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栖冰语-焚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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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栖冰语-焚歌- 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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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有人听得似懂非懂。
  琴音嘎然而止,拓跋蕤麟忽地停下手中动作,猛地扭头盯住她,骇得阿彩打了个哆嗦,“你干嘛忽然这么看我,鬼附身了?”
  他半眯着眼睛看她半晌,眼中闪过恍然,然后慢慢说道:“父皇曾同我说过,你爹爹乃是当今南宋文帝最亲厚的兄弟,宋麒王刘邑玥。”
  “这个青狼说过,我也知道。”
  “麒王刘邑玥文采武韬惊世决绝,其琴技天下无人能及,似仙如幻,且能化音律为音咒,扰人心智,一曲敌千军,厉害无比。而且,麒王尤更为擅长五行奇幻阵法……”
  阿彩不等他说完,猛一下从大金的羽翼上蹭地跳起身来,一把拽住小皇子的衣襟,“你是说……你是说,教你音律的那对夫妇,是……是,是我爹娘?”
  “我只是猜测,尚未能肯定,你得等我父皇来了,方能知晓。”
  阿彩记得莫多说过,爹娘是在五年前离开了悲风寨后山的小屋,而小皇子在十二岁那年遇见那对夫妇,这时间,刚好对的上,他们……是自己的爹娘?
  小皇子也说过,皇上,与自己的爹娘不仅是旧相识,而且相交甚深。那么他们会出现在魏国皇宫里,一切就变得合情合理。
  一声欢呼,丫头一扫落寞阴郁,使劲拽着小皇子在大金的羽毛丛里坐下,她要好好听他讲说自己爹娘的事,一点一滴都不想漏过。
  小皇子难得唇角含笑,凤目柔和,溢满了宠溺。
  落日染红了天边的云彩,斜斜照映黄灿灿一地落叶,雪白笔直的桦树干也染了色,大雕金色的羽翼在斜晖中光芒夺目,蕴起一层朦胧如星沙般的光晕,将少年少女拢在其中。
  万物生灵舒展呼吸,一切和谐而美满。
  即使是虚幻如泡沫,这一刻,也教人禁不住屏息。


58。魏国长公主

  焉耆城夜里下了一场暴风雪。
  清晨,风止了,雪停了,放眼望去,连绵屋瓦银装素裹,白茫茫覆了一层厚厚冰雪。
  阿彩起了个大早,百无聊赖,托着腮帮子坐在后院门槛上看府里的小孩儿堆雪人,那些个小孩儿手短腿短的,费了好大劲才堆出个歪七扭八的雪团,兴高采烈拉了阿彩上前看。
  “这叫雪人?我堆的雪人可比这好看上百倍,还是会牵手的,你们这个,丑得不能看。”边说还边用手去戳雪人的脑袋,结果脑袋就咕噜噜滚了下来,碎了一地……
  然后,一大清早,有人就把一大群孩子给弄哭了。
  后院里哭声大作——
  于是,有人倚在树杈上看热闹,看着阿彩手足无措地哄小孩儿,手忙脚乱地收拾乱摊子。
  
  焉耆城池外,十余乌骑穿城门而不下,马蹄隆隆,踏破小城镇清晨的宁静,直奔将军府。这行人似乎沐浴一夜风雪,入府不作停歇径直前往后院。
  这十余个玄色连帽风裘大氅的男人,忽然涌进后院里,将一干啼哭不休的孩子们骇得收了哭闹声,小院子一围,阵仗大得很,立马冒出几名侍仆将孩子们带了出去。
  其中身形最为高大的黑袍男子裘皮大氅一脱,衣襟仍挟带着雪屑,大步上前,长臂一伸,将忡怔雪地中的少女带到怀里,一夜风霜掩不住满脸喜悦,“彩儿,你终于回来了。”
  周围闻讯赶来的守军将领侍卫呼啦啦跪了一地,小皇子也从大树上跃了下来。
  虽然想过很多回见面的情景,可当真见到他的时候,阿彩却愣住了,傻傻地看着他,半晌方结结巴巴地说:“四……不对,是皇上……”
  拓跋嗣手臂紧了紧,“彩儿,你应该唤我义父,或者与麟儿一道唤我父皇。”
  “父皇。”拓跋蕤麟抿着嘴走到了他们的身旁。
  这时四周齐齐响起军将们震耳呐喊声——
  “皇上万万岁!”
  “皇子千岁!公主千岁!”
  
