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 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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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2 后来-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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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远鹏从脚门进入电视台的后院,抬眼就看见了衾瓷。
  衾瓷站在楼门口处,吸着烟,萧索落寞,烟头燃着红色的光亮,照亮了浓重的雾气,他被笼于其中,呼吸沉沉,如低叹!
  “她喝了酒,醉了,躲在格子间里,……带她回去吧!” 衾瓷道。
  这话,由一个男人讲给另一个男人,残忍!
  叶远鹏没动。
  衾瓷苦笑道:“她不用我等了,她选择了你,我没有权利再……” 衾瓷熄灭了烟蒂,连同后半句话,也同时掐断。
  他直视叶远鹏,道:“她自尊心很强,小时侯,我笑她像个小乌龟,动不动就藏起来,自己流眼泪,……你若是存了真心,就别对她凶!”
  叶远鹏的黑眸如暗夜里的海洋,波涛汹涌,他骄傲的扬眉,冷冷的声音和秋风一起刮过:“我第一次遇见她时,她喝醉了酒,为远在天边的你!那时,你的怜惜在哪里?……是我,把她背到背上,带她到山峰的顶端,……直到现在,她还是为你喝醉,可我却不会再放手!”
  叶远鹏推开了楼门,道:“我不会再让你伤她,今天,是最后一次!”
  上楼的脚步很重,在静谧的夜里“嗵”、“嗵”的响,就如他此时的情绪,烦躁,不稳。
  广告部二楼的大厅里只开了一盏昏黄的壁灯,暗淡,清冷,几乎融入四周的黑暗里,只有一个狭窄的格子间,发出清白的亮光,宛如银河里的那只小白船,晶莹得透明。
  原来,那里的办公桌上亮着台灯,紫俏就在那温暖的光影里,悄无声息。
  他本该唤她一声,免得冷不丁出现,吓到她。
  可他偏不,赌气似的,把玻璃隔断的门推得“嘎吱吱”的叫,带动扶手上的锁链也“哗啦”、“哗啦”的响,仿佛要用这些个声响,来通知紫俏:我来了!
  结果,无人出来“迎接”,他终于体会到叶总裁的心情了——既懊恼又无奈。
  他带着气,走向“小白船”,随后见到的情景却让他再也气不起来——
  一只受伤的“小鹿”,手臂弯曲成环,伏在桌案上睡着了,睫毛湿湿的,挂着一滴未干的泪。
  桌案上,银质镂空的梳妆镜,映着她的脸;音乐盒里,爱神丘比特旋转着弯弓射箭;他陪她在夜市上买来的零零碎碎的小玩意摆得个花花绿绿;一瓶剑南春,喝剩下一半,从敞开的瓶口散发出绵长的醇香。
  他轻声唤道:“紫俏!怎么一个人躲到这里喝酒?我们回家喝好不好?”
  她呓语了什么,依旧在睡。
  他低下头来,闻到她的小脸也沾上了酒香,他摸摸她裸露在外的皮肤,凉冰冰。
  他俩闹得最凶的那次,她也如此可怜,但他却没有理她。
  当时,她的腹中应该已经有了他的骨肉,可他却愚钝而无知,任她自生自灭!
  他的心纠扯着,俯身抱起了她。
  与此同时,紫俏的手臂从桌面上移开,一直环于胸前的青花瓷瓶显露了出来,是衾瓷送她的!
  叶远鹏认得,并且仇视!
  迟疑间,青花瓷瓶顺着力道滑向桌边,并向地面坠落!
  他腾出手去接,真的就接住了它,手被桌角划了一下,蹭破了皮。
  他把它放回原处,抱着她离开!

