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世尘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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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世尘缘-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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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不,就算是双灵门弟子,也不应该对机关阵法一窍不通啊,如果连早被逐出师门的司空探德都会,他这个双灵门般若夫人的唯一传人又怎会不懂呢? 
  “我不喜欢,我只对真正的武艺感兴趣,是以家师也懒得教我。”洛东涯依然是淡淡的口气,不以为然地说:“人的精力太分散了有时也不是一件好事。” 
  青婵眨了眨眼睛,没有再理会,只说:“你好象总那么有道理!只是与司空先生同出一门,原以为能多少指望你些,可惜呀可惜,假如当初多用些功……” 
  “趁早别想”洛东涯笑着打断:“我看着这些东西头都疼。你不是聪明的紧吗,连小离谷的浑天琴都难不倒,还用我帮忙?” 
  “啊呀,什么时候了,你们还在这儿抬杠!”金越不满的抬起头来,他们实在是太吵了。 
  青婵一笑不再言语。金越他们还在冥思苦想,断然料不到身边这个不动声色的青婵对破解这些机关早已是胸有成竹了。司空探德师承般穆,而般穆原是小离谷灵珠派的弃徒,难怪设的机关也与小离谷有一脉相承的痕迹。洞中机关固然厉害,可正如金越所说,真正厉害的是这些机关自身的排布。机关没动人在动,人动却浑然不觉,这不正是小离谷迷阵的特色吗?青婵别提多得意了,她早向即隐请教过隐踪阵法的布阵思路和方法,现在果然派上了用场,而隐踪阵法可是小离谷诸多迷阵的精华所在啊,其妙处是只学到半成的司空探德远远比不了的。如今司空老儿这些按迷阵布阵的机关岂能再难得了她! 
  不说青婵暗自得意,谁想洛东涯调侃青婵的话恰恰也提醒了紧锁眉头的章伊凡。只见伊凡猛拍了一下桌子,大声道:“对呀,就是小离谷!” 
  青婵一听就明白了伊凡的意思。唉,难得他也想到了,青婵心中叹了口气,又狠狠瞪了洛东涯一眼。 
  果然,伊凡已抓住了她的手臂,眼里也因惊喜而放出光彩:“青婵,你还记得吗,那天晚上我们不是被困在一片竹林中出不来吗,就是因为不知不觉的失了方向。还有即隐在玄湖上设置的那个古怪玩意,还有小离谷山洞中的紫金沙!”他一口气说了几处,又向金越道:“不错,就是因为你明明改变了方向自己却毫无察觉的缘故,所以觉得这些机关会跑。” 
  金越奇道:“你是说这些机关的排布暗合了某些可以让人失去方向感的阵法?” 
  “不错,我们在离谷中时就多次碰上,那些迷阵虽各有差别,厉害程度不一,但最基本的布阵思路似乎是一样的。”伊凡眼里充满了喜悦:“小金,你对布阵很有研究,这机关阵法远没有小离谷中即隐布得精巧,我们就从迷阵入手,好好想想,以你的本事应该不难找出破解之法。” 
  这天夜里青婵辗转难眠。必须赶紧通知穿云蚤行动,她想,要是等金越他们找出破阵的方法,只怕就来不及了。金越果然是名不虚传,仅仅半天时间加一个晚上就已有了那么大的进展,这样下去,她能肯定,不用到明天晚上司空探德这些似乎精妙非常的机关对伊凡、金越等就将形同虚设了。 
  实在太快了,青婵想,她该如何行动呢?她得先详细写出破解方法交给穿云蚤,由穿云蚤调集人手去洞中扫除机关才行。可是先不说穿云蚤办这事的能力到底如何,光是要秘密写出破解方法一事就很难办,有司空雪形影不离的跟着,她去哪儿写呀!再借故失踪吗?也不行,伊凡看得那么紧,哪里有“故”可寻?再说短短几日连续失踪,偏偏失踪后天矶帮就有所行动,这不是太引人注目了吗? 
  夜已深了,一切静悄悄的,青婵的心里却正火烧火燎一般,她真恨不得现在就挑灯夜战,赶写出破解机关的方法。可是,不行,此时亮灯不合常理!其实连她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要这么急,只觉得心中总有一个声音在催促她,快点!快点!快点!——就像鼓点一样敲在脑子里让她头疼欲裂,唯一能做的似乎就只有紧紧抱住脑袋。身边的司空雪却睡得正香;轻轻的鼻息均匀而平静,青婵好羡慕她呀,自出世以来自己可曾睡过这样安稳的一觉! 
