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翼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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蝉翼剑- 第1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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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云清道了一声,「由得你!」便再无声息。 
  杨飞打定主意,要以诚意感动梅云清,不见伊人,誓不罢休! 
  他站在门外,任由大雪覆体,寒风吹袭,我自巍然不动,不到半个时辰,已冻得手脚冰凉,全身瑟瑟发抖,还好他在绝谷与苏花语苦修天香密诀,御寒颇有心得,将丹田真气一点点散入七经八脉,然后再缓缓拢合,如此一而再,再而三,手脚再无凉意。 
  杨飞这一静立入定,运功拒寒,正合武学清心静气,无意无为之道,对炼化他体内白向天所剩无几的内力颇有助益。 
  转眼已是清晨,天色放晴,万丈晨光遍射银装素裹的大地,显得格外明艳。 
  时值大年初一,若在别处,正是人如潮涌,热闹非凡之时。 
  可在这幽静的竹林,万物静籁,时而可闻积雪压枝而折的脆响,林中竹舍门前不远,忽然多出一个雪人,那雪人足有一人高,形容肖似,维妙维肖,若是不知情之人,定会以为是哪个顽童精心所筑。 
  那雪人正是在此站了一夜的杨飞,阳光自雪缝透入,照在他双目之上,不觉惊醒,他长啸一声,振臂一挥,震开积雪,练了练拳脚,只觉通体舒泰,说不出的写意。 
  仍有不少雪水自杨飞襟口透入,他初时兀自不觉,时间一长,只觉内衣粘在肌肤之上,当真说不出的难受。 
  杨飞顾不上许多,敲响房门,大声道:「云清,云清,快开门啊。」 
  喊了半天,房内仍无动静,杨飞心中不耐,用力一推,那门竟自开了,原来里面没有上栓。他一拍脑门,暗骂自己:梅云清不闸门栓,分明有意让自己进去,可自己还磨到现在,真是笨蛋之极,若自己趁昨晚进去,说不得还可一亲芳泽,现在恐怕已无机会。 
  竹舍有门无窗,里面漆黑一片,若非借着门缝透入的光华,几难视物。 
  舍内正堂中央几上摆着一具古琴,旁边香炉早熄,想来梅云清昨晚便是在这里弹琴。 
  这竹舍甚是狭小,除了正堂,里面只有一间书房,再进去便是居室,与堂堂一庄之主的身分实在不符。 
  「云清,云清!」杨飞轻轻唤着,径自摸到内室,心想她若还在榻上熟睡,岂非妙哉? 
  他心怀不轨,举目望去,忽然一呆,内间榻上熟睡不正是他魂牵梦萦的梅云清吗? 
  杨飞美梦成真,心中虽然激动,却晓得不可惊扰玉人,蹑手蹑脚行到榻旁,细细端详她一别数月、美貌如昔的如花娇靥。 
  榻上梅云清面容平静,脸色略显苍白,杨飞轻轻拢起她额头滑落的青丝,顺着尖直挺拔的鼻梁,望向她紧抿的红唇,心中按捺不住,差点俯身吻下,最后却搧了自己一个耳光,暗骂了两声,毕竟若让心上人得知此事,自己定会吃不了兜着走。 
  可杨飞坐了老半天,梅云清仍毫无所觉,对于一个江湖绝顶高手而言,几乎没有可能,杨飞不觉疑惑起来:难不成梅云清碍于矜持,不好意思出口原谅,只好装睡,等着自己上来轻薄。 
