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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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疯了-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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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则受罚,重则坐牢。
  后来,多去了几趟台湾餐馆,那老板才告诉周山岭有关伊朗的“禁忌文化”。
  老板说,在伊朗,女人不戴头巾是寸步难行的。即使你是游客也必须尊重他们的文化和习俗。否则就会有麻烦和成为不受欢迎的人而被逐出国门。
  他举了一个例子:一个台湾女作家去伊朗,刚出机场,就被机舱人员止步,说:必须戴头巾,否则出不了机场。
  结果她只好将飞机上提供给乘客御寒的被子取来作头巾。
  在一家书店,这个女作家因为天气太热,便脱下了头巾。没过半分钟,店家便冲过来,气极极地吼道:“把头巾披上!请你尊重我们的文化。”
  在一家旅馆里,这位女作家被保安严肃地要求披上头巾。
  但他一走开,她就立刻将头巾扯下来,他看到后,立即冲上来,厉声说,“披上!”
  她不得不披上,但他一走开,她再次扯下来。
  安再次走过来,用咬牙切齿的语气恨恨地说“披!”然而,他走后,她再次扯下来。想看看他们究竟要把她怎么样。
  这一回,保安一脸阴沉地走来,竟然说,“我们的总经理想见见你。”
  在总经理办公室,总经理对这位女作家说,披头巾是国策需要,顾客若不合作,将会给旅馆带来许多麻烦,除了罚款外,可能还被吊销执照。
  老板说,她们当地人也有人认为这是伊朗文化的“病菌”!像这些出国留学的大学生,已经“开放”多了,否则的话……
  老板的话没有再说下去了。但周山岭已分明从他那严肃的表情里感到了一种文化的沉重。那个女生的慌乱和眼泪,将周山岭内心的宁静一下子冲毁了。
  城市的危机像一只只蝙蝠,在你看不见的地方,张开黑黑的小嘴,发出带毒的闪光……
  第五章 危机四伏爱情泡泡糖:“我的身体被你掏空了!”
  柏克莱的宁静被撕毁后,周山岭的心重新陷入一种无以名状的焦虑和不安中。他明白,仅靠疯狂的读书或打工是能缓解这种危机的。他想到了恋爱——而潜意识里更多则是性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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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学时代里那个让他“情绪失控”的女人的白屁股总是在他的脑海里不时地浮泛。
  周山岭很快与一个在当地做房地产中介的马来西亚华裔女子谈上了。
  那个女子有着典型的南洋人的脸孔和肤色,一点也不美丽。也许正因为这样,所以,周山岭一暗示,两人很快就进入境界。
  然而,不漂亮的女人有时反而更有一种压抑后暴发的激情,一种兼有柔情和骚劲十足的动感能将男人的心抛颠起来。
  这个女人挑逗地告诉周山岭:以后,你就可以叫我“马婆”了。
  周山岭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这个女人就淫笑着解释说,她就是一匹雌马,他想什么时候“骑”就什么时候“骑”。
  就在这一刹那间,周山岭觉得这个自号“马婆”的南洋女子的淫笑很美,是那种放荡的有着万种风情式的“大俗美”!
  叔本华说,“女人仅为男性的弱点和愚蠢而存在,却和男人的理性毫无关系。”
  周山岭认为叔本华真是一个懂女人的家伙。因为,在“马婆”那里,周山岭的理性彻底抛弃了。他就像吸鸦片一样,不停地从她身体上得到片刻的麻醉。
  瓦莱汀说,“聪明女子是这样一种女性,和她在一起时,你想要多蠢就可以多蠢。”
  周山岭做到了,他直截了当地对“马婆”说,我来你这里,是为了让自己的理性休息,可以随心所欲地“蠢”一下,放心从你的感性(肉体)上获得享受和启发。“马婆”哈哈大笑说:一个不能使男人感到轻松的女人,即使她是聪明的,至少她做得很蠢。即使她是漂亮的,至少她做得丑陋。
  周山岭一下子怔住了:这个“马婆”很自信啊。
