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夏情方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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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夏情方炽-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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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那么现在让老师来看看哦——」那只「垂死杜鹃鸟」又发声了,几个好不容易挣扎着醒来的同学,悔不当初地恨不能再继续睡死下去。

  带着娇得令人头皮发麻的软嗓,杏眼儿瞥向言仲夏的方向,一张脸孔瞬间转换得亲切无比。「这样好了,方歆个子高,妳就坐班长旁边,第二排最后一个位置。言仲夏,你要好好照顾我们的新同学,帮助她适应环境哦!」

  「好的,老师。」

  同一时间,无数双又羡又妒的眼神朝她射来,并且清一色都是女性。

  方歆感到莫名其妙,疑惑地拎着她的书包来到老师所指定的座位。

  最后一排就只坐着两个人,除了她之外,就是那个「据说」是班长的家伙。

  她好奇地多看了一眼,正好与他偏转过来的目光接个正着。

  「你好,我——」好歹以后是邻居了,她打算先做一下国民外交,有备无患。

  谁知——

  「上课不要讲话。」他居然面无表情地丢来这一句。

  方歆呼吸一窒,凉飕飕的一桶冷水,教她出师未捷的热情宣告阵亡。

  不讲就不讲,稀罕!

  她没好气地捞出历史课本,说好听一点是当装饰,说实际点是当桌垫。任凭讲台上口沫横飞的讲古,她在讲台下潇潇洒洒地作画自娱。

  言仲夏在低头做笔记时瞥了她一眼。

  瞧瞧他看见了什么?她居然画了张皱眉挤眼兼吐舌头的俏皮鬼脸,而且画得灵活生动。

  他敢拿由小到大的模范生荣誉打赌,那绝对是针对他的!

  看不出她挺有作画天分的。

  他忍不住又多看了几眼。

  她又在前方画了张讲台,上头有一只分不出是麻雀还是乌鸦的动物,正张着大嘴呱呱呱地直叫,旁边附加几颗水珠子……噢,好吧,他承认他知道那是口水。

  想当然耳,讲台下是一只只呈垂死状的小动物,有子、猫咪、猴子、小白鼠、无尾熊……甚至连国王企鹅都有,而且神韵像极了班上每一位同学。

  现在才发现,原来他们班居然是动物园。

  没来由的,他竟被逗出几许想笑的欲望。

  没想到她才转学来不到半天,就将「垂死杜鹃鸟」及同学们的特色抓得如此精辟传神。

  不过……那张逗趣鬼脸旁边的动物他就很有意见了。

  一只招摇着彩色羽毛的孔雀?

  什么嘛!他有那么高傲吗?

  方歆是吧她是头一个将他形容成孔雀的女孩,也是头一个教他印象深刻,感觉与众不同的女孩。 


 
 

第二章
 
 
  方歆的求学生涯一向精彩绝伦。

  何解?

  很简单,因为她走到哪里,麻烦就跟到哪里,就算她不去找麻烦,麻烦也会来找她……嗯,好吧,再承认一点,她自己本身也很热中于制造麻烦就是。

  基于这项别人所没有的天赋异禀,由小到大,她的日子不曾平静过,制造麻烦的速度远超越亲友摆平的进度。于是乎,久而久之,大伙儿也懒得理她,放她自生自灭去了。

  开玩笑,方圆百里,谁人不知,何人不晓,她姑娘姓方名歆字麻烦,号带衰小扫巴,别称打不死的蟑螂,生命力超韧的啦!

  瞧,这会儿不就有个活生生、血淋淋的实证上演了——

  只见她站着三七步,十足黑社会大姊头的架势。

  「喂,我说小黄,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人家小妞娇滴滴的,胆子很小的,你那么凶,想害人家去收惊啊?」

  「小黄?」忘了前一刻的对立,对方一脸茫然地思考这个新称呼,他们有这么熟吗?

  「面黄肌瘦,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还不叫小黄?」她啥道。

  他这才知道自己被削了。

  「还有你,小白!你是拿SKll当饭吃还是一天只睡一个小时?居然晶莹剔透成这样,存心教全天下的女人死给你看啊?真是不像话!难怪人家小——」停了下,她转头问:「小美人,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刘欣欣。」女孩娇滴滴地轻声道。

  「好,难怪人家小欣欣不理你,小白,你自己要检讨。」

  「不要叫我小白,我、们、不、熟!」男孩由齿缝中挤出话来,挥开她活像拍小狗的手。

  「唉呀,你这样说就太不可爱了,人家说,四海之内皆兄弟嘛,这么计较做什么?」方歆死皮赖脸的改搭在第三个人的肩上,完全不理会那张像极便秘的臭脸。「嘿,你祖籍哪里?小人国吗?要不要我介绍你买双增高鞋?不然我靠得腰酸背痛耶!」

  「喂,你不要太过分!」眼看兄弟们被她这样轮番糟蹋,谁都会忍无可忍。

  「最没资格说话的就是你!你以为你长得像头熊,就以为自己是小熊维尼啊?装什么可爱?长成这样不认分回家哭泣还出来吓人,难怪人家不肯跟你走,我建议你先去整整形啊、变变性啊什么的……」

  这话就真的欺负人欺负得有点过分了,要再忍就不是男人!

