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月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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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月传说- 第1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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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北平医科大解剖室在半夜却迎来了一个不速之客,我站在解剖室门口,心惊胆战,手心出汗。
  解剖室位于学院最北一片榆树林之中,远离教室与宿舍区,是个死地,到这里路就没了。若非是做实验的缘故,大白天也鲜会有人来这里,更何况是晚上了。半夜可以说是绝对的没有人踪——除了死人之外。
  这里实在是太寂静了,没有人声,没有动物叫声,只有大片茂密的榆树在风中沙沙的响,枝叶摇动,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黑暗中窥视一样,我全身汗毛都倒竖起来了。
  这鬼地方实在是他妈的太阴森了,我背后发冷,总感觉有人站在身后,然而回头去看时却连个鬼影子都没有。额上汗水直流,摸了一把,却是冰冷的。
  赶尸咒简直是在我心中生根发芽了那样,那一个个邪异莫测的符号强烈诱惑着我,如果我不尝试过的话,可能永远都无法摆脱其困绕,正是这让我下了一个艰难无比的决定。
  手中捏着的钥匙都被冷汗沾的滑腻腻的,甚是难受,那是慕容倩想方设法才从她教授手中弄来的。
  我没有无聊到在这种时候到解剖室闲逛,简直恨不得拖十个八个人陪我一起,越热闹越好。然而我要试验的是赶尸咒,这是个绝对不能让第三者知道的秘密,半夜自然是最好的时机。
  然而我没有那位到解剖室吃方便面的仁兄的超级胆量,一想到即将面对那些毫无生气的尸体,就毛骨悚然,遍体发寒。直至现在,我都想不通自己那疯狂的想法是如何产生的。
  为了保守秘密,我连慕容倩的好心相陪都拒绝了,估计她也绝想不到我借钥匙是半夜到这里来吧。
  面前就是冰冷的大铁门了,触手可及,我手中的钥匙伸前,缩回,再伸前,再缩回。最后咬一咬牙伸进锁孔之中,机会难得,慕容倩从教授处借到这根钥匙不容易,我又已来到这里,无论如何不能半途而废了。
  〃吱呀〃一声,大铁门在难听的哀鸣中被我推了开来。一股难以言喻的恶臭夹带着阴森森的气息扑面而来,黑暗中看到一些白花花的影子,我腿都软了。 
 
 
 
