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翼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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蝉翼剑- 第1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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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厉方邪道:「不是尽力,而是一定要办到,否则你这条小命,嘿嘿!」冷笑两声,又道:「你只有十日时间,十日之后,阴劲深入心窍,那时神仙难救。」 
  杨飞急急道:「区区十日怎够,总要多给些时间让晚辈讨得天香宫主欢心,再趁机下手。」 
  厉方邪道:「夜长梦多,过了十日,你能保证那东西还在天香宫主手中吗?」 
  杨飞为之语塞道:「在这十日之内,这阴劲还会发作吗?」 
  厉方邪道:「当然会。」 
  「会?」杨飞呆了一呆,气急败坏的道:「厉老怪,你食言而肥,休想我去弄蝉翼剑。」 
  厉方邪眼中寒光一闪,道:「我传你一套点穴之法,发作之时,你依法施为,痛楚立止,不过你记住,此乃暂解之法,十日之后,若厉某不运功帮你驱出阴劲,你这条小命便没了。」 
  杨飞神色顿时软了下来,吶吶道:「可是晚辈不会点穴之术,还望前辈指点一二。」在绝谷之时,他曾起心要苏花语传授点穴之术,可一来偷懒,二来拉不下面子,最后作罢。 
  厉方邪盯了他半晌,哑然失笑道:「看你内功不错,原来是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看来今日厉某要破例做师傅教徒弟了。」 
  杨飞讶然道:「难道前辈以前从未收过徒儿吗?」 
  厉方邪转过身去,轻哼一声道:「废话少说,厉某现在就教你点穴之法,别忘了你只有十日之期。」 
  杨飞问道:「厉老前辈,点穴之法难学吗?」 
  厉方邪道:「说难不难,说易也不易,你听好了,我只教一遍,你学得会便学,学不会死了活该。」 
  杨飞哪敢再言,竖起耳朵,专心聆听。 
  「人体奇筋八脉,三百六十处穴位,气血流走其间,无时无刻不在变化,而穴位便是控制气血中转流淌的节点,以内力透击一个穴位,经此穴位气血凝滞,由此产生种种症状,好者可以救人,坏者重则丧命,郎中用针灸救人,亦是此理。」厉方邪言及此处,向杨飞问道:「你知道取穴之法吗?」 
  杨飞支吾道:「略知一二。」白玉霜赠他的那张穴位图他也没记多少便遗失了。 
  厉方邪察言观色,知他强撑,哼道:「知道便是知道,不知便是不知,不懂装懂,取穴一个不准,点错穴位,送了小命可别怪我,你若是不会,我现在教你。」 
  杨飞连连点头道:「多谢厉老前辈指点。」 
  厉方邪叹道:「你能在江湖厮混至今而未丧命,连我也不得不佩服你的运气。」 
  杨飞汗颜道:「能得前辈赞许,不胜荣幸!」 
  厉方邪闻他将贬言当成褒词来听,亦不禁佩服他脸皮之厚,又道:「我只教你需要用到的十二处穴位。」 
  杨飞本在发愁一时半刻如何记得住那三百六十处穴位,闻得只需记十二个,精神一振,道:「哪十二处?」 
  厉方邪一一说了,杨飞花了小半个时辰记得滚瓜烂熟,性命攸关,由不得他不尽心去记。 
  厉方邪又道:「现在说的是点穴诀要,说得简单点,你摒起手指,运起内力透过指尖,点向那处穴位便成了。」 
  杨飞疑惑道:「这么简单。」 
  他伸出食指,功聚其上,双目贼兮兮的瞧着厉方邪,恨不能在这大对头死穴上点了几指。 
