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翼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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蝉翼剑- 第1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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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万剑花招层出不穷,而他却有些黔驴技穷,没什么绝技拿出来献丑了。 
  李万剑忽然向前跨出一步,将手中飞云剑倒转过来,捏着剑尖用剑柄向厉方邪「刺」来,一副赠剑的架式。 
  他在玩什么花样?二人正在拼死拼活,李万剑怎会如此好心赠君宝剑?厉方邪心有此念,不动声色的伸手去接,欲看李万剑玩何花样? 
  直到厉方邪将剑柄握个结实,飞云剑也无异状,眼下只需厉方邪右手往前一送,李万剑武功再高,前后两个透明窟窿,必死无异了。 
  厉方邪不假思索,右手运足劲力向前送去。 
  李万剑依旧面带笑容,捏住剑尖的双指反倒松了开来,浑不似自己命悬他手的样子。 
  飞云剑毫无花巧的从他胸口穿了过去。 
  没有血,没有伤,没有预想的一切,等厉方邪反应过来,心知不妙的时候,滔天力道自飞云剑的剑柄传来,如附骨之蛆,往他的奇筋八脉狂涌而去。 
  「厉兄上当了!」 
  厉方邪耳边传来李万剑不愠不火的声音,心中大骂自己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李万剑既有幻剑之名,什么花样玩不出来? 
  他连退数丈,才堪堪将侵入体内的劲道化解,已然受了极重内伤,数月之内,休想再战。 
  方才一切言之虽长,却不过数息之间,杨飞只见二人闪过几下,心中好奇,运起夜视之术,欲一窥究竟,孰知一道厉雷劈落场中,吓了一大跳,他惊魂未定,两股强大的劲力铺天盖地的涌了过来。 
  忽闻李梦柔的声音响起:「小心!」杨飞还未缓过神来,那股劲力已将他硬生生迫退数丈之遥,立时旧伤迸发,若非有李梦柔相助,伤上加伤,在床上躺个三年五载也不足为奇。 
  电闪雷鸣间,杨飞隐约可见两人身影,仿若天神,不由心惊胆寒,暗道高手过招难道便是如此惊天动地,看起来哪似武功,倒像妖法。 
  待得他缓过神后,乌云散尽,场中二人相对而立,唯一不同的是中间多出一个数丈方圆的大坑。 
  李万剑巍然峙立,仍是那副要死不活的模样,淡然道:「厉兄,请!」空中回旋飞云剑倒飞回来,直直插在杨飞面前,吓得他心惊胆跳。 
  厉方邪好似刹那间老了十载,苍白老脸上抹过一丝艳红,狠瞪杨飞一眼,冷哼道:「小子,今日看在李兄面上,暂且放过你,李兄,后会有期!」身形甫动,已至十丈之外,几下起落,消失不见,临末之际,竟然看都未看他的好外甥方中翔的尸首。 
  杨飞兀自魂不附体,呆呆道:「谁输谁赢?」 
  李梦柔轻笑道:「当然是我们师父!」她言及我们之时,故意拖长语气,以作提示。 
  那三名千户商议数句,一人翻身下马,行上前来,躬身施了一礼,恭声道:「李老前辈,令徒失手伤了我们方大人,还请李老前辈高抬贵手,让令徒跟我们回去向上司交代交代。」他们虽是官府中人,李万剑大名,却是如雷贯耳,是以语气恭敬之极,对杨飞的罪责说得亦是轻无可轻。 