  “真美!”周山岭脱口而出——后来在跟人家做“性派对”活动时,不管碰到什么样的女人,他都能以“欣赏”而不是“挑剔”的态度去对待,因为每个女人都有自己独特的美,而女人的美是要靠男人去“发现”的。
  “马婆”当然很高兴周山岭能够“欣赏”和“发现”她的美,但她并不因为对方的赞美而迁就他。她仍然有着自己的原则,特别是在经济问题上,她从来与周山岭都是实行AA制——简单地说,一起去吃饭或看电影,各出各的钱。
  “马婆”有较好的工作,经济上比周山岭强多了,但她并不认为自己有责任可以分担他的那一份。而周山岭也习惯了这种AA制——没有迁就,不支援他,就逼着他在经济上独立;而且两人没有谁欠谁的感觉,人活起来也就会轻松一些。
  即便“拜拜”了,也只是“挥一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在美国呆久了,周山岭很清楚:如果迁就多了,个人就会对自己的时间和资源失去控制,而“失控”就会在人的心理引起焦虑不安的反应。
  记得有一次,周山岭写信给芝加哥大学的一位老师,请求这位老师把周山岭的一篇论文复印一份寄给他,因为总共不到十页,也就没提费用的事,结果这位老师把原文寄来,说“你自己复印后再把原件寄回吧”,还骂周山岭“不公平”,这件事,让周山岭印象太深了。
  不过,周山岭虽然与“马婆”实行AA制,双方没有“谁欠谁”的感觉,但有一件事,还是让周山岭很不高兴,觉得这个“马婆”也太厉害了——爱情虽是泡泡糖,可是这颗糖含在嘴里总应该有一点甜味才行啊。
  原来,周山岭的一位新来的有钱的朋友,到了加州后,就要买房,问周山岭认不认识这方面的朋友,给他出出主意什么的。
  周山岭就高兴地推荐了“马婆”,并自以为是地说,她是华裔,很热心,可以免费问她。
  一个月后,这个朋友打电话给周山岭,说,你不是说她是免费的吗?我刚收到她给我的一份账单:咨询费四十五元。其实,我找她问一下,也不过是安个心,对市场信息我大致还是清楚的。看来,在美国,如果能够出钱买得到的服务,就不该用朋友代替。当时我想拉一个友人站在我的立场帮我出出主意,正是为了共同对付得出钱聘用的房产经纪人,却不料后来变成同样的出钱。
  这个朋友又说,当然,我并不是怪她收我的费,只是觉得没面子。
  周山岭也知道那个朋友不在乎那点手续费,的确正如他所说,只是没面子。而周山岭被他的朋友这么一说,也是大失面子,心里当然也老大的不高兴。
  结果,周山岭跟“马婆”吵了一架。
  “马婆”振振有辞地说,我没给他面子吗?正因为我知道他是你的朋友,我才只收了半价!这是美国,不是中国,我的书生哥!这样一来,反而令周山岭更加羞愧不已,觉得自己被夹在中间,两头不讨好。从那以后,他再也不敢轻易“做好事”了。
  不过,吵归吵,但双方都需要对方的身体,也都需要在体力发泄完后,就要将饥饿的胃一起填满。
  有意思的是,“马婆”从不在自己的房里做一顿饭菜给周山岭吃,当然,反过来周山岭也是。
  他俩总是在外面吃。毕竟是在谈恋爱啊——哪怕只是一种想象。
  一位朋友告诉周山岭:女士不超过四十岁,她是绝对不会大彻大悟到与恋人在厨房里跳舞吃饭的。年轻的女性需要吃饭的意境美,她们会觉得西餐厅亮晶晶的刀叉、烛台、摆花,日本料理店里色泽深郁的漆碗、摆“烤物”的竹筐,快速流利而怅惘的音乐,以及女侍的木屐声,等等,所有这些,是使她们通向飘兮的幻想之境的台阶。你再现实主义,也不能说,恋爱可以剔除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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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哪怕这个恋爱的对象在别人眼里是个丑女;哪怕爱情的泡泡糖一加热就融化。周山岭与“马婆”的关系维持了八个月。
  最后分手的时候,“马婆”说了一句话,让周山岭竟然也有一点感动:“我的身体被你掏空了!”
  第五章 危机四伏恐怖新闻:韩式饭团吃出手指来
  周山岭在美国的那些年,日子一直是紧张兮兮的。可他很少在同学或朋友面前表露出来。即便是他最好的朋友阿东,他总是以一个“关怀者”的身份出现,没有谁知道他的内心,那里像有一把锯子,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在他的血管和骨头上慢慢地锯。
  在准备博士论文最后阶段,周山岭从不自己做饭,他喜欢到大学旁边一家LAWSON便利商店买一种韩式饭团吃。
  但是有一天,毛骨悚然的事发生了:当他咬了一口饭团时,却骇然地发现一载白糊糊的手指头!