  厉方邪冷笑道:「当然不是如此简单,点穴之时最要紧是控制内劲大小,封点每个穴位的力道各有不同,大了成了谋杀,小了无关痛痒,你若想练得炉火纯青,收发自若,非得有数年苦练不可。」 
  「数年?」杨飞倒吸一口凉气道:「那晚辈早就噶屁着凉了。」 
  厉方邪道:「我教你速成之法,用不了半个时辰。」 
  杨飞大喜道:「这还有速成的?厉老前辈,快快授与晚辈。」 
  厉方邪嘿嘿一笑道:「我这速成法子便是你只学点这十二处穴位的法子。」 
  杨飞还道可以偷懒学得点穴大法精粹,他空欢喜一场,心中大骂,口里却大拍马屁道:「厉老前辈天纵英才,创此妙法,什么赵独行李万剑之辈拍马不及。」 
  厉方邪道:「李万剑不是你师父吗?你这小子这么快就数典忘祖了?」 
  杨飞故作神秘道:「厉老前辈以为李万剑是真心欲收晚辈为徒吗?那可就大错特错了!」 
  厉方邪皱眉道:「难道李万剑收你另有目的,也是为了蝉翼剑吗?」 
  杨飞笑嘻嘻道:「厉老前辈聪明绝顶,晚辈一点就通,孺……」 
  后面那四个字幸好收得快,否则厉方邪发起火来,就大糟特糟了,他改口道:「如此一来,晚辈当然不会真的当李万剑是师父?再说他也没教过晚辈任何武功,不过厉老前辈就您就不同了,于晚辈有授艺之德,再造之恩,前辈虽然未必当晚辈是徒弟,晚辈心中早将前辈当成真正的师父,如果厉老前辈不嫌弃,晚辈现在就想拜您为师。」 
  他口中说得好听,心中却暗道:总有一天,老子总要你这个王八羔子拜老子作师父,磕足一百个响头才行。 
  厉方邪闻他屁话连天,毫不受用,冷冷道:「厉某从不收徒!你就死了这条心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中的如意算盘!」 
  杨飞奇道:「前辈为何不肯收徒弟?」 
  厉方邪道:「厉某不想收便是不收,关你屁事!」 
  「难道前辈就不怕一身绝学从此失传吗?」杨飞言及此处,忽然醒悟,一拍大腿,大声道:「厉老前辈一定是想传给亲生儿子。」心中补足:你坏事干尽,只怕生的儿子也没屁眼,学武功嘛,恐怕也是马马虎虎,半吊子! 
  厉方邪不耐烦道:「我也从未打算娶妻生子。」 
  「难道前辈就不怕绝后吗?」杨飞此话脱口而出,然已后悔,见厉方邪杀气大盛,心想惹恼了这凶人可是不好玩的,要是他凶性大发,将自己身上凸出来的零件都削去,弄成人棍找个地方种下去,那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大大不妙了,他避开厉方邪吃人凶光,不由自主向后退了几步,双腿发软,差点跪倒雪地。 
  厉方邪瞪了他半晌,神色稍缓道:「我耐心有限,你若再胡乱发问,别怪我把你舌头割下来。」 
  杨飞哪敢再说,连忙捂住这张喜欢闯祸的臭嘴,点了点头,以示再也不绕舌了。 
  花了大半个时辰,杨飞总算学会厉方邪的那套点穴秘法,那十二处穴道有两处死穴,若是不依轻重缓急,按序施为,必死无疑。 
  杨飞大功告成,长呼口气,恭恭敬敬的施了一礼道:「多谢老前辈。」 
  厉方邪若无其事道:「谢什么?咱们一手还一手,若你拿不来蝉翼剑,十日之后,这法子也救不了你。」 
  杨飞问道:「老前辈向来仙踪难觅,晚辈若是拿到东西,如何交给老前辈?」 
  厉方邪沉吟一下,自怀中取出一根三寸长的铜管,中间有一个小孔,递给杨飞道:「你只需吹响此哨,厉某自然知道了。」 
  杨飞接过铜哨,试吹一下,哨声尖锐刺耳,数里可闻,心想难道这十日厉方邪准备如吊靴鬼般跟在他屁股后面,不由心存疑惑道:「此声虽响,可是老前辈若在百里之外,听不到怎么办?」 
  厉方邪虎目一瞪,哼道:「你哪来这么多废话?」 
  「是,是!」杨飞连连应道:「晚辈再也不废话连篇了。」他心中兀自不服,此事人命关天,也算废话吗? 
