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试天下(争霸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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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试天下(争霸篇)- 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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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迎敌吧!”任穿雨回头看他一眼,书生白净的脸上有着男儿的慨然无畏。 
  战鼓擂起,喊声震天,旌旗摇曳,刀剑光寒! 
  风墨军以左、中、右三军迎战,左军端木文声、徐渊,右军贺弃殊、程知,中军齐恕,三军联成连云阵,此阵攻守兼备,更兼军师任穿雨指挥得当,阵形调动灵活,当是行如连云轻飞,攻如百兽奔啸,守如铁壁铜墙。 
  而皇华大军则是连成一线,如汹潮狂涌,连绵不绝,大有气吞山河!待到两军即要相遇之时,狂潮忽化为无数剑潮,锋利的剑尖如针般插入风墨大军,刹时在猛兽之身刺穿无数小洞,待风墨大军刚痛醒过来转以铁壁坚守时,剑潮忽退,又成一线汹潮,咆哮着窥视着眼前的猎物! 
  风墨大军当不会坐以待毙,迅速转换阵形,以中军为守,左右翼齐发,皇华军迅速作出应对,汹潮急速后退,其速竟不亚于以快著称的墨羽骑,待风墨军左右翼出击之势力竭之时猛然又化为万剑齐发,直直插入风墨军左右翼,刹时狂潮中血色翻涌! 
  “传令,左右翼龟守,中军横索!” 
  “是!” 
  传令兵迅速传令,顿时风墨军立刻变阵,收起所有攻势,全军以守,将万道剑潮挡于阵外。 
  “竟然无法抵挡与皇王的全力一击吗?”任穿雨看着前方。 
  虽已将皇华军攻势阻住,但其攻如潮,前赴后继,一次又一次的以万道剑潮冲向坚守的风墨大军,那剑潮不但多,且密又利,再坚硬的铁墙也会被刺穿针洞,而漏洞出现之时,便有潮水涌进,更何况是那越涌越猛的汹潮! 
  “那是气势的不同!” 
  猛然听得身后有音,回头却见齐恕提剑而来。 
  “皇国争天骑素来以勇猛称世,更兼皇王亲自出战,其士气高昂,斗气冲宵!而我军连续几日攻敌,士气早已消耗,再兼两王不在,士心惶然,是以不及皇华军之英勇!”齐恕一气说道,目光坦然的看着任穿雨,“而且你我也非皇王对手,无论布阵、变阵皆不及皇王迅猛果断灵活,而且皇王有着一种傲视天下的霸气,可令将士毫无理由的信服追随!” 
  “喂,决战中别说这种丧气话,而且身为中军主将,不是该立于最前方吗?”任穿雨没好气的看着他。 
  “非我说丧气话,而是你之心已动摇,面对气势雄霸的皇王,你已先失信心!”齐恕目光坚定的看着他,手一翻,一枚玄令现于掌心,“我来乃传王令:非敌之时乃退!” 
  任穿雨脸色一变,眸光锐利的盯着齐恕,而齐恕毫不动摇的与之对视。 
  “我知你对息王忠心,决不肯失此东旦,但你若在此与皇王拼死一战,或能守住这半个东旦,但我军却会伤亡大半!”齐恕一字一顿的郑重道,“若至此你又何有面见息王!” 
  任穿雨紧紧握拳,紧紧的盯着齐恕,半晌后才松开双拳,吐一口气。 
  齐恕见之即知目的达成,策马回转,忽又回头:“任军师,你之才华大家有目共睹,东旦能守至今日你已功不可没,但……若两王在一,自不会有今日局面,是以你当知,臣守臣道,臣尽臣责!” 