  杨飞心思顿时活络起来,既是美人默允,那可就不能客气了。 
  他心中雀跃,起身搓搓双手,倒了杯茶漱了漱口,抖擞精神,轻轻唤着:「云清,我的好宝贝,你的亲亲老公我来了。」老实不客气,俯身扑上。 
  不过他扑归扑,对着心上人,到底不似对清风之流那般粗鲁,行动之间,极尽温柔之能。 
  亲热了半晌,玉人仍一动不动,毫无反应,杨飞心想你不好意思也不至于不配合一下吧,心中着恼之下,大手探入被中。 
  「啊!」杨飞一声惊叫,却非梅云清反抗所致,而是梅云清根本,根本…… 
  杨飞伸出颤抖的右手,缓缓探到榻上仍一动不动的梅云清鼻端,这已是他几日来第二次对女子如此了。 
  气息全无!杨飞又把了把脉门,亦是一般无二,毫无动静。 
  杨飞仍不死心,再三确认,梅云清全身冰凉,显然死去已久,他初时还道天寒之故,抱着一个死人亲热了老半天。 
  「云清!」杨飞血色褪尽,扑到梅云清身上,号啕大哭,几天前姚柳青自尽身亡对他已是一次沉重打击,而这次梅云清的死更令他痛不欲生。 
  杨飞哭天抢地,泪洒竹舍,拔出半截飞花剑,架在颈中,似欲自尽,大有为心上人殉情的架式,若是清风诸女见了,少不得暗暗惊异。 
  不过他架着断剑,咬牙切齿老半天,还是无此狗胆结束自己,最后锵铛一声,断剑落地,他也随之颓然倒在床头。 
  杨飞守着梅云清的尸首,痴坐良久,神智也逐渐清醒过来:昨晚梅云清还话语平静,有嗔有怒,毫无寻死之意,为何现在便香消玉殒?难道她明知自己命不久矣,故意拿话激他?还是她根本就是被自己活活气死? 
  杨飞心中苦笑:后面那种死法太没可能,若真是如此,自己宁愿再不见她,只要她开开心心,快快乐乐,幸幸福福的度过此生。 
  杨飞抚着心上人露出被外的玉手,正自暗暗垂泪,掌心忽然探到她一缕若有若无的脉息。 
  难道她压根没死?杨飞心头狂喜,小心翼翼的捧起那只玉手,耐着性子,细细再探:没错,仍有脉息,只是每次跳动间隙足有数十息之长,而且又实在太过微弱,令人难以察觉。 
  杨飞哪敢犹豫,右手贴在梅云清背心命门,右手贴在胸口膻中,重重吻在伊人毫无血色的玉唇之上,渡入天香真气。 
  他此次倒不是存心占便宜,而是此乃他最拿手的救人方法,尤其是救女子的方法。 
  天香真气虽与杨飞的紫气神功格格不入,对女子却是相得益彰,毫无阻碍的进入梅云清丹田,激起她本身内息,乳水交融般的合在一起,在那里打了一个转,自然而然的沿着她平时运功的经脉路线缓缓游动。 
  如此功行一个周天,梅云清双颊忽然腾起两团红云,呻吟一声,苏醒过来。 
  杨飞松开她,喜道:「你终于活过来了。」 
  「啪!」梅云清毫不犹豫的赏了他一记清脆响亮的耳光,奋力将他推下床去。 
  杨飞倒在地上,抚着五指分明的脸颊,不怒反喜道:「你终于恢复正常了。」 
  俗话说得好,打是情,骂是爱,梅云清此举表示对他并非殊无好感,不痛不是爱,越痛越是爱,却浑没想任何一个女子被男子轻薄都是这般反应。 
  不过话又说回来,若是别的女子如此待他,他恐怕早已破口大骂了。 
  「你,你,你…」梅云清面红耳赤,不自觉拭了拭唇角,又羞又气道:「你怎么可以这样?」 
  杨飞占了便宜,仍不忘卖乖:「好歹我也算你的未婚夫,方才也不算太过分,何况我是为了救你,只是权宜之计。」 
  梅云清怒道:「谁是你的未婚妻?你认错人了。」 
