诬赖杀了王可卿后,看到王家的下人纷纷叫嚣着,信誓旦旦、言之凿凿地咬定他杀了王可卿,当下意识到,这里面恐怕已有不少人受了梅兰的策动,若是自己留下来,肯定不会有机会平反,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地溜了。 
  原本,他打算逃回姚府,后来想想实在不妥,一来这样等于是连累姚家,二来姚府不定已有埋伏,若是回去无疑是自投罗网,于是转念一想,便来到了福悦客栈。 
  杨飞才刚到福悦客栈没多久,马上就有一批厂卫大举闯入,好在苏花语知道事态严重,抢先一步让杨飞躲到客栈地下的密室里,才没让那些厂卫找到他。 
  这间地下密室设计的相当严密,根本就跟牢房没什么分别,厚重的门是用精钢铸成的,而且用的是反锁,只能进,不能出,若是外面没人开门,里面的人就算有通天本领,也插翅难飞。 
  杨飞窝在这里,虽然安全,却也跟坐牢没什么分别。 
  这时,突然喀啦一响,密室的门让人给推开了。 
  杨飞一惊,腾地坐了起来,见到来人是苏花语,这才缓过一口气来。 
  “外面的情况怎么样了?”杨飞问道。 
  “你现在可风光了,你成了头号钦犯!”苏花语叹道。 
  “啊?怎么会?” 
  杨飞相当惊讶,就算是杀了尚书大人的孙女,也不至于落得头号钦犯的罪名,事情怎会变得如此严重? 
  苏花语沉着一张脸,说道:“你犯了欺君之罪,当然成了钦犯。” 
  “什么欺君之罪?” 
  “朱玲芷在姚府被发现了。” 
  杨飞一听,惊惧万分,眼睛里一阵金星刺芒,耳里嗡嗡作响,冒出一身冷汗,差点没晕过去。 
  “有人密报,说朱玲芷根本没死,藏在姚府里,早在你从王府逃出来之前,东厂的人已经抄了姚府,姚大人和柳青都被你连累了,罪名是窝藏皇亲,欺上瞒下,图谋不轨,现在已押入东厂大牢。” 
  杨飞听了苏花语这话,久久不语,好半晌后,才咬牙切齿地用力一捶墙壁,勃然大怒道:“梅兰一定是梅兰搞的鬼!这个贱女人!” 
  苏花语没理会杨飞的怒意,迳自问道:“你现在有何打算?要不要我帮你去把姚家父女二人救出来?” 
  “你要劫狱?”杨飞问道。 
  “不然你还想为他们平反吗?不可能的,错杀王可卿一事,或许还有那么点转圜的余地,但是窝藏朱玲芷的事情,是你自己活该。”苏花语说着,也不禁微愠起来,接着又责备道:“谁叫你要让朱玲芷给迷惑了? 
  “当初我们出了绝谷,救了朱玲芷,后来知道她是出逃的皇亲国戚,就早该明白她是个任性又不安分的公主,现在好了,招惹到她这档子事,还连累了柳青,你说要怎么办?” 
  杨飞一听这话可恼了,即刻怒道:“少在这里数落我!现在事情都这样了,说这些有什么用!” 
  然而,这话一出,杨飞立刻后悔了,现在这个节骨眼上,要跟谁发脾气都算了,偏偏他竟然在始终不离不弃,一直帮助他的苏花语面前发了脾气。 
  苏花语一听,差点也没真格动起怒火来,不过她倒还算是冷静,随即意识到杨飞此时处境之不堪与心中愤恨,于是丢下一句:“要不要劫狱一句话,想通了就敲敲门,敲两下就是要,敲三下就是不要,外面有人会传口信给我。” 
  说到这里,苏花语便转身想要出去,还没走出门口,仿佛想到了什么,又回过头来,补了一句:“考虑快些,要是迟了,判决下来后,就更难救人了。” 
  杨飞一愣,正想开口说些抱歉的话,苏花语已经转身出去,将门关上了。 
  “该死!” 
