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翼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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蝉翼剑- 第2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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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现在字虽识了不少,这书法却非长年累月习练难以功成,前后写了几封都难入自家法眼,又不敢去找姚柳青,最后只好偷偷找了名帐房先生捉刀代笔。 
  安排好诸般事宜,杨飞这才上床,与姚柳青好好亲热了一番,其间说了万般对不起,方才哄得佳人入眠。 
  次晨,杨飞在校场点齐兵马,先一步赶往城外,等候朱玲芷和同返漠北的姜依萍一行人。 
  临行前夜,依惯例朱玲芷被太后召见,叙以别情,可她只是太后的义女,真正的父母远在南昌,哪来多少亲情,只是在见朱佑樘时落了不少珠泪。 
  因是秘密前往,正行之时,堂堂一国公主除了那丰盛的嫁妆,连个公主送亲的仪式也没有,情形颇感有些凄凉。 
  杨飞与朱玲芷会合之后,才知同行的还有个文官,乃礼部郎中周子聪,品秩与他相同,而且还是此行正使。 
  注:明朝并无和亲之举,此为小说,切勿作真。 
 
 
 
  
 ~第四章昭君出塞~
 
  城外还有姜依萍带来的三百鞑靼骑兵,他们骑的都是比较矮小的蒙古战马,同杨飞的那三千骑兵相比之下,虽然显得不够人高马大,人数亦远远不及,但胜在训练有素,行动整齐划一,气势上亦毫不弱于对方。 
  给朱玲芷陪嫁的除了玲珑双姝外,还有八名年轻貌美的少女,她们都是朱玲芷的兄长朱寰豪从江南精选而来的处女,到时可以代替朱玲芷服侍鞑靼小王子。 
  这些少女已经知道自己将远赴他乡,是以行为举止颇为随便,并不似朱玲芷主仆那般成天躲在车上,反让那些京城兵痞们个个眼冒精光,要不是怕惹上杀头之罪,说不定会搞出什么事端来。 
  若说杨飞有什么不满,就是途中多了那个书呆子周子聪。 
  此人乃一榜进士,颇有读书人的风骨,对杨飞这个京中炙手可热的人物既不讨好,也不巴结,甚至连正眼都不看上一眼。 
  杨飞心中虽然不爽,倒还忍得过去,可最过分的是,周子聪每日早晚起营和扎寨时,都要拉着杨飞对朱玲芷这个大明公主行跪拜之礼。 
  杨飞对着朱玲芷,哪里跪得下去? 
  如此诸般推托,逃过几次之后,周子聪摆起正使的架子,说要将杨飞治以逾礼之罪,责打五十军棍。 
  杨飞最近混得风生水起,岂会甘心受如此羞辱,毫不相让,还命手下去缚周子聪,两人争执起来。 
  那些官兵对周子聪这个正使并不看好,大多站在杨飞这边,很快将满口之乎者也的周子聪五花大绑。 
  果然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若非朱玲芷及时赶到,周子聪这个文弱书生恐将被打个半死。 
  朱玲芷虽说仍在生杨飞的气,可心中不知不觉间,已站在杨飞这边,望着跪了一地的士兵,亦未责问杨飞顶撞上司之罪,只是命杨飞放了周子聪,让两人从此以后都不用再跪拜了。 
  杨飞自是连忙谢恩,周子聪仍固执己见,早晚必拜,说什么我堂堂大明公主,若连属下臣民都不参拜,到了鞑靼,恐怕他们也不会如何尊重。 
  经此一事,杨飞和周子聪更是形同陌路,从此除了冷嘲热讽,连看都不看一眼。 
  其实杨飞对周子聪的这份傲骨倒是颇为佩服,以前在京城,即使那些一、二品大官,碰到他也是客客气气,似周子聪这般不畏权势,与杨飞公然顶撞者,万中无一。 
  不过佩服归佩服,这仇还是要报的。 
  周子聪乃是文官,不会骑马,一路上亦似朱玲芷般坐车,当杨飞讽刺他??“若让鞑靼看到我堂堂大明使团正使坐在车上,岂非以为我大明的男人都是软脚蛋?” 