  初尝情味

  清早起床,吴小燕有些魂不守色。
  她把刚刚留到肩头的黑密的头发拢起,扎了个马尾,镜子中映出清秀的脸,没有夺目的光彩,却如未雕琢的璞玉,耐看。
  她在铭文私立学校当外语老师,刚满一个月,得到家长的一致认可,校长很满意,决定下个月就与她签订三年的工作合同。
  她教剑桥英语预备级,学生几乎都是学龄前儿童,调皮捣蛋的,却都喜欢她,服她管,叫她燕子姐姐。
  若问原因,非常简单,这个燕子鬼着呢,她从不涂脂抹粉,穿着卡通的学生装,融进孩子堆里其乐无穷,为了能够在情景对话的教学中蹦跳自如,她配上了隐形眼镜,把那略似表姐的眉眼显露出来,少七分柔媚,多三分韧性。
  “燕啊,今天怎么不带隐形眼镜了?……咦,眼睛怎么有点肿?昨天回来得可真晚,去哪里玩了?” 燕子的妈妈忙着热饭热菜,还不忘检查女儿的装束,询问女儿的行踪。
  原来,燕子瞒下了“表姐失踪”的事儿,没有对外公和父母讲,自己一个人跟着“陌生”的浪荡公子跑出去找姐姐,直到大半夜才回来。唉,真是个胆大妄为的“新时代女孩”!
  她一改往日爱贫嘴的毛病,用“沉默”的方式对付了妈妈的罗嗦,喝了几口粥,就上班去了。
  一路上,她都在想昨晚的事儿,仿佛一夜之间就懂得了苦涩。
  原来,爱情是苦涩的,表姐的苦涩,衾瓷哥哥的苦涩,这苦涩也会传染吗?
  昨晚,韩风把她带到广告部的楼下,她看见了酒醉后酣睡在叶远鹏怀中的表姐,看见了衾瓷哥哥眼中的不舍和痛楚。
  她很难过,义愤填膺的那种。
  就在她怒视叶远鹏,想替衾瓷哥哥夺回表姐,伸张正义的时候,韩风扯着她的胳膊,把她拖回到 “伊兰特”上。
  韩风道:“你这妞倒是真虎啊!知道你姐喜欢谁吗?换句话说,知道谁是你的姐夫吗?笨!说你笨是赞美你,说你猪头贬低了八戒兄弟,你……哎呦!”
  韩风的话没有说完,胳膊上就挨了一口,狠狠的一口。
  燕子激眼就爱咬人,他可不知道,气得他暴跳如雷,“新仇旧恨”一齐涌上心头,真想把她掐死在车上。
  正在危急的关头,燕子居然挤出了眼泪,如果不是隐形眼镜阻碍了正常发挥,可能会“泪如泉涌”。
  燕子哭道:“咬你一口算什么,我的胳膊都被你拽断了,可能是骨折加骨裂,伤势严重多了!”
  她可不知道:韩风是骨科医生,权威的那种。
  韩风一脸坏笑,道:“我带你去医院检查检查,如果你既没骨折也没骨裂,我就咬你一口,算作偿还,保准和你咬的大小一样,深浅一样,连牙齿印都一样,你想不想试一试?”
  “我才不试呢!” 吓得燕子赶紧收回眼泪,把胳膊藏起来,脸扭向窗外。
  她看见叶远鹏带着表姐离去后,衾瓷哥哥孤单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夜色中。
  “你的衾瓷哥哥可算干了一件让我瞧得起的事儿!” 韩风动容的说,而后,又倚老卖老道:“小丫头还没长大,不懂得个中滋味,赶明个遇上了,也就懂了,我可告诉你一句真言:对待感情别太用心,用心伤心,用情伤情!”
  “切!听你这话倒像是情圣,那你刚才为什么帮着叶远鹏?你没看见真正伤心的人吗?” 燕子对刚才的事儿耿耿于怀。
  韩风突然想到了什么,威逼利诱道:“吴小燕同学,如今,我可是你的爱情顾问,我说的话,你一定要听:不能再跟你姐姐提起今晚的事儿,也就是说,别说是衾瓷找到的她,别说衾瓷来过,这对紫俏一点好处都没有,你的姐夫是叶远鹏!我没骗你!”