  鲁男子一时气不过,冲动得抡起拳头就要挥去。

  拜多年的打架经验所赐,方歆的反应倒也迅速,很顺手……嗯,是「顺脚」将身上靠着的「临时柱子」踹去撞壁,侧身一闪,抓了「小黄」来挡拳头。本来闲闲没事的「小白」看兄弟被欺负,立刻很有江湖道义地上前友情赞助。

  「哇咧!死小孩,要加入也不打声招呼——」她一掌往「小白」后脑勺拍去,太专注于逗弄这白白嫩嫩的小男生,一时轻敌,挨了记「熊掌」。

  夭寿哦!下手这么重,就知道这头熊不懂怜香惜玉,这下她更坚定路不平,众人踩的决心了,要真让这娇怯怯的小美人落到这头粗蛮的黑熊手上,那还得了?

  「啊!」就在她一记左勾拳挥去时,传来小美人儿的惊叫声。

  「亲爱的小欣欣,不要害怕,我不会让他们带你走的。」

  「你管什么闲事?莫名其妙的白痴女人!」黑熊气得卯起来扁人,非得给她一点教训不可。

  '这种事只要有点正义感的人都会管。人家欣欣都说不要跟你走了,你土匪啊?都什么世纪了,还学人家山大王,光天化日的抢亲!」又一拳过去,黑熊成了猫熊。

  「啊!不要打了——」刘欣欣看他们打得难分难舍,心急得快要哭出来。

  「没问题!」一记回旋踢,撂倒已经分不清是什么熊的家伙,方歆拍拍手,等着小美人儿含着泪水的感激神情。

  没有意外的,小美人儿朝这儿奔来,就在她等着接受膜拜时,美人儿掠过她,着急地奔向哀鸿遍野的身后。

  「哥,你有没有怎么?」

  「啊、啊、啊?」方歆下巴掉了下来。

  台湾黑熊是美人儿的哥哥?

  「你、你们——是兄妹?」她不信,她要确认!

  小美人泪眼汪汪,点了下头。

  「同父异母?」

  美人儿摇头。

  「同母异父?」

  大黑熊瞪了她一眼。

  「那……你们要不要回想一下,小时候有没有什么可疑的叔叔、阿姨出现在你们家,然后和你们的爸爸或妈妈感情很好?说不定——」

  他们根本不像,不像,一点都不像嘛!

  一个是白白净净的玉娃娃,另一个——唉,不提也罢,以免伤感情。

  这教她怎能服气?

  「你这女人——」忽闻河东黑熊吼,忍无可忍地冲上前要和她拚命。

  「没有就没有嘛,这么凶干么?」方歆急忙退开一步,委屈兮兮地低哝。她还不是为他们好,怕他们喊错爹娘犹不自知……

  「我凶?我带妹妹回家,你把我扁得不成人样,说我爸搞外遇,我妈偷人,最后还嫌我不够亲切可爱?」被扁成猪头的怨恨,怎么也无法消除。

  「呵、呵呵——」说到这个就心虚了,她脸上肌肉抽动着,笑得很僵。「你、你刚才不是说,你不要跟他走?」

  「我不想那么早回家啊!」

  「那你怎么不早讲!」方歆压抑着,努力维持语调的温和。

  小美人很哀怨地看她。「我一直叫你不要打了——」

  [你刚才说你有喜欢的人了?」方歆提醒她。如果不是这样,她哪会误会?

  「对呀,我就是为了多看言仲夏一眼,才不想这么早回家的嘛!」提起心上人,美人儿含羞答答,又回复小女儿娇态。

  她刚才是怎么说的?方歆挖出少之又少的不中用脑汁,用力回想。

  对了!她说她有喜欢的人了,他叫言仲夏,所以她不要跟这头熊走。

  然后就——

  方歆闭了下眼,在心底呻吟。

  娘呀,这摆的是哪一国的乌龙?!

  '言仲夏你知道吗?他长得好帅、好帅,品学兼优,对女生说话都好温柔,我真的好喜欢他,每次和他说话,都觉得整个人轻飘飘的,像浮在云端上一样。他每天放学都会经过这里,我要是没看他一眼,今天晚上我一定会失眠的……」一说起甜蜜初恋,兄长的伤势完完全全被抛到九霄云外,满脸的迷恋陶醉让人忍不住为那个替她挨拳头的兄长感到悲哀。

  很好,这下结论出来了。

  她打架打得全身酸痛,把几个大男孩修理得金光闪闪,为的居然只是让这个思春的小女孩见她的心上人一面?!

