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人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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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人传说- 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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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近处响起一阵阵恐怖的咆哮声,随之的是整齐如一的脚步声,像一片滚雷般向兽人宫殿压了过来
  我们不约而同的对视一眼,心中都隐隐感到了什么不祥的东西
  果然,干爹沉稳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这是苏醒后的死神兵团!”
  几乎是同一时间,兽人阵营中响起了应战的号角,天地瞬间变得肃杀如秋,杀声如山海啸般响起,让人热血沸腾!
  随着第一声惨叫响起,带着鲜涩的血腥气开始弥漫整个广场
  我们在颓圮的石林这一侧,根本就看不到那边的战局,有几个兽人刚刚要过去,就被干爹制止住——纳加随时可能出现,现在我们的任务不是逞一时之强。
  但随着兽族的惨呼声此起彼落,我们都呆不住了;那格更是两眼血红,一直双手抱头的他,突然呼的站了起来,就要冲过去——
  “不!”,我一把抓住了他
  “放手!”那格咆哮,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我的族人在拼命,我在这里等着给他们收尸吗?我们豹族不做懦夫!!”他猎豹一样的硕长的身躯猛地一拧,挣脱了我的手。
  我收手倏地加速绕到他身前,伸开双臂拦住他
  “TMD!那格,你以为我不在意吗!那里也有我们狼族的血在流——”我一指大家,“这里哪一族的人的血是冷的,哪一个能看着自己的兄弟姐妹流血无动于衷?那格,王八蛋,我们为什么在这里,TNND兽人决战,几千年的残杀还没证明这种荒谬吗??今天,兽人必须团结!也只有团结才能度过这个难关!你看看这座古老的兽人宫殿,他印证的是兽族的尊严,也是耻辱——是我们后人的耻辱!团结起来,我们的前辈可以建造如此的奇迹;而五千年来的自相残杀,看看自以为是的我们还剩下什么?”
  我猛地转身,大声说:“兽族的衰败,都是因为自身!我们再不团结,只有灭亡一条路可以走!我们必须团结起来,团结起来的兽人,将无敌天下!!——现在,你们谁想走?!”
  所有的兽人都沉默了,那格也颓丧的坐了下来
  杨戬抬起头,很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我毫不退让的和他对视,半晌,两个人都收回了目光。
  残杀的气息越来越重,谁都知道,这次的死神兵团不同于以往,恢复了神志,死神兵团已经有了质的飞跃,他们不再是一个可以杀人的工具,而是一个杀神的团队,他们的职责就是用最高效的方式毁灭一切。
  干爹在一旁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说:“臭小子,不用太担心,毕竟时代进步了,我们现在的科技足以给死神战士们一个惊喜。而且纳加没有出现,这说明死神战士还没有完全苏醒,对付他们,我们的战士能顶得住!”
  我轻轻地点了点头,心里却莫名其妙的一阵阵悸动。定了定神,悄悄对干爹说:“老爹,能不能卜一卦”
  干爹略一沉吟,瘦短的拇指飞快的在掌心一划,依次捺向食指、中指、无名指,最后和内曲的小指一扣,闭目不语——半晌,突然睁开眼睛,喃喃地说:“不可能,怎么可能……”。
  “怎么了?”我急急的问,干爹的卜术虽然有些过于玄妙,但常常很准。
  干爹回答:“来之前,我曾经卜过,应该是小吉,没想到,现在卦位突变,诸卦都指向一个方位:西南。我们在地下,乾之西南为汇阴之所、地府所在,正是大凶之兆!!”
  我心中一寒
  这时突然身前传来声音:“西南虽是至阴之所,但也是用九之地,阴至极则阳初生,虽是九死一生,但——仍有一线生机!”
  我抬头,看见杨戬已经站了起来,正看着我们缓缓地说
  干爹轻轻点了点头:“不错,这是用九之卦,诸卦之中数此卦最为难测,九死一生,但仍有一线生机在!”
  “不知道我们中有谁能看到明天的太阳?”旁边有人叹道
  我回头,看见心儿正偎着燃花咿咿细语,两个小丫头间已经看不到一点起初的芥蒂;其余众人也都散坐一处谈论着,大家都知道此战的严酷,包括图兰在内,都已经忘了兽人间的隔阂和仇恨。这种宁和的气氛,给生死大战前的寂静平添了一份温情。
  杨戬靠近我,带着探寻的语气,轻轻地说:“你,将是一个相当出色的兽王!”
  我看着他,从他眼里看到了欣赏、喜悦,和更多的担忧。五千年来的兽族一旦在我的领导下复兴,对人间界的平衡将造成严重的威胁。对以守护人间界为己任的猎人来说,这不能不说是一个隐忧。
  我和他虽然血脉相连,但距离,就像一只真正的狼和一个正常的人一样,即使再近,也不可能逾越过那道鸿沟
  想起了鲁斯图临死前说的话,我沉默,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当人类和兽族生死相交时,我能作出什么样的抉择?