  二十二日未时,风墨大军退出东旦渡五十里。 
  皇华军渡过苍佑湖,进驻苍舒城。 
  申时末,息王醒,风墨军大安。 
  次日,东旦失守与风王未死、康城失守的消息分别传报至康城与东旦,那一刻各自一笑,苦乐参半。 
  “所谓有得便有失。”玉无缘站在苍舒城的城楼上,眺远幽蓝的苍佑湖平静的道,似乎对于这一结果他并不惊讶,“围绕苍茫王山有四城,你得苍舒、径城,他得康城、黥城,以王山为界你与他真正的各握半璧天下,各得一条王道,这就如当年天老地老所观之星象,就如苍茫山顶那一局下至一半势均力敌的棋局。” 
  皇朝默然不语的仰望头顶的苍茫山,白雪覆盖,仿如玉山,巍峨耸立,一柱擎天! 
  “皇朝,去苍茫山顶吧,那里会给予你答案,那里有你们两人都要的答案!” 
   



五十三、苍茫之局 

   
  元月二十五日,风墨大军移师黥城。 
  二十六日,康城。 
  “以上就是康城目前情况。”书房中乔谨正一一将康城整顿情况禀报。 
  “嗯。”惜云点头。 
  “王今日辰时动身,当后日未时可抵康城。”任穿雨则将刚收到的消息报上。 
  “嗯。”惜云再次点点头,“辛苦你们了,下去罢。” 
  “是!”乔谨、任穿雨退出书房。 
  待两人走后,惜云起身推窗,外面已是暮色初上,只是前些日下的那一场小雪还未化完,白皑皑的残雪映着天光,天色倒也未显得阴暗。 
  “冬日里最后的一场雪也要尽了。”惜云幽幽一叹,“再来该是春暖花开了吧。” 
  目光落在庭院中的一树寒梅上,或也因花期将尽,梅瓣和着风吹簌簌飘落,残雪中落红如雨。 
  “把酒祝东风。且共从容。 
  垂杨紫陌洛城东,总是当时携手处,游遍芳丛。” 
  不知不觉的念着,不知不觉的忆起当年与兰息一道踏平断魂门的光景。 
  那时正是三月春光无限好的时节,桃开如云如霞,两人各携一坛醉鬼酒,一路折花而歌,仿佛只是去踏春游赏,而非去那令武林人士畏之如虎的断魂门。那时年少春衫薄,那时少年意气相惜,那时无拘无束潇洒恣意,但而今…… 
  “聚散苦匆匆,此恨无穷。”抬手接住一瓣随风飘荡的梅花,“今年花胜去年红……” 
  “可惜明年花更好,知与谁同。”一个清而轻渺、淡而无尘的声音接道。 
  抬眸望去,一个比残雪更白更洁、比落梅风姿更寂更倦的身影悄然立在院中。 
  “好久不见。”两人同时一句。 
  这轻轻淡淡的一语令两人恍如隔世再逢,天支高峰上两人把酒言欢还不到一年时光,此刻回想,却仿如前世一般遥远,那时心惜意通,而今日却是敌我不同。 
  “想不到这最后的残雪落梅竟可与天人同赏。”惜云轻轻一叹,看着眼前如玉出尘的人,眸中是遗憾,是伤感。 
  “能于高山峰上同赏一轮月,能于康城同赏一场落梅残雪,但是人生聚散无常年华尽逝,无缘已觉无憾。”玉无缘抬手从枝上拈一撮雪,手腕轻轻一扬,那雪便正落在惜云掌心,红梅白雪,辉映成画。 
  “今日来的是高山峰上的那个玉无缘还是皇王尊师的天人玉无缘?”惜云看着掌中梅雪轻轻的问道。 
  “风国女王风惜云与武林名侠白风夕你可能清清楚楚的分开?”玉无缘淡淡反问道,“息王与黑丰息你可又能两者不同相待?” 
  惜云无言。 
  “所以高山峰上的玉无缘与天人玉家的玉无缘又有什么区别。” 
  惜云看他,那双眼眸是可看透红尘的明澈净色,又是那穿越红尘的空茫倦色。这个人,无论何时何地,于她,总是心生一股痛惜,无由无解。 
  看倦了红尘,看淡了世情,所以他心湖无波无绪,所以他潇洒去来无寻,可那双柔和的眼眸深处为何会刻有一丝悲哀,那样的深切,那样的浓郁! 