  
正文 第二百五十章 恐怖之夜
 
  活死人之夜我几乎想立刻转身跑回宿舍,再也不管那么多了,但赶尸咒却如同魔咒一般束缚着我的双脚,根本无法往后移动。我知道那其实是我心底最强烈的解开谜底的欲望使然。
  〃吱呀〃一声,铁门自动关上了,幸好我早从慕容倩口中知道那是弹簧门,否则说不定要被吓死。
  只是这样一来校园中流传的另一个故事又在我脑中蹦了出来。几年前有一个女学生,在实验课后被大意的教授不慎反锁在解剖室中,整整一晚上她都没有回宿舍,舍友觉得奇怪,遍寻不着。
  第二天的实验课中,班上的同学揭开其中一手术台上的白布,却骇然发现一张熟悉的面孔,该女生手脚僵硬,蜷缩着躺在下面,脸上发青,竟是被活活吓破胆囊而死,白布估计是她用来盖住自己,减少恐惧的,然而还是无济于事。自此之后解剖室又多了一个故事,据说凡是独自一人到解剖室来作实验的话,揭开尸体身上的白布,下面随时都可能是那个女学生的脸。
  我看着满屋子的白布,心里发慌。几乎是被心魔控制般地往前走了几步,手碰到了一个冰冷而绵软的东西,我如触蛇蝎一般收了回来,心中扑扑乱跳。
  忽然想起自己带来的手电筒,暗骂自己没用,一害怕什么都忘了。
  一束光在解剖室中出现,手电筒发出的微弱昏黄光线的之下,我发现自己站在尸体中央的走道之中。刚才我的手碰到的正是其中一具尸体,死者生前是个比较高的人,一对脚伸出了盖于其上的白布之外。
  我从口袋中掏出一小瓶高度五粮液,重重喝了一口,一股炙热的流体顺着喉头进入腹中,我胆气稍壮。颤抖着手揭开白布,眼前的不是那个传说中的女学生,不过我看到了人间最恐怖的景象。一具男尸,在福尔马林长久处理之下,已变成了浆褐声,肚皮被割开,内脏东一块西一块的,黄色的油脂,白色的筋条,紫色的血管,筋虬交错的肌肉条,看着实是惊心至极。手电筒的光本就不强烈,照在他们毫无血色的身上,更添了一种诡异绝伦的气氛。
  我情不自禁地忙倒退了好几步,一不小心却又撞到了一个头颅,白布被撞开一边。此人似乎是因车祸或其他原因而死亡的,脸上模糊一团,然而却有一只眼球耷拉在外,只剩些许肉条相连,嘴巴微张,仿佛在冲我笑。
  我脚下一软,跌倒在地上。也不顾恶臭,大口喘气缓冲心中的惧意。直至心情稍微恢复正常了一点,我双手撑地,费了吃奶的力气才站起来,看着面前让人永远无法忘记的可怖景象,无论如何再也不敢乱动了。
  空气除了恶臭就是沉闷,刚才又吸了不少臭气,我肚子一阵翻腾,几乎呕吐了出来,忙从口袋中掏出一个口罩戴上,这才舒服了些。
  由于福尔马林的防腐效用,尸体的脑部都是保持完好的,正好适合我的实验。将目光从尸体上移开,我定了定神,回想一遍赶尸咒,觉得可以熟练背出来之后。我站在中间走道上,将手电筒放于其中一张手术台上,开始小声念颂。
  〃谙,犸,伲,仨,黉,弼,谒,嫠……〃妖异音符在解剖室中回荡。
  我背后尽是冷汗,紧紧盯着被我揭开白布的两具尸体动静,外公只是给了我咒语,却没有明说在咒语的哪一段尸体的脑细胞会被活动。
  那两具尸的眼睛从角度上说应是望着其他地方的,然而我总觉得他们亦同样是在盯着我,这个不属于此地的异类,那种怪异的感觉让我害怕至极。不断对自己说:〃不用怕,他们是没有生命的,他们是没有生命的……〃话虽如此,我还是手都在发抖,口中的咒语却依旧流利,而且愈来愈急促了,有种山雨欲来之感。
  〃啪〃的一声,在我念到第一百六十七个音符时,身后忽然传来响声,声音轻不大,然而在如死般寂静的解剖室中却分外刺耳。我只顾着观察前面的两具尸体了,被大大吓了一跳。
  回头看去,身后不远处一张手术台上的白布已掉到一边,一具尸体双手直挺挺地举了起来。腿脚处不住地震动,像是挣扎着想跳起来一般。接着解剖室中忽然所有的白布陆续被掀开,一双双手直举了起来,腿脚震动,与手术台交击,整个解剖术都是砰砰的蓬乱响声,情景诡异到了极点。
  我头皮发麻,偏偏口中的咒语却是无法停止下来。终于一具尸体直挺挺地跳了起来,姿势怪异,我实在想不通他是如何克服重力,从平躺达到站立位置的,即使运动神经最好的顶级运动员,只怕也无法做到。
  两具,三具,四具……近百数的尸体一具具不断从手术台中直立起来,有些下肢已残断的也在手术台上不断的激烈动着。转眼间解剖室中已满是站立的,与在手术台蠕动的尸体,整个人间地狱般。
  我闭上眼睛不敢再看,当念到第二百五十六个音符,我听到了有规则的脚步声,而且渐渐靠近,骇然之下睁开眼一看,那些原本只是静静站立的尸体全向我整齐划一地慢慢跳了过来,起跳与落地时间惊人的一致,上百具尸体仅发出〃啪〃的一声声响,随着跳跃震动,内脏,腐肉不断从他们身上掉落,满地都是。
  我再也不堪恐惧,拼命想停下口中咒语,然而极度的恐惧已让我大脑短暂失去了发出指令的功能。
  〃停!停!停!〃我心中大喊,嘴巴却不听使唤了。看着尸体一点一点靠近,我几乎要晕眩了。
  转眼间最近一具尸体已与我近在咫尺,面对面之下,那深陷的眼眶,上翻的眼白,半腐烂的面孔,木然的表情被清晰放大了不知多少倍,最恐怖的特写也不过如此了。而更为恐怖的是他双手平举,还在朝我跳跃过来,长长的指甲从我脖子外堪堪檫过。眼看再跳前一步,我和尸体的脸就直接撞上了。若真发生的话,恐怕我以后每晚都只能在噩梦中度过了。
  急中生智之下,我用力一口咬在舌头之上,剧痛之下咒语再也念不下去,尸群也停了下来,大脑神经亦终于可以重新支配身体。
  我从尸体平举的双手间蹲下身去,然后发现自己整个人已被上百个死人包围,我几乎是从空隙间战战兢兢地钻出去,也不敢碰到这些冰冷僵硬的躯体。
  缓了口气后,我发现一个问题,赶尸咒只能让他们站立起来,但如何再度回到原地呢,我今晚到此地的痕迹可不能让其他人看出来。
  这些尸体全部都是双手平举,直挺挺站着,一动不动。我壮了壮胆,用力将其中一具看着相对完整顺眼一点的尸体手臂往下压,然而其手硬如木头,根本无法弯曲。无可奈何之下我只好站于原地呆等。深更半夜,杳无人声的解剖室中与一群尸体为伴,我敢发誓这绝对是我今生最刺激最惊心动魄的经历。
  半个时辰过后,在高强度恐惧之下,精力迅速消耗得七七八八,已有些倦意的我闻到〃扑通〃一声,其中一具尸体摔到地上,双手也垂下来了,接着其他尸体也陆续掉到地上。
  他们被咒语刺激,暂时活跃化的脑细胞终于再度沉寂。我松了口气,看着满地横七竖八的尸体与零零散散的内脏肉块,苦笑一下,还要收拾现场才能离去。
  将口罩脱下来,连喝了几大口五粮液,我趁头脑发热之际,忍着恶心与恐惧之念,将一具具尸体横抱起来,放回各中手术台中,只是多半不是他们原先躺的地方了,我也没有办法,谁记得那么多,只希望改天来做实验的是另外一批学生,不会看出端倪来。
  地上的零碎细物用操纵术塞回尸体腹腔之中,也不管哪个器官是谁的了。
  将解剖室清理完毕之后,酒劲已过。一阵阴风吹来,我激灵灵打了个寒噤,再也不敢多停留一刻,将手术室反缩上后,夺命狂奔回宿舍。
  众人酣睡未醒,对我的深夜离开根本没有发觉,老大还在呓语:〃他奶奶的……〃身上的衣服沾满了福尔马林,奇臭无比,我将其脱下,在水中泡了会,待臭味稍淡后,直接扔到了宿舍外楼梯间的垃圾桶中。
  这样的衣服,只有鬼才会再穿! 
 