  周山岭当即感觉味道有点怪怪的,就吐了出来。
  当他怀着恐惧的心理,拿着这个有肉的一公分长的东西到当地医院检查时,医生证实那的确是一截人类的手指。
  供应饭团的公司也承认,这段手指来自一名二十六岁的打工妇女,她前一晚被工厂的加工机器切断了手指。
  手指被切断是因为她思想不集中,由失恋所引起的“神经恍惚症”所致。
  当地饭团厂的老板山川告诉《华盛顿邮报》的记者说,“我们对引起这场困扰深感抱歉。”
  他说,虽然工厂知道这名女工切断了手指,但当时只处理了这起意外所生产的五百六十个产品的数十个产品。
  LAWSON的发言人藤井则说,该连锁店“非常认真地”处理此事,它已完全停止供应商每天四万五千个饭团的订单。他说,“虽然我们没有生产该项产品,但我们深感零售的责任,为了确保此事不再发生,我们将彻底地重新检查我们的商业关系。”
  周山岭对事件的前因后果不感兴趣,他要求的是作为受害人所应有的赔偿。
  可是,两家有关的事主对受害人的赔偿都不积极,互相推诿,因为他是中国留学生,美国当地人也态度暧昧,甚至让人有受到明显歧视的感觉。
  结果周山岭一气之下,提前结束学业(他的博士是过了一年后才去答辩的),带着“吃手指”的恶梦回到中国,并顺利地在深圳一家大型保险公司做着高级管理工作。
  “吃手指”的阴影一直影响着他以后的整个生活,它让周山岭感到,这个世界不但是危机四伏,简直是杀机四起了。
  有时他也感到滑稽:自己天天被危机所困,现在却要来为人们做“保险”。他连自己都“保险”不了,又怎么去“保险”别人?
  比方,当你在饭团里吃到白糊糊的手指时,你还指望有人来给你“保险”吗?
  第五章 危机四伏屈乡楠文件夹
  周山岭在跟我说他自己的故事时,眼睛不时往别的地方看,那种警觉的样子让我有一种不安的感觉。
  他坦率地告诉我,在跟桂妞结婚前,他开始担心自己的“根”也像那饭团里的手指一样被什么机器一“恍惚”就连把带蒂地被切断。
  根据我有限的医学知识,我感到周山岭已经患有一种急性惊恐病征,因为这种病症总是担心自己的“阳具”会缩入人的体内去。这种病在古代某些知识分子或者宦官身上表现得较为明显,它是由于中国残酷的阉割之惩罚所引起的。
  医学上有人将这种病叫作“癔症性分离状态”,患者与自己总是情绪冲突,处于急性焦虑状态。
  这是一种都市“职业病”,是心理疾病之一种。
  据报道,心理疾病在我国疾病总负担的排名中已列居首位,这是社会快速发展和各种压力所造成的“身体不适症”。
  它表明:今天的人们重新把自己当作了整个社会机器中的一个小小的“零件”——为了生存,为了不被高速运转的社会所淘汰,甘心情愿地,诚惶诚恐地把自己定位为社会机器的一个部件:“永远被束缚在整体的一个孤零零的小碎片上,自己也只好把自己造就成一个小碎片,他耳朵里听到的永远只是推动他的那个齿轮发出的单调乏味的嘈杂声。”
  为了逃避这种嘈杂,为了对抗“阳具”退回身体内,周山岭们就试图希望靠“性”来证明自己的存在。
  其根据便是:“不用则退”或“不用则废”。
  周山岭在跟我谈话中没有隐讳这一点。他说,打自从跟桂妞结婚后,他的心情好多了,情绪也稳定多了,因为桂妞是那种一见就让人撞出“火花”的女人。


  在桂妞的怀里燃烧,他感到很宁静。但这种燃烧对他整个身体而言,还远远不够。所以,他还要从别的女人那里得到新的燃烧。每一次“性派对”,都让他感到脱下了一层壳状物,轻松多了。
  他说,他从不干“召妓”的勾当,即使在美国最压抑的时候也是这样。但他并不想将自己的身体禁锢在地牢里。
  “那样做太不人道。”
  周山岭说到这里,大笑起来。我也跟着笑了起来。我问他,为什么那么快就选择了要在艾菲尔铁塔上向桂妞求婚?
  周山岭笑着回答说,你不知道,那个时候我的心里就是有一团火在燃烧,我知道那是什么。而它并不经常出现的。不,不是不经常出现,而是以前从来没有出现过。要是我晚一点,不抓住这个机会,那么,我就失去了一生中唯一的一次机会了。
  他还说,有些人一生中可以有无数次恋爱,可对我而言:没有,一次都不可能有。最多就是那一瞬间。这一点,我在国内读大学时,就已经感悟到了。当时,我去图书馆,常常要经过一家小小照相馆,那玻璃门上就用红笔写上:“美的一瞬,一瞬的美”,心想,说得真好啊。
  “真正的美其实只有一瞬!”周山岭以不容分辩的口吻结束了这一场谈话。
  但就在我回到房间时,我从当地报纸上看到一则消息:根椐中国官方数字,河南省一个村庄有百分之四十的人口感染了爱滋病毒。到去年底,中国境内已发现八十五万爱滋病感染者,但据联合国爱滋病防治行动委员会的数据显示,到去年底,中国至少已有一百五十人口感染了爱滋病毒。
  我正要去跟周山岭说说这条小消息,却看见自由撰稿人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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