  世人敬仰他,恋慕他,依靠他,可世人又何曾看清他!那满心满身的疲倦……寂寥…… 
  无缘…… 
  “那么玉公子此番前来有何贵干?”垂眸,敛起所有的情绪。 
  玉无缘看着她,良久后伸出手来:“我来找你下一盘棋。” 
  惜云一震,抬眸,盯住对面那双眼眸。 
  映透了万物涤清了万物偏还无情无尘。 
  玉无缘抬手握住惜云的手,连着那落梅残雪一起握于掌中,两人的手都是雪一般白雪一般冷。 
  凝眸相视,四目相近,平静的一字一字的轻轻吐出:“玉无缘与风惜云为天下苍生下一盘棋。” 
   
  二十八日。 
  午时刚过,康城城门前便涌出大批士兵,夹道两旁,整齐矗立,城楼上风王静立,身后并立着乔谨、任穿云。 
  早早便有人传报,息王王驾已近,是以康城内墨羽骑振奋不己,待听得风王下令迎驾,一个个便是争先恐后,但依紧守军纪秩序。 
  城楼下的人紧张、兴奋、焦急,一个个都显于脸上,城楼上的人却是平静从容。只是那紧紧眺望前方的目光,那时抿时松的唇畔,那时握时张的双手却泄露了她的心情。等待的时间总是特别的漫长,前路茫茫,等待的似乎永远也不会出现!所以…… 



  “啊呀!” 
  一道白影从城楼上翩然飞下,轻盈如白蝶,令众将士发出一阵惊叹。 
  然后所有的将士便看到他们眼中雍容清艳的风王竟然从城楼上直接跳下来,稳稳的落于一匹白马上,一抖缰绳,白马便飞蹄驰去。 
  “风王……”将兵们惊呼,但城楼上的两位将军却摆摆手,示意无需惊怪。 
  白马似乎知道主人的心意,张开四蹄,风驰电掣般,不到片刻,前方已见烟尘,轻轻一拉缰绳,马儿慢慢缓速,然后止步于平原上,静静的等待,风吹起那白衣长发,似欲随风飞去,那风姿意态画图难书。 
  蹄声如雨落,银、黑甲的将士如浅潮般快速漫延,铺天盖地似的淹没整个平原,待看到前方那一骑之时,慢慢缓速,隔着三丈之距齐齐停步,于马背上躬身行礼,然后两旁分开,露中潮中的王车。 
  前方独骑静立,潮中王车静驻,隔着那不远也不近的距离。 
  这一刻,虽千军万马齐立,却是安静至极,天地间只闻风动之声。 
  “嗫吱!”一声,王车的车门开启,钟氏兄弟走出,然后一左一右打起帘子,躬身恭候车内的人。 
  一道墨黑的人影静静的、从容的走出。 
  那一天的天气极好,碧空如洗,丝絮似的浮云在空中飘游,朗日高悬,暖暖的阳光洒落,天地间一片清朗。 
  隔着那不近也不远的距离将阳光下的那人清晰看入眼中。 
  已不是容颜如玉,墨丝如绸。 
  明朗的阳光为那人灰白的长发渡上一层浅浅的银华,银华里裹着一张风霜浅浅刻画的脸,可是那人气度雍容如昔,意态雅逸如昔,那些苍桑痕迹无损于他的神韵风骨,更显那双眸墨海幽深古玉温润,以一种从未有过的柔静目光看着她。 
  阳光下,他浅浅的微笑,如兰开香涌,眼角细长的笑纹中绽着一抹红尘尽揽的恣意风华。 
  阳光下,他是安好的! 
  那一刻,潸然泪下! 
