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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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蛋- 第2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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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忙着将巨冰摆正、往山下推的人们,这才发现了那边的异状,希蕾儿首当其冲跑到霜飞燕身边,大声询问发生了什么事。 
  看到了白水来与青木年同时消失,而霜飞燕向着悬崖大哭个不停,她已经隐隐猜出了八分。 
  但希蕾儿不敢相信这是事实,她气急败坏、粗鲁无比地,将霜飞燕拉扯而起,大声喝问,不等霜飞燕应出答案,她的眼泪已急匆匆地流了出来。 
  当听到霜飞燕抽泣地说:“白……白大哥被青姐姐一剑刺穿,还……呜呜……一起掉到悬崖下去了……‘ 
  希蕾儿登时觉得大脑一片空白,眼泪反倒止住了,整个人变得毫无知觉,无力地放下霜飞燕后,心神恍惚地向悬崖走出,她直觉除了与白水来同去之外,世间的一切事情都毫无意义了。 
  至于后来霜飞燕怎样阻拦她?然后自己怎样被人抱走?怎样逃过大雪崩?怎样离开大雪山?怎么回到营地? 
  她都一无所知。 
  她的灵魂似乎已经跟白水来一起飘落了深渊,只剩下行尸走肉的躯壳。 
  空气如利刀般在皮肤上刮过,不管坠落之势有多快,青木年仍然死死抱着白水来的腰,半刻都不肯放开。 
  刚才在异能的强力帮助下,操纵她的意念已经逐渐消失,再加上目睹白水来被自己刺杀的激烈场面,她的神志神智一下子清醒了过来。 
  可是,她只恢复了零零碎碎的部分记忆,里面全是她一生中最深刻的往事,除了其父母外,剩下的都是白水来的影像。 
  在记忆中,白水来是令她最刻骨铭心、最想念、最心爱的人,她现在只知道自己亲手将他杀害,这使她感到痛苦万分。 
  在悬崖上救不了白水来,她便下决心与他同死,以解脱留在世上的万般烦恼,这种欲望使她感觉死亡是快乐的。 
  可是,她的期盼却落空了,急速坠下了好一会儿,她猛然看到下方横躺着一条乳白色的河,然后两人便“噗扑哗啦‘地掉进了河里。 
  这条河实在是深不可测,他们从万丈高地落入水中,被冲下了将近百尺,在落势尽消、开始上浮的时候,青木年仍感觉不到河底的存在。 
  河水的浮力极大,几乎不用手划,青木年就觉得如飞一般的上升,脑袋一探出河面,她马上睁眼寻找白水来。 
  刚才撞击河水的一刹那,两人被冲散了,她很快地便看到了白水来半浮半沉地躺在数尺外的水面上。 
  这条河足有两、三百尺宽,但在河里游动却毫不费劲,青木年心里虽然诧异无比,但也不想太多,马上游到白水来身边,扶抱着他向河岸游去。 
  当她爬上河岸时,上空忽地传来了沉闷的“轰隆‘ 
  声,大地也颤动起来,似乎天地欲裂,从山崖坠落前,她只顾与白水来热战,并不知道雪崩之事,此刻她不晓得发生何事,惊恐无比地拖着白水来,靠向了岸边的安全之地。 
  先是几块雪片坠到河水,“哗啦──‘一声,击起了一阵水花,然后如银河倾泻般,无数雪白的冰块砸落,地上、河里遍布其迹,一瞬间“轰隆‘的撞击声大作,震耳欲聋。 
  青木年将白水来抱起,一边闪躲零星砸向他们的雪块,一边飞快地找寻能躲藏避难的地方。 
  可是,河岸边大多是倾斜、陡峭的石壁,哪有什么空穴深洞,青木年只好尽量找一片离河岸较远的山脚处躲避灾难。 
  无穷无尽、无边无沿的雪泥落下,交织成了一道巨大的雪之瀑布,青木年直觉眼前只剩下灰白的世界,“轰轰隆隆‘的巨响,把她的耳朵与大脑都震麻了,只剩下仍然生存的知觉。 
  在这壮观的自然奇景面前,她感觉到人是何其渺小,就犹如沧海一粟、海中一沙。 
  虽然青木年拉着白水来,努力地挨靠山壁,但雪块撞地溅起的碎冰四处弹射,毫不留情的击打着他们。 
  为了不让白水来受到伤害,她把白水来放在背后,抽出萧玄剑与月光剑拼命挥舞,将碎冰挡开。 
  可是雪冰的来犯,似乎永无止境,直至她的力量耗尽,仍然不停不休地撞击而来。 
  到了后来,她只好趴伏在白水来身上,尽量用自己的身体来抵挡碎冰的袭击。 