  这时突然一声怒喝,一个黑瘦的身影从黑暗中冲出,手中一道雪亮的刀光劈向杨戬
  杨戬侧身让步,左手指刺出反击
  那个黑影一晃,突然没入地中,然后从地下呼的破土冲起一道刀气,追斩向杨戬
  杨戬还没动作,我已经冲前,双手合十夹住了刀气——“柳生,住手!”
  黑影从地下扑出,手中长刀回掣,我双掌用力一擎,重伤后的他根本抽不回去。马上,他左手闪电一般拔出一柄短刀,旋风一般向我斜斩而来
  我没有动,冷冷的盯着他的眼睛,看着越来越近的刀锋
  “大哥——!”那边两个声音齐叫,心儿是叫我,燃花是叫他
  眼看刀已及颈,我仍然没有动,冷冷的盯着他。杨戬在一旁,他知道我有必胜的把握,也不阻拦。
  冰冷的刀锋在我的颈边戛然而止,我能感觉到寒冷锋刃上所散出的凶悍杀气,刺的脖颈附近肌肤起了一层疙瘩
  “你击败了鲁斯图?”,柳生沙哑的问,左手的短刀并不收回。
  “是的!”,我看着他的眼睛回答,浑身发出强大的战意,根本不去理会脖子边的锋刃
  柳生微微点头,倏地收刀回撤,单膝下跪,“那你就是此次的百兽之王!”他微微顿了一下,斩钉截铁的说:“兽王,我请求你,允许我杀掉杨戬!”
  “为什么?”我问,惟恐他不明白,接着解释道:“我们现在和猎人有共同的敌人,应该一致对付死神兵团!”
  “兽王!”,柳生幸道抬起头来,他看着我,身上的鲜血还在嗒嗒的淌着,自己却仿佛一点也没感觉到:“狸主柳生向你汇报,在地宫的周围,已经有猎人在安放核弹!!”
  我猛地回头,看着面色有些苍白的杨戬
  我想,当时我的眼睛应该射出幽绿的光芒,浑身的肌肉一下子全部绷紧起来——从杨戬的表情,我已经判断出柳生说的是真话,我可以在任何一秒钟发动攻击,而且已经摆了这样的架势——只要杨戬现在有一点儿反抗的表示,我会立刻向他发动全面的进攻!
  杨戬后撤一步,双手下意识举起防守,但马上又放下,他看着我,一动不动,目光坦荡中带着悲悯。
  “为什么?”我问,已经不需要去问是不是真的了
  “对不起,”杨戬静静地说,“但我有理由这样做,请相信我!”
  我热血一阵上涌,嘶声说“你已经丧失了作为一个盟友应有的信任!”
  杨戬目光中有些无奈,从奇异的第六感中,我读出了他心中的痛,可为什么——?!想起这次初见他时他脸上的失落和沮丧,我知道,一定发生了一些什么事情……
  “杨戬,我给你最后一个机会,向我们做出解释!”,我沉默了一下,沉沉地说。
  杨戬看了一下周围,都是虎视眈眈的目光,他轻轻叹了一口气,“可以,不过要抓紧时间,纳加随时可能出现!而且——”,他看了看我,说:“我只能告诉你一个人,然后,由你作出对我的决定”
  我一怔,回头看着大家
  十七个兽人——不,应该是十八个兽人,还有柳生——互相看了看,都点了点头
  “你是兽王,狼人,我们听你的!”,那格持枪的弟弟说,“如果你认为可以,我们遵从你的意见!”
  我点头,跟着杨戬向一侧走去……
  这时,兽族那边的惨叫声明显的密集了起来,纳加,就快出现了
  “弟弟,我必须告诉你一件事——”,杨戬扫视了一下左右,急急地说:
  “神已经死了!” 
 
 
 
  
 上
 
  我一呆,傻乎乎的盯着他,完全没有理解他的话
  杨戬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在那里定定地看着我,目光中透着说不出的味道,好像我的一个抉择,就能让诺亚的方舟重新临世
  我尽自己最大的力量去咀嚼这句话,这是我一生中最难咀嚼的一句话
  “制订秩序的——已经,不在……了”,我干涩的吐出这几个字,心中竟涌起难言的惶惑——
  ——我们现在在何处,我们是不是要迷失在无穷无尽的虚无中,这个世界将无所谓沉沦和荣光的运转,因为作为最终准则的那一支点已经消失……
  杨戬面凝如玉,远处的火焰映在他似闭未闭的第三只眼上,折射出宝石一般的光芒。他用力点了点头,仍保持着沉默。
  我不知道杨戬是从何知道这句话的,但自古以来,兽人中就流传着猎人和神之间有天然的联系,猎人之王甚至能感应到神的存在。也正是如此,猎人才可能在与兽族的对抗中占有压倒性的优势,他们所使用的灵术充满神所赐予的力量,因此被称为——神灵术!