  谁也料不到,皇上一句话,这平日里贪玩胡闹,大大咧咧的阿彩姑娘,一夕间成了魏国公主。且魏帝对这位公主疼爱有加,其程度更是一反从前对皇子的严厉,尽管边关战事变幻莫测,仍旧是为这位公主在焉耆逗留了三日。
  一时间,这段魏帝认女的佳话由焉耆边镇传回了中原,人们对此事津津乐道了许久。
  有人说,照皇上对这位公主的宠爱,说不定其实这位公主乃是皇上流落于异邦的亲生骨肉,这些年魏帝频繁出入边关西域,便是为了找寻这位公主。碍于一些不可言明的内幕,方暂时认作了义女罢了。
  魏帝子息单薄,膝下唯得一位皇子,如今又多了这位公主,当真是捧如掌上明珠一般。
  
  可这位掌上明珠呢?一声父皇或者义父却怎么也叫不出口,即便是皇帝摒退了众人,她张着嘴就是说不出来……
  拓跋嗣不由得黯然,从得知阿财便是彩翎那一刻起,便是满心期待寻到她这一天,能听得她唤他一声义父。
  这两年来的日日夜夜,总是时不时想起刚出生那会的小彩翎,雪白粉嫩,娇憨可爱,尤记得那只胖嘟嘟的小拳头,紧紧抓住他的手指不放,乌黑闪亮的大眼睛,望着他笑。可就是让人忍不住就放在心尖上疼爱的小孩儿,怎么就成了腿足残废的小乞丐,小混混呢?越想越是心酸不已。
  如今,这记挂在心尖的小人儿可算回来了。
  她一时间适应不了这个转变,也是情有可原,慢慢来就好。
  
  相处三天后,拓跋嗣让拓跋蕤麟与阿彩先行返回平城。
  “皇上,我还不想回去,我要去找爹娘。”自从这几日里,皇帝将自己爹娘的故事细细告诉她之后,阿彩的血就没有一刻不是沸腾的。她就是断定,爹娘一定还在这片西域的土地上,已经离得很近很近。
  “彩儿,你爹娘的事,莫要着急,不管是我魏国暗人,还是麟儿他师傅的天机阁,均不停歇在找寻他们。如今域西北烽烟已起,大战一触即发,你逗留此地,我如何放心得下?”
  拓跋蕤麟亦没好气地说道:“你就听父皇的话,少在外边瞎跑了,就凭你,三年五载的能不能找到爹娘还难说,没准还给人添乱。”
  阿彩瞪了小皇子一眼,亦无奈屈服。
  
  魏帝离开焉耆镇后,小皇子亦令人准备马车,次日一早便将启程回京。
  那丫头闷闷不乐,晚膳也没吃几口,一个晚上目光跟随小皇子来回打转。
  “欸,你有话就说,别老盯着我,看得人心里发毛。”拓跋蕤麟凤目半眯,瞥了那丫头一眼,嗤笑了声,说道:“但是要我改变主意,不回京城,你想也别想。”
  “我,我又没说不回去……”她瞬而转了个可怜兮兮的表情,歪着脑袋望住拓跋蕤麟,“可是,能不能让我去一趟鹞城……”
  “不行!”
  “我就是去说一声,我要回平城了,做人,那个,总得有交代吧不是,我不能一声不响就跑了,道个别总是必要的不是?”
  “不必要!”
  “你就让我去一趟好不好,我保证,说完我就回来,不会逃跑。你知道的,我答应了皇上的事儿,一定不会反悔。”
  拓跋蕤麟不做声,可脸上分明写着没商量。
  “你就答应一次好不好,皇子殿下——”
  …… ……
  “小皇子,看在咱们这么铁哥们的份上,算我欠你一次人情,好不好——”
  …… ……
  “蕤麟哥哥——”
  “好哥哥——”
  
