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 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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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2 后来- 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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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中的木兰,如白玉,细绿的枝径,托着白色的大花瓣,如果有琥珀酒相伴,那就是那传说中的夜光杯。
  
  当着弟弟和闻笛的面,叶远鹏很是放不开,他举花说道:“这是闻笛给师傅张罗的,我没有礼物,只好借花献倾国,紫俏,愿你健康快乐!”
  
  “也愿我们大家都能健康、平安、快乐!” 紫俏接过白木兰,触到了叶远鹏温热的手,她对他轻声说道:“清晨,我煮了鸡蛋,第一个就剥给了你,祝福的话在那时就默念于心,你一定会鲲鹏展翅,腾云万里的!”
  
  方闻笛不愧是搞创意的,花样太多,她不知从哪里弄来了烟花,叶远林帮她点燃。
  
  烟花满天飞,为谁妩媚?又为谁憔悴?
  
  紫俏对烟花爆竹很是畏惧,叶远鹏将她拉到一边,当着外人,特别是当着叶家人的面,他对她总是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他对她解释道:“我这个人,不会浪漫,只想到了木兰,没想到还有这么些个花样,我跟远林差了十岁,有代沟啰!” 
  
  烟花过后,归于平静。
  
  方闻笛和叶远林也得走了,方闻笛的父母责令他们立刻回家训话。
  
  原来,双方的父母逼着他们完婚,可两个年轻人却另有打算,不想被婚姻束缚,就一起“逃难”去了丹东,这次他俩刚到燕阳,望江楼的主管就给方家传递了消息,两只小雏鹰只好先消停两天了。
  
  “远林,闻笛任性,你却不能胡来,一会儿见了方家的父母,把婚事答应下来,要不然叶家成什么了,结婚怎么了?有什么不好?把你那些无稽之谈收一收,叶氏正缺少法律顾问呢,你好好考虑考虑,前几天,三叔特意打来电话问这事儿,我可替你兜着呐!” 叶远鹏又开始教训人。
  
  闻笛拉起叶远林就走,边走边说:“不怕,我才不怕他们呢?俏俏姐,哪天你陪我上街,请我吃饭啊!”
  
  真是代沟啊,对婚姻的理解,每代人都不尽相同,望着一地的爆竹壳、烟花屑,紫俏的心也七零八落。
  
  “嘭”!一支未燃尽的魔术弹吐出最后一团彩球来,把紫俏吓了一跳,叶远鹏就势,抱起了她,道:“想要把倾国倾城抱入怀中,还真是不容易,紫俏,和我回家吧,用不了多久,我就会把贝儿调走,新的酒店主管也会逐渐接手事务,你要什么,我全都答应,我们进屋慢慢说。”
  
  “不!你放我下来,你答应我,看完了,就送我回家的!你所能给我的,不一定是我想要的!我想要的,你却给不了我!我的腿伤好得差不多了,下星期,我就要去上班,广告部即将重新整合,我也要考虑自己的去向,而且,我写稿有个毛病,喜欢独处,不能有人打扰,还有,这屋里的确有装修的气味,所以,我必须回去!” 紫俏挣扎着,还不忘抱紧了白木兰,她把所能想得到的理由全都搜刮出来,就是怕没有说服力,其实,她何尝不是在说服她自己!
  
  叶远鹏苦笑道:“别挣扎了,我招你心烦,我知道,我放你下来好了!”
  
  他把她放下,正色道:“紫俏,我如何能够赔罪?我们的婚礼只是推迟了,但终归还是要结婚的!”
  
  “你不需要赔罪,因为你不只有我,还有整个家族,你是一个有作为的男子,高瞻远瞩,挥斥方遒,虽然不见得是一个好老公,却依然令我高看,假如我是一个男子,该有多好!可以宽宏大量,成为你的朋友,战场上横戈跃马、酒场上举杯邀月、赌场上淡笑扬眉、风月情场上醉卧温柔乡。但是,今生,我只是一个平凡的女子,那被无数人喜欢的男子,我无力去争,也不想争!” 紫俏领先向伤痕累累的雷克萨斯走去。
  
  “你这是在夸我?还是在贬我,真都不如捶我两下,咬我两口,这软刀子揦人可真是要命!我的温柔乡只在鱼儿这里!你可以看,我给你看!” 叶远鹏打开车门,一眼就瞧见了衾瓷的礼物,他一阵黯然。
  
  衾瓷的礼物,是叶远鹏搬到紫俏家楼上的,紫俏打开门后,他把它放到了外间的餐厅过道上,紫俏说:“你帮我把它搬到卧室里吧,免得我一会儿搬不动!”
  
  叶远鹏又重新抬起了这沉甸甸的礼盒,把它放到紫俏的卧室中,卧室不大,那礼物就紧贴着床,如果紫俏坐在床上,伸手可得。
  
  那床,他们在不久前还温柔缱绻,他还记得自己放纵情欲的癫狂,他一点一点的研磨她,一点一点的进入,又一点一点的抽离,他自己都难耐,但是,他就是要这么折磨她,要的就是一句话——只要我!
  
