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 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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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2 后来-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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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息了!”紫俏赞道。
  韩风意味深长:“跟着远鹏总能学点好的”他停顿片刻,暗示道:“最近,很流行亲子鉴定,有几个朋友,还找我帮忙。”
  吃午饭的时候,彤婶发现,紫俏心神不宁的,彤叔也感觉出来了,他对龙宝和凤宝说:“你小姨可能是累了,下午,爷爷带你们吧。”
  下午,紫俏独自去了舅舅家,看外公。
  因为过节,外公、舅舅、舅妈都在家,表妹吴小燕也从学校回来了。
  他们叙了一些家常,舅舅和舅妈就张罗饭菜,说紫俏难得回家,必须吃个团圆饭。
  饭前,紫俏在外婆的遗像前上了柱香,吴小燕也跟着过去,两人眼圈含泪。一回身,紫俏看见外公正在用手帕擦眼睛。
  一顿饭吃下来,似乎都在听吴小燕大谈特谈学校里的趣闻:什么英语外教的中国化,什么麦当劳的打工经历,……紫俏极力地配合,没有了外婆的团圆饭,笑声似乎并没有消失。
  紫俏的舅舅有话要说,几次都欲言又止。
  紫俏临走时,舅舅送她到外面。
  舅舅说:“俏俏,前几天,我闲着没事到工地溜达,遇见了远鹏,他请我为‘梧桐’管理建材,我没马上答应,想同你商量。”
  紫俏说:“你答应他吧。他请你是看重你的建筑经验,别有顾虑。”
  “我怎能没有顾虑,一想到他对你的误解,我……” 舅舅长叹一声。
  紫俏安慰他:“他没有误解我,我的确是同他做交易。”
  “别说傻话,自家的孩子,我能不了解吗?如果你对他没有感情,你能……说来说去,是舅舅对不住你们,如果,你没求他帮我……”
  趁着清凉的夜色,紫俏步行回家,她凝看每家窗口的灯光,是否有绰绰人影?
  前面是一排别墅,她曾在门前垒着凤凰石的那个别墅里住了一年。如今,窗口漆黑,沉沉的。
  她不由得停住了脚步,用手去摸凤凰石,叶远鹏曾说过:“凤凰石垒的是老牛背的造型。”
  凤凰山的老牛背,袁鹏曾带她爬过,她想起自己爬山的窘相,轻笑出声。
  刚那么一笑,一束光直打在她身上,耀迷了她的眼睛。她寻找光源,发现,在树影后面停着一辆车——雷克萨斯。应该是,在她来之前就已经停在那里了。
  她站着不动,车里人也不动,车灯打出的光束还停留在她的身上,连着他和她。
  也不知过了多久,叶远鹏从车里走下来,“啪”的关上车门,说:“还是你倔,我佩服得五体投地。”他绕过她来到铁门前,变戏法似的拿出一串钥匙,哗啦啦的翻找着:“劳您大驾,能不能给我让点亮光。”
  紫俏闪身向后退了几步,他伸手一带却把她圈入臂弯:“我是说‘给我点亮光’,你怎么只知道往后退,而不懂得向前来,你站在这个位置,我眼前的光亮最足。”
  紫俏在他怀中求道:“放开我,我要回家。”
  “知道你要回家,才给你开门,你总不记得带钥匙!”他打开了门,说:“刚才,我在车里等你决定,是上车,还是回家,结果你选择了——回家!”
  紫俏气结——叶远鹏总会如此愚弄她!
  以前也是!
  远婷和衾瓷订婚那天, 叶远鹏早早的回家了,他故作奇怪的问:“你怎么呆在家里,衾瓷请了很多人,怎么惟独忘了你?如果事先知道,我就把你带去了,叶家娶姑爷和娶媳妇一样隆重。”
  紫俏听出他的嘲讽,说道:“当然了,来之不易啊!等明个,你娶媳妇时,我一定到场。”
  “好!我欢迎!不过,我不会当着众人的面叫错媳妇的名字!” 叶远鹏看向她:“你对谁都好,独独对我没心,我还要花多少钱才能买下你的心!”
