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神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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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神传说- 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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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表面看凌轩与朝廷关系还算正常。似乎孝康帝对凌轩的所作所为,虽然不满,但也不愿过多追究,以便保持大渝上下表面上的太平之势。但是以凌轩对父皇的认识,孝康帝绝不可能一直这样隐忍下去。“父皇不知会用什么法子来对付我?他可知道他的江山已经是危机四伏了呢?”
  高居在黄金宝座上的孝康帝也许根本还没有意识到危机的到来,他心中现在切齿痛恨的叛逆也许只有凌轩一人。不过凌轩却看见了危机的日益临近。
  公平地说,孝康帝不能算是一个特别昏庸的帝王,他并不比自己的先祖更荒淫无道,他的治国之策也未必大错,他不过是沿袭了数百年传下来的旧例来统治国家罢了。但几百年的贵族统治积累了太多的矛盾,民间的积怨已到了不堪忍受的地步。当永兴人袭来的时候,大渝就象一颗内里已经千疮百孔的大树,风雨一吹,就轰然倒下。
  永兴人的侵袭,和大将军的变革给了南方百姓一次发泄积怨的机会,而在更为辽阔的北方,百姓们也许正渴望这样的机会,沉默的地壳下面,灼热的岩浆在沸腾,当巨变来临,火山喷发时,皇朝也许就会灰飞烟灭。
  所以凌轩不但不能裁减兵力,反而想要更新装备,扩充兵力。军队虽然对增加财富毫无帮助,但却是一种无法替代的力量,借助于这种力量,进可以改换天地,开疆立业。退则可以安稳人心,掌控全局。
  连番的征战,使大渝军失去了大量的战士和指挥官,各部都需要补充兵员,士兵的来源不成问题,南方有大批的失去亲人的青壮汉子梦想加入大将军的麾下,建立自己一生的功业。但是征召新兵、购置新兵的武器装备、建立训练新兵的营地都需要大量的钱财。此外还有阵亡将士的抚恤金需要筹措,阵亡者的遗属需要照顾。
  除了支撑一支二十万人的军队,还有上万人的地方文官需要支付薪俸。除此之外,由于永兴人的入侵和劫掠,各地无论城乡都遭受了不同程度的破坏,现在战事基本平静,重建城市、恢复经济成了目前南方最重要的课题。
  重修城墙、街市、修复战火中遭到毁坏的道路和运河,为归来的难民们发放过冬的口粮和种子,帮助他们重建家园等等。每一项恢复性建设都需要大量的金钱。
  但是根本没有那么多的钱,所以某一天,感到实在再难以支撑下去的吴嘉,终于把与这个问题相关的所有文书都抱到了凌轩的面前,请示年轻的大将军:“大将军,到这个月底,所有郡府的府库里总共就只剩五万两银子了,而月头又要支付薪俸给各级将士和官员,此外城里还有两万多从北方回来的灾民需要安置,到处都缺钱用,属下实在为难,大将军可有什么妙策吗?”
  凌轩感到头痛,他自知在治理政务和管理财务方面并不见得有什么高明的主意,之所以赋予吴嘉大权,主要原因就在这里。而且凌轩一直渴望自己能过上一种自在些、逍遥些的生活,或是金戈铁马,或者对酒高歌,远离这些辛苦琐碎的政务。
  他苦笑道:“吴先生,你不是曾说过,身为统领,无需为了钱财款项、政令措辞这些琐事操心,自有臣属为他效劳吗?” 二十岁不到的大将军很有些孩子气地想躲开这个烦恼,但是吴嘉直率地说道:“臣属的确有义务效劳,但身为统领也有责任为臣属解决难题。”
  凌轩硬着头皮翻看完所有文书,他道:“看来只有加税了!”