  在冰雪的击打下,她觉得身背如同被千刀万剐,但她咬紧牙忍受着,心里反倒产生出一种快意,感觉这是上天对她的惩罚,以消减她亲手刺杀白水来的惭愧、内疚感与痛苦。 
  她不知道这场雪暴之灾是何时过去的,因为她很快便被碎冰碎砸昏过去,醒来后,周围已经恢复了死寂般的宁静。 
  她觉得整个身背都失去了知觉,当她移动了一下四肢,针刺般的痛楚,立即从后背传至,使她忍不住呻吟了一声。 
  痛感是表示拥有生命的迹象,青木年还以为她要在这场灾难里死去,现在发现自己仍然活着,不禁欣喜万分。 
  在不久前她愿意与白水来同死,但现在发现她与白水来都有活下来的机会,她却燃起了强烈的生存欲望。 
  强忍着钻心的背痛,青木年爬坐起来,仔细端详着毫无动静的白水来。 
  大概是因为坠落时撞击水面所致,白水来胸前的日煌炫辉剑插得更深了,几乎只剩下金黄的剑柄。 
  而白水来的脸色苍白如霜,身体冰冷如雪,毫无生命的迹象。 
  青木年的心抽搐着,浑身颤抖地把手伸向他的鼻尖,探其气息。 
  她非常紧张,心里虽然不停地叫喊:“白大哥,你不会死的,你不会死…… ‘来加强自己的信心,但当她的手感觉不到白水来的气息时,她本已脆弱的信心立即崩溃,全身的血液彷佛凝固成冰,只有眼泪急速地流动起来,从眼眶内涌出。 
  就在她万念俱灰、准备收回食指时,感到有一阵轻微的气流掠过,虽然是微乎其微的感觉,但她如同触电一般清晰地确定,那是从白水来鼻里呼出的一口气。 
  她马上将食指停滞不动,虽然十分缓慢与细小,但白水来确实有节律地吸吐着气息。 
  青木年登时惊喜不已,眼泪却更汹涌地“滴滴答答‘ 
  流出,但这次却是喜悦之泪。 
  虽然确定白水来仍然未死,但肯定的是他已经奄奄一息,而且胸前还深插着利剑,不拔出来的话,仍是死路一条。 
  但是一拔剑,白水来的血就会如同喷泉一般涌出,然后死得更快一点,这是她多年来战斗的经验,几乎是无法抹除的记忆,所以她的心,又如铅石般沉了下去。 
  现在的白水来命悬一线,是生、是死,全掌握在了她的手中。 
  青木年知道,这是她最后一次弥补错失的机会,白水来若死了,她也不会活下去,所以她必须十分小心,不能冲动行事。 
  她静静坐着仔细地想,努力从破碎的记忆里,搜寻着对救助白水来有用的事,可惜记忆如同一团乱麻,回想这种事情令她十分难受。 
  但她仍拼命地想,即使把脑袋想爆,她都要找出一个办法来。 
  忽地,她如电光火石般地忆起,小时候看到父亲救助一位受箭伤的战士,这件事在大脑里十分模糊,但她隐隐约约的忆起了一部分││她父亲用冰块敷在那战士的伤口四周,然后才拔箭疗伤。 
  虽然前后详细的情节她已经记不起来,但可以确定的是,当时父亲缓止流血的办法,显然是用冰! 
  而冰雪在河那边多的是,她不再想了,不管方法是否正确,总得去尝试一下。 
  因为白水来的生命时间,已经如沙漏般点点滴滴地流逝着,她马上站了起来,向河边跑去。 
  雪崩落下的积雪,大多落到了深不见底的河中,激荡而起的河水,将河的边沿冲散得零零星星、碎裂成块,倒是河面上漂浮着密密麻麻的冰雪。 
  青木年本想捞起靠近河边的雪块,或许因为她太心急,慌忙中没有留意脚下的冰碎,跑到河边时一个打滑,便再次掉到了河里去。 
  这条乳白色的河非常古怪,与岸相交的地方并不是浅滩,河的边沿之地也如悬崖般笔直向下。 
  青木年一滑到河里,便毫无止境地往下沉,但不到数尺,巨大的浮力又将她飞快地托回河面上。 
  在这慌乱之间,青木年呛了好几口河水,只觉得水的味道酸酸甜甜、古怪异常。 
  青木年顾不得想这些奇事,游回岸边后,抱起一块雪,便向着白水来跑去。 
  她将雪块拍散后,均匀地敷在白水来胸上的伤口四周,静待白水来的血液变冷就马上拔剑。 
  就在这闲暇等待的时候,她猛地惊觉后背的伤痛竟已消失,刚才忙碌之间尚无感应,现在细心感觉,发现全身的痛楚都杳无踪迹。 
  这使得她惊讶无比,站起来挥舞了一下手脚,活动自如,并无疼痛之感,再伸手抚摸了一下后背,非常清晰地感觉到,那许许多多被碎冰打出的伤口仍在,只是表面有一层滑滑腻腻的古怪东西。 
  她将那些“东西‘摸到手掌中,放在眼前仔细端详,那是淡白色的浆液,犹如浓稠半干的牛乳一般。 
  这时,她摸抓过的伤口又火辣辣地刺痛起来,隐隐感觉有血丝冒出,这样一来她明白了,这种牛乳般的浆液,拥有着和止痛、止血膏药一般的功效,这个发现使她惊喜万分。 
  她被雪暴砸伤后到现在,来来去去只有两个地方,唯一有可能让背部黏上这“牛乳浆液‘的地方,就是那条乳白色的河,因为她曾经坠入河中。 
  为了证实自己的想法,青木年三、两下抹去了背后的白浆,当伤口发出阵痛时便跳入河内。 