  梅云清余怒未消,早在杨飞意料之中,闻言连忙打揖作躬,低声下气,赔着笑脸道:「我知道一切都是我的不好,我的不是,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云清,你要打要骂,要杀要剐,我都认了,就是不要装作不认识我,好不好?」 
  「云清?」梅云清俏脸血色褪尽,怔怔道:「原来你把我当成她。」 
  杨飞惊道:「难道你不是云清?」顿了一顿,瞎猜道:「莫非你是云清的什么同胞姐妹?」 
  梅云清闭上美目,一脸平静道:「是又如何?」 
  杨飞怔了半晌,忽然哈哈大笑起来,直笑得上气不接下气道:「云清,想不到你演起戏也如此逼真,连我差点都被骗过了,我每日日思夜想的就是你,怎么可能会认错人?说句不中听的话,就算你变成一堆白骨,我也不会认错的。」 
  梅云清侧身倚榻,紧盯着他,眼中神色不住变幻,忽然反问道:「你如此肯定我就是梅云清?」 
  杨飞捡起断剑,言坚语定道:「如若你不是我深爱之人,我便自刎于此,以谢天下。」 
  梅云清呆呆瞧着他,过了许久,方才轻声道:「如若你真的如此笃定,那你就把我当成梅云清好了。」 
  杨飞又问:「那你不再否认我是你的未婚夫?」 
  梅云清微微点头道:「我知道,你确是云清的未婚夫婿。」 
  杨飞求得心上人谅解,几欲击剑高歌,以示庆祝,他还剑入鞘,笑嘻嘻的坐到榻前,柔声道:「我答应你的事,无论如何也会做到的。」 
  「什么事?」梅云清柳眉微蹙,杨飞靠得如此之近,令她颇不习惯。 
  杨飞握紧双拳,豪气万丈道:「五载之内,我定会成为天下第一人。」 
  「天下第一人?」梅云清喃喃念着,失神道:「原来是这样。」 
  杨飞垂首深情凝视道:「这数月来,我武功大有长进,虽然现在还及不上你,但总有一日,我会超越你,超越天下所有人,成为天下第一人。」 
  梅云清道:「希望你能办到。」 
  「啊!」梅云清一声娇呼,原来杨飞低头重重吻在她的红唇之上。 
  梅云清有些软弱无力的挣扎了几下,最后由得杨飞施为。 
  良久唇分,梅云清躺在杨飞怀中,双颊发烫,不觉避开他蕴含如海深情的目光,小声道:「你先回去吧,我,我,我有些累了。」 
  杨飞埋怨道:「为何我不能住在庄内待在你身边?」 
  梅云清解释道:「庄内素来没有男子,云清和你只是订婚,还未成亲,你留在这里难免遭人非议。」 
  杨飞呵呵笑道:「原来如此,倒是我想岔了。」 
  梅云清轻轻将他推开,道:「云清用心良苦,你可知道。」 
  杨飞连忙道:「知道,当然知道。」忽然忍不住问道:「你适才为何气息全无,害我差点以为你香消玉殒,伤心欲绝。」 
  梅云清犹豫一下,道:「我自小便有这离魂之症,病发之时,与死无异,睡一会儿,自会醒来。」 
  杨飞心中一惊,笑道:「天下还有这种病,刚才真是吓煞我也。」 
  梅云清轻轻道:「我真死了,你会很伤心吗?」 
  杨飞道:「刚刚我差点自尽,你看,我颈中还有血痕。」 
  梅云清瞄了一眼,哼道:「骗人,哪有?」 
  杨飞活似受了委屈的小媳妇,眼泪汪汪道:「我真有陪你殉情之心,还差点就死了,没想到你还不相信我。」 
  梅云清暗暗好笑,安慰道:「我相信你就是。」 
  杨飞「破涕为笑」道:「你相信就好,你是一庄之主,万一病发之时,遇上仇家该当如何是好?你这病可有医治之法?」 
  梅云清脸色阴郁道:「我自小见过许多名医,都无计可施,否则早就治好了。」 