  “这儿是我的,这儿也是我的,都是我的!全是我的痕迹,说你要我!”他的啃咬遍布她的全身。
  
  “不,不要,你烦人,你,嗯……”她在他生气抽离之时,一下子迎了上去,那白皙的身子如软软绸缎。
  
  他又重新侵入她的空虚,他是故意的,他哪舍得离开。
  
  “我才知,为什么芙蓉帐暖,什么叫春宵苦短,君王为什么不早朝,只要有你,我什么都不要!” 
  
  这是不是骗人的鬼话?
  
  他哄她,是不是因为要不够? 
  
  有冰凉的风吹进,叶远鹏醒悟过来:紫俏进屋后,就一直没有关门!
  
  这是最委婉的逐客令!她在等待他走!她在赶他走!
  
  他恨不能把那破门关死,或者干脆砸碎,他都有些恨她了,恨她的狠心!
  
  好!走就走,你也别想我!叶远鹏赌着气,走出紫俏的家。
  
  难道她不懂吗?在即将与大卡车相撞的那一刻,他想都没想,把自己送了上去,还有谁,能让他如此去做?
  
  他笃定的想:如果她懂,她不会这样对他的! 
  
  雷克萨斯在夜色中平稳的前行,叶远鹏的心却不平静,仿佛被屠夫的利刃刨开,又被大厨进一步的深加工:在冰水中浸泡,在滚水过滤,加了醋,加了盐,加了葱姜蒜,唯独忘加了糖。
  
  相逢草草,争如休见,重搅别离心绪。
  
  新欢不抵旧愁多,倒添了,新愁归去。
  
  

《后来》彦归来 ˇ电话惹事ˇ 


      
  紫俏的家中,挂起了白罗纹绣玫瑰的窗纱,紫水晶挂坠 “叮叮咚咚”的响,脆脆的,牵动心弦。
  
  橘色灯影下,是衾瓷的礼物,她把它打开——
  
  里面是十只长方形,扁扁的,有赭石色暗纹的盒子,而且一模一样!
  
  “这都是些什么东西呀?不会是大盒套中盒,中盒再套小盒,小盒里再装点石头?难道真是在逗我玩?”紫俏把十个古朴的盒子并排摆放到床上,好奇,却又迟疑着,不敢去开启盒盖。
  
  曾经,衾瓷带她做过这种游戏,那也是在她过生日的时候,他也不知从哪里找来一个大盒子,说是礼物就在其中,结果,紫俏剥开了一层又一层,最后,才看见一枚小小的石头。
  
  当时,她并不知道那叫雨花石,她跺着脚,故意要扔,吓得衾瓷赶紧攥住了她的手,又赶紧松开,不知所措。
  
  那好像是十五、六岁的光景,懵懂,羞涩,他不敢拉她的手!
  
  伸手,紫俏把十个盒盖一一掀开,九十九个陶制的花神跃入她的眼帘:司虞美人花神:朱淑真;司洛如花神:蔡文姬;司玫瑰花神:李师师;司兰花神:苏小小……
  
  她们都是美丽的化身,司管百种花卉,她们的美,春兰秋菊,赵肥燕瘦,她们的传说,灿若星河,占尽风流。
  
  紫俏在小的时候,没有妈妈的童话故事,只有外婆的古老传说,在那一个又一个,数着星星的夜晚,她闻着满园的花香,枕着传说入眠,那花神的影子带着她入戏入梦。
  
  吴一彤只给女儿绣出六个花神,如今,衾瓷给补上了,却没有补齐,他在第十只扁盒中只摆出九枚陶人,留个了一个空缺。
  
  那个空缺是谁呢?缺了哪一位呢?
  
  紫俏躺在枕头上,掰着手指头点数,数着数着就乱了,她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睡梦中,她又回到了老院子,外婆还在,给她梳了条粗粗的麻花辫,没等蝴蝶结系好,她就跑了出去,她去追衾瓷,想问花神的事儿。
  
  猛然间,床头的电话响了!
  
  梦境中,紫俏的蝴蝶结散了,她把辫子咬在嘴里,却又喊了声“衾瓷”!
  
  当辫子从嘴中滑落的时候,她完全清醒过来——
  
  她的手居然拿着电话,电话“嗡嗡”的响着忙音!
  
  远鹏!是你吗?紫俏再也睡不着了!
  
  天还没亮,紫俏就起床了,她洗洗涮刷,把屋子整理得干干静静。
  
  等走廊里传来于军的脚步声时,她打开了房门。
  
  “爸,我回来了!” 紫俏故作轻松的笑。
  
  于军非常震惊,他猜测着原因,但不管什么原因,终归不是好事儿。虽然,他不赞成同居,可如今女儿回来了,他却又忧心忡忡。听着女儿冠冕堂皇的多种理由和解释,他更是心生疑惑。
  
  他说道:“远鹏这些天在忙些什么?这结婚不是大事儿吗?再怎么说,婚期也应该定下来呀,哪天让远鹏来一趟,不能总这么忙啊!”
  