  厉方邪心想这小子若是管得住自己的臭嘴,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 
  既然厉方邪未再说话,杨飞哪敢乱讲,他站在那里,本想等厉方邪离开再溜之大吉,可不知为何,厉方邪遥望天际开始西沉的红日,一直默然不语,不肯离去,使得他也好似一个哑巴般连屁都不敢放半个。 
  杨飞心中不耐,他亦想自行离去,奈何厉方邪没开口叫他走,他若离去,惹恼了这家伙,给些苦头自己尝尝可就大大划不来了,他一念至此,暗里自是早将厉方邪祖宗十八代统统操了一百遍。 
  良久,厉方邪回转身来,沉声道:「你怎还未前去办事?」 
  杨飞见他神色令人发省,不答反问道:「前辈是否有何伤心往事?方才处事孤僻,独来独往?」 
  「唰!」厉方邪九旋斩向前一挥,在杨飞脸颊划过,若偏上三分,可真应了那句老话:没脸见人了。 
  几缕发丝缓缓的飘落,厉方邪吐出了一口气箭,那残发竟如利箭般向杨飞颈中电射而去。 
  二人相距仅数尺之遥,杨飞避之不及,吓得心胆俱丧,暗道老子今天恐怕要归天。 
  那些发丝射到杨飞面前,竟生生拐了个弯,滋的一声轻响,将他旁边一株古树刺个对穿。 
  厉方邪目中凶光大放:「你竟敢在我面前说这种话,真的不想要你的小命了吗?」 
  杨飞本来心惊肉跳,闻得此言,反而镇定起来,厉方邪若要杀他早就杀了,哪用得着这么多废话? 
  他哈哈一笑,高声道:「以老前辈的武功才智,若广揽人才,为己所用,鸿图大业指日可期,说不定现在已是武林盟主了。」 
  「武林盟主?」厉方邪收回九旋斩,嘲讽道:「我是武林盟主,照你话中之意,你还是个人才了?」 
  杨飞嘻嘻一笑道:「晚辈颇有几分自知之明,晚辈当然不是人才,在前辈眼中,肯定是个蠢才庸才了。」 
  厉方邪闻他自嘲,老脸罕有的微露笑意道:「看你这副油嘴滑舌的样子,倒让厉某想起一个故人。」 
  杨飞哪还不快攀交情,涎着脸笑道:「是不是前辈的挚交好友?」 
  厉方邪神色一变道:「我从来没有朋友。」 
  那不会是对头吧?杨飞心中打鼓,声音都小了许多:「晚辈又胡说八道了,真是该罚!」言罢,伸手轻轻摸了自己右颊一下,算是打了个耳光。 
  厉方邪并未回答,瞧着杨飞,虎目射出深刻缅怀之色。 
  杨飞暗道:既非朋友,又不像敌人,难道是姘头,哎哟,不好,这老家伙不会有断袖之癖,要拿自己开荤! 