 
 
  
正文 第二百五十一章 禁忌研究
 
  第二天上午没有课,宿舍众人直睡到日上三竿,宋雄斌才第一个醒了过来,刚爬起床就皱着眉头:“好臭,什么东西?”
  大概是昨天进宿舍时留下的福尔马林的残味,昨晚整夜都难以入眠,此刻我爬起身来,宋雄斌又在我身上嗅了一阵:“老五,你这家伙几天没洗澡了,怎么身上这么臭?”
  沐青桦也醒转过来了,迷糊道:“对了,昨天晚上谁半夜在浴室里面,哗啦哗啦的。”
  我昨天晚上几乎用了整瓶的洗发水与沐浴露清洗异味,想不到还是有些残留下来了。说了一回,已到午餐时间,整宿舍的人早上都没吃饭,早已饥肠辘辘,洗漱之后便去打饭了。我累了整晚,惊吓之下又消耗了大量精力,现在动都不想动,叫老大帮打一份之后,倒头继续睡下去。
  “老五,醒醒,吃饭了!”老大将我从满是腐烂尸群的梦中拍醒。
  “你小子干什么呢,睡了这么久还不够?脸色不大好啊,是不是病了?”
  我摆摆手说没事,接过老大递过来的盒饭,打开胡乱扒了两口,只觉胸中有些闷,没胃口了。
  宋雄斌倒是吃的津津有味,满嘴是油:“今天的大肠炒的可真不错。”我想起昨晚看到的一段段的肠子,几欲呕吐。
  “这牛筋更有味道呢,够韧,有嚼头。”颜飞添上一句。这无异是火上加油,我想到尸体那白花花的筋条,再也忍不住了,腹中一阵翻江倒海,将饭盒一把丢到桌子之上,踉踉跄跄跑进厕所里面,一阵呕吐,直连苦水都吐出来了。
  待我出来时,宿舍的人面面相觑,老大关切道:“老五,你真的没事吗?”
  我摇摇头道:“没事,就是没胃口。”
  老大惋惜道:“那太可惜了,我还帮你买了排骨呢。”
  我一听之下腹中又有些蠢蠢欲动之势力,苦笑道:“老大,你帮我消灭吧,我吃不下了。”
  老大饭量一向很大,闻言也不客气,风卷残云般将整盒饭搞定了,以免浪费粮食。
  整个下午,我精神都有些恹恹的,脑子中翻来覆去都是昨晚的诡异情形,与恐惧之心形成强烈相反的行动却是,我鬼使神差般地逃了一节课,偷偷去配了一根解剖室铁门的钥匙。
  连我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做,大概是因为赶尸咒那邪异的魅力。据说赶尸匠的工资都高的惊人,只要干上这行十年,所得之钱绝对足够潇洒地过下辈子,然而绝大多数的赶尸匠都要做到五六十岁,直至再无力进行这种无论精神还是体能均是高强度的工作为止,也许就是因为赶尸咒的异力所致。至于它是如何使人如中毒瘾一般无法自拔,没有人能解释,大概在念咒的同时,除了让使者脑细胞激活之外,还能让念咒人自我催眠吧,从而深陷其中。
  也只有我外公那种英明豁达之人可以抵制,甚至连叶维民都忍受不了诱惑暗地中继续实验,我一个毛头小子,自然是难以抗拒了。
  傍晚时我将钥匙还给慕容倩,在宿舍规规矩矩呆了两天之后,终于是无法抑制那强烈的刺激诱惑,于第三天半夜再度偷偷摸进了解剖室之中,那是一个风雨大作的夜晚,气氛比起上次来还要惊险得多,我再度做了一回恐怖片的男主角。不过上回有了经验,赶尸咒总算可以收发自如了,不至于吓得不知所措。
  叶维民说研究赶尸那段时间是他一生之中最为充实的时刻,我是深深察觉到了,尽管恐怖,但那种冲破禁忌的快感确实HIGH到了极点,我只觉自己以前做过的所有事情都索然无味了。
  无论什么东西都好,看多了总会麻木的。连续好些天下来,我已经可以做到对尸体视若无睹了,出入解剖室如同家常便饭,用不上再喝酒壮胆,而且每次的善后收拾工作都做得井井有条的,抱住一具尸体放回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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