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柯一梦 十三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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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柯一梦 十三党- 第1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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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惠对着镜子淡淡的笑了笑算是应答。

    瞧着自家主子今个儿的心情似乎不错;瑞哥开了口;“主子;那东西送出去都一个多月了;怎么哪儿都不见动静呢?”

    惠又是一声轻笑;和皇上做了十多年的夫;在这后宫里;若说谁最了解皇上;太皇太后排第一;那她纳兰云华就能排第二。抬手把瑞哥刚替她插上的金镶玉凤凰衔珠步摇拨了拨;惠顺势往窗外一指;“瞧见了没?”

    “瞧见什么?”瑞哥伸着脖子向窗外望了望;一个人影也没有。“奴婢什么也没瞧见。”

    “爬山虎呀。”

    “爬山虎?”瑞哥再一看;果然;南墙上满满的一大片爬山虎;绿得发亮;被风一吹;一片片叶子迎风起舞;如细浪翻腾。可这和自己问的有什么关系?

    惠踱到了窗边;“开的时候种下的;那时才多大呀?只跟一支蜡烛差不多高吧;现在呢?都已经长满整面墙了!急什么呢;且慢慢等着便是!”

    瑞哥似懂非懂。

    ****************************

    眼前的人长身玉立;天庭饱满,气宇轩昂;偃月似的双眉斜斜入鬓;一双星眸墨如深潭;丰润而俊秀的薄唇微抿着;不怒自威的气势呼之出;我弯了弯嘴角;对面的人立时如坚冰乍破;雪后初霁。俨然又成了一位浊世翩翩佳公子。

    站在水银镜前;李德全为我穿上了明黄细绣装纱龙袍;戴上了镶着二十二颗大东珠的三层金顶玉草夏朝冠;龙袍的胸前由金箔捻孔雀毛绣成的五彩金龙随着我的呼吸摇头摆尾好似下一刻便要腾空飞起;龙袍的下摆;绣着象征皇帝为大地的主宰的十二章纹。主宰吗?我在心里冷笑了一声;即使是坐拥天下的皇帝;也总有控制不了的东西;比如说——人心!

    不由自主的又伸手摸了摸腰间挂着的荷包;心里似乎有一个角落轻塌了一个角;变得柔软起来。荷包里是小菊用金瓜子为芯编成的同心结。她说我送了戒指;作为回礼;她就编了一对同心结;名字就叫做情比金坚。好一个情比金坚啊;用力的又捏了捏荷包;我再度从水银镜里打量了一下自己之后朝李德全使了个眼。

    李德全一扬脖子;“皇上起驾!”

    围着浮碧亭的水池里;有几支急着迎接夏天的荷已经宛如害羞的少般在田田的荷叶后半隐半现的探露出粉红的苞。

    纳兰明珠一直在观察我的脸;纳兰揆叙也有些坐立不安;唯有容若他的眼神没有焦距;好象根本没在意我们在说些什么;心思仿佛飞到了遥远的天际。

    “不知皇上今儿个把奴才们招来是…?”明珠起身给我的盏中斟满了茶;开始小心翼翼的试探起了我的口风。

    我扬起了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明珠;朕得了件宝贝;请你来一块瞧瞧。”

    明珠似是松了一口气;堆起了受宠若惊的表情;“不知皇上得了什宝贝让奴才和儿子们也有这样的眼福跟着沾光?”

    我笑而不答;对着李德全微微点了点头;他会意的捧上一个卷轴在石桌上小心展开;只摊开了一半;明珠和揆叙已经清清楚楚的抽了口气;揆叙惊讶之下更是忍不住轻呼了一声。猛拍了一下仍在神游太虚的容若;“大哥你看;这不是大嫂吗?!”

    容若终于回过神来;转头往画上一看立时愣住了;抬头瞪大了眼睛惊讶的看着我。“皇上;您这是…?”明珠一脸大惑不解。

    我满意的欣赏着他们三个的表情;画上的沈宛一身紫衣;立与梅树之下;面目虽然和卢盈盈甚为相似;但从她的年纪和一身未嫁的汉装打扮;我想容若断不会将她错认为自己已经死去的福晋。

    抿一口茶;我不紧不慢的开口;“明珠啊;容若的嫡福晋卢氏去了总有五年了吧;惠总在朕面前唠叨;说容若是个长情的人;至今不肯续弦;如今朕寻着了这个宝;赐于容若;解了他的心病可好?”