  多侮辱人的话,他说“还要”!他还要花钱买她的心!
  事情过这么久了,现在回想仍是气。紫俏暗自咬牙,放在叶远鹏胳膊上的手,不自觉地用了劲,直到听见他低低的吸气声,她才惊觉,放手已经晚了,五个指甲印深深抠入肌肤,血痕渐渐浮起。
  “如此恨吗?” 叶远鹏声音很低,却像来自心底:“我知道,就如我想你一般!”
  “鱼儿!”他呼唤她。“你怎么来了,还知道回家?我真后悔放你走!”
  紫俏将脸转到叶远鹏看不到的角度,说:“我只是路过。”
  五个字如同一盆凉水,瞬间熄灭所有的热切。
  “晚了,我送你回去。” 叶远鹏等紫俏走出院子,锁紧了大门。
  雷克萨斯—城市越野,叶远鹏新换的车,但不管怎样换,牌子不变。
  右侧路口斜插出来一辆跑车,叶远鹏急速打轮,雷克萨斯在路面上划出“喳”的尖响。紫俏的头重重磕向挡风玻璃,
  叶远鹏咒骂着停下车,掀起紫俏按在脑门上的手,看到上面红肿了一大块,他侧身从座位下取出一瓶矿泉水,把方巾浇湿后,叠放在紫俏的脑门上冷敷。
  这时,后座上居然响起了孩子的哭声,“哇、哇、哇”了一会儿,又换成“爸爸”、“妈妈”,原来是玩具宝宝被震开了开关。
  叶远鹏伸手将那玩具拿给紫俏,玩具宝宝正奶声奶气地叫喊着 “妈妈”。
  叶远鹏猛然间把紫俏连同那宝宝一起搂入怀中。
  他说:“端午节礼物!”

  杜鹃啼血

  “等你”陶吧的青石砖地上摆放着十棵杜鹃花,花瓣儿密密匝匝,红而不俗,艳而不媚,两米高的油绿灌木扎根在巨大的青瓷盆中,因为有了青瓷的风雅,映衬出空灵含蓄的美。
  “这可是方闻笛的点子,鬼精鬼怪的!她说了,杜鹃是她的婷姐,青瓷是她的婷姐夫,放在一起拍摄,既美观又扩展了陶瓷的功用……” 紫俏向衾瓷讲解创意文案。
  广告部的“于紫俏工作小组”正在紧锣密鼓的拍摄中,他们为“等你陶吧”做二次改版。
  于紫俏将策划的职责授权给方闻笛,方闻笛乐在其中,颠颠的忙碌着。
  以往,在拍摄现场,紫俏总是紧绷着神经,琢磨方方面面的细节。今天,难得轻松,紫俏静下心来,把玩各种陶器。
  拍摄小组在一楼录制同期声,紫俏独自走上二楼,到琴音、棋风、书香、画彩四个包厢,一一品看。
  一张琴——音的是高山流水;
  一盘棋——摆的是步步惊心;
  一本书——传的是忠孝仁义;
  一副画——韵的是春色满园。
  紫俏在“画彩”的案桌前驻足,雪白的宣纸并无墨迹,却让她想起了叶老爷子的“鲲鹏展翅图”,她将画笔蘸饱淡青,却不知如何能将“鹏”跃然在纸上。
  “手要连心,气要通神,好画在意境!” 衾瓷站在门口。
  紫俏却无论如何,再也下不去画笔。
  紫俏问:“你怎么上来了,小笛给你派的活做完了?”
  “心中有事,手上当然要加快速度了!” 衾瓷打开桃木柜,取出一个小小的陶瓷瓶——青花为地,云月为天,嫦娥怀抱玉兔,仙飘随风。在瓷瓶颈处,还缠绕着五谷线。
  紫俏明眸转珠辉,赞道:“这么精巧,和我的拳头一样大!”
