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啼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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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啼传说- 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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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冷回过头,嗅着六謦醉人的体香,心内暗惊,莫非是藏和? 
他刹那间想到云头集!藏和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在飙子和大土手中逃脱的!就算有理由,藏和也没有这么快来到这汉阳府! 
霜冷木然地应付着六謦,借着间中空袭偷望着季胤,令他恍然的是,季胤那双目中似乎盈回曾经的杀意,仿佛就在刚才,他已在心中拿回了二丈火轮龙。 
在朦朦中,霜冷带着疑惑与六謦等人来到汉阳的码头,这里位于汉水中段,往来易贸的客商都匆忙的打点自己的行头,在闹闹哄哄的人群中,诸人来到滩前临水的茶肆前,小伙计仿是认得他们,与一位界从的刀手耳语过后,另一个伙计拍打着抹布请六謦入了坐,随后,界从的刀手们有规矩的安排妥当,有几个入了另一桌,押着季胤的刀手则直接将他按进最里面的一席中。 
“呯!” 
霜冷一愣,低头一看,桌上已放了一坛女儿红。 
六謦的纤纤小指正扣开封蜡,随后媚眼瞟向霜冷道:“霜殿不是要喝酒么,这是七年的女儿红,人说超过五年的酒就不是好酒了,但这女儿红不一样,这是汗水为引的独酒。” 
“不错,超过五年的陈酿早散了酒香,看来你还有此一好。”霜冷将霜啼刀放在案上,一时引来无数茶客的观望。 
六謦笑道:“女人和酒向来是不分家的,做为女人在这一点是很可悲的,就像那低微的浪客,哄着女人喝酒的感受如同强奸她一样,霜殿以为呢?” 
霜冷举坛灌了一口,刺鼻的辛辣让他一阵难过,其实他根本就喝不了多少。 
“也许吧,怀着对男人的憎恨,不也同这酒一样,就算你我喝在嘴里照样辛酸。” 
六謦听罢微微一动,她抢过九坛也如霜冷一般灌在口中,随后抹干红唇旁几点酒水,轻呵道:“你很爱你的女人?” 
霜冷一怔,双目闪过厉芒道:“别打宝月的主意!” 
六謦喘息着乐道:“你急什么,我又不爱你!” 
霜冷心内苦笑一声,男人说起来真怪,明明要摆个自以为是的损样,可一但被女人戳穿了心底的希翼,倒不是滋味了。 
“不过,我还是会和你上床的。”六謦将酒塞进霜冷的手里,仿佛把自己的一切都塞进去了一样。 
“那我就不明白了,你会和一个不爱的人上床?”霜冷望着她那娇人的脸蛋,腹下像有什么燃烧了一般,他堪堪压下自己的欲望,索性侧身望向滔滔汉水。 
六謦满意的咯咯笑道:“有什么不可以,难道只许男人与别的女人上床,女人就不可以和别的汉子行欢么。” 
霜冷呷了口酒,陡然一笑,道:“是啊,有什么不能的呢,可惜的是我没有理由上你。” 
六謦本以为落在上锋,闻言一怔,她可不想听到自己不配与他行欢的话,那对她来说是最大的耻辱。 
霜冷回头道:“就在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我无法抑制对你肉体的渴望,甚至我面对宝月的时候,都挥之不去。你该知道你是会令男人沸腾的……可是……”霜冷嘴角微挑,笑意道:“如果一个男人连美恶善丑都分辨不清,无法正视自己的行为,那会有真正的幸福么?” 
“显然……我不是那种男人。” 
六謦瞪视着霜冷,似乎在他的话语中已闻到了最彻底的诬蔑,她开始有些歇斯底里,却努力镇静着自己,她几乎从牙缝中挤出来几个字,道:“你在假做清高!” 