    容若绝顶聪明;我才说了一半的时候他的脸已经变得苍白。明珠和揆叙却只是微怔了一下就面露喜。

    我说服自己对容若眼中的痛苦视而不见;“李德全;宣旨吧!”

    “喳!”李德全从怀里取出圣旨;清了清嗓子;“纳兰德接旨!”

    容若神一片木然;被明珠和揆叙一左一右半拖半拉的跪倒在地。

    “江南名士沈静斋之沈宛;温婉娴德;谦恭有礼;特赐婚于乾清宫一等侍卫纳兰德!”

    “奴才纳兰明珠(揆叙)领旨谢恩;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明珠和揆叙一脸感激涕零的表情磕头谢了恩。

    容若只是跪着;既不磕头;也不谢恩。神一片茫然;仿佛一切都和他无关;仿佛刚才被赐婚的不是他;而是另一个全然不相关的人。

    明珠的脸有些发白;盱了我一眼;悄悄拉了拉容若;容若半阖着眼视线落在我“海水江涯”的朝服下摆上;如老僧入定;对明珠的暗示置若罔闻;只微微抽动的嘴角泄露了他波动的情绪。

    “容若嫌弃沈是汉人?”我很好心情的不和容若计较;“朕已命礼部为沈家办了抬籍入旗;镶黄旗;上三旗之首;如何?你可还满意?明日礼部便会将沈的生辰八字和抬籍文书私你府上。”

    容若突然目绽精光;定定的看着我;“奴才与沈家素未谋面;情恐难相投!”

    “逆子!”明珠终于忍不住出声呵斥;碍于当着我的面不能君前失仪;他缓了缓;压抑着嗓子对容若言道;“皇上一心为你考虑;你哪来的这许多讲究;还不快点领旨谢恩?”

    容若闭目不语;只挺直了腰杆;头微微向后仰起;一付你奈我何的模样;嘴角甚至还透出了一丝笑意;几分凄楚;几分无奈。

    我也轻轻的笑了起来;把手中的茶盏不轻不重的往桌上一顿。

    明珠和揆叙立时浑身一颤;揆叙跪行一步;急急道;“皇上;奴才的大哥昨天多喝了几杯;只怕现在酒醉还未全醒;救皇上宽宏大量;宽宥大哥失仪之罪。”

    我格格笑了一声;重又端起了茶;“容若缘何酒醉啊?”

    揆叙的额头已经沁出了汗来;声音也带了些颤;“回皇上;奴才的额娘昨天过生辰;请了戏班来唱堂会;大哥一高兴;就…就喝多了。”

    “唱的什么曲子啊?”我漫不经心的打着茶盖。

    “回皇上;是;还…还有。”揆叙抹了抹已经流到下巴上的汗。

    “会吗?这出戏朕倒是熟得很;待月西厢下,迎风户半开;隔墙影动,疑是玉人来(1);端得是奥妙无穷啊。”我的笑意更深;目光在容若的脸上来回巡视;“不过朕一时倒记不得了;容若啊;后面该是哪一出啊?”

    容若全身一震;愣愣的盯着我;表情终于不再平静无波;狠狠的攥紧了朝服的下摆;直攥得指关节发出了“咯”的一声轻响。

    一个凄苦决绝的笑容在他嘴边绽开;抚平了朝服;他无比恭敬的磕了头;“奴才纳兰德领旨谢恩。”

    没婴料之中的得意;我的心里反而没来由的一痛;不如此;我又该怎么办?世间无双的璞玉只有这么一块;容若;你莫要怪我!——

    (1)西厢记第四本张君瑞草桥店梦莺莺第一折;主要说的是张君瑞帮助崔家解了孙飞虎之围之后;崔老夫人言而无信;不肯兑现当初的诺言将莺莺嫁于张;于是张与莺莺二人便在晚瞒着崔老夫人暗通款曲。小康就是以这段里莺莺约会张生的诗来暗示他已经知晓容若与小菊的私下相会。在戏中;之事很快为崔老夫人知晓;接着就是非常有名的了。容若七窍玲珑心;当然明白应该怎样做的。