  “端午节那天做的,知道你会喜欢。” 他把它递给紫俏。
  紫俏将瓷瓶托在手心上,左看右看,笑着问:“送我的吗?”
  “我想着,我们俩曾经买的生肖太旧了,不如再互换个礼物,可是,有个人太小抠,过节时也不知躲到哪去了,害得我等了一天,也没等来礼物!” 衾瓷专注地看紫俏。
  紫俏想起,那晚,她正和叶远鹏在一起。不知为什么,就心虚起来,她瑟缩在坦然的目光中,装出顽皮的样子,说:“礼物的没有,要命的一条!”
  她打开自己的手提袋,把瓷瓶放了进去。提袋是水晶透明的,里面的青瓷如罩玉雕。
  “礼物的,我不要,我要人!” 衾瓷说,他看见紫俏的脑门微微红肿,用手指挑起她的刘海细看,将嘴唇盖在上面。
  “这么不小心,多疼!”他低声埋怨。
  紫俏在他的凤眼里又见月光,痴痴地说:“不疼了。”
  “我疼!”他攥紧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
  “砰”的一声,“画彩”的门被撞开,方闻笛,傻了一般,僵在外面。
  下午的拍摄异常迅速,原因是,方闻笛不再嬉笑耍宝,她认真地干活,时而走神也能及时地游回来。
  灯光师李嵩逗她,她也不理。
  李嵩说:“方闻笛!你是不是发烧了?对了,我猜,你是失恋了!……”正说着,吧台上的电话铃声大作,把旁边的紫俏吓了一跳。
  衾瓷接完电话,脸色惨白,拉起紫俏,向外跑去。
  方闻笛也惊呆了,不过,她很快回过神儿,继续她的工作。
  衾瓷有车,和叶远婷分居时留在了叶家,回燕阳以后,没再买。
  他俩打车往医院去。
  车上,衾瓷说:“我妈和远婷出事了,120救护车给他们送进了医院。”
  衾瓷和紫俏刚下出租车,叶远鹏的车就到了,叶远鹏扫视他们一眼,径直向急诊室走去。
  叶远鹏还未到急诊室,韩风就打来电话,说:“远婷被转入妇科手术室,你赶紧到三楼西侧”。
  他转身上楼,没理会从后面赶上来的衾瓷和紫俏。
  衾瓷和紫俏在急诊室里只见到了衾瓷的妈妈,头部的伤口已经缝合了,护士正给她输液。
  看见衾瓷,她就哭了,她叙述事情的经过,条理不是很清:“我的好媳妇啊!都怪我!……我们坐滚梯上楼,前面有人吵嘴,不知怎么就动了手,……我被推了一下,没站住,远婷挡着我,……远婷垫在我下面,流了老多的血……我这个生日过的!我的远婷……”
  紫俏的眼泪刷地流了下来,她问护士“远婷”在哪,护士惋惜的说:“流产了,大出血,在妇科手术室……”
  紫俏不知如何到的三楼,只是抓紧了衾瓷的手。她也进过妇科手术室,那里就是鬼门关——生凤宝时,孩子的头卡在骨盆,她越是用力,血流得越多,孩子却依旧出不来,医生问她家人在哪,需在签字后实施剖腹……
  她从鬼门关里熬了出来,并赢回了凤宝,可是远婷……
  紫俏和衾瓷刚到手术室,就听韩风跟医生商量:“用我们自己人的血,保险!”
  紫俏接道:“我和她的血型一样,用我的。”
  叶远鹏阻拦着说“用我一个人的就够了。”
  韩风却说:“用你的可不行,昨天在红莲那,你……紫俏,走!我们去做输血前的检验。”
  输血过后,远婷的情况有所稳定,手术仍在进行,他们等候在手术室门外。
  韩风冷笑了两声,转头对衾瓷道:“分居多半年,却有了两个月的身孕,这婚离得还真有意思!”