  「滚!」李万剑一声低吼,大袖一拂,那名千户只觉一股大力传来,他抗之不得,退了十步,劲力不减,又退十步,心口一甜,鲜血狂喷而出。 
  那些官兵大惊,自是有人将他扶起,一时间箭拨弩张,挥戈相向,只等另两名千户一声令下,便将寺前三人射杀当场。 
  李万剑自是不惧,冷哼道:「再不快滚,休怪我李万剑手下无情!」 
  他声音虽轻,那些官兵听来却如洪钟齐鸣,炸得他们震耳欲聋。 
  那两名千户对视一眼,犹豫半晌,下令道:「撤!」 
  李万剑回过身来,叹道:「阿弥陀佛,佛门清净之地,我在此大开杀戒……」他低声轻语,竟然念起经来。 
  那些官兵早将李万剑惊为神人,巴不得离他愈远愈好,闻得军令,不到片刻工夫,已然撤得一乾二净,连尸首也未留下一具,若非场中那些血迹和大坑,哪看得出这里刚才曾有过一场大战。 
  杨飞眼见小命得保,当下一揖在地,毕恭毕敬的给李万剑磕了三个响头,恭声道:「多谢李老前辈救命之……哎哟!」话犹未毕,屁股吃了李梦柔一脚,顿时跌了个狗吃屎。 
  李万剑面带微笑道:「柔儿,你为何欺负你师弟?」 
  李梦柔莲步轻移,依偎到他身边,好似撒娇的浅笑道:「这不识趣的家伙不知礼数,不吃点苦头怎行?」 
  杨飞听他们一唱一和,不由暗暗叫苦,大叹倒楣,灰头土脸的爬了起来,又磕了三个响头道:「徒儿拜见师父。」心中自是将二人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 
  李万剑笑而不语,李梦柔含笑道:「恭喜师父收了个好徒儿。」说着将杨飞扶了起来。 
  在李万剑面前,杨飞自然守礼的紧,连李梦柔的漂亮脸蛋也没多看一眼。 
  李梦柔忽道:「师父,咱们进去吧!」 
  李万剑沉吟道:「此地不宜久留,柔儿,你进去收拾一下,我们立刻离开。」 
  李梦柔诧声道:「难道咱们还怕……」 
  杨飞连忙大拍马屁道:「师父武功盖世,天下无敌,当然不怕区区数万大军,只是师父为了徒儿,惹上了官府,他们人多势众,师父虽然不怕,可是他们人多,师父和师姊杀不胜杀,还是避避的好。」 
  李梦柔哼道:「就你会说话。」蓦地想起杨飞曾几何时,亦对她道过同样的一句话,忍不住狠狠白了他一眼。 
  杨飞嘻嘻一笑,对李万剑道:「师父,离开此处,咱们要去哪?」心想咱们最好分道扬镳,你回你的南海,我去我的长安。 
  李万剑却是不答,反对李梦柔道;「柔儿,你不是要去找梅云清,报昔日战败之仇么?」 
  李梦柔大有深意的望了杨飞一眼道:「柔儿又不想去了。」 
  杨飞情知她不欲自己去见梅云清,心中大骂,但转念一想,李梦柔去找梅云清打架,自己夹在中间,真是猪八戒照镜子,两头不是人,再说李梦柔有李万剑撑腰,梅云清再厉害也是有输无赢,还是不去为妙,他心下这般寻思,方才释然。 
  李万剑道:「那就回南海吧。」 
  李梦柔讶然道:「师父不找南宫世家为师兄报仇了?」 
  李万剑面现无奈之色,叹道:「恒儿命数使然,怨不得别人,再说南宫世家号称天下第一世家,家大业大,难道仅凭为师一人,就能将他们杀个精光?」顿了一顿,又道:「我们滋扰佛门清修之地,为师要向方丈大师告罪一声,求他谅解!」言罢,衣袂飘飘,缓步入内,眨眼不见。 
  李梦柔毫不避嫌,一把拉起杨飞,硬将他扯入寺内。 
  二人来到一间厢房,这里显是李梦柔暂宿之处,杨飞倚在窗畔,瞧着她收拾一些杂物,闲极无聊,信口胡扯道:「师姊,南海热不热,蚊子多不多?」 