    偶申明;我除了这个小康番外没有写过别的文;那个坑不是偶滴。

    

    

    

    院深疑无路通之三——康熙番外(二十一)

    “驾!”我用力一夹马腹;白蹄乌长嘶一声;四足如飞;景物在我身边迅速后退;转瞬间我已经离靶子三十丈远。我用力的一拉缰绳拨转马头;白蹄乌一扬前蹄腾空而起;我夹紧马腹挺直腰杆;右手挈弓;左手从背后的箭壶里抽出一支白翎羽箭来搭箭拉弦;天狼之星在我手中张如满月;屏息静气;天地在这一刻化为虚无;我的眼中只剩下远处的那点红心;勾紧的手指轻轻一松;弓弦在我耳边划过一道优的弧线;白翎箭如一道银练破空而出;“夺”的一声;箭簇深深没入鹄(gu)子之中;箭杆兀自不住颤动。

    “福全;该你了!”我朝站在一旁的福全挥了挥手中的弓;他笑着摇了摇头;“皇上的左手箭(2)神勇无敌;臣不是对手;甘拜下风!”他口中说着;眼睛却看着我手中的弓。

    我会意的笑笑;是了;我的天狼之星;乃是以犀牛角为弰;辅以紫杉木制成的弓身;弓弦则是用的过冬后刚生下不久的小鹿取其筋绞合而成;弓开五石(dan)(1);韧最足;而偏移极小;可射三百步,透重札。

    “二哥;不战而降可不是你的作风哦。”我把手中的弓交给了李德全;“你的箭术如何朕心里清楚;诺;朕不占你便宜;把天狼之星借给你;你可要好好露一手给朕看看!”

    福全双手从李德全手中接过天狼之星;眼中绽放出熠熠的光彩;双手成拱;“既如此;臣就献丑了!”

    我在马上颌首含笑;福全在我的注视下翻身上马;绝影载着他飞奔而去。

    行至三十丈开外;福全突然在马上一跃而起;在半空中一个转身;单足踩在马背之上;一个金鸡独立;风吹着他的衣袂飘飘若举;只见他一手捻着三支箭;张弓搭箭一气呵成;“嗡”的一声;弓满而箭飞;夺夺夺三声连响;三支白翎羽箭已成犄角之势钉入红心之中。

    “好!”我情不自的喝了声彩;“好一招三阳(羊)开泰!”

    我被福全激得好胜心起;伸手招过阿格尔;从他背上摘下震天弓(1);气沉丹田;从箭壶中一支连一支的不断搭弦射出;震天嗡嗡作响;弦鸣之声连绵不绝;支支羽箭形如蛟龙;呼啸着扑向鹄子;噼吧几声之后;福全之前的三支箭已经被我的箭从笔至头整齐齐的劈开掉落在地;红心上十支白翎深没其中;箭靶晃了几晃后轰然倒下。

    福全望着我;“这次臣是真的自惭不如了!”

    一个熟悉而又痞痞的声音插了进来;“好一个九珠连环啊!”

    我循声看去;常宁穿着一袭宝蓝的箭袖常服骑着我茨那匹大宛汗血马立于树下;“三哥;当年谙达教我们这招;我和二哥怎么也学不会;还是你厉害!”

    我正接口;眼光先瞥到又一个人驭着马从树后转了出来;笑容便不自觉的凝在了脸上。

    “奴才纳兰德;给皇上;裕亲王请安;皇上吉祥;裕亲王吉祥。”

    “起喀吧!”我坐在马上淡淡的开口;容若清减了许多;原本极为合身的一等侍卫朝服现在显得空荡荡的。他的脸有些苍白;两颊瘦削;眼睛也有点下陷;下巴微有些青茬。下了马;我把震天弓和缰绳交给了阿格尔;拍了拍袍子上的灰尘;我微笑着问容若;“婚事准备得如何了?”