  但我所遇到的现代猎人的战力比想象中差的太远了,和远古猎人英雄们相比,他们更多的是依靠计谋和现代科技捕杀兽族。几乎可以明显感觉到,和兽族的生存能力一样,现代社会里,猎人的能力也在急速衰败中
  记忆中,杨戬从来没有说过谎话
  我抬起头,第一次认认真真地看杨戬,他的脸庞仿佛是用无瑕的弧线雕出来的大理石,透着近乎倔强的坚毅,配这样的脸本该是一双冰冷的眸子,可好像从出生开始他就不知道什么是冷酷,淡黑色的眸子里透着的全是如海的柔和宽广,一阵悲伤掠过,目光中泛起淡淡波纹,就像月光下铺满沙滩的海潮。
  “我们是不是很像”,我突然说
  “什么?”杨戬愣了一下,旋即略带些苦涩的笑了,“当然,我们是一样的……”
  “那——”,我打断他的话,目光瞬间变得坚硬如千年的寒钻,“我们所想的——应该差不多吧!”
  杨戬身体猛地一震,一束光芒从他的眼底渐渐升起,他低声说:“我不敢肯定,你先开始吧——”
  我深吸一口气,说:“忠实于大地!”
  杨戬接道:“忠实于存在!”
  我接着说:“忠实于自然的轨迹和生命的超越!”
  杨戬接道:“忠实于这个世界的本原!即使神已经不在了……”
  我接着说:“我们仍以血盟誓,守护所守护的!”
  杨戬接道:“坚持已坚持的!”
  我接着说:“为秩序,为世界而战!!”
  我们两个的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霎那间的血脉相连,让热泪不约而同的盈眶,如雪如火。
  “弟弟,你没有让我失望!”
  我想起那些核弹,略带怒气地说:“可是——,你让我失望了!!”
  “我没有选择!”,杨戬明白我的意思,他沉声说:“我们不该太自信,面对死神兵团,没有人能有把握必胜,如果失败了,整个世界都将毁灭!我不能冒这个险。”
  我冷哼一声,说:“你想毁灭的,不只是死神兵团吧!”
  杨戬眼中闪过一痛的光芒,他说:“我们将陪着你们,直到胜利——或者毁灭!!”
  我呆呆的,为他这句话而震撼
  五千年的死仇,要联手,对抗死神兵团
  这时,远方的战场上传来了整齐的战歌,异于兽人的潮水一般的呼啸声从一侧响了起来,火器和重武器开始嘶吼,隐隐可以听到兽人的欢呼,死神战士低沉的咆哮立刻向后方退去
  “猎人已经参战了!”杨戬侧耳听着:“这将是我们联手的第一战,生存或者毁灭,这也将是最后一战!!”
  其实这些退去麟爪的龙族,在五千年前曾是兽族中最神圣和强大的种族,在那以前的战争里,我们已经并肩。
  就在我们准备转身的一刻,颤栗传来,从对方的眼里同时看到了恐怖
  纳加!
  风热似火,血寒如刀!
  几乎都没有反应,纳加的身影就已经浮在我们周围的虚空中,这个空间立刻成为火的炼狱,眼中整个世界已经是一片赤红
  我们两个同时喷出献血,洒在彼此的身上。在无比的高温下,血寒的就像一把出硎的刀,在碳化的前一刻,使我们身上的温度在瞬间降了一下
  这一瞬间已经是我们求生的唯一通道了
  “破火术!”我食指平刺,使出八族密术中的破火术,乒的一声暴响,满地的火焰随着我的指尖点出猛地一暗
  杨戬单手环抱,整个身体泛起金色的麟光,——神之封印!
  无数小篆字蝴蝶一般飞舞而出,和火焰相交发出嗤嗤的响声,“诸神之光芒,为我而开,让封印启藏千年的等待……”,围绕杨戬旋飞的篆字越变越大,他仍在快速的念着:“……让诸神索取的力量,涌出天界……”,
  所罗门之瓶!
  地眼开启,金光灿烂的所罗门之瓶飘出,瓶口缓缓沉下,一个刻着古怪字符的瓶封慢慢打开——“用所罗门的感动,以血封印——!!”杨戬念出最后的这几个字后,恐怖的吸力从瓶口发出,几乎所有的火焰都瞬间被吸向所罗门之瓶
  不远的地方响起呼叱声,那格等人在那边被敌人绊住了,从声音判断,应该是阿卜杜勒等三个一级的死神战士
  当所有的火焰被所罗门吸尽时,我的灵觉感到了纳加的存在——但这已经迟了一步,纳加完全能避过我的灵觉,只有在他全力出手的时候,才会显出一些蛛丝马迹
  他现在正全力攻向杨戬!
  几乎在几毫秒中,杨戬就已经浑身浴血。我知道,现在冲过去于事无补,纳加能很充裕的顶住我的攻击袭杀杨戬。而杨戬,我相信他能坚持到我是出那一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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