  “各郡刚刚从战乱中稍微恢复些元气,减税令通行还不到半年,此时加税,失信于民!恐有不妥!”吴嘉表示反对。
  “那先生有什么妙策?”凌轩为难地皱着眉头,一半是做给吴嘉看,一半出于真心发愁,关伯教会他战神之法,却没教他财神之法,对这个问题,他是无能为力的。
  吴嘉完全了解凌轩的心态,只能无奈地回答:“属下再去想来,过两日,若仍没有好办法,便只能加税,不过这实在是下下之策。”
  他放下文书,悄悄地离开了。凌轩开始冥思苦想,他从吴嘉的话中听出了失望,明白自己不能任性地逃避责任。他站起身,在房间内来回踱步。但是苦思了整个上午也没有任何结果。在如何获取钱物方面,他的能力远没有如何打胜仗方面表现突出。
  柳毅和方劲在中午时分到将军府,将陷入苦恼中的凌轩解救了出来。柳毅自从重新回到大渝军中,并没有在大军中担当什么重要的职位。手下依然只有他从宁南带来的三千部下。这不是因为凌轩不愿给他更多的责任,而是柳毅自己不愿有太多的负担。他虽然有足够的才能统领兵力庞大的军队,但从本质上来说,他比凌轩更渴望不受约束、自由自在。“每一个部下都是一个负担,部下人数越多,负担就越重。我手下有三千勇士已经足够了。”
  柳毅并不想成为大渝军中正式的一员,他希望自己是自由的,不想再追随任何一个主君,即使这个主君可能是凌轩。他对凌轩怀有着强烈的兄弟感情和由衷好感,真正像哥哥一样爱护这个义弟,但他只想做凌轩的哥哥,希望帮助凌轩成就自己的事业,至于有朝一日成为凌轩的臣下,以君臣的关系与凌轩相处,成为朝廷中举足轻重的重臣这种念头,他却非常排斥。奇妙的心理,使他不愿与凌轩麾下的大渝军有太过紧密的联系。
  凌轩并不知道义兄的心思,不过却了解柳毅的拒绝,对其他将军们来说是个好消息。实际上,让柳毅这样的人做统帅,并不是大多数将领能接受的。特别是像岳至勇、邓梁这样的大将更加难以接受。不过与柳毅一起回归的陈子建和古尔丹等人,却没有学习柳毅的榜样,正式加入了大渝军中。
  柳毅平日除了统领了部下三千兵士操练以外,没有任何具体的事务需要处理。用方劲的话说,他是龙华城内最闲散的军人。因为没有人能把他限制在军营里,他的身影出没在龙华城的各条巷道之内,据说短短一个月间,已经与不下十名女子结下了露水情缘。所有这些女子本来都以为在浪子的心中,自己是分量最重的一位。可是有一次几位情人不知怎么聚到了一处,唇枪舌剑中浪子的谎言被戳穿了,柳毅险些被这些泼辣的女人们打破头脸,费尽力气才狼狈不堪地逃回军营。这次事件发生之后,他便开始收敛了些,除了特别的相好约会,轻易不敢再去那些销魂场所。
  也正因为这个原因,在这个阳光明媚的美好午后,柳毅才会想到约方劲和义弟一起出来闲逛。凌轩正好趁机放纵自己一下,将恼人的钱财问题放在脑后。他未必想买什么东西,不过感受一下街头热闹的气氛,看看市场上陈列的各色商品,也算是一种不错的消遣。
  此刻,坐在舒适的包房内,吃着美味佳肴,喝着醇香的桂花佳酿,耳边不时传来酒客的喧哗声,此种情境,与战马喧嚣的沙场相对,更能令人沉醉,恍然人世之熙熙,是是非非,生生死死,金钱权柄都成了云烟俗事。
  遗憾的是,这种脱身事外的遥遥感未能持续太久。因为柳毅又提出了一个敏感的疑问:“六弟,陛下忽然派钦差前来示好,到底有什么企图呢?”