    容若的目光低垂;声音波澜不兴;“回皇上;礼部的文书都私了;皇上新茨宅由奴才的二弟打点着;纳采的事也正在办。”

    “还有一个月不到就是七巧节了;可赶得及么?要不要朕再派几个人来?”接过李德全递上的汗巾子擦了擦;我又问。

    容若还未答;常宁左顾右盼了一下;“三哥;我好容易得了空拉容若来南苑玩玩;您能不能别问这些个有的没的;没的扫了兴致!”

    “五弟!你怎么说话呢!没规矩!”福全急急的呵斥。

    我不以为意的笑笑;“无妨;常宁要是朕面前突然守了规矩;那才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转过头;我再度看向容若;“朕再调几个人帮你;如何?”

    “多谢皇上好意;皇上为了奴才的婚事已多有费心;奴才不敢再劳动皇上!”容若的声音里透着隐忍。

    注意到他已经握紧了拳头;我微微一晒;常宁满不在乎地开了口;“不就续个弦吗?实在阑及;就把那些个繁文缛节能省则省呗!三哥;你叫了二哥出来消遣;然叫我;真不够意思!”

    我不理他的撒娇;扫了一眼常宁胯下的马;“朕的好东西都教你得了去;朕还不够意思?”

    常宁嘻嘻一笑;“嘿嘿;皇上待我自然是好的;对了;皇上;这是去布库房的路;您和二哥比完了射箭;接下来是要比布库吗?”

    “不是;总是布库有些腻味;朕今日是要和福全比剑术。”

    “皇上恕罪;臣只怕要让皇上扫兴了。”福全苦笑着揉了揉肩膀;“皇上的天狼之星太过厉害;臣不自量力;如今这手臂正隐隐作痛呢!”

    “可伤调害?”呜切的问;福全的膂力本不弱;只怕是方才的金鸡独立用岔了力才会如此。“要不要传太医?”

    福全连连摆手;“不用不用;这点小事也麻烦太医;传出去我还象个爷们吗?回家自己拿点药酒搓一搓就好了。”他无奈的看我;“只是不能陪皇上练剑了。”

    我好笑的刚想说不碍事;容若已经抢上一步打了个千;“皇上要是不嫌弃;就让臣替裕亲王陪皇上练一练吧!”

    气氛一下子紧绷起来;常宁怔在一旁;我眯着眼睛看着容若;他一脸沉静;眼神淡淡的;眸子里没有以往我常见的亲和;但也没有挑衅。只是定定的望着我。

    我咧嘴一笑;“好啊;容若的流云剑法不知长进了多少;朕正好试试。”

    “万万不可!”福全已经磁口结舌中回过神来;“哦;臣是说;其实臣的肩膀也没有伤得动不了;还是让福全陪皇上练吧。”

    我朝福全勾了勾嘴角;“容若既有心;便让容若来吧。”福全还要再开口;我敛了神;“你也不想别人说朕胜之不武吧!”

    布库房里;青的砖块在六月阳光的照耀下闪着光;容容已经换上了一身白的劲装;俊秀的眉峰微微蹙起;丰神如玉。他用手中的青干(4)挽了个起手势向我行了礼;算是无言的邀请。

    我深深吸了口气;缓缓抽出了鞘中的湛泸(5)。剑法贵在凝神静气;心剑合一;容不得半分虚华。

    轻喝一声;容若已是揉身攻上!

    容若剑走轻灵;身形飘逸;青干斜挥,剑尖分;我定住心神;全神贯注;横剑当胸;手稳心平的折过一招。

    容若招式渐快;挥打点刺;挽起道道白练;剑走游龙;将我全身裹在剑阵之中;我谨记太极剑的将展未展;意连形不连的要旨;以虚御实;只把湛泸舞弟不透风;水泼不进。

    我与容若的膂力本就在伯仲之间;一时间墨龙银蛟翻滚来去;平分秋;十几招一过;容若一声大喝;青干剑光暴长杀气陡盛;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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