  他忍不住大着胆子问道:「那人是谁?前辈到底经历何事?行为方才变得如此乖张?晚辈很想听听,好为前辈排忧解难!」 
  「小子,你越来越大胆了!」厉方邪目露凶光,状若疯狂,双手紧紧掐住杨飞的脖子,将他生生提离半空。 
  杨飞奋力挣扎,无奈厉方邪双手有如一道铁闸,使他如同一条被倒提的死鱼,丝毫动弹不得,他气机闭塞,呼吸不畅,涨得脸红耳赤,喉间啊啊作响,却是说不出话来。 
  在杨飞断气之前,厉方邪终于平静下来,使足内劲将他掷出。杨飞未及运功护体,身子已然撞上树干。 
  他惨叫连连,撞断一连串树干之后,重重跌落,还好地上满是积雪,松软之极,否则重伤之下,再摔上这么一记,不死也残。 
  厉方邪缓缓走到他身畔,阴森森的笑道;「小子,这就是你多嘴的下场,若非你还有利用价值,我会让你死得很难看。」 
  杨飞全身上下无处不痛,身上的所有骨头好似都已折断,连动弹一下亦是不能,较之那次被梅兰折腾更惨三分,他心中大骂,奄奄一息,气若游丝道:「姓厉的,有种一刀杀了我,反正老子也不想活了。」 
  厉方邪左手一探,生生拗下一根树枝,用九旋斩那弯弯的锋刃在杨飞面前一刀刀削下,他的声音更加阴沉恐怖:「死也有很多死法,你想怎么死?」 
  看着木屑纷飞,杨飞听得毛骨悚然,他此刻连咬舌自尽的力气都没有,何况他生来胆小,就是有那个心,也没那个勇气。 
  杨飞勉强动弹一下,忽然似回光返照般大声道:「厉方邪,枉你一代武林宗师,江湖盛名之人,竟是一个逃避现实之人,整天活在往日阴影之中……」 
  「你说什么?」厉方邪九旋斩一挥,杨飞头顶一阵凉飕飕的,显是上面头发被削落不少,若非厉方邪手下留情,否则他可真是头开天窗,既亮且光了。 
  厉方邪几次三番不痛下杀手,杨飞胆子反而大了起来,高声答道:「我说你貌似强大,其实不过是个懦夫,不敢面对自己的过去。」 
  厉方邪冷冷道:「小子,厉某还轮不到你来教训。」他声音虽然冷淡,较之方才,已是缓和许多。 
  杨飞打铁趁热,乘机道:「前辈一定是父母早亡,无亲无故,跟晚辈相仿。」 
  厉方邪呆了一呆,收起九旋斩,问道:「你是如何知道?」 
  杨飞想笑一下,却牵动脸部痛处,一时哭笑不得,难看之极,他不答续道:「而且前辈的双亲一定死于非命,前辈武功高强,这血海深仇自是早已报了。」 
  厉方邪冷哼一声,暗道自己的陈年旧事知者甚少,这小子却是如何得知? 
  其实大凡性格孤癖之人,大多双亲早亡,幼年生活甚是凄凉,杨飞只是据理推测。 
  杨飞见厉方邪不语,知道自己一语中的,心中暗喜,又道:「杀死前辈父母的人一定是他们最信任的人,故而前辈才会变得这么不相信人。」 
  厉方邪沉思半晌,忽然哈哈大笑道:「小子,你很聪明,怪不得能活到现在。」他也非蠢人,稍稍一想,便知杨飞只是推测而已。 
  杨飞受的多是外伤,调息片刻,已好三分,语中中气亦足了不少:「前辈真是过奖了。」 
  厉方邪反问他道:「你真的很想知道厉某的往事吗?」 
  杨飞连连点头道:「晚辈好奇的很,不过前辈不想说的话,晚辈也不想听。」 
  「小子,你说话很会讨人喜欢!」厉方邪陷入沉思之中:「那个人也是一样。」 
  「那个人!」杨飞脱口而出道:「就是前辈的大仇人吗?」 
  他此言一出,便感后悔,这不是自讨苦吃吗?为何老管不住自己的这张嘴,自己小时候可是沉默寡言的很,难道就因那时话说少了,现在就要多说点,好补回来?真是奇也怪哉! 
  厉方邪瞪了他一眼,却并未训斥,续道:「那个人叫田宝生,是我父亲的得意弟子,家父喜欢他胜过喜欢我这个亲子,还将我姊姊,我最敬重的姊姊许配于他,我自幼丧母,儿时沉默寡言,性格孤僻,难以相处,不为父亲所喜,幸好还有个疼我爱我的姊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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