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翼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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蝉翼剑- 第1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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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忙活了大半天,唐芸总算清醒过来,一见杨飞,便扑入他怀中,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杜儿等人知趣的退出房外,杨飞轻责道:「芸儿,你为何要自寻短见?」 
  唐芸凄然笑道:「杨大哥,大错已然铸成,芸儿实在无颜苟活于人世。」 
  杨飞惊道:「芸儿,昨晚我们真的已经……」 
  唐芸含羞点了点头。 
  杨飞自责道:「都怪大哥,若非我喝多了酒,也不会发生此事。」 
  唐芸垂首低声道:「此事怎能怪大哥,芸儿也是心甘情愿的。」 
  杨飞心中一荡,将她搂得更紧:「事情既已发生,你又何苦轻生,不如我随你回去解释清楚,向令尊提亲。」 
  「此事万万不可!」唐芸神色惶恐道:「若我爹知道我们有了夫妻之实,为免开罪那蜀王世子,我们性命必然不保,否则那蜀王世子若知芸儿已非完璧,不但你我,还会连累我家里人。」 
  皇室娶亲,若女子失贞,罪在欺君,可至满门抄斩。 
  杨飞明白此节,皱眉道:「那还有什么法子?」 
  「如果能够说服我爹,让他老人家替我们隐瞒,不过我爹向来信守承诺,既已应承这桩婚事,岂会反悔,上次长安之行,还是芸儿苦苦哀求,才让他答应若我达成目的,便推掉婚事。」 
  杨飞松了口气,反问道:「如果我以蝉翼剑为聘礼,你爹会不会心动?」 
  「这倒也行。」唐芸美目神采一现,又黯了下来,幽幽道:「你不是说那东西并非你的吗?你怎可拿别人的东西作聘礼?」 
  杨飞笑道:「那东西现在就在我手上,怎会不是我的?」 
  唐芸颤声道:「杨大哥,你是说真的吗?」 
  「我岂会骗你,你稍候片刻,我取来给你瞧瞧。」 
  片刻之后,杨飞回房取来佩剑,递给唐芸道:「这柄就是。」 
  唐芸拔剑出鞘,仔细看了一遍,又递还给他,幽怨道:「杨大哥,这不过是普普通通一柄长剑,你何苦拿来骗我?」 
  杨飞得意的道:「此乃剑中藏剑。」揿动剑柄机括,抽出蝉翼剑,运劲轻掷,剑身透入地板,直没入顶。 
  「这真是蝉翼剑?」唐芸又惊又喜。 
  「如假包换。」杨飞将如若无物的蝉翼剑再次呈上。 
  唐芸抚着剑身,目现异采,忽问:「大哥,你参透剑中的秘密了吗?」 
  杨飞苦笑道:「如果我能参透,岂会是现在这副熊样?你爹武功盖世,或许他有法子参透。」 
  「这可真是太好了。」唐芸投入他怀中,腻声道:「有了这柄剑,我们就可厮守终身了。」 
  二人静静拥在一起,柔情蜜意,甜蜜无边。 
  良久良久,敲门声起,二人梦过神转,唐芸满脸红晕,将蝉翼剑塞还杨飞,略整衣襟,低声道:「剑给你收好。」 
  杨飞奇道:「你不要吗?」 
  「难道芸儿还信不过你吗?」 
  杨飞疑心尽去,哈哈一笑,收好蝉翼剑,开房一瞧,门外正是杜儿。 