霜冷又笑着点点头,道:“不是假做清高,是真的在做清高,呵呵,不然,我怎对得起宝月。” 
六謦惊呆了。 
霜冷的直率让她目瞪口呆,其实人就这么回事,在她的眼里,那些曾经的男人不是做作的装做清高么?不是在卖弄自己么?什么浪客剑侠,什么文人骚客,在她眼里都是故作姿态,她能看到他们骨子里的色气,在她的肉体上完美无缺地表达着自己的欲望,可不同的人,已经在她面前喝着七年的女儿红,他为什么不是这样?他不是男人? 
宝月…… 
六謦深深记下了这个名字,这个名字让她变得丑陋无比,当诬蔑变成耻辱,她会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 
这时,一声清脆的金鸣声响起,六謦一惊,从那委屈的深渊中惊醒了过来。她呆呆地看着霜冷抽出的半刃霜啼刀,听到这个男人道:“我告诉过你了,别打宝月的主意!” 
六謦深吸了口气,狠狠道:“如果我要打了呢?” 
霜冷闷哼一声,冷笑道:“我不是什么好人,做为一个杀手,我想你再明白不过了。” 
“呵呵……呵呵呵呵……”季胤的笑音从后席传来,霜冷与六謦齐齐回头看去,这没牙的汉子咳了口血,道:“六謦,我敢拿脑袋与你赌,他说的是很认真的,别激怒了他。” 
“闭嘴!!”六謦探手一扬!一根筷子已然插进季胤的右肩头!血水股股冒出,却丝毫不影响他的耻笑。 
“呵呵呵……不会太远了……我会把你压在身子底下像狼一样咬死你的……”季胤冷笑道。 
六謦怒目圆睁!倏地起身飘至季胤身前!那速度连霜冷也吓了一跳! 
就在这一瞬间!一个声音响在茶肆外。 
“我知道杨绝的女人在哪里。” 
六謦娇躯剧震!而那探出去的纤爪已深深戳进季胤头右侧的墙壁中! 
伴着碎裂残落的墙渣声,四周的茶客终醒悟过来亡命般逃去! 
霜冷望着那人,正是与季胤擦肩而过的的女人,她缓缓摘下斗笠,露出冷漠却孤艳的面容,冷冷道:“你如果想杀劝秋,我可以帮你。” 
六謦头也不回道:“凭你?” 
那女子点首道:“对,我知道杨绝的女人、这个名叫劝秋的女人在哪里!” 
第四十七话 六謦的屈辱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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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话 北上襄阳府     
傍晚的汉水传来船哨之声。 
“唷!小心风号子刮头,靠两边坐!唷!” 
船伙计的叫声仿佛刺破了汉水的空宁。六謦紧盯着那一身轻淡兰装的女子,那眼下的仇视似乎蔓延至整个船尾墙舱。而那神秘的女子却自顾扎着一双野骆驼皮,在霜冷眼里,那可不是船行人所熟知的东西,就算他自己,也是第二次看到这种皮子。 
她在扎鞋。 
霜冷知道,在大漠出生的人,都用沾着植物油的野骆驼皮制鞋,其它的鞋子或靴子很难在大漠中行走,只有这种才耐得住白天的高温和夜晚的极凉。霜冷不知道六謦有没有发觉,自顾地轻轻移去,直到看清这女子的全貌,才抱着霜啼刀有意无意地打量一番。 
就像在茶肆前初看到她一样,冷漠的面容、孤艳的神姿,唯有不同的是那一双黑亮的眼睛,盯着皮革间针线的穿回,却多了几许柔情。 
霜冷看在眼里且泛起异样的感觉,就在这时,四名界从刀手起身驱赶船尾的人,在不满和抗议声中,六謦鬼魅般临近那女子身前,沉声问道:“你既然认识劝秋!那你是劝秋的什么人?” 
女子也不抬头,只顾着扎那双野骆驼皮,霜冷看在眼里有些担心,以六謦多变的性情,下一刻她就会动手杀人的。 
谁知,六謦仰天娇笑道:“我看得出来你眼里的仇恨!你根本不需要装的!” 
那女子神色一动!抬起孤傲的俏脸沉声道:“难道你不是吗,你的眼睛里也有着仇恨!” 