  当她再一次从水里爬上来,静静地呆站了一会儿后,真切地感觉到背痛已然消失,这个发现使她欣喜若狂。 
  她怎也想不到,这条古怪的河流,拥有如此神奇的止痛本领,现在她明白,为何这河水是乳白之色,必定是因为水中充满了这种牛乳浆液所致。 
  有了这发现,她立即行动,飞奔过去抱起了白水来,将他慢慢地泡进了河水之中。 
  青木年将白水来的后脑靠在岸边,自己则跪下用双膝把他的脑袋夹紧,吸过了一口大气后,她双手紧握着日煌炫辉剑的剑柄,缓缓地往下抽出。 
  她把全部的精神与力量,都倾注在拔剑的过程中,不敢快也不敢慢,她知道稍有失误或意外,白水来就会马上暴毙。 
  当日煌炫辉剑修长的剑身,被尽数抽出后,青木年感到几近虚脱,大滴的冷汗从额上流淌而下,连下唇都因紧张过度而咬出了血丝。 
  日煌炫辉剑离开后,白水来胸前的伤口喷涌出了一道血箭,将米白色的河水染成了淡红之色,其惨状使青木年不禁又泪如雨下。 
  她恨,恨自己堕入魔掌后为何不自杀,又被魔鬼所用而害人,以致这位救过自己千百次的神之使者被自己刺伤,生死未卜。 
  想到当年剑魂大师赠予日煌炫辉剑的意义,给予自己剑圣的名号,她感觉自己根本不配做剑圣! 
  虽然不配用这把圣洁的辉煌剑,但现下她又不能以死谢罪,得保存性命以援救白水来,经过了一番激烈、矛盾的思想斗争,她尖叫一声,闭起眼,将日煌炫辉剑抛落河中。 
  流动的河水,很快便把日煌炫辉剑吞没,翻滚地带向下游,白水来的血也被冲散了,河水恢复了乳白之色,而白水来的伤口还有细细的血丝渗出,但基本上已经止血了,皮肤表面上更是凝集了一大团“牛乳浆液‘。 
  这时,白水来轻轻地呻吟了一声,这一声听在青木年耳中犹如天籁之音,使她兴奋地叫道:“白大哥!白大哥!‘ 
  白水来的眼皮动了两下,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可是还未完全打开,又闭了起来,然后又重回昏迷的状态中。 
  青木年连呼两声,看他没反应,一探鼻息,摸摸其气息,发现已经较先前稍微强劲了些,她的一颗心登时定了下来。 
  她心里非常激动,白水来总算有了更大的活下去的机会,她隐隐感觉这是上天给予她的恩典,若不是雪崩的发生,若不是她拼命为白水来抵挡碎冰而受伤,若不是她摔进河里,她都不会知道这条河的神奇妙用。 
  除了感谢神,她心里暗暗地为这条河起了个名字,叫:“圣水河‘,把河里的水称为“琼浆‘。 
  白水来在河中一直泡到伤口不再流血,青木年才把他抱回原处。 
  她本来想撕下自己的衣襟为白水来裹伤,但发现自己所穿的衣布少之又少,若取用一部分,便可能要与白水来赤裸相对了。 
  她一边怒骂着该死的鬼王,把自己的衣着弄成这人不人、妖不妖的模样;一边撕破了白水来的衣服,为其包扎。 
  因为害怕白水来胸前那团“圣水琼浆‘被抖落,青木年并不敢动他的上衣,只好去撕他的裤子。 
  当白水来大腿的裤布被撕开时,露出了坚实的肌肉,青木年看着看着,便满脸红霞。 
  虽然这里并无他人,但她贵为将帅之族,长大至今从未碰过男人的裤子,面前躺着的虽是她心爱之人,但仍禁不住害羞一番。 
  忙碌了大半天,经历了好几次生生死死的徘徊,青木年实在是累极,虽然很想躺下来好好睡一觉,但她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在这片寒冷的雪山地带,露天而眠的结果只有一个──成为冰块。 
  所以,她要找一个能栖息的地方,还得燃烧一堆火,不然不可能生存一天以上。 
  摸到白水来气息均匀,青木年便动身去寻找更好的休息地方,但来回游荡了方圆一里内的地方,仍是一片荒漠戈壁、雪地与山崖交织而成的画面,看来想找理想之地,必须要走更远的路。 
  如此一来,那就更可不能丢下白水来不管,要走便一起走,当她回来白水来身旁,她感觉后背又开始隐隐作痛,伸手摸了一下,发现“琼浆‘已风干,变成碎泥般的硬物,大概就是因为如此,它们的药效便消失了。 
  这一来,她马上想到了白水来的伤口,仔细地端详了一下,果然看到他胸前的“琼浆‘团的中央处已经变成浅红色,看来那剑伤又开始冒血了。 
  原来“琼浆‘虽然神奇,但也像膏药一般有一定的效用期限,必须经常换汤、上药才行。这个发现让她直呼万幸,急忙抱着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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