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缘千里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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孽缘千里 下-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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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他弟弟怎么死的?”
    “他是个花花公子,就爱找中国花姑娘。别胡想,他不是那种流氓,他是真爱上了一个女孩子,得了相思病呢,可后来却不知怎么,让人给杀了奶护城河里了,那尘柄也割掉
  可能是熬不住,干坏事让中国老百姓杀 ”
    “天 ”你听后大叫一声。
    “怎么 ”她停下了车。
    你说:“纯粹是巧合,不会是真的。”
    “什么?”
    “我外婆,讲过一个故事。她年轻时,有个日本兵总纠缠她。
    有一天那个兵又来了,动手动脚的,我太姥爷就用一根绳子从背后勒死了那个日本人,后来用刀割了他那东西,把他扔护城河里““上帝保佑,但愿不是绿川君的弟弟。”
    “但愿不是。那种罪恶战争中也难免有个把屈死鬼,那只能算他倒霉。他真爱上了一个中国姑娘?在那种环境下谁信?那是人性恶最剧烈爆发的时候,日本人哪儿拿中国人当人?烧杀掠夺奸淫无恶不做,即使有个把纯情男人,哪个中国女人会懂他的心?”
    “好像外婆也说过,那个纠缠她的日本兵倒是木凶恶,总是粘粘糊糊的,说的中国话没人懂。外婆没想过要杀他,只是轰他走,他赖叽叽总来,表情很肉麻,动手动脚,
  太姥爷一气之下就勒死他 其实男人追求女人时哪个表情木肉麻的?如果是个中国人,再死皮赖脸,太姥爷也不会杀他,顶多打一顿了事,或许还会成全他们。
  可那是敌人啊,不杀了他又能怎
  当时强奸妇女的日本兵太多了,几乎人人都干过,因为在他们眼里中国人不是人,是劣等动物!绿川君弟弟那样的人也许是个例外,那只能算冤死鬼 ”
    你们走进“绿川酒店”用早餐,大厅里人很少,你一眼就看到了文海夫妇。就过去介绍季子认识他们。
    这时柳刚兴冲冲地跑过来和你们说话。那种春风满面的样子是你许多年来不曾见到的。一个四十来岁的人能那样孩子般地笑着,定是有喜事。他甚至天真地说:
    “大明,你猜,我有什么好事?晚上我请你们喝酒。”
    “你儿子在学校里给你争了大脸呗,我看你现在像个老父亲望子成龙。怎么,评上市级三好 ”
    “大明你太小看三哥了,人家才不那么儿女情长呢,”文海说,“我知道他的秘密。”
    “不许说,让大明猜。”柳刚涨红了脸说。
    “又要娶个嫂子,对了吧?”
    “我可波你那份艳福,”柳刚膘一眼青木季子,“一场接一场的国际恋爱。”
    “柳经理还是说说你的喜事儿吧,别环顾左右 ”青木季子说。
    “哟,没想到青木小姐中国话这么地道。”柳刚吃了一惊。
    “我的普通话比你地道多了!说出来吓你一跳,我压根儿不算日本人。我的日语还不如我的英语好,赶紧说你的喜事儿吧。”
    “这事儿与你有关,”柳刚对青木季子说。
    “我?天知道,我昨天才跟你打过一个照面。”
    “对,”柳刚说,“你是不是要给绿川先生的模拟北河城投资?”
    “没错儿,我还要当个大股东呢。”
    “这笔钱让我管,你放心 ”
    “怎么?你来当这个工程的管家?”
    “就等你们末来的董事会任命了,绿川先生刚向我交待过。
    文海,“柳刚说,”谢谢你,若不是你举荐,绿川先生还拿不定主意用我呢。
    “
    “你见外了,你准行。我也会来当个小股东的。”
    你似乎听懂了,愣愣地看着他们,自言自语:“闹半天就我蒙在鼓里,你们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就是没我的份儿。我这个穷教授能干什么?”
    “你这大教授的活儿多了,只要你肯往这个海里站一站,”柳刚说。“这里的电脑管理对你来说是小菜一碟吧?你来总设计怎么 ”
    “这下我那些学生就有实习的地方 ”你说。
    “事儿多着呢, 整个仿古城的设计都要电脑化,你那一班学生有用武之地 ”
    柳刚说。
    英子拉着季子回房去了,你这才问柳刚说:“你没听绿川君说他弟弟的事?像不像外婆讲过的她年轻时那件事?”
    “哪件事?”