  周子聪一怒之下,非要骑马,杨飞暗中命手下将最烈的马让给周子聪。 
  一路上这文弱书生不知摔了多少次,总算勉强坐得稳了,只是可怜浑身上下无一处没有伤痕,连那套官服也摔得破破烂烂,看得杨飞心中大快。 
  不过,杨飞心知朱佑樘之所以派这么一个硬骨头来,就是为了杀杀他的锐气,故而倒也没有行事太过,继续使绊。 
  因为有周子聪这个眼中钉盯着,每日扎营后,杨飞再无机会偷偷凑到两位公主营帐旁偷窥,更别谈跟她们说些悄悄话,甚至同姜依萍再续前缘了。 
  杨飞苦闷之余只有苦练武功,顺便研究研究南宫逸送来的那九只玉燕。 
  别看当日南宫逸那一掷轻巧之极,其实运用了多种手法,在锦盒的暗格内藏有一小盒毒针和一张草图,每次使用玉燕之后,皆需将玉燕装入那种毒针,至于那张草图,画着使用玉燕的几种手法,若练得滚瓜烂熟,可九燕齐发,就算赵独行再世,也够他喝上一壶。 
  可惜杨飞是个半吊子,也没有若不学会誓不罢休的那股子狠劲,照着图练了几天,只习会最简单的那种手法,勉强可以学南宫逸那日掷出一只玉燕,就不肯再吃苦头。 
  京城距宣府不过数百里,沿途皆有官道,他们一行骑马乘车,就算走走停停,也不过七、八日光景便即抵达,宣府总兵姚信早已接到快马通传,大老远出城迎接,对品秩低了他一大截的杨飞殷勤招呼,对周子聪这个文官正眼瞧也不瞧,令杨飞大感虚荣。 
  一行人在宣府停留一日,周子聪换了一套崭新的官服,宾主尽欢之后,使团由姚信派兵护送过张家口,一直越过长城,进入敌境。 
  其间杨飞吃人嘴软,拿人手短,自是百般许诺,待回京之后在皇帝面前多说好话,早日将姚信调离宣府,去江南繁华之地享福。 
  又过数日,抵达蒙古草原,杨飞还是第一次来到这一望无际的大草原,听到周子聪吟起“敕勒川,阴山下,天似穹庐,笼盖四野。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的古诗,心中另有一番感慨。 
  进入鞑靼的势力范围后,姜依萍便不再拘谨,成天把杨飞拉到她的马车上,随行将士看了,都议论纷纷,却也不敢多说什么。 
  大家都不清楚他们到底在马车上搞什么,所以就有好事者开始胡思乱想,其实,姜依萍只是要乘现在多教杨飞一些蒙古话,说些鞑靼的风土人情,免得他到了汗廷一概不知,惹怒了达延汗。 
  此次和亲乃姜依萍一力促成,其中详情,杨飞不得而知,姜依萍搞出这么大的声势,就是为了增加自己在汗廷说话的分量。 
  “蒙古分为瓦剌、鞑靼两个大部,蒙古大汗一向由鞑靼部首领,也就是我们伟大祖先成吉思汗的直系后裔担任,而太师一职则由瓦剌部首领担任,两部并不和睦,互有攻讦。瓦剌部曾一度强大,你们明朝的那位英宗皇帝,就是被瓦剌部的太师也先俘掳。 
  “我们现在这位大汗的尊号为全蒙古大汗,又称达延汗,你们明朝因为他未成年,总是喜欢叫小王子,他名为巴图蒙克,是上任济农巴延蒙克的独子,因为锲加思兰太师害死了他的父亲和上任满都鲁大汗,所以??” 
  “等等!”杨飞忽然打断姜依萍问:“你们蒙古这里不是草原就是沙漠,难道还有养鸡的吗?” 
