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殁世奇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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殁世奇侠- 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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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小姐,你认为我们什么时候去斛兰岛比较好些呢?现在落霞湖应该是一年中景色最绮丽的时候了,也许完成了任务后,我们可以去……呃,苏小姐?” 
  身为组织中诸长老的重点培养对象,年纪轻轻便在诸多后起之秀中立住了脚跟,且出类拔萃的何慕仪,再一次失利于佳人清冷凛冽的气势下。 
  只是淡淡流转的目光,便令他觉得似是被千百支冰寒彻骨的小剑刺入肌肤,几乎要把血液冰成冰块儿。 
  不愧是六大力量三大制约公认的女王级人物,也无怪乎近两年来,由她所接手的苏氏经济力量,竟在巅峰的极限状态下持续成长,成为令世界任何大型企业也无法轻视的力量。 
  苏怡,如斯佳人,如果错过,那么,这辈子他都会后悔! 
  在来到兰光之前,他已将有关于苏怡的资料查了个透彻,他也知道,在两年前那场黑暗世界的严重动乱中,那个最重要的关键人物,即已经死在长链战场上的张真宇,和苏怡有着非常微妙的关系,如果将条件放宽些,他们已可称之为是男女朋友的关系——但,那又如何?见过那种交往中牵手稀世,亲吻绝迹的人吗?两三个月的接触算得了什么?张真宇已经死了,他和苏怡已经不可能有未来了,而自己,身为炎黄进化力量的栋梁之才,前途无量的天之骄子,以一年两年的时间,难道还会比不过一个死人? 
  他要苏怡!他下定了决心。 
  “退潮了……” 
  被残阳染成了朱红色的海水在我眼前荡漾,带着余烬般的温暖,使我感到了几分心安。 
  两年的经历使我分外地恐惧寒冷……或者说是厌恶更合适些。 
  这不能怪我,任何一个人,在绝对非自愿的情况下,被封在极地的冰山下,饱尝苦痛恐惧,所得到的结果,便是我这样的了! 
  在死寂的冰山下,能够听到下方若断若续的流水声,便是如天籁一般的享受……当然,还有另外一种声音…… 
  自己的肉体逐分逐毫的生长所发出的轻响,这声音,可称之为享受吗? 
  天击道之星殒的后遗症,当然就是让我的肉体从人间蒸发,并且让我的元神——这个令我一直无法理解的东西,坠入永不轮回的黑暗中,直至灰飞烟灭。 
  只是,出乎主宰一切的十方神仙的意料,星殒的无限升华作用,固然可以将任何人从这个世界抹干净,但,在特殊时间、地点、人物的交相辉映下,也能产生第二种结果。 
  当时,病魔境瞬间的突破,老爸那霸道的神念力量,以及一时潜伏在我的思维深处的“太息丹行图”突发爆发出来的光芒,使本来铁定的真理出现了变数。 
  元神逃逸,凭着生命本能逃到了最可能保存元神的极地冰山下,陷入了深深的沉睡中。 
  大约也就是两三个月的工夫吧,细微的声响——肌体生长的声音将我的元神惊醒,由此拉开了我长达一年零九个月的漫长磨难生涯…… 
  没有疯掉的我,在元神的基础上,纯粹地以神御物,以太息丹行图的玄妙手段,撷采天地精华,硬是凭空生成了一个完整的肉体,神智在近乎于无穷无尽的折磨下,也变得比任何一个时候都更为冷澈敏锐,旧日的力量重新地归属于我,且进步到了一个令我自己也为之惊叹的地步,而不久,庞大的破冰潜艇撞碎了那个噩梦般的地方…… 
  那一天,我记得非常清楚——新纪二○五四年五月七日。 
  用手指轻轻地弹了弹细长的钓杆,让钩上那一条笨鱼死里逃生——游轮以最高速行驶,我又没放鱼饵,这种情况都能上钩,除了一个“笨”字,还有什么能更贴切地描述它呢? 
  死里逃生的笨鱼,在海水中过度兴奋地扭了扭身子,哧溜溜地潜向海水深处,带起了几等于无的波纹,我的神念注视着这一切,直等到老姐来到我身后,才将注意力转了回来。 
  仍然是一身闲适宽松的白袍,这位比容妖女还要小一岁的女皇级人物,此刻实在是没有什么威势可言。 
  “小弟,兰光的局势混乱得很,你确定要这时候去趟混水吗?” 
  身为神话英雄力量之中,可能是最具影响力的权威人士之一,老姐的话必定是金玉良言,只可惜,只要一想到那列岛上许久未见的诸位,我的心便从冰山般冷澈冰寒的状态下,崩溃到惨不忍睹的少年心境。 
  真的很想啊! 
  现在的我,不需要逃避家里那令人窒息的沉重压力,不需要防备那些莫名其妙的阴谋,不需要千里追杀某败类,心情从未像现在这样的舒畅——我想和老爸狠狠地对战,和爷爷钻研书法音律,和老妈有事没事地做一些小实验,和混子闲聊…… 
  当然,我更想天天和苏怡去逛街、和江雅兰干架、听有容妹妹唱歌、看纤纤搞研究发明,甚至接受容妖女的折磨…… 
  为什么以前,我从来没发觉人生是这样美妙的? 
