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殁世奇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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殁世奇侠-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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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苦笑着敛起目光,心里有再多的不甘,也不能在此心境之下显露出来,谁让我最尊重自己的母亲呢! 
  最后一眼看到不远处的三个人脸上同时泛起了笑容,我的意识也进入了一片虚无混沌之中。 
  “我要一个解释!” 
  半个小时后,我匆匆地回醒,跳起身来便顶上了容青戈的那张老脸,被人利用的滋味实在是太差! 
  我只想着搞明白,他老人家到底是什么意思! 
  “呵,今天可是多亏了你啊!现在兰光人手奇缺,若真让他们闹起来,我们还真是没办法压制……现在他们跑路了,好啊好啊!” 
  我盯了他好半晌,在他的脸上,我看到了容妖女的某些气质,心里面明白,眼前这位老人家,应是有容妹妹所说的,有黑道大老身分的“外公”了! 
  他真的,只是黑道老大吗? 
  “当然……不只是那样,只是呢,小孩子问那么多干什么,听大人的话就好了啊,乖!” 
  趁着我仍未恢复的千载良机,他肆无忌惮地拍我的脑袋,硬生生把我压低了一头! 
  我咬牙切齿,但心里面明白……又一个爷爷那种类型的,容妖女的老爹——那可真是老狐狸了! 
  “你入籍了没?” 
  “什么意思?” 
  好像我刚来到兰光注册的时候,也有人这样问过我,但我至今仍不明白里面到底是什么意思。只是觉得,很诡异…… 
  “不入籍便无权知晓!” 
  老头用这个来搪塞我,我眼睛一瞪,怒火当即喷涌出来,但老狐狸一句话又将其压制下去:“后天咱们不是要正式见面了吗?那时候,你过来,我给你解释!” 
  “正式见面?” 
  我呆了半晌,然后突地便想到了一个已经延后了的约会……那个,那个人是……容可为?! 
  “你是容可为的外公!他跟你姓!” 
  我似乎醒得慢了些,惹得这老头好一阵大笑,他笑,我也笑——容可为,你可真是有一个好了不得的身分啊! 
  怪不得,他对有容的反应是那么奇怪……了不起! 
  老头明显地是明白我的心思的,只是却没有说什么,只是在笑过之后把一个长长的包裹塞到我手里,触手所感,我微吃了一惊,这是——灵犀! 
  我的灵犀笛! 
  撕开了包裹,露出了里面狭长的盒子。 
  再打开,淡青的,像是不沾一尘的、天空一般的颜色的竹笛,就显露了出来,我的手指摩娑过圆润如玉的笛身,心里面是满满的骄傲和亲切。又见到它了呢! 
  “很漂亮啊!” 
  这是后面那个给我母亲感觉的女人的赞美,我自得地一笑,当然漂亮了! 
  用我的太息一气浸泡了整整三年的寒竹制成的,耗注了我几近五年的心血的笛子,怎么会不漂亮? 
  至少,在我看到这支笛子的时候,我觉得,那些年来所付出的心血,全是值得的! 
  那一年,我只有九岁。 
  或许有些什么不可言道的因素,爷爷开始用一个只要是小孩便绝对无法抗拒的诱惑来欺骗我,骗我来拼命地研习音律,同时学习做笛子。 
  爷爷所谓的做笛子的方法,可是与众不同之至,他要我把一段什么从某某山某某地某某境采来的竹子,贴身收藏,每日在修习太息一气的时候均要用真气浸淫,不可有丝毫马虎。 
  这一过程,持续了整整三年! 
  然后才是令我直想惨叫到跳楼的雕凿过程,连续几个月,我都在用手指戳钢板,练那个被爷爷和老爸吹到天花乱坠“浮图指”。指骨断了N次,疼昏了N+N次,才达到了他们所内定的标准,最后才是雕磨…… 
  当我把我亲手制成的竹笛放在唇边吹响的时候,我当场热泪盈眶,天空中浮游的音符在我耳边跳动,那种感觉,深深地刻在我的心头。 
  也就在那一天,我十四岁的时候,我达到了我最初学习音律的目的,我看到了朱翎…… 
  那的确是很值得回忆的往事,只不过,这个本来在我家放的好好的笛子,为什么会莫名其妙地来到眼前这位老狐狸的手中,再转交到我手上——有什么事要发生了? 
  当我带着好奇和戒备的眼光,再度落在老狐狸的身上,他只是微微而笑,作天机不可泄漏之状——恶心! 
  我眯起了眼睛,既然是我家那两个头头的朋友,不知这位老狐狸知不知道,本人生平最恨装神弄鬼之徒,且封印揭除之后脾气狂躁,喜用暴力…… 
  老人家,您的身子骨还壮实吗? 