  姜依萍满脸疑惑,反问:“养鸡的?” 
  杨飞嘿嘿笑道:“你刚刚不是说,你们现任大汗的父亲是个鸡农?” 
  “砰——”姜依萍重重敲了杨飞一记爆栗,怒道:“你污辱我们大汗?” 
  杨飞低声咕哝道:“是你说你们大汗的老爹是养鸡的嘛??” 
  “不是养鸡的!”姜依萍狠狠瞪了他一眼,道:“是济农,不是鸡农!鸡农是我们,噢,不??”她话未说完,杨飞已笑成一团。 
  姜依萍满脸寒霜,恶狠狠道:“本公主说得口水都干了,你却当笑话听,是不是皮痒了,想尝尝本公主蛊毒的厉害?” 
  杨飞也知济农非鸡农,只是坐得久了,有些发闷,说说笑话调剂调剂,哪知姜依萍发这么大的火? 
  是以他连忙道歉道:“我以后再也不会了,你说说那个万恶的锲加思兰太师,是如何害死那个济农和上任大汗的?” 
  “哼!”姜依萍生了半天闷气,喝了口水,方道:“济农是我们蒙古的一种官职,是副汗的意思,也就是大汗的助手。 
  “上一任济农巴延蒙克,是满都鲁大汗的侄子,被锲加思兰太师诬陷勾引他的女儿,也就是满都鲁汗的妃子伊克哈巴尔图,巴延蒙克济农逃亡被害,后来满都鲁汗发现锲加思兰的阴谋,派兵征讨,结果兵败身亡。” 
  杨飞听得头昏脑胀,叹道:“你们蒙古人名都这么长吗?” 
  姜依萍道:“还有更长的,你想不想听?” 
  杨飞摇摇头,忽道:“那你的蒙古名字叫什么?” 
  “我叫乌??”姜依萍说了一个字,顿时心生警惕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杨飞笑咪咪道:“认识你这么久,你连你的真名都不告诉我,是不是有些不够意思?” 
  姜依萍总觉他的笑容有些阴谋的味道,最后还是道:“我的蒙古名字叫乌兰图娅,是红霞的意思,因为我出生的时候,天边有一道红霞。” 
  杨飞问道:“现在这个达延汗是你兄弟吗?” 
  姜依萍摇头道:“不是,我是满都鲁汗的女儿,我娘是苗疆人,因为在苗疆遭遇变故来到蒙古,与我爹相遇,所以我才会蛊毒。” 
  “你爹跟他爹是叔侄。”杨飞突然一拍大腿:“那现在这个达延汗是不是该叫你姑妈?” 
  姜依萍摇头道:“我们蒙古人的关系并不像你们汉人那般复杂,如果我嫁给比我们大汗低一辈的蒙古人,还得称他为长辈。” 
  她顿了一顿,又道:“我父汗死后,汗廷由他的妃子满都海夫人掌权,她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宣布下嫁给八岁的巴图蒙克。” 
  “停停!”杨飞咽了下口水,瞪大眼睛道:“你们蒙古的人际关系也真够混乱的,那个什么什么夫人比巴图蒙克辈分高那么多,还可以嫁给他?八岁?你们这个达延汗这么厉害,八岁就能满足一个如狼似虎的成熟女人??” 
  “砰——” 
  姜依萍又赏了狗嘴吐不出象牙的杨飞一记爆栗,满脸怒容道:“你是不是真的活得不耐烦了?” 
  杨飞抚着额头道:“开开玩笑,干嘛如此认真,这么喜欢皱眉头,小心额头长出皱纹。” 
  姜依萍对着这么一个惫懒人物,当真哭笑不得,冷冷道:“你不喜欢听就算了,等到了和林,别怪我没说给你听。” 
  “你继续!” 