  某人使出没骨气、没原则、不要脸、死乞白赖的绝招后,小皇子实在忍无可忍,满脸抽搐地投降了。准了那丫头前往鹞城告别,可是,他得跟着她去,省得她中途偷跑。
  说到底了,就是不相信她……
  两骑快马连夜冒着风雪奔出了焉耆镇,西行而去。
  
  次日下午方到达鹞城。
  鹞城依然是封城状态,他们到达的时候正巧有数十兵将出城,阿彩认得领头的正是莲瑨的副将,于是上前拦住。
  那副将正欲领兵出城,被这穿着华贵汉服的少女拦住,于是张嘴喝斥。
  阿彩将连襟披风雪帽扒拉下来,“尉大哥,你不认得我了?我是阿彩啊——”
  尉副将打马上前,仔细一看,“哎哟”一声立刻跃下马来,“见过小公子,您没事可真太好了,可怎么变成娘们啦!”
  “呃……嗯,这是上路需要……”阿彩讪讪一笑,“不说这个,你这是要去哪?我大哥可在城里?”
  “回小公子,前阵子小人护送您回崁城,把您弄丢了。可把殿下急坏了,发了好大的火,这不,降了我的职,正准备领兵外出巡视呢。小公子,殿下派人正四处找寻你呢,这会儿回来可就太好了。殿下现今不在城里,在城外军营。”
  “咳……真对不起你啊,尉大哥,你现在带我去军营见他可好?”
  “小公子,军营您进不去,还是进鹞城皇宫里避避风雪吧,我即刻去通报一声,入夜前殿下定能赶得回来。”
  那副将嘱咐守城士兵领了阿彩和拓跋蕤麟入城,送进皇宫,守城士兵将他们丢在偏殿等候厅便离去了。
  鹞城皇宫里似有什么喜庆事似的,四处栽花种树,雕刻彩绘,这偏厅刚好要油绘穹顶,有宫人进来请了他们去花园里暂候。
  这会儿正下着小雪,还真是冷遇啊……
  拓跋蕤麟凑到她耳边说道:“本皇子还从未这么遭人不待见过,哼,还真是托了你的面子了。”
  阿彩白了他一眼,“谁说没有,从前不知道谁的屁股被野兽夹子咬了,硬赖在别人家里不走,那也是不招人待见得很。”
  咬牙切齿,“全都是拜你所赐!”
  阿彩扬手扬了半天唤来了一个宫人,说道:“你们这里要绘画,那里要修葺的,总不能让我们在园子里吹风吧,你直接领路让我们去莲印殿下的寝殿吧。”
  那宫人竟然不耐烦地瞥了她一眼,“这不好吧。”
  “怎么不好,我是殿下的……的妹妹,我去他的寝殿等候有何干系?”
  “那不成,现在莲印殿下的事情不分巨细,都得请示过塔塔娅公主,我们要是随便放了陌生人进去,要治罪的。”
  陌生人?阿彩差点咬伤舌头,这是什么话?他们,如今竟进展到这个地步了?
  拓跋蕤麟在一边懒洋洋地火上浇油:“你这个嫂子,还未过门就管得厉害啊。难不成连衣食住行都一道管了?”
  宫人搭了腔,“那当然,都说了是事无巨细,公主殿下都是亲自打点的,你们没瞧见宫里正在装点来着?就是在为公主与莲印殿下的大婚做准备呢。”
  “大婚……他们要大婚?”阿彩是彻底呆住了,手心冰冷,指骨攥得嘎吧作响。
  那宫人小声嘀咕,“还说什么是莲印殿下的妹妹,连这个都不知道,也不知道是哪来的八竿子也打不着的亲戚。”
  “我不信!你胡说八道,塔塔娅在哪里?”
  “这种事,我骗你做什么?”
  “塔塔娅在那里!”阿彩一把揪起那宫人的衣领子,恶声恶气地问道。
  那宫人脸皮一抖,手指了个方向,“公主每天这个时候都会在御膳房给莲印殿下炖补品。”
  阿彩丢下那宫人,大步前行去找塔塔娅。
  拓跋蕤麟目光在那宫人身上打了个转,眼底泛出一丝疑惑,正欲开口唤住阿彩,心念转了转,便又住了口,大步追上她。
  