  嘿嘿地傻笑了起来,连老姐抽走了我手中的钓杆都不知道。老姐叹了一口气,用杆柄敲我的头。 
  “小笨蛋,现在的兰光,乱局初显,除了几百年不喘一口大气的失落文明,五大力量、三大制约云集岛上,你这个样子过去,说不定会第一时间引发大战啊!” 
  呃……我有这么大的影响力吗? 
  老姐应该是非常认真吧——虽然这两个月我大多专注于研究这具新的肉体的各种能力,对外界的世界所知甚少,不过,从和老姐谈话的只字片语中,我还可以认识到,一个已被除炎黄外的五大力量、三大制约注销了身分的人出现,会造成什么样的结果。 
  或者那样,会很有趣…… 
  我低低地笑出声来,但又在老姐瞪来之前将笑容隐了下去,并且聪明地转移话题,自然,最有吸引力的话题莫过于万里之外的那个家伙。 
  “老姐,你确定要陪我到兰光去吗……那位,我是说,那个……” 
  “提他干什么?”出乎我的意料,老姐一点儿也没有因为这句话而生出什么其他的念头来,她只是轻描淡写地一句话,“在没有给他戴上绿帽子之前,我绝不会回去见他!” 
  一时之间,我汗毛倒竖,曾听得几个老朋友讲过,我眼前这位雍容华贵的女性,上次说这话之后,竟险些策画出一场新的世界大战来。 
  把心思全隐在脸上这副新配的平光眼镜后面,我开始想办法解决眼前的危机,只可恨,这位女皇级人物处处占着机先,她纤纤玉手扶在我肩膀上,低低细细的一句话,险些把我震下海去。 
  “小弟,我们来一起给那家伙戴绿帽子,好吗?” 
  若说我和两年前的张真宇有什么不同,那么,在瞬间震撼过后,所生成的理性反应便可以说明一切…… 
  “姐——” 
  我拉了一个愤怒的长腔,眼中透露出认真的光采来,那么,一向爱护我这个弟弟的老姐,便没可能再接着逗下去,霎时间,海阔天空。 
  最后一抹暗红色的光线沉入了海平面下,深蓝色的天空上也点缀出了几点寒星,和这黑暗同时降临的,还有几道关于兰光的资讯,老姐很大方地将这些消息与我共用,这里面大部分都是神英的消息,我略过不看,只找我感兴趣的消息。 
  “苏……苏怡!” 
  一个熟悉的名字在我眼中流过,我猛地瞪大了眼睛,然而在半秒钟后,却又带着些许危险意味地眯了起来: 
  “这是……怎么一回事?” 
  苏怡和某人共游斛兰岛? 
  或者,我一个“死人”不该管得太多,苏怡也从来没有给我任何“男女朋友”的明确界定,更不要说我早就“死”了两年……只是,理智和感情绝不可相提并论,见了这条消息,我心里十分不爽…… 
  我挑了挑眉毛,心中开始转着一些念头。 
  “要在这儿等吗?” 
  老姐突然没头没尾地这样说,我愕然抬头看她,她笑咪咪地回应我:“小弟……这是兰光到斛兰的必经之路,如果在这等,或许会碰上呢……” 
  碰上?我眨了眼睛,应该不是碰不碰上的问题了,碰上以后怎么应对,才是当务之急! 
  远处气垫摩托的喷气声呼啸而来,在色彩深沉的海面上划出了两道隐隐的白线,几乎是并肩而行的两人,第一时间跃入了我的眼帘。 
  如果对自己的感觉还正确的话,我的瞳孔应该是瞬间放大到极限,而又在瞬间缩小到针眼大小…… 
  我,看到了呢…… 
  为什么还不打内战呢? 
  纵然行事方针一向以大局为重,自身定力修养也早已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但此时的苏怡,却极想和行事暴烈的江雅兰达成思维统一战线,积极支持打内战算了! 
  身后那只聒噪未开化的猴子怎么会那么自恋?难道那些所谓德高望重的长老大人,二十多年培养出的家伙,就是这样的废品? 
  还是打内战好,至少那时候自己能够理由充分地将这家伙透心穿脑,以拯救自己可能一朝破功的修养心境。 
  将心中淡淡的杀机隐没下去,在身后那个口中不停的飞沫之下,苏怡记住了——这厮已是第三十七次有意无意地提到“他”,并且无耻且不自量力地拿自己与“他”相比,处处隐晦地贬低他人,抬高自己,其心可诛! 