“不错!!”六謦狠狠道:“所以你该告诉我!你和劝秋什么关系!” 
女子双目闪过一丝寒芒!一字一字道:“她是我姐姐,也是我最想杀的人。” 
六謦、霜冷同时一震! 
“你是劝秋的妹妹?”六謦揪起女子的衣领问道。  
“呵,这有什么可置疑的吗?你任为我做为她的妹妹很光荣是不是?她为了一个男人抛弃了我!那时的我连什么是男人都分不清!她却为了那个男人把我卖给一个老头!哈……哈哈哈哈哈哈……”女子放声大笑着,并一把拧开六謦的手! 
霜冷又是一惊!惊的不是她的身世,而是她的摮力!在这天下,能轻松卸御六謦的人少之又少,何况是这么个女人! 
显然六謦也是一怔,她捂着纤手狠狠道:“你叫什么名字!” 
女子手拄在船甲板上,哼哼怪笑道:“叫什么名字?哈哈哈哈……你就叫我逢绝好了!” 
“逢绝?”六謦猛地退后两步,堪堪地依着船榜跪坐下去,她瞪着眼睛,望着遥远的汉水空寂,一刹那间又尖声道:“逢绝!你认识杨绝!” 
“哈哈……”逢绝笑着翻过身,索性仰躺在船甲上,那凹凸有致的身型尽展另一番女性的野性。 
“当然!我认识他!不然我怎么会如此悲哀!被我姐姐卖了呢!”她望着天,突地又直起上身!狠狠道:“我不仅要杀了劝秋!还要杀了杨绝!” 
六謦回应着逢绝凌厉的眼神,沉声道:“你怎么知道我们是去杀劝秋的?” 
缝绝冷哼一声,一指霜冷道:“他!他是中原第一杀手霜冷!能杀杨绝的只有这个人!难道你会侮辱我的智慧!” 
霜冷默然无声,只是转过头去,他原以为这个女人会通情达理些,闹了半天与六謦是一丘之貉,他越来越厌恶这些为情杀人的女人了。他摸了摸腰后,好在那竹箱子安然无恙,这时,他意识到了另一个眼色,那是季胤的,在他摸箱子时的所有动作,都收在了他的眼内,季胤那诡异的眼睛渗出可怕的厉芒,那蒙着脸的面罩微微咧开,他显然在笑,仿佛又回到了六年前,他看穿了一切。 
到了半夜,船上的甲板只留有一些睡不着的商家与流浪的猎奇汉子,有的喝酒望星,有的赌钱,还有的和几个上船来兜客的野妓混在一起。一个领头的界从刀手要了几见干净的独立铺位,六謦、霜冷和那缝绝各占了一厢,剩余的十名界从刀手在船尾押着季胤。 
霜冷反复无眠,直到上更换夜了,那船上的几个赌客才吆喝散去,霜冷起身刚想从铺位下拉出箱子,却闻到一股轻幽的香味,他眉头一紧,回身窝进铺床中,这时铺厢的房门被拉开,只见一团肉色在月茫下扑进他的怀中! 
霜冷自然熟悉这香气,不是六謦还会是什么人呢。 
铺房内一时衣衫琐碎,在喘息中霜冷单臂绕上六謦赤裸的后腰,在大臀骨一指戳去!六謦在他臂弯处轻轻地哼笑一声,丰臀移去!双腿如蛇般扣向霜冷的胯部!紧接着双手按向他的下腹与胸下穴,那正是令男人颠狂的地方。 
霜冷暗叫厉害,左膝突起!直抵六謦的右腿麻筋,只觉肌肤接触,六謦微微低吟,娇俏的小脸帖在霜冷的胸前,她无力的趴在他身上,从嘴中抖出如兰香味、喃喃吟道:“真是刻意清高?不想要我?” 
“我敢担保,你若再刺激我的肋腹三穴,我肯定要你。”霜冷道。 
六謦在小窗射进的月光下,显得无限妖娆,她甩过秀发,与霜冷的面颊不足寸余处轻声道:“那还有何意思,你真的不想要我?” 