  天!她从来没有一刻这么想死!

  洗完澡,言仲夏擦拭着头发回到房中,整理今天所做的笔记。

  一张纸不期然由书中飘落。

  他停下动作,拾起飘落地面的纸张。

  是几日前,方歆那堂历史课的收获。

  言仲夏轻扬唇角,勾起会心的微笑。

  这粗心大意的女孩,可能到现在还不晓得她的即兴画作落在他手上了吧?

  这绝对不是顺手牵羊,至少他不承认。只不过是她不小心掉在地上,又不小心让他捡到,然后他再非常「不小心」的忘了还给她而已。

  高傲自恋的孔雀?!

  拨了拨额前半湿的发,他仰首看向镜面,打量反映而出的俊雅形影,陷入凝思。

  他真的给人高不可攀的感觉吗?

  一向都知道,他是女孩们倾心恋慕的对象,温文儒雅是他的保护色,一视同仁的温柔只是习惯,其实没什么特别涵义,却让他成了异性的梦中情人。

  而她,是头一个不在第一眼便为他迷醉的人。

  不同于其它女孩看他时雾蒙蒙的含情水眸,她迎向他的眼神,总是挑衅地,充满了野性与不驯。

  是因为这样,使他对她多了几分注意力吗?

  或者说,是她惹是生非的本事,教他不注意都不行。

  说实在的,他从没见过比她更会闯祸的女孩,转学不过才一个礼拜,就把方圆百里称得上有点分量的「角头大哥」全给得罪光了,惹麻烦的速度教人叹为观止,自叹弗如,她是不打算留着小命平安毕业了吗?

  想起今天下午的闹剧,他发现他又有了想笑的欲望。

  没错,他全都看见了,那是他每日回家必经的路线,想不看见也难。

  他再也找不到比她更活宝的女孩了,将一个带妹妹回家的兄长当成采花贼给扁得不成人形?!呵,普天之下大概也只有她做得出来。

  看来,他接下来的校园生涯不会太无聊了。

  「方、歆——」他一字字轻缓柔吟,唇角微勾,扬起一抹只有他才明白其中深意的浅笑。

  在早自习将结束前,方歆终于带着脸上的一坨青紫出现。

  言仲夏实在很想叹气。

  如果他没记错,右手臂上的那道伤是昨天的战果,已经由红肿转为瘀青,显示她根本没费心多作处理。至于左颊那片红痕与眉角的擦伤——八九不离十就是她今天迟到的原因了。

  「恕我孤陋寡闻,请问这是今年最流行的彩妆吗?」

  正丢下书包的方歆,错愕仰首,左瞧右瞧,没看到其它人,才肯定发声者真的是她亲爱的芳邻。

  日头打西边出来啦?她这高傲芳邻,一向是若无必要甚少开口,这会儿居然会主动跟她说话?!

  「是你在跟我说话?」确认一下比较好,以免自作多情。

  「你当心哪天被打成白痴!」言仲夏顺手将一盒不名物体往她身上抛。多亏方歆运动神经敏捷,顺手接住。他也不多解释什么,起身管理秩序,带队前往操场参加升旗典礼。

  一直到他消失在她眼界,她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她刚才是不是被他给损了一记?

  愣愣地打开纸盒,才发现里头是几项可随身携带的简易药品。

  '这家伙几时这么好心了?」她喃喃咕哝,随手撕下一片OK绷往脸上贴。

  唉!起来干活喽——

  黑板上的值日生一栏写着她方某人的大名,清楚得让她很难当作没看到。她可不想让那个龟毛的模范生班长逮着把柄。

  在那之后,言仲夏变得很爱找她的碴,不管她做什么,他永远有意见。

  纠正她坐姿不够端正;挑剔地行止太粗鲁;批评她说话大嗓门;不准她跷课打架,惹是生非;规定她每日几点到校,晚了几分钟他又会开始念到她耳朵生疮,就连她上课专不专心,他都要管上一手。

  哇咧!这鸡婆班长会不会管太多了?连他们杜鹃鸟导师都没管那么多。

  言仲夏看她不顺眼,她敢拿她的祖宗十八代来赌!

  其实,连她都不清楚事情到底是怎么演变至此。刚开始,他对她说几句话用五根手指头都可以数得出来,就是走在路上也会装作没看到,比不熟还要不熟的那一种。可是后来……

  好像就是从他丢药盒给她的那一天吧!他开始对她的言行东挑西捡,恶毒批评,而且毫不留情!害她每天、每天都悔恨得不断强力反省,她到底是哪里得罪了他?他要这样不遗馀力地找她麻烦?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言仲夏对她很不爽,非常、非常不爽。

  然后,他们莫名其妙的熟起来了,就是那种走在路上远远看到都要冲过去踹对方一脚泄恨,不然晚上睡觉会失眠,比熟悉还要熟悉,熟到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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