  韩风眼睛看向紫俏,继续对衾瓷说:“百乐酒店吗?一直以来,你不是只惦记着一个人吗?看不出,你这个混蛋还挺多情!齐人之福?你做梦!”
  衾瓷本来无心分辩,但韩风后面的话连带出紫俏,这是他致命的伤痛,他针锋相对:“你算什么?有什么资格?我们夫妻间的事儿,轮不到你指手画脚。”
  衾瓷也把目光投向紫俏,眼里似乎没有旁人,他对她说道:“我知道,你不会原谅我!我!我认!我会为此付出代价,惨痛的代价……”
  “衾瓷!”紫俏尖叫出声,一个拳头携着风声砸向衾瓷的面门!衾瓷毫无防备,硬生生挨个满脸花,嘴角渗出了血。
  叶远鹏收回拳头,凛冽地说:“你说!我有没有资格?你这样对我妹妹算什么?她就任由你辜负!你所要付出的代价,会惨痛得多,超出你的预想!”
  “‘五十步笑百步’!你们不都是如此吗?况且,他们本就是夫妻。” 紫俏挡在衾瓷的身前,她怒视韩风,不去看叶远鹏。
  韩风叹气:“紫俏,你就能跟我厉害。早知道你会护着他!”
  叶远鹏发话:“紫俏,你给我让一边去!”凶狠的声音让紫俏激灵灵打个颤。
  衾瓷将紫俏拉向身侧,安慰道:“别怕,我不会有事的,即使有事,也是罪有应得!”
  正在这时,手术结束。
  医生从手术室里走出来,摘下口罩对家属说话:“手术很成功,但,对以后的生育会有影响,恐怕……病人还未渡过危险期,要时刻注意情况。”
  医生的话说得很有分寸,用严谨的词汇在宣判:叶远婷失去了做母亲的权利。
  叶远婷平躺在手术车上被护士推了出来,她正在昏睡,面白如纸,柔弱得惨烈!身下的被单染了朵朵猩红。
  清晨,方闻笛还把远婷比作杜鹃,如今却是——杜鹃啼血!
  衾瓷在病床前,对昏睡着的叶远婷喃喃低语:“……我真是罪有应得吗?可为什么会加在你的身上……”
  叶远婷逐渐苏醒,她不说话,只是流眼泪。这个冰雪聪明的人,什么会不明白?
  紫俏到水房打热水,回来时,看见衾瓷匆匆离开病房。
  她刚想推门而入,却听见了叶远鹏的声音:“如果有这个孩子,牵连着,也值得,如今这样,没什么意思……”
  紫俏心口堵的发慌,差点把热水瓶掉到地上,叶远鹏的话一遍又一遍的在耳边回响:如果有孩子,牵连着,也值得……也值得……
  紫俏庆幸听到了这句话,否则……
  韩风发现了紫俏,打断叶远鹏的话,道:“用不用通知远婷的父母?”
  “不必了,三叔、三婶那边……他们也无法分身。”
  看见紫俏,叶远鹏缓和了语气,道:“紫俏,歇一会吧!你忙了半天。”
  紫俏淡淡地说:“我不累。”
  叶远鹏可能还有话说,就那么卡在那里。
  叶远婷说:“哥,你送紫俏回家吧……衾瓷买粥,一会儿就能回来……”
  “不行!”紫俏反对:“你在做月子,月子里不小心,会留下很多病根。现在,这几个人中,只有我能照顾你,我必须留下来!明天,你哥会请来专业的,但今天,你就凑合着用吧!”她对叶远婷展颜一笑。
  叶远婷也虚弱的回笑:“那就凑合着用吧!……你一个姑娘家,我怎么忍心让你见这种场面。”
  叶远鹏听到这话,另有所思。
  第二天,叶远鹏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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