    “就是她和太姥爷杀死个日本兵扔河里的事。”
    “奶奶没跟我们讲过呀,”柳刚说,“她一直住你们家里,我们都没福气听她讲故事。”
    “我怀疑, 太姥爷杀死的那个兵就是绿川的弟弟,反正无法考证 刚才季子跟我讲的,跟外婆说的一样,也是把生殖器割掉。”
    “这种事不止一两起,”文海说,“日本鬼子那会儿几乎个个儿干坏事,也不一定就是杀的他。”
    “是他又怎么 季子说绿川的弟弟还是个进步青年, 他们全家是反战的,绿川的父亲还是日本共产党呢。他们兄弟俩是被迫当兵来中国的。”
    “绿川说他弟弟是患单相思,爱上了一个中国小家碧玉。”文海说。
    “没准儿是个冤死鬼, ”你摇摇头,“战争太残酷 你再看看现在,中国女孩子简直下贱极了,别说日本人了,连非洲穷留学生都能骗走她们。”
    “要真是太爷杀了绿川的弟弟那可就太有意思了,”柳刚说。
    “这世界,人跟人就是有缘呢,无论良缘还是牵线。”
    “管他呢,你别跟绿川先生说这档子事。怎么,哪天请我们喝酒?要感谢一下文海。 哎,文海,昨天你和吕峰聊得好
  一会儿咱们上他家去找他,晚上一起来喝表哥的酒。”
    “你不怕再喝醉 ” 柳刚笑道,“昨天你那样子真吓人。说定了,今天我请你们几个。我好些年没这么痛快 你们都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别笑话我呀。”
    “谁敢笑话你?”文海说,“在我们眼里你一直是个英雄,是个大圣人呢。说实话, 我是一直想请你去我那个厂,跟大明也说过,可我那儿庙太小
  不过,吕峰怕是来不了,昨天他大半夜的说要一个人走走,今天一早就回北京,可能现在都上飞机去山东 ”
    “他怎么这 也不多呆一天, 咱们再聚聚嘛,”你有点恼火,“在外地怎么聚也无聊,回家乡来才亲切。”
    “他这个人也很怪的,”文海摇摇头说,“他说他那个家里他一天也不想多呆,一进家就烦。”
    “你们这些人,世界是盛不下你们的,”柳刚有点伤感地说,“烦,那也很有地方可去才行 我倒是想跳出这个小地方呢,
  我也烦,可我走投无路。不是一直挺下来 其实中国知识分子不算少, 就是分布不合理。全挤在大地方,小地方的有本事就逃,也是一种浪费。”
    “三哥你又犯理想主义了,”你悻悻地说,“你不还是从那个破工厂里逃了出来?关键是一个马太效应。地方越小越不发达,知识分子就越少,越无用武之地。
    不挤在大地方难道要他们像上山下乡一样来广阔天地炼红心不成?现在就这样,小地方奔大地方,大地方奔外国。人家国外的知识分子,并没有非留在纽约。
    伦敦、巴黎不可,可咱们就不行。“
    “大流动大无序才能达到最终的有序,”文海说,“三哥的心永远是那么善良,总那么理想。不过现在好了,我流动回来
    三哥,咱们拉钩儿,傍一快儿,大干它一场。你当总经理,我绝对放心。我就等吃红利“
    看着他们,你心里有点感动。你不知道你泡在北京那种地方到底在干什么,能干什么,但你分明知道你泡在那儿是一种合乎逻辑的行为。这个生你养你的地方,既熟悉又陌生,你愿意把它珍藏在心中,愿意在感情上维系一根与之相连的红线,愿意远远地看着它为它祝福,愿意时常在它街上走一走像梦游一样,甚至愿意用乡音同陌生的同乡聊聊。但是有什么东西在拒斥着、在阻挡着你不让你再作它的子民。
    那一天远没有来到。选择一个角色,在恰当的时间和地点上演自己的人生实在是件难事。或许那些最伟大的思乡诗篇正是因了这种两难窘境才能书写得淋漓尽致。只有距离和时空的阻隔才能让你更清醒地认识与你曾经是息息相关的事物,身陷其中,人会变得麻木,变得偏执,只有逃避。
    生长在一个小地方,一开始就注定比别人多了一份不幸的因子。
    第七章 情结
    我他妈赢了,真赢
    不到今天我还弄不明白这女人的心思。我直到今天才着看实实地赢了李大明那小子。
    不过我心里明镜儿似的,我赢不了李大明那狗日的聪明人儿,是他自个儿出了毛病。这样的知识分子,书念得越多,心事儿就越多,不定在想什么。人在大地方儿混惯了,
  早把十几岁上那点哥哥妹妹的情分给扔 妈了个/的知识分子哟,你不疼鸣鸣,我疼。鸣鸣是个多么值钱的宝贝
  她是没上大学,没闯出去,她要闯世界,一准儿也是个人才。倒让你个李大明给忘后脑勺去了,你李大明算人不?情分这东西,就是天注定的,该谁跟谁终归是谁跟谁,哪怕一辈子没缘分,说不定到死跟前儿心里一下子转了弯儿,那也值。我算有福分,把个许鸣鸣焐石头似地焐了十几年,总算焐化了,还有几十年好日子过,我他妈知足唉,这十几年!