  杨飞懊恼地瘫坐在地上,双手用力地搔着脑袋,一张脸皱成一团,然后又站了起来,走到门边,用力地朝着门捶了两下。 
  坐在这密室里,就像是坐牢一样,昏天暗地不知时日,唯一可以藉以判断时辰的,便是三餐有人送饭菜来的那一刻。 
  一开始,杨飞还沉浸在悲愤的情绪下,后来冷静地想了想,知道急也没用,加上现在困在这里也没事,索性打坐起来,开始感悟他的后天绝脉。 
  由于后天绝脉没有武功秘笈可以参照,也无法搭配其他门派的内功心法,所以杨飞的修炼,迟迟没有进展。 
  不知过了多久,杨飞猛然想到,当日他在飞鹰堡和付无忌对招时,付无忌曾说自己会吸他人的内力,这肯定与自己后天绝脉有关。 
  他不住地思索其中缘由,最后让他想到,当时自己所使出的武功招式,既有华山剑法,亦有归云剑法。 
  “难道说,这些剑法里,有可以搭配后天绝脉,吸取他人内功的功效?” 
  想着想着,杨飞以指代剑,开始舞动起来,赫然发现体内竟真有莫名的内劲在流动着,令他不禁啧啧称奇。 
  当然,此刻在这密室中,无人与他过招,所以他体内这莫名流动的内劲,是来自于室内流动的空气。 
  “照理说,我现在是后天绝脉,应该不可能有内力才对,为何我使出剑法后,有时会感到体内有劲气注入?难道说,这真的是能够吸取气力的方法?” 
  想通了这一点,杨飞开始兴奋起来,这还是继小燕子之死,令他无意间练成后天绝脉后,头一回体会到武功精进与发现新功法的喜悦。 
  他开始尝试着自己会的每一套剑法。 
  发现除了紫天无极式之外,无论是华山剑法、归云剑法,还是追魂剑法,都有许多可以演变为吸取气力的招数,使着使着,杨飞又不自觉使出了天香指来,发现其中亦有许多指法,能够吸取气力。 
  “这么说来,不只是剑法,其他的武功招式,也可以如此运用?” 
  杨飞继续摸索着,果真发现连通天拳和销魂掌法里,也有许多招式能够吸取气力。 
  练完这一套又一套的武功之后,杨飞感到些许不适,体内仿佛积郁着一股股沉重的浊气,不甚畅快。 
  “糟糕!想必是这密室内充斥浊气,我取之并无助益啊!” 
  杨飞盘坐下来,开始运起紫气神功的吐纳法,缓缓将浊气排出,顿感通体舒畅,只是体内的劲力也随之流逝。 
  一盏茶的时间过去,他又恢复到了毫无内力的状态,同时这紫气神功,也因为他后天绝脉的体质,而不得再练下去。 
  稍事休息之后,杨飞又盘坐起来,闭上眼睛,开始思索刚才那些能够吸取气力的武功招式,将那些剑法、拳法、掌法全都化为指法,渐渐地被他悟出一套全新的指法,不但能吸取他人劲力,同时还配合了紫气神功的基本吐纳法来引导劲气,转化为可以攻击他人的力量。 
  便在此时,外面有人推门进来,杨飞睁眼一看,是苏花语。 
  杨飞问道:“上次你来看我,是什么时候?” 
  苏花语答道:“三天前。” 
  “真快,想不到已经过了三天”杨飞低下头来,又语带歉意地心虚问道:“你已将姚家父女二人救出?” 
  苏花语沉吟半晌,说道:“我已安排好,由飘雪带柳青连夜逃出京城,让她去她师父那儿避一避,再做打算。” 
  “飘雪?四大护法的飘雪?她也来了?”杨飞问道。 
  苏花语点了点头。 
  “你说青青的师父,可是医圣王弘义?”杨飞又问。 
  “不错。”苏花语答道。 
  “姚大人呢?”杨飞问这话时,心里有最坏打算。 
  “姚大人姚大人已经自尽了!”苏花语黯然道。 
  前天夜里,苏花语和飘雪一同潜入东厂大牢,相约以城南竹林为会合点,而后分头在南北两处牢房,找到了姚氏父女二人。 
  姚昭武见到苏花语,得知是杨飞要她前来搭救时,当场破口大骂,说杨飞荒谬透顶,竟设计出公主假死这种离谱之至的步数,简直是目无王法,逆天而行,如此欺君之罪,直令他这个做岳父的蒙羞、无颜以对祖上父老。 
  无论苏花语如何好言相劝,姚昭武就是不愿跟她走,恨到深处,不禁有感而发,悲叹着自己的儿子不争气、女婿大逆不道,自己又是残疾废人,实无苟活之意义。 
  苏花语一时拗不过姚昭武,却也惊觉这般拖延无疑自掘坟墓,便不再与之纠缠,毅然将姚昭武强行背负起来,逃出牢狱。 
  本以为这样就顺利救出姚氏父女二人了,岂料苏花语在和飘雪、姚柳青会合时,才发现姚昭武竟已断气。 
  原来,姚昭武在逃出来的途中,便已咬舌自尽,只顾着迅速离开的苏花语,根本没有察觉到她背负之人的异状。 
  姚柳青见其父自尽,悲痛欲绝,数度晕醒,最后强忍伤痛,在竹林里找了块空地,将姚昭武葬下。 
  苏花语简略的交代了事情始末,而这一切对杨飞而言,简直青天霹雳! 