  正在出神,忽然一个念头闪过,青婵又看了一眼梦中的司空雪,轻轻叹了口气。看来只有这样了,先委曲她几天吧。青婵摸了摸脖子上的紫水晶悄悄的翻身出了门。 
  天亮了,又是一个凉风习习的夏日清晨,青婵约了司空雪一起下到破庙边临时搭起的简陋厨房里替伊凡三人准备早饭。而那三人早就起来了,伊凡与金越趴在桌边兴致勃勃地研究破阵之法,洛东涯则坐在一边慢悠悠地以酒洗剑,直至今日世上只有两件东西永远让他放不下:那便是酒,再就是他的长剑。 
  忽然厨房那边传来一声惊呼,三人匆忙赶到,只见准备下锅的米和菜全撒了一地,青婵跌在地上瞪着眼半天也没有声音,而司空雪则干脆没了踪影。 
  “怎么回事?”金越和伊凡几乎是异口同声。看到青婵还在,伊凡松了口气,忙上前扶起她,又追问了一句司空雪的去向。 
  “那里……那里……”青婵指着墙角,精神很有几分恍惚。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三人一齐望过去,原是张印着大红喜字的请帖。 
  金越三步并作两步的上去捡起请帖,才一看便变了脸色:“谁干的?雪儿呢?” 
  “是,是……我也不知道啊。好像是一个青衣人虏走了司空小姐,留下了这个……我当时就被撞倒了……” 
  “小金,怎么了?写的什么?” 
  金越铁青着脸默默递出请帖,伊凡三人接过一看,原是一首七绝道:   
  姻缘从来凭天意, 
  佳期只在七月七, 
  人间空有隔年叹, 
  天上夜夜结双喜。 
  伊凡读罢皱眉良久,七夕乃传说中牛郎织女的相会之日,如今已是七月初四,再过三天就是七七,诗中明写传说,可是却依着天上一日地下一年的俗语翻空出奇,一年一聚的悲伤倒变成了夜夜良缘。司空雪被掳走了,却留下这么一首奇诗,还是写在双喜请帖上,难道司空雪就是作诗人暗指的织女,那么谁是牛郎?七月七——夜夜良缘—— 
  金越跺跺脚就往门外冲,被伊凡一把拉住了。 
  “去哪儿?” 
  “找聂凌煊,不是他还有谁?‘七月七’、‘结双喜’,莫非他要逼着雪儿嫁给他不成!”金越不由分说甩开伊凡冲出门外。 
  “你留下照顾她!”站在一旁的洛东涯拦住也要跟出去的伊凡,自己飞身去追金越。 
  眨眼间再望已见不着两人的影子,伊凡看看凌乱的厨房慌张的青婵又看看手上的诗只落得一声叹息。瞬息变化的情况让他感到有几分不可思议,一切本已进展顺利,怎么转眼变成了这种局面,难道真的是聂凌煊吗?帖上的字迹很潦草,似乎并不想让人认清字体。 
  “回房里吧”他对青婵淡淡地说:“阵法还没有完全破解出来,咱们一时恐怕进不了山洞了。” 
   
 
 
  正文 第二十八节 
  金越与洛东涯直至黄昏方才回来,一看金越的神情伊凡就料到是一无所获。 
  “姓聂的包括叶舜龙也没了影子。”洛东涯只淡淡地说了这一句。金越一言不发,没精打采地瘫坐在桌边,山洞的机关阵法图仍然散在桌上,可是谁还有心思去搭理它!各人心事重重,一夜无话,第二天洛东涯又陪着金越找了一天,可聂凌煊、司空雪、叶舜龙三人就如同人间蒸发了一样,毫无踪影。 
  “你们觉得真是聂凌煊吗?”晚上聚在一起时伊凡突然打破了沉寂。 
  见众人没有反应,便又道:“聂凌煊为了宝藏处心积虑,好像不大可能在此时掳走司空雪并且一走了之。再说帖上的字迹也不清楚。” 
  “除了他还有谁,你不了解聂凌煊对雪儿的心思”金越显然整晚未睡,更加上白天徒劳的跑了一天早已心力交瘁,一张原本就清癯的脸如今更是消瘦,“把雪儿和宝藏放到一块儿,他不见得就会选后者。不是他还有谁!” 
  “金大哥,既如此司空小姐应该没事的。你放心,聂凌煊应该不会过于为难她。”青婵轻声劝道。 
  金越却摇了摇头:“聂凌煊不会杀她,但是保不定不会……你不了解他呀……你看那诗上写的!雪儿根本不喜欢聂凌煊,要是万一……她恐怕会以性命相拼!” 
  说到此处,金越一向温厚的眼睛里流淌出一片凄凉,他激动地抱住了头再也说不出话来。 
  青婵悄悄地出了门,她实在不忍心看金越如此的痛苦。司空雪是她让穿云蚤带走的,诗是她故意留下搅扰大家的,聂凌煊和叶舜龙也一定正在小四儿他们手上,前夜交待穿云蚤时她已下了严令确保司空雪的安全,想来不会有错。但是让像金越这样善良温厚的人承受这样的焦虑并不是她的本意啊,她是不得已而为之。 
  忍耐一会儿,再忍耐一会儿!她心里一直这样说,司空雪就会回来的,我保证还你一个活蹦乱跳的雪儿! 