  「本来很多,可是你一去,就没剩几个了,谁敢咬你,再说你肉多皮厚的,咬也咬不动啊。」李梦柔原来说得一本正经,说到后来,自个忍不住,娇笑起来。 
  杨飞见得美人娇言笑语,心思立时活络起来,笑嘻嘻道:「人杰地灵,生得出师姊这么漂亮的人儿,那南海定不会差,就怕……」故意停下,吊吊李梦柔胃口。 
  果然,李梦柔愕然道:「就怕什么?」 
  杨飞支吾道:「就怕你那师兄何时看我不顺眼,喀喇一声,砍了我的脑袋,那可就呜呼哀哉,师弟我小命不保了,不如……」 
  李梦柔哼道:「你的意思是不想和我一起回去,还是想去见你的梅云清?」 
  杨飞道:「当然不是,只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命都没了,哪能跟我的好师姊花前月下,恋奸情热!」 
  「呸,谁跟你恋奸情热了?」不知为何,李梦柔被他如此调戏,竟然没有责怪,反似默允道:「有我在,我师兄不敢为难你的。」 
  杨飞苦着脸道:「可小弟总不能成天跟在你屁股后面转吧?难道你上茅厕的时候我也要跟着?万一你师兄趁你不在,找我的麻烦怎么办?」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李梦柔红晕满脸,娇羞无比道:「连上茅厕都要跟着我,好没骨气!」 
  杨飞心中大叫糟糕,看李梦柔语中带羞,眉目含春的样子分明内定自己这个奸夫了,被个发春的妖女看中,这下真是插翅难飞,虽说美色当前,自己做不了柳下惠,也不能来者不拒吧,要是让苏花语二女知道,那还不打翻醋坛子,让自己吃不了兜着走?他胡思乱想,故作惨兮兮地道:「师姊美若天仙,武功盖世,跟你在一起,天下有骨气的男人恐怕找不出半个。」 
  李梦柔听他明损暗褒,噗哧笑出声来,道:「你放心好了,师兄他受罚被师父面壁三年,你到了南海,想见他都难。」 
  杨飞佯作喜色道:「真的?」心道在叫惨了,看来这次不跟她回南海都不成了!这该如何是好? 
  「当然是真的!」李梦柔打了个包袱,看着杨飞,皱眉道:「你穿着僧袍,不伦不类的,还不快快换了,师父最敬神佛,你这副模样在他老人家面前晃来晃去,想不被责罚也难。」 
  「好吧!」杨飞取了自己的衣物,忽然回首道:「好师姊,你可不可以出去一下,小弟要换衣服!」 
  李梦柔含笑道:「人家不可以留下吗?」 
  「当然可以!」杨飞趁机捏着她柔若无骨的小手,邪邪笑道:「难道好师姊想留下用这双巧手伺候小弟更衣?」 
  李梦柔俏脸微红,甩开他,把包袱狠狠掷到他怀中,啐骂道:「你这无赖,想得倒美,人家先去隔壁厢房,好了叫我。」娇媚的横了他一眼,盈步离去。 
  杨飞哪敢让她留在房中,否则在美人面前更衣,难保不被她发现身上藏的那柄蝉翼剑?他褪下僧袍,解开腰带,小心翼翼的将剑抽出,轻抚数下,欲摒空心神,进入剑内,却怎么也静不下心来!他心中苦笑:江湖中人抢来抢去,也没人想想传闻是真是假,自己带着这柄累赘,当真是寝食难安。 
  杨飞正欲将剑收好,忽觉香风扑面,他不假思索,蝉翼剑斜斜刺去。 
  这一剑宛若刺到一张极大的蛛网之中,被紧紧粘住,杨飞待要回抽,却觉右手一麻,蝉翼剑已脱手飞出。 
  杨飞还道是李梦柔,心中大惊,语中带央道:「好师姊,性命攸关,快把东西还给小弟!」说话之时,左手一抖,蕴满内劲的腰带向前拂去,双掌一错,眨眼间拍出十余掌之多,纵是李万剑亲临,挨上两掌,少不得也要受伤。 
  「你唤谁师姊?」来人声音低沉,悦耳动听,使人难以忘怀,却非杨飞以前认识的任何一位女子。 