  “岳父大人啊!” 
  杨飞长啸一声,泪如雨下,登时跪倒在地,脑海里不断浮现出的,都是他和姚昭武从相识以来的种种相处情景。 
  姚昭武对杨飞,始终是提携、赞誉、信任,把他当作是自己的儿子一般,然而杨飞却从一开始,就回以欺瞒、敷衍等等的态度,虽然后来,他的确也费尽心思地救出姚昭武,可姚昭武所受之罪,却也均是为他所累。 
  “岳父大人!云飞罪该万死!云飞对不住你啊!” 
  杨飞真情流露,跪在地上狠狠地磕了好几个响头,磕破了额头,伤口上沾满了和着灰尘腐土的血,最后闷头大哭,极其惨然。 
  苏花语也不阻止杨飞,放任他发泄情绪,见杨飞哭声渐止,方才说道:“你节哀吧,如今柳青已经安然无恙,这已是不幸中的大幸。” 
  杨飞默默地抬起头来,说道:“青青是不是不肯见我,所以自己选择要去找她师父?” 
  苏花语微愣一下,原本还有些心软,想要安抚杨飞,可后来心念一转,又决定说出实情:“不错,青青说她暂时不想见你。” 
  “这样也好现在我也没脸见她” 
  杨飞擦了擦眼泪,缓缓站起身来,续道:“你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吧,我得好好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 
  浑浑噩噩地晃过了好几餐饭的时间,杨飞只觉得空虚,开始想找人说说话了,于是他敲了敲门。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苏花语才姗姗来迟,推开了密室的门。 
  “怎么样?有什么事吗?”苏花语问道。 
  “也没什么,我只是想知道,现在外面的情况怎么样了?”杨飞道。 
  “外头风声还是很紧,满街都是厂卫,还有,京城里聚集了不少江湖上的人物,似乎都是为了蝉翼剑来的。” 
  杨飞一听,颇为惊讶地看着苏花语,问道:“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付无忌真如我们所料,放出蝉翼剑在我这里的风声?” 
  “我起先也是这么以为,可后来经过探听,才发现事情并非如此。”苏花语说着,便把她探听到的消息说了出来。 
  当初回到京城后,杨飞将蝉翼剑子剑藏在姚府,后来姚府被抄,子剑竟让东厂的人给搜了出来,新任厂公左崇见之大喜,便将子剑据为己有,如今剑在东厂深宫中,江湖中人纷纷觊觎,蠢蠢欲动。 
  “难不成他们还想潜入宫中盗剑?这蝉翼剑对他们而言,真的有这么大的诱惑?值得这么冒险吗?”杨飞皱着眉头,疑惑道。 
  苏花语回应道:“其实,现在正是最好的盗剑时机,如今朝廷为了捉拿你,大内高手可说是倾巢而出,宫中空虚,着实有机可乘。” 
  杨飞一听苏花语这话,愣了一下,说道:“听你这么说你该不会是也想要入宫盗剑吧?” 
  苏花语翻了翻白眼,嗔道:“我吃饱撑着啊?如今子剑不在你这里了,江湖中人都将焦点集中在东厂,这样不是正好省了你的麻烦?我干么还去盗剑?” 
  “说的也是,不过,母剑在你这里,我们还是要小心一点才是。”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谨慎了?” 
  “我这个人一向都是很小心的啊” 
  杨飞经历几场剧变,已许久没有和人打情骂俏似的闲扯,如今和苏花语这么一聊,心情倒是舒缓了些,脸色亦不再像先前那样凝重。 
  “不说这个了,其实,我还探听到一个很大的消息。”苏花语说道。 
  “什么消息?” 
  “梅花山庄遭逢重大变故,梅家上下死伤惨重,凶手身分不明。” 
  “什么!”杨飞一听这话,紧张地揪住苏花语的双臂,叫道:“那云清呢?云清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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