  时光如水,逝者如斯,从那日天塌地陷的震撼和惊恐过后,不知不觉,竟然已是两年过去。 
  本来以为,逝者已矣,对于心中一个较深刻的影子,即使感情微妙,以自己的重视现实的心境,也绝不会像有容那孩子一样…… 
  只是,在两年后的此刻,因为不自量力者的肤浅言语所引发的强烈逆流,却一遍又一遍地告诉她,那个人,绝非一个已然逝去的影子那么简单。 
  静静地垂下眼帘,座下的气垫摩托却在几息间爆发到了最大速度,在已近乎于尖锐的呼啸声中,一瞬间将后面那人远远抛下,让自己安静一下吧……否则,在海上杀人吗? 
  调整呼吸稳定自己心境,与之同时,一丝微微的感应流过她的心田,那是……应该是某人带着探索意味儿的目光才对,其中似乎不带恶意,但,那种似有若无,深浅不知的莫测高深,却是绝对值得注意。 
  扭头看过去,那边是一艘大型游轮,和港湾中其他同类的灯火辉煌不同,那上面只寥寥的几道灯光,几片不相连接的光晕将之映射得愈发神秘,那道目光便应是来自黑暗中的某处。 
  谁在哪里? 
  “苏怡……不开心吗?” 
  不知何时,我的眼神竟锋利到了这种地步,一眼看过去,我便觉得,由苏怡周身所辐射出来的波动,算不上轻松灵动,而带着些许的不耐,还有那么一点儿……杀气?针对谁?后面那个只知道瞎嚷嚷的猴子吗?这个想法让我心情为之一畅,心中也不再思前想后地计较什么见面的后果问题,现在想这些事情——矫情!感受到苏怡疑惑而又微带些戒备的目光扫射过来,有那么一瞬间,我只想着大声打招呼,呼唤眼前这个已两年不见,近乎于生离死别的少女看向我这边,而老姐却在此刻拍上我的肩膀。 
  “不打扰你了……嗯,后面那只猴子应该是炎黄西殿近年来崛起的后起之秀,叫何慕仪吧……你不认为,一个已经被炎黄的西殿单方面注销了身分的人出现在他眼前,非常扎眼吗?” 
  呃……这是不是神英的高层在挑起炎黄内战呢?我有些好笑,但仍然比较乖地接受了姐姐对小弟的教导,内战就内战吧,不把场面搞得大些,怎对得起佳人的倾城美色! 
  一念方起,周身气势立时疯狂上涨,老姐笑盈盈地退后,隐没在甲板暗影中,数息后,整个游轮蓦地大放光明,千百道强弱不均的光晕瞬间连成一片,灯火辉煌,蔚为壮观。 
  我的影子便在这光芒下远远地拉伸过去,轻淡的扑在苏怡身上。 
  虽然光线强弱悬殊,但既然双方都是当世高手,气势一起,气机牵引之下,我和苏怡的目光就在此刻对上。 
  仿佛是大海在瞬间凝结如镜,又或是大地在轰隆隆的呼啸声中整个沉没,苏怡原本锐利如剑的目光,在此刻显得有些涣散,而我,眼眶里失态到极点的一热,差点就那么丢脸丢到极天洋里去! 
  掩饰心境的不二法门便是大声说话,我早将这种方法运用的炉火纯青,一声冷喝,再透露出些杀气,狂涛巨浪般的杀机,便直冲着我现在最看不顺眼的那家伙冲杀过去。 
  何慕仪是吧,可否让我见识一下你的胆识呢? 
  完全不给那猴子任何机会,虚空连续三记手刀,积蓄着极地两年来渗入我新生体之中的刺骨寒气,以冻结海面的气势,将那厮笼罩在内,四方温度骤降! 
  “什么人?” 
  带着意外和急怒,这厮的反应倒是也当真不慢,胆识也说得过去,面对我放出的三道深浅不知的刀气,也能迎头而上,大大方方地接手过招——只是,面对一个完全陌生的敌人,他的应对手段简直可以以鲁莽来形容! 
  这样的人,怎配得上苏怡! 
  带着这样的认识,我体内真气轻轻地一丝鼓荡,生出的震波牵引刀气,斜斜掠过海面,在何慕仪身后互击,爆发出来的真气波便如同狂暴的寒潮,席卷而出,瞬间将他卷了进去。 
  在他手忙脚乱地运劲护体时,我早已无声无息来到他头顶,不轻不重一缕剑气直贯入他头顶,轻松将他敲晕了过去。 
  一脚将那人踢到气垫摩托上,我轻飘飘地踏着海面,强抑着怦怦乱跳的心脏,回头望向依然呆呆站立的苏怡,她只吝啬地给了我一个侧脸,但却已足够令我的呼吸中止,动作僵直。 
  海面上一时间寂然无声。 
  似乎过了好久,游轮上那位女士隐忍不住,运气成丝传来一句“笨蛋”,让我脑中一震,而遥遥传至的柔和琴音,则令我的脸火烧一般通红起来。 
  连续的十多个柔和的和弦音在海面上铺洒开来,静谧和谐,当真如海风拂面,婉然雅致,叮叮咚咚如清泉流淌,如月洒大江的音符便在这情境下悠悠而起,不经意地挥洒间,便带来了夏季一缕清凉…… 
  是《仲夏夜之梦》吧……已近乎于呆滞的思维,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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