  她探首室内,问道:「公子,小姐好了点吗?」 
  杨飞点点头,见她欲走还留,反问道:「还有事吗?」 
  「午膳准备好了,公子和小姐是到厅里去用,还是要奴婢拿到房里来?」 
  唐芸缓缓行出,微笑道:「我们去厅里用。」顿了一顿,又道:「杜儿,你收拾一下,我们用过膳后,杨公子随我们一起回去。」 
  杜儿面露讶色,应了声是,施礼而去。 
  席间,唐芸愁意尽消,欢声笑语,再回水榭,二人目光偶触,皆含笑不语,其中情意,不言而喻。 
  杨飞忽道:「芸儿,不知是不是今日太高兴了,大哥头有些昏乎乎。」 
  唐芸一脸关切道:「大哥可能是方才救我,内力虚耗,以致如此,不如让芸儿扶大哥回房歇息一会。」 
  杨飞犹豫道:「咱们不是说好午后动身,会不会误了行程?」 
  「反正也不急在一时,迟上一日也不打紧。」 
  杨飞淫笑道:「如此也好,芸儿就再陪我一宿如何?」 
  唐芸啐道:「大哥你好坏哟!」 
  杨飞躺在榻上,任由唐芸替自己脱靴宽衣,能让堂堂唐门千金如此侍候,恐怕天下没有几个。 
  他很快陷入熟睡,大做美梦:自己成为天下第一人,梅云清、南宫燕、苏花语、唐芸诸女皆成娇妻,一时左搂右抱,享尽齐人之福。 
  突然,一阵剧痛传来,眨眼一瞧,四周漆黑,不知身处何地。 
  「芸儿,芸儿!」杨飞大声疾呼,欲待站起,却觉脚踝扯着一件重物,身体再次扑倒,伸手摸去,乃是冰冷的铁镣,运劲一扯,却是纹丝不动,原来他穴道被封,内力一丝半毫也使不出来。 
  自己怎会变成这般情形?杨飞心中大惊,不禁大声道:「有人在吗?」 
  喊了半天,只闻一个不耐烦的声音道:「臭小子,吵什么吵?再吵你大爷,小心老子一刀宰了你。」 
  杨飞小心问道:「请问这位大爷,这里是什么地方?」 
  那声音大笑道:「小子,你被关入死牢还不自知,真是可笑之极,可笑之极。」 
  死牢?杨飞哪还不明白是唐芸搞的鬼,肯定是她假装对自己情有独钟,骗得自己信任,得到蝉翼剑之后,便下药迷倒自己,再送交官府,如此诡计,不可谓不毒。可恨自己累教不改,还是上了这妖女的当。 
  「唐芸!」杨飞咬牙切齿,捶首顿足,恨不能将唐芸碎尸万段。 
  那人道:「小子,你也是栽在女人手里吗?」 
  「关你何事!」 
  那人似乎怔了一下,冷喝道:「小子,你敢跟老子这般说话,找死吗?」 
  杨飞哼道:「你也被关在死牢,还不是死路一条?」 
  「小子,老子跟你可不同。」那人嘿嘿冷笑。 
  「有何不同?」杨飞暗忖难道这家伙也跟韩先生一般,住在死牢之内,专做死人买卖? 
  那人却不再语。 
  「威──武──」 
  众衙役齐声大喝,堂棍击地,咚声大作,那仗阵可比临汾厉害多了。 
  苏州知府乃四品大员,这日亲临府衙,审问数月来将苏州城闹得不能安宁的采花淫贼,江洋大盗,当真是八面威风,气势惊人。 
  那知府一拍惊堂木:「堂下疑犯,报上名来!」 
  杨飞胡编乱造道:「草民杨云飞,山西太原人氏。」 
  「因何来到苏州?」 
  「草民久慕苏杭之繁华,特来游玩。」 
  「可是花光了银子,便生歹意,入宅抢劫,以致闻色起心,见财起意?」 
  杨飞高呼道:「大人,冤枉啊!」 
  那知府皱眉道:「你大喊冤枉,难道是说本官冤枉于你?」 
  「草民不敢。」 
  「来人哪,带证人。」 
  杨飞见到那家升平客栈的掌柜,立时双目喷火,恨不能将他生吞活剥,要不是这家伙,他哪会沦会通缉犯,又哪会碰到唐芸,又哪会落到如此境地? 