    上中学那阵儿就中了邪似地瞄上了许鸣鸣,怎么看怎么顺眼。真恨不得把李大明那小子给轰出乎原中学去。要不是吕峰这狗日的军师偏着李大明,我早就逼着他转学了,就我,打也得打跑了他。都不用我动手儿,让小兄弟们天天给他起哄天天腻味他,他也得怵了,就得拍屁股滚蛋。就吕峰这小子闹的,老替他说话,倒像我是法西斯要杀李大明似的,差点儿为大明跟我急。
    要不是我用得着吕峰当我的左腊右臂,要不是我怕他老爹是个官儿,我连吕峰一块儿治, 吕峰这人,滑头,我生生儿让他的话给镇住
  这人,骨子里是个知识分子坯子,所以向着大明,不过他对我也真是不错,他不像李大明那么酸,人也豁达,也能打几下子架,也敢红了脸骂大街,本质上还是劳动人民。碍着他的大面子,我也就忍了,没跟李大明抢许鸣鸣。
    下了乡, 我他妈真憋不住 我都十八九的大小伙子了,看见女的就浑身要炸。
    在家里半夜俩老东西就干,弄得窗户纸都乱响。俩老的一闹腾,哥嫂也就不安生,像他妈跑接力似的,那边刚消停这边就开仗。妈拉个X
  ,住屋子三窝儿在操。那份儿穷叫唤。我就没个睡踏实的时候,闹得我心里火烧火燎。没别的法儿,听着他们叫唤我就上手撸自个儿,真他妈舒坦,他们喊,我也跟着喊,隔一层窗纸,分不清是谁。弄得我白天看着嫂子秃噜一下掏出来喂孩子,我就手痒,心痒,下头就难受。
    我那天真上手去摸二嫂那儿了,她一点不恼,让我吃,我咂了两口,是好吃,差点给她咬下来。 可她就是不许我上身子,妈呀,难受死我
  只能回自己那个破棚子里动手弄出来。那是什么日子!
    下了乡, 我自由 不出三天就盯上了那个骚寡妇。眼神儿跟二嫂看我的眼神儿一样。 第四天夜里就爬墙进去
  好是好,就是那娘们儿太脏,一身臭,没干几次,就弄脏了我, 那份刺痒,臭X 东西!害苦我
  又不敢张扬,一个劲地洗,还是洗不干净,一狠心,捣了大蒜往上糊,我的祖宗哎,那份疼,像活活下刀子宰一样,眼一黑就半死过去,迷迷糊糊觉着下头有一把火在烧烧着,火苗儿离你不近不远,干烤着,烧不死也不让你活。
    操你八辈儿哟,让我遭这罪。我咬着牙忍着,昏天黑地地打着哆嗦,大冷天的一身透汗,棉袄都湿透了,死一阵活一阵,最后疼得心都发慌,空落落的,一脑袋空,
  人事不醒。我算知道老辈子把人做成太监是什么滋味儿 活受。就那么死挺过来了, 脱了一层皮,总算好
  那天一睹气,攥一把蒜泥找那臭娘们儿去算账。她一见面就迫不及待地上炕,我他妈一合眼就把那货捺住,她赖叽叽哼哼着“怎么这么大的蒜味儿,当饭吃呀”,说话间就让她尝了大蒜的滋味。她像疯狗一蹿半房高,横蹦着大骂,没骂三句就倒了下去,浑身拘挛拘挛地,嘴叼住被子挣扎着。“骚X
  ,你害我,你也品品大蒜吧!”
    那以后,就盯上了刘芳。
    她上学时就盯着李大明,眼神儿老冲大明犯贱。大明心里只装着个许鸣鸣,对她爱搭不理,明眼人一看就明白这层意思。操他妈李大明,怎么就那么招女人爱。
    后来还是咱哥们儿有手腕,挤了他的团支部书记,混上了团委委员,一下子成了耀眼的新星。到了那份儿上,那些女孩子的眼睛还不都齐刷刷地往我这边儿扭?男人,要紧的是有权有势,就有了一切。那些个大官儿,解放进城后不是一个个都找了年轻漂亮的城里女学生当老婆?看报纸上那些外国大总统什么的,自个儿也没长出个人样来,不是他们的女人一个比一个光鲜妖艳?黑总统的老婆全是白的。我他妈就不信,凭我这堂堂相貌,加上拳打脚踢的本事,我压不倒他李大明。怎么样,我占了那个书记的位子,
  我成了人物,谁还顾上看那个可怜巴巴的李大明
  那一阵真觉得气儿顺,觉得全校的女生都对我有意思。刘芳她们不是写了诗上广播站去念了,念得带哭腔儿,题目就叫《我们的好支书》。现在想想刘芳那甜滋滋的声音,心里还是喜庆的,“我们的好支书/革命的硬骨头!”
    嘿。谁能想到十几年后她能当上电视台的主持人嘿。我治了那个寡妇,就跟她拜拜了,傻娘们儿,太脏。刘芳可是纯纯正正。
    农村那日子,真没劲。真不如在学校好。下去前还以为贫下中农会怎么欢迎我们,能混个一官半职,能当上知青代表进公社进县呢。一进村儿才觉得傻X
  了,理都没人理, 远远儿的给扔到村外的知青户里,像传染病人一样给隔离 爱死爱活就在那儿 不出几天一个个就全蔫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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