  凌轩没有立刻回答,倒是方劲忍不住道:“柳兄,我军苦战取胜,陛下传旨嘉奖,这有什么不妥吗?你何苦要对陛下出言不逊。”
  柳毅擦了擦嘴边的酒沫,淡然道:“我虽然不十分了解陛下为人,但我想六弟屡次抗命,陛下不会这么轻易罢休吧?”
  凌轩沉默地听着二人的对话,心中承认柳毅说得不错,父皇一贯的作风,对于敢于抗旨违命的臣下绝不轻易放过,如今忽然对自己示好,目的到底是什么呢?
  三个人正思量间,包房的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嘈杂声,哭声、骂声交错在一起,三个人好奇地打开房门,看到楼下的大厅里乱成了一团。十几个披麻带孝的壮汉冲进了酒楼的大厅,楼中的食客纷纷逃散,一顶巨大的楠木棺材被端正摆放在大厅的正中,身穿重孝的少妇在族人的搀扶下哭倒在棺材旁,两个巡城的官吏徒劳地试图控制局面。
  “燕兰儿,臭婊子,出来受死!”壮汉们大声地鼓噪着,冲进侧门,揪出来一个年约二十七八岁的青衣丽人,正是会仙楼的女掌柜燕兰儿。这女子姿容艳丽,仪态温婉,此刻被几个壮汉撕扯下,哀哀哭泣,泪光莹莹,令人一见之下,更生怜惜。
  “沈家的人,你们不得在此胡闹,快些放手。”两个官吏勃然变色。
  沈家人显然还是惧怕官府的威严,暂时放开了酒店的老板娘。“官家包庇这个臭婊子,谁不知道她和军营里的一个将军有一腿呀!”震天的哭声中,这一句哭骂声从沈家的人群中传出来,正在楼上看戏的三个人表情都不禁微微一变。柳毅是尴尬,方劲觉得可笑,凌轩不免好奇。
  “沈家人不要胡说,这里是龙华,不比别处,大将军就在这城中,谁敢徇私枉法,你说咱们包庇这里的掌柜,证据何在?没有证据,你们抬棺游行,扰乱城中秩序,已经不该,又来此欺凌无辜,诬蔑官员,更加不对,还不赶快回家去,否则等一下巡营的兵士们来了,没你们的好处。”两个官吏义正词严地呵斥着。“不要以为你们沈家有钱,我们就怕了你们!”
  “是啊,欺人太甚,燕掌柜着实可怜!
  “这位沈大嫂,赶快回去吧,从来民不与官斗!”
  “官爷,看沈大嫂哭得也可怜,必定是有冤在身的,您二位就可怜可怜她,听她怎么说!”
  “说来说去,这究竟怎么回事?”
  吵闹声吸引了四面八方的好事者,你一言,我一语,七嘴八舌地议论着。众人从沈家人间断的哭泣和诉说中约略地了解了这件事的情况。
  这棺中的死者姓沈名怀信,本是流仙城内一家商户的二公子,一个月前携家眷来到龙华,不想才来没几天,就迷上了会仙楼的女掌柜燕兰儿,每日必到会仙楼报到一次,用过晚饭,还要在会仙楼中呆上一阵,千方百计找燕兰儿搭讪几句,直到月上中天,才尽兴而返,而且从不让下人跟随,为此沈怀信的娘子醋海生波,与女掌柜燕兰儿两个人生过许多是非。
  昨晚沈怀信夜半时分还未回家中,家里人本以为他在会仙楼与燕兰儿调情,忘了时辰,沈家娘子亲自来会仙楼接人,不想扑了个空,无端还受了燕兰儿几句闲话。
  今天一早,有人在路旁道沟里发现了沈怀信,身体冰凉,气息全无。竟然死在路上。官府忤作的检验结果认为是饮酒过量,醉倒路边,半夜寒气过重,冻毙而亡。但沈家人却坚持认为是燕兰儿害死了沈怀信,无凭无据,负责此案的官吏当然不予采信,沈家人便抬着棺木到会仙楼闹起来了。
  原本年轻老实的商人,只因为迷上了一个狐狸精,竟因酒醉而半夜夭折,听了这样的故事,不止旁观的好事者为之唏嘘不止,就连方劲也觉得不可思议,忍不住瞟了自己的同伴一眼,好奇道:“柳兄,那燕兰儿有何迷人之处?”