  杨飞大著胆子将姜依萍搂入怀中,他十来日没有近女色,早就心痒难耐,虽仅能抱着姜依萍,已然心满意足。 
  姜依萍横了他一眼道:“巴图蒙克是黄金家族的最直系后裔,由他当大汗,满都海夫人才可名正言顺掌握实权。 
  “其实现在达延汗还不到十七岁,汗廷的大部分权力,都在满都夫人手上。” 
  杨飞道:“你的意思是,让我们公主去和这个满都海夫人抢老公?” 
  姜依萍道:“这话虽然说得粗俗了点,意思倒是没错。” 
  杨飞道:“天下有哪个女人,喜欢将自己的丈夫让给别的女人?” 
  姜依萍道:“满都海夫人虽未明确支持达延汗与你们大明和亲,也没有表示反对,倒是汗廷的多数元老都表示支持,否则我也不可能去你们大明谈和亲一事。”哼了一声,反问道:“你明知此理,那为何见一个勾搭一个?” 
  杨飞松开姜依萍,搔首道:“天下男人大多如此,我又不是头一个。” 
  姜依萍恨恨道:“你倒挺坦白。” 
  杨飞嘻嘻一笑,忽问:“你在我大明皇宫时,为何要勾引我上床?” 
  姜依萍俏脸一红,低声道:“满都海夫人不想在汗廷见到我,意图让我嫁给你们那个皇帝。” 
  “所以你就勾搭我上床,让我们那个纯情皇帝以为你是个淫娃荡妇,此事自然谈不成了。”杨飞表情古怪道:“怪不得当时你见了我表现得那么亲热,我当时就纳闷,我好像跟你还有仇来着。” 
  姜依萍红着脸,挥起粉拳道:“你骂谁呢?” 
  杨飞嘿嘿一笑,忽然啊的一声惊呼道:“完了,我抢了我们皇帝的女人,他会不会将我杀头?” 
  姜依萍道:“我看你们那个皇帝是个正人君子,不会为了这么点小事杀了你的。” 
  杨飞心中亦是这般认为,否则朱佑樘也不会派自己随朱玲芷前来蒙古,而且其中还有藉重自己和姜依萍关系的意思。 
  杨飞涎着脸笑道:“还好你没有嫁给我们那个皇帝,他对他那个皇后可是深情似海,你嫁给他,多半苦居深宫,跟守活寡差不多,还是嫁给我好了,天天可以和我逍遥快活。” 
  姜依萍哼道:“谁说我要嫁给你?我堂堂一个公主,干嘛要嫁给你?” 
  杨飞哇哇大叫道:“你不嫁我?你这个不守妇道的毒寡妇,看还有谁敢要你。”话还没说完,一式“恶虎扑食”扑将上去。 
  姜依萍并不挣扎,只是冷冷看着他道:“你如果不想跟上次一样,做上一次又如何?” 
  杨飞如中了定身咒,停了下来,突然狠狠煽了自己两记耳光,骂了声“下贱”,也不知是骂自己还是姜依萍,悻悻然下了马车,暗自疑惑以前随便的姜依萍,现在为何跟贞妇烈女一般? 
  自那日起,杨飞再没有登上那辆马车,令好事者纷纷猜疑,这家伙是不是被姜依萍玩得腻了,一脚踹之?却哪知是他霸王硬上弓不成,不好意思再去了。 
  不知为何,一路上杨飞总感觉有什么人盯着自己,越靠近和林,这感觉越发强烈,以致后来一有风吹草动,他就显得神经兮兮,此景被那帮手下瞧见,越发肯定杨飞被姜依萍甩了,而精神恍惚,有些失常。 
  一行人长途跋涉,途中既有草原,又有沙漠,还翻了几座小山,过了一个多月才抵达和林附近,令杨飞不禁感慨旅途之漫长。 
  他们在离和林还有百余里的时候,与汗廷派出的一支万人队相遇,汗廷派出的使者敕令大明军队不得继续前进,杨飞对此倒无异议,毕竟谁也不会让敌国的数千兵马,驻扎在自己京师附近。 
  三千人马就地安营扎寨,那支万人队也在距离二十余里的地方隔着一条小河驻扎下来,分明有监视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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