  杨飞所有攻势如泥牛入海,一去无回,自知不是此女对手,硬的不行来软的,对着空旷的厢房喝道:「你是何人?请将东西还给在下,在下感激不尽!」 
  那女子若幽灵自空气中缓缓现出,手中那柄蝉翼剑已回腰带,卷作一团:「你敢说这东西是你的吗?」 
  杨飞见此女跟苏花语般全身裹在一层厚厚的白纱之中,只露出一双如秋水般的美目,看不出多大年岁,亦不知是何来路?他心念急转,反问道;「难道这东西是姑娘的吗?」 
  那女子冷冷哼了一声,如玉右掌穿袖向杨飞赤裸的精壮上身当胸拍来。 
  「原来姑娘看上的不是东西,而是在下,否则怎会趁在下更衣的时候偷人!」杨飞怪叫一声,凝起内力,右掌奋力迎去。 
  那女子叱道:「出言不逊,找死!」两掌接实,却是无声无息,如水乳交融,紧紧合在一起,再也分不开来。 
  杨飞只觉股大力传来,右手被紧紧粘住,更惨的是,全身亦动弹不得,体内内息如脱缰野马,一发不可收拾,不受控制的狂泄而出。 
  杨飞哪知此女厉害至此,对上厉方邪也不至这般毫无顽抗之力!他暗暗叫苦,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左手屏指缓缓点向自己心口,却无法躲避。 
  杨飞全身一震,软倒在地。 
  那女子冷冷望着杨飞道;「你是杨飞?」 
  杨飞一口气缓不过来,连连咳嗽,闻言反问道:「姑娘如何认得在下?」 
  那女子不答反问道:「花语这些日子一直同你在一起,她人现在何处?」 
  杨飞缓缓爬起,只觉通体舒泰,那一指不但未损他分毫,反将他内息如数奉还,将他方才所受内伤悉数治愈,于他大有裨益,用的正是天香秘诀的至高功法。 
  他暗忖此女既精天香秘诀,语中又以苏花语长辈自居,看来是友非敌!他一念至此,浮滑顿收,恭恭敬敬道:「晚辈本来一直与她在一起,只是昨晚在石家庄骤遇强敌,我们分开行事,便与她失散了。」 
  想起先前图一时之快,讨了她口舌便宜,真是糟糕之极,尤其自己现在上身赤裸,甚为不雅,却不敢穿衣,尴尬得很!还好他内功精湛,否则在此寒冬腊月,冻也冻死了。 
  「哦!」那女子道:「天下男子何其之多,为何花语偏偏看上你?」 
  杨飞作贼心虚,吶吶道:「这个……」 
  那女子美目杀气大盛,寒声道:「莫非你用了什么卑鄙的手段?」 
  杨飞鼓起勇气,大声道:「晚辈与花语两情相悦,实非前辈说得那般不堪。」 
  那女子右手一场,手中蝉翼剑再度抖开,指向杨飞胸口:「本宫主倒要剜出你的心看看,到底是黑的还是红的?」 
  「你是天香宫主?花语的母亲?」杨飞呆了一呆,神色肃然,心头却是狂喜:说起来她还是自己的丈母娘,俗话说得好: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虽说她对自己这个女婿第一印象差劲,只要努力,凭自己的手段,讨她喜欢还不是轻而易举,眼下说不得便可借她脱离李梦柔的魔掌。 
  天香宫主苏美盈哼道:「你倒还不笨。」蝉翼剑轻轻划过杨飞胸口,带起一串血珠。 
  杨飞胸口吃痛,怪叫出声,心中暗骂:你这是什么丈母娘,看光着身子的女婿不说,还拿剑划来划去,花语那般温柔贤慧的美人儿怎会有你这种母亲,怪不得赵独行把你给甩了! 
  他心思虽然不堪,口中仍是恭敬之极道:「小婿这点小聪明跟娘比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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