霜冷笑道:“你明知道这种结果,做起来又有何意思?” 
六謦大出霜冷意料之外,咯咯轻笑地又趴在他胸前,喃喃道:“我知道,你和别的男人不同。” 
霜冷挣扎着摇头道:“不是不同,我对你说过,我第一次见你就有了欲望。” 
“可是那不代表接触,你明白的。”六謦喃喃道:“除了宝月,你还喜欢谁?” 
霜冷心内一震,在此一问中,他的脑海立时显现出夹谷晴的身影,那一身白裙,是他永远挥之不去的愧疚和眷恋。 
眷恋? 
霜冷默然了…… 
“我很高兴……霜冷……”六謦说道。 
“为什么?” 
六謦庸懒地在他身上伸了个懒腰,双手环住他的头,抒怀道:“我好久没在一个可以信赖的男人身上睡觉了……” 
月星抖移,第二天一早,当霜冷起身后,身侧的铺床还留有六謦的余香,他叹了口气,暗叫妖女厉害,虽没有坏了对宝月的忠诚,可还是一段艳人的诽闻。他看了看小窗外的天色,说来自己只睡了一个时辰,他探耳闻去,整个船中只有沉睡的呼声,他起身从床下拉出那个竹箱子,这个白陀毕生为宝的箱子,如今却成了他面对危险的关键。他打开铜扣,小心启开,入目的依旧是那当初的东西。 
白陀念死前,知道霜冷因为连年做战,身体已达到了人所负荷的极限,年经的内伤和外伤早已使他的身体过早衰弱,所以经六年化了两符丹药,因为可贵,他到临死时才交付给霜冷,霜冷自然明白此药的含意,那是捍卫云头集的人们所必有的意念。 
霜冷取出一符,捏指算了算到襄阳的时间,从今日起还有两天,正合药理的性用,因为在这两天中,服了此药是无法动手的。 
他最后看了看那小窗晨色,似乎告别了两天的用武之期,会是害他性命的关键呢,霜冷苦笑了笑,将药丸塞入口中,吞了下去,随后又倒入辅中睡去…… 
当船尾传来嚣叫声! 
霜冷这才被惊醒过来,他晃了晃脑袋,暗感白陀的药性过于狠重了,唯有咬着牙起身,拎过霜啼刀拉门跑了过去。 
只见船尾,一身新装的六謦正盯着季胤身侧的逢绝,而二人身前横躺着两名溅血的界从刀手。其他八人显是兄弟情谊,面现狰狞地提刀欲扑向逢绝! 
霜冷身上前,愕道:“谁杀的?” 
六謦摆了摆淡粉色衣裙,指向逢绝道:“你看不出来么!” 
霜冷一怔!是啊,他为什么看不出来!难道经过这一夜之后,他与六謦真的确立了某种关系?还是他的神经迟钝了? 
“为什么杀他们?”六謦淡淡问道,可是那双眉间的杀意却早已昭然了一切。 
逢绝冷哼道:“你也是个女人!你看不到我怎样了吗!” 
六謦咯咯笑道:“怎么?他二人取笑你了?还是真的对你动手动脚了?” 
逢绝直起身,道:“是!对我动手动脚了!” 
六謦看看在甲板上的两具死尸,又看了看逢绝的不堪衣衫,缓缓闭上双目问道:“还有谁?” 
逢绝一指那个领头的界从刀手!道:“还有他!” 
那刀手“嗷”地一声!狠骂道:“诬陷!!!我根本没有下这样的命令!!!” 
六謦瞄了一眼霜冷,纤手突地一抖!那领头的界从刀手闷哼一声!额头已钉入一柄孔雀羽翎! 
霜冷与剩下的七名刀手愕然地呆立在原地!而霜冷且是第一次看到六謦有这等功夫!他不觉间又望了望她的宽厚袖子,与那套紫裙一样,依然是低及中指。六謦瞄了一眼逢绝,问道:“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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