  柳毅哂道:“不足为外人道来。”
  相对沈家娘子的嚎啕大哭,再看燕兰儿楚楚可怜的模样,旁观大半好事者都判定燕兰儿在这件事上毫无责任,若一定要说她有罪,罪名也只能是“美丽迷人”这四个字,但这样的罪行不免令人怜惜。柳毅一挺宝剑,决心要下楼去英雄救美,为处于困境中的老板娘稍效微劳。
  “打开棺材!”混乱嘈杂的人群中,忽然传出这样一句话,声音不大,但是滑润动听,仿佛混浊的空气吹进一股清风。乱七八糟的议论声和沈家人的哭声忽然间变小了。
  人丛中走出一名男子,三十岁出头,身材匀称,着蓝色的长衫,有着一张相貌十分普通的脸, 他走近棺材,对沈家众人道:“此人还没死,打开棺材,或者有救!”
  “你…你胡闹什么?人都没气一整天了,还说没死,你消遣我们沈家吗?”几个壮汉气极发怒。蓝衫男子不为所动道:“我说他现在还没死,你们再不开棺,他恐怕真要死了。”他转头面向哭泣的少妇:“大嫂,要救你夫君的话,就让他们打开棺材!”
  他的话仿佛具有某种魔力,少妇迟疑起来,人丛中的好事者迫不及待地鼓动道:“快打开棺材吧,让这位先生看看,死马当作活马医,医不活也不吃亏啊!”
  棺材被打开了,蓝衫的男子抓起棺中沈怀信的手腕,探究了片刻,略一思忖,从衣袖中取出十来片细小铜片,在沈怀信的丹田,颈下、肩头等处一一插下,接着从随身包裹中取出一把药草,用火点燃,烧炙沈怀信的四肢。
  初时旁观众人并不大信有死者复生一说,不过跟着起哄看个热闹,只见这蓝衫人身手利落,方法老道,竟是个惯做医家的架势。再过片刻,那蓝衫人将沈怀信的四肢从头到尾烧炙了一遍,拔出了插在沈怀信身上的小铜片,沈怀信却依然一动不动,毫无声息,蓝衫人不慌不忙,从怀中取出一小盒,拿出七枚金针,在沈怀信胸口“华盖”,肩头“云门”等几处穴道一路刺下去,最后在人中穴中猛地一点,金针落处,只听:“啊!”地一声大叫,那沈怀信忽地坐起身子,张开眼睛,活了过来。
  这一来着实叫人惊奇,连最爱起哄的好事之徒一时间也目瞪口呆,整个会仙楼鸦雀无声,只听见沈怀信瞪着眼睛的喃喃自语声:“黑风,黑风,有黑风啊!”那却是一种充满恐惧的声音,伴着这惊惧的呓语,一股阴冷的气息在酒馆内弥散开来。刚刚因为他的起死回生而极度狂喜的人们,又不自觉地被他的叫声搞得脊背发凉,如同瞧见了鬼魅一般。
  “他这是活了吗,不会是…。?”沈家娘子被蓝衫男子的目光一扫,惊恐地咽回了最后两个字,不过人丛中的好事者已经替她叫了出来:“尸变?”
  大渝传说中,屈死的人,冤魂不散,若有术士做法,尸体就可能在凝结的冤魂驱使下做出种种吓人的举动,叫做:“尸变”。更有传说讲,江湖上有些邪异术士,专会以勾魂术,役使尸体,死去人的尸身落入这些人手中,除非肉烂骨断,否则永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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