  后方那应是容知雅姐姐的女人,按住了我的肩膀,射过来的目光中有“小子顽皮”的轻嗔,也有慈和的笑意,我心里面不由自主地一热,随之便讪讪地收起暴力的心思,算是放了老头一马。 
  但是,你们总要给我些解释吧! 
  明白老头是绝不可能开口,我把哀求的目光射向了另一人,伯母,告诉我一点内容也好啊! 
  “真的不好说啊……我们要遵守组织纪律的!” 
  “组织纪律?什么组织?” 
  似乎找着了门道,我眼巴眼望地想再挖出来些秘密来,却被那老狐狸的一声“哼哼”给打断:“容馨,别宠着他,小孩子知道多了没用的,想让他轻松过几天好日子就别顺着他!” 
  容老头,你真惹人嫌! 
  我怒视着这头老狐狸,他笑咪咪地看着我,那笑容令我一肚子的火气也只能硬生生地压下去。 
  他……他真难对付! 
  我气鼓鼓地别过头去,却正看到容知雅用她修长的玉腿踹门而入,杀气腾腾,轻而易举地将我求得真理的奢望打成粉碎。 
  “小子,闲着没事跑哪儿去了?有容见不到你急得要哭鼻子……今天她只要掉一滴眼泪下来,你就等着挖坑自埋吧!” 
  在话音的余波荡漾之时,她用口型道出了“光碟”两个字,我的脸立时就白了…… 
  为什么,为什么我还会怕她…… 
  狗屁封印!揭了跟不揭有什么两样! 
  在回家的路上,我一脚踢爆了路边的安全岛,也只有这样,我才能感受到,所谓的变化,究竟是怎样的一个模样! 
  那两个家伙到底是什么人? 
  一夜无眠,我用尽心思,从感应初起时开始,几乎巨细靡遗地将三个人交手的细节再度重现,一一推演,凭着满肚子生出的心火,本来平平的推算之术竟然大进,日光初生之际,两个人武功的脉络我已大致了然,功力不修自进,只是…… 
  他们是什么人,我还是一点儿头绪也没有。 
  打着呵欠,我无精打采地趴在课桌上,等待着下课铃声的响起,江雅兰对我的情况表示惊讶,但由我看来,她似乎对我塞在书包里的长笛更感兴趣一些,多亏我护得紧,但放了学,我还能保住它吗? 
  “把你的笛子拿给我看!” 
  果然,依然是那样的直白。 
  江雅兰对着我伸出了她的纤纤玉手,我想了想,再三确认了笛子的材质,以现阶段江雅兰的功力是绝对无法将其毁损之后,才把笛子放在她手上。 
  几乎是立时地,她发出了与昨夜的容伯母一般无二的赞叹声:“很漂亮啊!” 
  那是当然,也不看看是谁做的! 
  我很自然地将得意之情表现在脸上,结果马上被她用笛子在我头上敲了一记,我脸上一狞,毫不示弱地要敲回来,登时引发了连场大战,直到苏怡带着便当赶来,才将之消弭下去。 
  “哼……说不定吹得惨不忍睹,才做笛子自慰的!” 
  江雅兰的言语还是那般毒辣,我冷冷一“哼”,不想在苏怡面前和她一般见识,抱着笛子倚在树上闭目养神,只是苏怡在一边扯我的衣角:“宇哥,你吹一曲让我们听听,怎样?” 
  看着她期盼的目光,我心里面一热,怎还不知道她是在给我台阶下,我怎么能拂了她的好意,而且,我真的很想在她身前露一手的。 
  “好久没吹了,不知道还行不行,我吹得不好,你们可不要笑话……” 
  苏怡用微笑来回应,而江雅兰则是非常透澈人心地对我撇嘴,我不理她,只是轻轻地抚着笛身,在有意无意之间滋生心境。 
  一股淡淡的寒意从我的手里传到我心中,令我心田清凉一片,也在此时,我举笛就唇,真气自发地透了进去,在膜孔处自发形成一层柔韧的笛膜。 
  笛子里面已经有我渗入的每一条纹理的气息,虽然已经有将近两年的时间没有动过,却依然觉得亲切。 
  我调匀气息,丝丝缕缕的气流从吹孔中流入,震动笛膜,发出了低低的回音,在这一刹那,我感觉到了朱翎的存在。 
  是朱翎没错!透过笛音,我和它便建立起了玄奥莫测的联系。 
  没有人可以理解我和朱翎那种神而异之的感应,就算是老爸和爷爷也一样。那根本就不是理性所能演绎出来的东西。 
  正如此刻! 