  白天她趁伊凡不在意已将破解机关的方法写好藏在那边的林子里了,穿云蚤应该会按约定去取。破除洞内机关的事就交由化名桑侬的小四儿去做,她应该可以胜任。这么说,明日就能得到消息,明日七月六,最迟七月七就能放司空雪回来,到那时金越他们肯定弄不清是怎么一回事,晕晕乎乎睡过几天的司空雪就更不用说了。青婵在心里盘算着,可惜不能唤穿云蚤来见,否则也可问问司空雪如今的情况。伊凡肯定又要猜测很久,他一向猜得很准的,这一次该想不到是我吧,罢了罢了,管不了那么多!正想得入神,听身后伊凡喊她,这突然的一声让她愣在原地好一会儿。  
  “你怎么了?在这儿干什么?”等她回过神来,伊凡已站到了她面前。 
  “我……屋里的空气太沉闷了,我受不了,出来透透,金大哥好些了吗?” 
  “司空雪一天没找到,小金就不会好到哪儿去。”盯着青婵伊凡苦笑了一下:“这种感受我很熟悉,简直刻骨铭心!” 
  “伊凡,你……”青婵似乎突然明白了伊凡的意思。 
  伊凡却打断了她的话:“进去吧,这儿晚上还是凉得狠,你衣裳单薄,身子又才好。”他顿了顿,接着缓缓道:“再说你一人在外面我也很不放心,这里并不安全,别乱走动。” 
  伊凡仍然温柔,但是已没有了曾经的那份亲近,眼睛里也再见不到那份火辣辣的热情。他变了,青婵这样想着,心突然疼起来。保持距离,这不是自己想要的结果吗,为什么心还会疼啊。从前那么难熬的日子里她也只觉得心里冷,从没想到世上还会有这样一种令人黯然魂销的感觉。 
  青婵那里知道这个世上出人意料的东西其实太多太多了。 
  当穿云蚤传来消息说洞中并没有什么幽明珠时,青婵还只是略感有些失望,本来一切就只是她的猜测而已。但是当她知道司空雪竟真的又被聂凌煊劫走时,她便再也坐不住了。 
  “不是让你看住她,保证她的安全么!”从来不将喜怒随意挂于脸上的她,此刻已是声色俱厉:“不是告诉我说姓聂的已在桑侬手上么!” 
  穿云蚤伏在地上头也不敢抬:“是,是……姓聂的的确被桑管事用了个怪法子拿住了,关在司空府的地牢里,那个姓叶的也死了,可没想到……” 
  “没想到什么?快说!”青婵看不得穿云蚤吞吞吐吐故作谨慎样子,怒喝道。 
  “是,没想到地牢里的那个疯子原来厉害得狠,竟然能救他安全离开司空探德机关重重的牢房。” 
  “哪里又来了个疯子?”穿云蚤说话竟这般没头没脑,青婵觉得倒是自己快要气疯了才对。 
  “护法息怒,息怒。之前不知哪来的一个年轻人竟私闯到淼婆婆面前,说了一堆谁也听不懂的话,被淼婆婆拿住了,说是疯子。本来是不准备留他性命的,谁知桑护法竟认得他,将他保了下来也扔在了地牢里。”说到这里上面已没什么动静,穿云蚤有些好奇,他小心地抬了抬眼皮,却见青婵那张冷若冰霜的绝美面孔上竟含着几分朦胧恍惚之态,向来畏她如神的穿云蚤看在眼里一时也禁不住心摇意晃,竟是呆呆的不记得再说一句话了。 
  青婵却没留心穿云蚤的异常,她心里咯噔一下,已知那个疯子就是指即隐无疑了。对,是即隐。即隐定然是以为她重新回了司空府又错把淼婆婆当成了她才会那么鲁莽,话说回来要不是即隐不曾提防,凭淼婆婆又哪里拿得住他。这回亏得恰巧遇着了小四儿,否则即隐岂不是完了! 
  “就算他救走了聂凌煊,聂凌煊怎么可能再劫走司空雪?司空雪不是在你手上么,你是死人不成!”好一会儿青婵的思路才又重新回到了眼前这件事上,一见穿云蚤盯着自己的眼神,当即变了脸色狠狠给了他一脚。 
  “是,是,属下该死!该死!”穿云蚤直到此时方才意识到失态,忙不迭地磕头如捣蒜。“属,属下也不,不,不知道那姓聂的怎么就发,发现了司空雪,雪的藏身处,属下该死!该死!” 
  “那个疯子呢?” 
  “也,也走了。听说桑管事为此气得了不得。对了,好象……好像桑管事知道很多其中的内幕……” 
  喝退了穿云蚤,青婵感到前所未有的疲倦,她无精打采地回到房里,愣愣的看着那张曾与司空雪挤着睡过的破床,突然间一阵晕眩。青婵跌坐在床上,一种不祥的预感袭入她的心里。 
  不会的,不会的!她焦灼不安的在心里一遍遍否定,可是她的预感一向准得很啊,尤其是对于灾难。事情已经完全不在她的掌控之内了,这一瞬间青婵感到了自己的渺小无力,她第一次想要问自己,这样费尽心力的折腾到底是为了什么呀,到底是为了什么! 
  不行!沉寂了很久之后,青婵神经质似的跳了起来,两眼凝视着漆黑的房间。必须找回司空雪!她知道光靠穿云蚤是靠不住的,她必须再回司空府。 
  找回司空雪,把她完好无损地还给金越! 
  可是事到如今她又有何万全之策可以顺利离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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