  「小人王老实!」那掌柜磕头之后,指认杨飞道:「大人,他便是四日前到敝店白吃白住,还扬言放火烧我店铺,杀我全家的贼人,后来见了各位差爷,不但拒不认罪,还用剑刺伤差爷,逃之夭夭。」 
  那知府向堂下一名捕头问:「汪捕头,可有此事。」 
  那汪捕头道:「大人,王老实所言,句句属实。」 
  那知府再拍惊堂木,连声冷笑道:「杨云飞,有人为证,你还有何话可说?仅这伤害官差之罪,本官便可判你流放千里。」 
  杨飞大声道:「大人,这掌柜找人偷了草民的马,还设计陷害,请大人明察。」 
  「大人,草人名为王老实,经营小店也一向老实,从不欺客,大人若是不信,可遣人找小人左邻右舍详加查问!」那掌柜王老实老脸胀得通红。 
  「他胡说。」 
  王老实针锋相对道:「你才胡说。」 
  那知府向王老实扬扬手道:「王老实,你先退下吧。」三拍惊堂木,厉喝道:「杨云飞,证据确凿,你还想抵赖?」 
  「草民实在冤枉。」 
  一边师爷进谏曰:「大人,如此刁民,若不用刑恐怕不招。」 
  那知府点头称是,拿起刑签正欲掷下,杨飞已有前车之鉴,连忙改口道:「草民招认便是。」 
  那知府得意洋洋道:「算你识相。」 
  杨飞暗中大骂狗官,一一招认近月「犯」下的累累罪行,然后签字画押。 
  那知府最后道:「杨云飞,你既已认罪,本官便不对你用刑,你罪恶滔天,理当问斩,待本官上报刑部,秋后再行处决,退堂。」 
  「多谢大人!」杨飞暗暗高兴,现在才是初夏,到秋后还有半年,这么长的时间慕容世家恐怕早闻得消息,将他救出。 
  就算慕容世家无人来救,只要自己功力一复,震断铁镣,脱牢而出,还不是轻而易举。 
  堂上众人见他暗露喜色,皆暗自纳闷:哪有人闻得自己的死期,还如此高兴? 
  杨飞回到死牢,只闻那人道:「小子,审得如何?」 
  「苏州城近来所有罪案,我全都招了,秋后处斩。」 
  那人问:「那你死到临头,为何还这般高兴?」 
  杨飞反问道:「那你待在此处,为何一点也不担心?」 
  那人哈哈大笑,却是不答。 
  杨飞道:「难道前辈有脱困的法子?」 
  他前倨后恭,那人哼道:「老子凭什么要告诉你?」 
  杨飞见他没有否认,精神一振道:「只要前辈能助晚辈脱此大牢,晚辈愿做牛做马,报答前辈。」 
  「老子为何要相信你?」 
  「晚辈知道一件东西,前辈肯定感兴趣。」 
  「没兴趣。」 
  杨飞压低声音道:「不知前辈对蝉翼剑可有兴趣?」如果这家伙真有本事,正好借他脱身夺回蝉翼剑。 
  「你说什么?」杨飞眼前一花,多出一人。 
  来人身材魁梧,须发极长,蓬蓬乱乱,将脸面遮住大半,难见真容,只是双目如炬,炯炯有神。 
  他一把揪起杨飞,喝道:「你说蝉翼剑在何处?」 
  「落在一个叫唐芸的妖女手上,晚辈也是被她陷害进来的。」 
  那人松开杨飞,负手来回走了两步,反问道:「你说的唐芸是不是唐门宗主唐无畏的独女?」 
  杨飞心知自己又碰上一个神通广大之人,连忙大拍马屁道:「前辈真是厉害,在这牢内也知牢外之事。」 
  那人出手如电,剑指一划,杨飞手脚铁镣立断,被那人提着直直向青石砌成的牢壁撞去。 
  正当杨飞魂飞魄散,闭上双目,以为要肝脑涂地之时,那厚到数尺的石壁竟然被那人生生撞出一个大洞。 
  「来人啊,死犯逃狱了!」未过多久,后面立刻传来狱卒呼喊之声不绝于耳。 
  杨飞哪知他这般光天化日、堂而皇之的破牢而出,否则打死他也不肯随此人脱困了。 
  那人轻功极高,提着一个大男人连越数堵三丈高墙,气定神闲,连气也不喘一口。 
  「你说那妖女就住在此地,为何一个人都没有?」杨飞领着那人来到唐芸住过的宅邸,里面却是空空如也,连鬼影也不见一个。 
  「可能那妖女得剑之后,便离开苏州,回四川去了。」 
  那人默然不语,在唐芸与杨飞住过的水榭巡视一遍,忽道:「她离开不过半日,追!」 
  二人有惊无险的出了苏州城,一路飞掠,眨眼已离城百里之遥。 
  杨飞穴道已解,功力尽复,方能勉强跟上步伐,气喘吁吁道:「前辈,你怎知那妖女逃往这个方向?」 
  「这条驿道上有与水榭一般无二的香味。」 
  「前辈真是厉害!」杨飞心中嘀咕:难道这家伙长着一只狗鼻子? 