  “我真希望你是骗我的!” 燕子觉得那晚做了一个苦涩的梦。
  紫俏也觉得自己做了一个苦涩的梦,睡梦中,她被抱了起来,安心又温暖,当她试图想抓紧这个怀抱的时候,她却落了空,只抓到了棉被……
  醒来时,她发现,自己在家里,彤婶睡在她的身边。
  她的头还有些发晕,她侧过身,悄悄的看彤婶,看她的前额又出现新的白发,看她慈祥的眉眼,听她均匀的呼吸。
  如果妈妈还活着,她是不是总能这样睡在妈妈的身边,有妈的孩子就是好人家的儿女吗?
  正想着,彤婶睁开了眼睛,伸手揽过了她,说:“不声不响的躲起来,有什么难过的事儿呢?你不说,我也知道,远鹏欺负你了!你们在谈恋爱!”
  “他没有欺负我,……昨天,是他带我回来的吗?” 紫俏问。
  彤婶笑眯眯的说:“可不是,正赶上他父亲到燕阳检查工作,会议开了一半,他就跑出来找你,刚把你带回家,那臭脾气的总裁就来了电话,大发雷霆,连夜把远鹏叫回了总部,……想想也活该,谁让他欺负我们家紫俏了!”
  话说到最后说出了漏洞——“我们家”!
  是啊,论理,她们是一家,都是于家人!
  他们彼此都心照不宣,只等着紫俏与他们相认。
  “我存有私心,打心眼里希望远鹏能娶到你,这样,从我侄儿那儿论,你也得叫我一声‘姑妈’不是?怎么都沾了个‘妈’字!” 彤婶说笑着讲出了自己的心事儿。
  “彤……婶,总裁会怎样处理……他?” 紫俏艰难的问出了这句话,她想像中的总裁比叶远鹏还要凶,简直就是凶神恶煞。
  彤婶对紫俏的提问十分满意,故意虚张声势的说:“不用管他!……总部在省里呢,叫到那儿,还不得好好修理他一番,一时半会儿的,也不能放他回来,弄不好,给他调离也是可能的,反正其他的城市也有工程!……一会儿啊,我给你煮点稀粥,你得养养胃!”
  紫俏本来都坐起来了,此时又觉得浑身无力,头昏脑胀,她泱泱的给张总打了电话,请假。
  张总在电话里说:“我都知道了,梧桐的叶总给我打来了电话,为你请假,……紫俏,你和他?……我也不多说了,你好好把握!”
  “好好把握?”紫俏心想:我能把握住什么?也许他就要离开燕阳了,即使不离开,我又如何自处,一时间,衾瓷的母亲的话又在耳边盘旋……
  夜,来临的时候,紫俏放下了窗纱,紫水晶挂坠脆脆的响,敲打着她的心,手机铃声也跟着响起,她一阵心慌。
  “我在楼下,刚刚到,看见你挂了窗帘,我……能不能上去?” 叶远鹏的声音有些疲惫。
  紫俏急忙掀开窗帘向楼下看,雷克萨斯停在那儿,亮着车灯,里面的人稳稳的端坐着。
  她以为,他不会再来,因为,她又闯祸了。
  她说:“你上来吧,我没睡。”
  一间小小的厨房,点着盏节能灯,不明亮,但却有烟火的气息。
  紫俏在里面忙碌着:炸青椒鸡蛋酱,煮过水面条。
  叶远鹏刚从总部回来,还没有吃饭,他喜欢吃她做的面。
  叶远鹏坐在餐桌前也没闲着,他正在“奋笔急书”检讨报告,明天,总裁就要,并且要叶总经理的亲笔字迹,特快专递传给他。
  叶远鹏吃面吃得狼吞虎咽,想必是饿坏了,难道叶家还开展这种体罚项目?唉,太不人道了!
  不过,这种吃相很能博得怜悯的目光,紫俏看着,有些内疚。
  “慢慢吃,没人和你抢!” 紫俏经常这样哄龙宝。
  她顺手拿起他的检讨书,虽说是检讨书,但龙飞凤舞的字倒真是漂亮,潇洒中带着气势!