  “他也这么想的,过两天就来!” 紫俏不敢让于军知道真正的原因,一来,父亲的血压一直偏高,不能着急上火,二来,即使说了,父亲也不见得能理解。
  
  叶萍听见了父女俩的谈话,走出来打了圆场,道:“回来也对,这女儿出嫁前,还不得在爹妈身边享点福!至于婚期……我看呐,不能信孩子们的,远鹏根本就不会选日子,这事儿交给我吧,我把俩孩子的生辰八字拿出去算算,定个大吉大利的日子,咱们于家可就这一个宝贝闺女,不能马虎了!”
  
  “算生辰八字就是不马虎了?我是搞科研的,你却是个迷信,真是没办法!” 于军听了叶萍的话,心里头敞亮多了,也就说笑起来。
  
  紫俏陪着父亲和姑妈吃早餐,她一点胃口也没有,但还得使劲儿往下咽,真是食不知味!
  
  正吃着,叶远鹏却过来了,正是上班的点,他急三火四的,跟姑父和姑妈打了招呼,把紫俏擦腿的药酒放下来就往出走,紫俏想问他是否在夜里打来了电话,她想解释,却又无从说起。
  
  “远鹏,不差这一会儿,吃了早饭再走!” 叶萍喊叶远鹏回来。
  
  “我吃过了,再不走就堵车了!”叶远鹏头也没回,走下楼去。
  
  紫俏知道,他不可能吃饭,没同居的时候,他总到外面吃,同居以后,她把他的嘴给喂刁了,只爱喝粥,偏得是她做的粥。
  
  如果她不再回去了呢?
  
  紫俏一阵心疼,又一阵心烦,拿起药酒,走回自己的家中。
  
  这两个孩子有事儿!叶萍看出来了!
  
  叶萍最心疼这个侄儿,因为家族的复杂,因为哥嫂的不和,这个孩子从小就立事儿,懂事儿,像个小大人似的,从不抱怨父母的是是非非,却总在嘴角和脖颈上冒火疖子。
  
  有一次生病发高烧,他把叶萍当成了妈妈,搂住叶萍的脖子说胡话:“妈妈,别闹了,你还有我,我们离开叶家吧!”可第二天烧退以后,却再也没有说过这种话。
  
  叶萍寻思着:谢宁不是要帮石磊做生意吗?正好,把龙宝和凤宝都接过来,有孩子在,他们应该闹不出什么大事儿来。
  
  叶萍给自己制定了这一时期的新的工作任务:选日子,办嫁妆,催促谢宁把孩子交出来!
  
  叶萍觉得自己活得有价值:年轻时,协助老公搞科研,中年时,帮哥哥嫂子带孩子,老了老了,却白拣个乖巧的女儿,知冷知热的,即使累点,帮带个孩子,置办点嫁妆,她也愿意。
  
  她总说自己有福,吃亏是福!当年,二嫂,也就是远程和远森的妈妈,就笑话过她:“吃一百个豆儿都不嫌腥!”
  
  可是,她给予的同时,也获得了,那种快乐,是吝啬爱的人所没有的!
  
  回家后,紫俏主动给张总打了电话,说明自己即将要归队的意图。
  
  张总道:“如果你不挂这个电话,我就误以为,于紫俏不想要这份工作了,毕竟,嫁入豪门后,你的身价也不一样了,也不用非得上这个班,但是,我心里一直觉得可惜,你,是块好料啊,你的敬业只是一个方面,最重要的是悟性!做电视,光影陆离中,要的就是灵感和悟性,电视台不缺学识高、文笔好的,但能做到严谨不失活泛,幽默不失内涵的少之又少,你就是其一!”
  
  “张总,上班就上班呗,干嘛这么夸我呀,你这么一夸,我都不知上班见到你后,该迈哪条腿了!” 紫俏心想,从来也不这么夸我,准没好事儿,不过,这些日子,有同事给她递过广告部即将整合的消息,她心里有谱。
  
  电话那端,有一阵犹疑,终于开口道:“我要调走了!还没通气,你心里有数就好!再见到我时,可能是在局机关,该迈哪条腿,你自己想吧!”
  
  “啊!”这回,紫俏可真蒙了,这位领导实质上就是她的师傅,因为职位的关系,怕影响不好,她从不那么叫,但在心里,是有师徒情谊的。
  
  “你参加工作不久,就下了场大雪,我早晨上班,推开办公室的门,就看见一个小姑娘靠着暖气发呆,我这一问,你就哭了,原来是为了省钱,骑了个自行车,结果摔得那个凄惨呐,我当时就想,得!我要把这个女娃培养成经风雨、见世面的电视人还不是件容易的事儿!可我想错了,于紫俏,已经成长起来了!……现在,你面临一个问题,重回新闻,还是留在广告部,广告部即将实行制片人制度,时段承包,栏目招标,角标冠名,字幕游走,局势很复杂,但是,我还希望你能有勇气把栏目拿下来!如果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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