  二人又掠得盏茶功夫,那人忽然停下,道:「前面有人打斗。」 
  前方不远,驿道左侧停着一辆马车,车旁打斗之人一方是八名精壮男子,另一方却是老熟人厉方邪,他以一敌八,仍占尽上风。 
  厉方邪暗觉有人潜近,身形一晃,脱出圈外,九旋斩挥向马车,那马车砰的一声,四分五裂,自内掠出两条人影,正是杨飞恨之入骨的唐芸主仆,落在八名男子身后。 
  杨飞压下冲出报仇雪恨的冲动,向那神秘人轻声问道:「那人叫厉方邪,乃黑道第一高手,以前辈的武功,可能胜之?」 
  那神秘人哼了一声道:「老子会怕他?」 
  牛皮大王!杨飞心中不信,口中却道:「前辈武功盖世,区区厉方邪,何足道哉。」 
  唐芸娇叱道:「这位前辈,晚辈与你素未谋面,无冤无仇,您何必苦苦相逼。」 
  厉方邪道:「古语有云,怀璧其罪,你既然得到那样东西,自该有为之送命的觉悟。」 
  「前辈逼人太甚。」话犹未毕,玉手轻扬,断魂针无声无息的破空而去。 
  几乎同时,那八名男子身形忽展,各式各样、数之不尽的暗器铺头盖脸的飞向厉方邪,不过最致命的还是唐芸的断魂针,不论厉方邪从哪个方向脱身,那淬有剧毒的细针总会居前迎上。 
  厉方邪却不闪不避,任由那些暗器落在身上。 
  「厉老邪完蛋了!」杨飞又惊又喜,厉方邪若是丧命,只要小心唐门暗器,区区唐芸他还不放在眼中。 
  那神秘人道:「哪会如此简单?」 
  就在这时,应被打成马蜂窝的厉方邪蓦地失去踪影,那些暗器如珠玉落盘,钉钉铛铛撞在一起。 
  唐芸诸人大惊,尚未来得及应变,厉方邪出现数丈之外,大袖一挥,那些暗器忽然激起,向众人卷袭而至。 
  那些暗器来势又急又快,众人一阵惨叫,悉数中招,立时倒毙当场,唯一例外的是唐芸,因为她的断魂针丝被厉方邪挟于指间,大力传来,一时措手不及,被生生扯入厉方邪怀中。 
  唐芸又惊又羞,大声道:「老家伙,速速放开……」叫声倏止,原来被厉方邪制住穴道。 
  厉方邪冷哼道:「二位还不现身?」 
  哈哈大笑声中,神秘人掠入场内,揖手道:「久闻厉兄大名,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 
  「阁下乃何方神圣?」厉方邪知是劲敌,目中精芒暴现,道:「还有一位呢?」 
  神秘人喝道:「小子,出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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