  “看这些干什么,这些个制裁算不得什么,小菜一碟!” 叶远鹏收起检讨书,不让她再看。
  紫俏犹豫着,低声道:“对不起!……昨天,我去了陶吧,心很烦,……我从文圣路一直走回到单位,同事们都下了班,我不小心,就把自己给喝多了……”
  “哦?剑南春可是好酒,你从哪里弄来的?也不知道跟我分享!” 叶远鹏嘴上逗着,心中却一直在拿捏这酒醉的真正原因:衾瓷是紫俏的酒吗?她爱他到底有多深,需要用酒来麻痹?
  她不说,他就不问,但怎能没有涩意?
  紫俏浑然未觉,她不好意思的笑道:“酒是张总的,我们部里经常出去玩,酒和饮料常备在茶几下面。有时,客户来做酒水的广告,遇到好酒,就留下来顶帐。”
  “唉,这个广告部!原来都是酒人!” 叶远鹏无奈道,话风一转,说:“看来,等明个,我得经常到那里寻找烂醉的媳妇了!”
  紫俏“嗖”的站起身拣碗,向厨房躲去,只听后面喊道:“我还没吃完呢!”
  紫俏用百洁布把那碗洗了一遍又一遍,水池里积满了洗洁精的泡沫,她磨蹭着不愿离开厨房。
  叶远鹏目光潋滟,炯炯的凝视她,而后,走进厨房,伸臂,从后面围住紫俏的腰,她的后背和翘臀被他紧紧的包在身前,严丝和逢!
  “小紫鱼!你得救我了!总裁的处罚,我一个人就能顶住,可父亲要见他的儿媳妇,这可不是我一个人就能解决得了的!” 叶远鹏的呼吸伏在紫俏的耳边,他抛出了今晚的正题!
  紫俏僵在那里,不敢回头,也不能回头,那男性的媚惑的嘴,正等待着回顾间的亲吻。
  “你随便找个……‘呜’……” 紫俏被他扳过身子,狠命的吻着,像是惩罚,洗洁精的泡沫沾在他的脸上,他又蹭给了她。
  在紫俏即将窒息而死的时候,他轻咬了她肉肉的下唇,把嘴移开,给她一个喘气的机会,但并没有放开她的身体。
  他恼怒道:“随便?我的父亲会相信吗?他的儿子会为‘随便’的女人丢开工作?他的儿子会为‘随便’的女人甘心套上婚姻的枷锁?他的儿子想要什么样的女人都有,可他却专心喜欢鱼妖,和鱼妖的孩子!”
  “远鹏!”紫俏喊他,第一次这样喊他,喊得他的心逐渐酥软,眼底眉梢都是喜悦。
  紫俏把头埋入他的怀抱,柔声恳求:“再给我点时间,一点点,好吗?”
  “好!”他纵容她,良辰苦短,他不愿浪费在“小事儿”上。
  初尝情滋味,原来是苦中带甜!
  说好了是重新来爱,他即不敢贸然逼迫她以身相许。
  虽然他想要她,亦在温柔乡中难耐情欲,可是,他等着她的心甘情愿,不带任何附加的因素,只是因为爱他,一个女人对男人的爱,情不自禁的需要他。
  在挂钟指向10:00的时候,他恋恋的说:“我该走了,要不给姑妈知道,会不高兴的,她现在护着你,我得靠边站了。表妹!我要明媒正娶你!”

  血影泪光

  “我怎么感觉咱们张总,一只眼睛是笑着的,一只眼睛是哭着的?”高美西对紫俏小声嘀咕。
  于紫俏工作组刚刚从外面拍片回来,在走廊里,遇见了急冲冲走过去的张总,张总像没看见他们一样,直奔制作间。
  紫俏皱眉道:“可能又出什么事儿了!最近,工商局刚查完药品广告,不合格的早已经拿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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