  杨飞嘿嘿笑道:「那个败家子呢?他那般迷你,知你身患此症,还不苦研医书,想法子为你医治。」 
  梅云清奇道:「败家子?谁是败家子?」 
  杨飞道:「就是南宫世家的那个败家子啊,你别装作不知。」 
  梅云清哼道:「谁知你说的是谁?」 
  杨飞呆了一呆,拍掌笑道:「看来你真的将他忘得一乾二净了。」又信誓旦旦道:「云清你且放心,此等区区小病,我这第下第一名医『医圣』王弘义的嫡传弟子定会想出法子,将你治得妥妥当当,完好无恙。」 
  梅云清大是不信道:「你是王老前辈的弟子?」 
  杨飞在怀中摸了半天,献宝似的摸出那本医经,炫耀道:「此乃王老前辈亲笔所书,呕血沥血之作,若非他老人家见我是医林奇葩,断然不会收我为徒,还将此书传授于我。」 
  梅云清接过翻了几下,半信半疑道:「医书不错,这真是王老前辈的真迹?」 
  杨飞翻到最后一页,指了指道:「如假包换,这里还有王老前辈的题名,这书你先拿着,看看里面可有医治离魂症的法子。」 
  梅云清放到枕边,欲言又止道:「不过周岁之时我娘请王老前辈替我看过此病,他也没有根除之法。」 
  杨飞得意之色顿时凝滞,干笑两声,又道:「时间已过了二十余载了,王老前辈天纵英才,过了这多年,医术必大有长进,或许已经研究出此种顽疾的医治之法。」 
  梅云清叹了口气道:「希望如此。」玉手抚额,有些疲累道:「时辰已不早了,你还是先走吧,若是被人瞧见……」 
  杨飞含笑站起,依依不舍道:「你不用赶我,我这就走。」 
  梅云清叮嘱道:「小心别让人瞧见。」 
  杨飞拍胸保证道:「你放心,我决计不会有损你的庄主威仪,否则提头来见。」 
  梅云清望着他步步远离,心中突生不舍,出声道:「你……」 
  杨飞猛地转身,嘻嘻笑道:「你是不是想我留下来陪你?」 
  梅云清摇了摇头,有些羞涩道:「你过了子时可不可来这里,我想和你研究一下这本医书。」 
  杨飞虽觉有些失望,仍心甜如蜜,喜孜孜道:「当然可以,不过可否提前两个时辰,我想早些见你。」 
  梅云清道:「若是太早,恐会让人察觉。」 
  杨飞道:「那好,今晚子时时分,我会依约来赴。」 
  梅云清又道:「今晚之约及你来竹林之事,你千万不可对别人重提,连云清面前也不可以。」 
  连你也不可以?杨飞满腹疑惑,但玉人有命,怎能不从,便欣然应了。 
  大年初一,梅花山庄出奇的宁静,杨飞鬼鬼祟祟,摸回宾馆,跳窗而入,瞧瞧屋内,一如往昔,未觉有异,他知道未让人察觉,心下方安。 
  他刚刚除下衣物,准备烘干内衣,再行补眠,门外忽起敲门之声,一个稍带稚嫩的少女声音道:「杨公子,杨公子,你在吗?」 
  杨飞一看天色,已时将过,正是送午膳的时候,腹中亦感饥饿,便应道:「稍候片刻。」匆匆穿好衣服,起身开门。 
  门外是名十二三岁的红衣女童,梳着两条小辫,垂在双肩,年纪虽幼,已生得粉雕玉琢,美丽非常,再过数载,必是万中挑一的绝色美女,杨飞瞧着有些眼熟,甚是疑惑的将她迎入房内,忍不住问:「今日为何是你,昨日的那位姑娘呢?」 
  那红衣女童将食盒放到桌上,收拾着满地狼藉,小脸挂着温馨的笑容道:「芳姐姐今日休息,由我顶替,公子,你昨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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