  这方向有好几栋摸样差不多的楼阁,没见到什么御膳房,阿彩便拽着拓跋蕤麟一间间找去。
  找了一小会,正纳闷着想逮个人来问问,忽听见一个女子的声音细声细气地说话,“这药,当真是要全部放下去?”
  一个老妪的声音回道:“公主,这瑶仙散可是好不容易求了栧锬锔模淮艘畔氯シ侥芗А!
  “真的有用么?”
  “公主,您瞧栧锬锝衲晖犯杖牍趺缘蒙窕甑叩梗的俏荒锬锬耸俏咨窈笠幔苁怯杏玫模还芊湃胩乐牙铮奚尬叮〉钕潞攘讼氯ィ院笏难劾锞驮僖踩莶幌缕渌恕9髂褚怪幌鞫恍纳先司褪悄牧恕!
  “可会有何副作用?”
  “若是练武者,大约会是减去些许功力,不打紧的。”
  
  “砰!”
  阿彩用力撞开门,入眼见到塔塔娅手指一抖,一包粉末就落入了放在案台上的炖盅里。
  “塔塔娅!你怎么能做这种事!太过分了!”
  塔塔娅身旁那个老妪上前一步,指着阿彩尖声厉喝:“你们是什么人,竟敢擅闯进来!”
  阿彩不答她,闪身就要去夺那罐炖盅,塔塔娅手更快,捞起炖盅退避向后,从腰间抽出长鞭一抖,截住了阿彩伸向前的手臂。
  “阿彩小兄弟?你是阿彩?”塔塔娅收了招式,定了定神,似乎并不讶异做女子装扮的阿彩。
  “塔塔娅,我都听到了,你用如此下三滥的手段,算什么英雄好汉!”
  塔塔娅轻蔑挑起嘴角,“我不是什么英雄好汉,我不过是个女子,做的任何事情,只是为了要得到他的心,如此而已。”
  阿彩重重喘了口气,大声说道:“得到他的心?下药得到的是他的真心?那不过是被药物控制的皮囊而已,你别傻了,把药盅给我!”
  塔塔娅嗤笑,眉梢扬起,“阿彩,你不会不知道吧,莲印殿下为了大业要娶我,我们便是夫妻,做妻子的想尽办法获得夫君的心又何错之有呢?我知道他如今心里没有我,可我也不能允许有任何其他人!”
  阿彩愣了愣。
  “即使……即使你们即将是夫妻,也要尊重彼此,又怎可用这样的方式来勉强他。何况,你要一个心里完全没有你的夫君来何用?”
  “哼,阿彩,你说得到轻巧,若换做你是我,你难道不会这么做么?”
  “不会,我一定不会!倘若他心里装的是别人,我会成全他们,感情岂可勉强!倘若他心里只有我,我说什么也不会放弃!”
  塔塔娅呵呵一笑,“说得真好听,可惜,即使他心里有你,也比不过大业的分量,不是么?而他选大业,所以,他只能选择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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