  那一刻,方知何谓失而复得! 
  那一刻,方知天地虽广万生万物虽多,最在意的原不过眼前之人! 
  那一刻,愿倾所有,无怨无悔! 
  马车上的人跨下车,一步一步从容走来,白马上的人静静的、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距离在缩短,身影为何更模糊?风吹过,面上一片清凉,眨眼,终于看清。 
  他就站在马下,张开他的双臂,脸上是那雍容优雅的笑,眼眸明亮的、温柔的、缱绻的看着她。那一刻,毫不犹豫的、毫不顾忌的张臂,飞身,扑入那张开的怀抱! 
  灰白的发、墨黑的发在风中交织! 
  白色的衣、黑色的衣在风中相逐! 
  修长的臂、柔软的臂在风中紧缠! 
  “啊!” 
  那一抱惊震万军!那一抱惊艳天下! 
  “王万岁!王万岁!” 
  无视礼法的相拥,无视天地的相抱,无视万生万物万军的相依震慑住所有的人,撼动所有的心! 
  下马,屈膝,俯首,山呼!为眼前这一体的双王! 
   
  康城的城楼上白凤、墨兰旗并扬风中,城中十万墨羽骑、风云骑和睦相处,经过了与皇华大军的数场决战,同生共死中已令风墨军将士生出惺惺相惜的感情,也真正明白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王连日来车旅疲惫,还是早些休息,臣等先行告退。”康城府邸大殿中诸将向两王报告所有事务后即行告退。 
  “下去吧。” 
  惜云挥手令诸将退下,转头看看面有倦色的兰息,若是以往,便是再劳累断未见有此神情,而今……这副身子到底也是不如从前了! 
  以眸示意双胞胎送兰息回转寝室休息,而自己则将未完之事一一处理。 
  华灯初上之时,案上已整整齐齐,推开窗,一股冷风扑面而来,不由一个激淋,可却不想关窗,静立窗前,仰望窗外的夜空,漆黑的天幕上挂着疏淡的星月,地上的灯火都比之要来得明亮。 
  孰云网恢恢?将老身反累! 
  千秋万岁名,寂寞身后事。 
  抬手抚额,幽幽长叹,这暗淡的星月,这冷冷的寒夜,似暗示前路,前路啊……可视不可逐! 
  “王,该用膳了。”门被轻轻推开,六韵、五媚各捧一盒。 
  “先放着罢。”惜云淡淡道。 
 

美美的虫 2006…08…29 22:18 
“王,早过了用膳之时了。”六韵却固执的将盒中饭菜一一摆在桌上,然后和五媚各自一躬身,“请您用膳!” 
  “好了,好了,年纪轻轻的怎么像个老妈子似的。”惜云无奈的摆摆手,走至桌前坐下。 
  六韵与五媚闻言一笑,齐道:“老妈子才能管着您。” 
  惜云哑然失笑,拾起筷子,开始晚餐。 
  “久微哪去了?”吃罢饭,问道。 
  “先生在为息王煎药。”五媚答道,一边收拾着碗筷。 
  “哦。”惜云点点头。 
  “王,香汤已备好了。”另一边六韵从内室出来。 
  “嗯。”惜云点点头,走入内室,热气缭绕,暗香涌动,“弄这么香干么,真是麻烦。”喃喃抱怨着。 
  “王,您虽然是一国之君,但请您别忘了您还是一个女人。”一旁的六韵义正词严,“女人当然要好好保养!” 
  “知道了,老妈子。” 
  惜云叹一口气,刚要动手解衣,一旁六韵、五媚早就伸过手来了,刚想要说话,可一看那两双满含告诫的眼睛,忙罢手:“记得,不但是一个女人,还是一国之君,所以等着别人服侍就是了。” 
  六韵、五媚满意的点头。 
  “六韵,若你不当宫中女官,你最想做什么?”泡在热热的香汤中,一身的寒意顿消,骨酥筋软,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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