  我的心神透过灵犀,飘摇而上,恍惚间已来到茫茫大洋,下方巨浪翻滚,洪流滔滔,上方碧空如洗,如映海色,心神直上云霄,切过云层,抵达那仿若没有一点杂质的万丈高空,与朱翎那骄傲的心灵起了强烈的共鸣。 
  如此这般,我该用什么样的言语来形容我那心神意若电光、瞬息千里的妙境呢? 
  或许,只能用笛声吧…… 
  “乱石崩云”曲! 
  笛声曳空而起,清越高拔,悠悠然已扶摇而上,透过云层。 
  朱翎与我共鸣始终在影响着我的心境,恍恍惚惚间,我仿佛来到了那万丈高空,俯观仰视,见那流风浮云东游西荡,逍遥自在,无有止歇。笛声翻涌周边,却是虚无缥缈,几若无物。此刻,正应崩云时! 
  笛声乍裂,搅出一片又一片的漩流,从前引的“青霄引”直转而下,笛音忽升忽降,音阶变化之繁复,便如同滔滔大江,飞流激湍,撞石飞溅,没有人明白下一刻的水花是什么样的形状,偏又排排荡荡,浩然无边,正是“天水阙”。 
  笛声渐转浑厚,从前一刻的放荡飞迭统流归海,渐成雄浑激昂,又如同十万大山,排空而来,威压之处,遮云蔽日,万物为折——“巍巍昆仑”! 
  然后才是“乱石崩云”! 
  久违的感觉啊! 
  心胸激荡间,我不自觉地站起身来,目光望向西方的天际。那里,我正在与一个奇异的家伙在人类绝不可能只身到达的洁净之地,俯首观云看海,感风体岚,那样的动人之处,直令我魂魄如飞,不在人间。 
  我瞌上双目,六指齐齐按下,“乱石崩云”! 
  如虚如幻之时,我自身仿佛化做巍峨高山屹立波涛之中,睥睨下方狂涛巨浪,傲岸如神,耳中只听到凄厉呼啸的裂帛之音,又或九天雷霆,横过天际,我自岿然不动,只是睥视余子,看着它们将一点又一点的零碎浪花抛到我的身上,努力想达到我一样的高度,做那徒劳的努力…… 
  而倏忽间,我又化做了那滔天的大浪,撕裂着自己,扑向那高高的石壁,口中呼啸着连我自己也我不明白的词句,不觉得痛苦,只觉得快意。 
  那是什么样的一种感觉…… 
  下一刻,我再度来到了万丈高空,见到那狂飙飞卷,席盖东西,浮云轻岚,俱各消散,霎时间,云天俱净,万里无尘,仰视,旷无边际;俯观,海天一色,恍恍惚惚地伸出手去,巴掌大小,竟似可遮住那片世界…… 
  笛音渺渺,终至于绝。 
  可我的胸怀才只刚刚展开,哪有如此就完结的道理? 
  猛地将笛子拿离嘴边,我放开了一切,无视于身边苏怡和江雅兰两人深深的失神,裂喉长啸,啸声穿云裂石,高扬九天,轰轰然发散出去——朱翎,你来了吗? 
  我来了呢! 
  它这样回应。 
  在遥远的西方海面上,一点红影破空飞来,瞬息千里的强烈感应,每一次都令我惊叹。也就是一两息的时间,清脆的声音在我们耳边响起。 
  “嗯,这一曲的境界比那一年至少要高九品,心流激荡而又直抒胸臆,不假藻饰,颇有古之名士遗风啊!嗯哼,虽然这还是有了引导人的结果,但是,小宇子,你的进步还是很显然的啊!” 
  我叹了一口气,把中间那几句去了才好,几天不见,这家伙的嘴巴还是那么讨厌,简直和混子有得拼。 
  小宇子……它以为它是谁?我的目光回转过去,仰望柳树上那最高的横枝,这家伙,每次都站得那么高,真是恨不能让人人都知道它是个禽兽一般。 
  “朱翎,你闹够了没有……” 
  “嗯,脾气臭了……没了封印,你的修养差了不少,但性格嘛,我喜欢!” 
  心里面“哼”了一声,但却不想再和它纠缠不清。 
  我脸上排出笑来,用最自然的语调,向着高枝上的那个正用不友好如火钻一样的眼光望着我的,全身羽毛如火焰般颜色的美丽小鸟问好:“说实在的,几天不见,朱翎,你倒是又漂亮了不少啊!” 
  “那是自然!” 
  这火瞳红羽的小鸟张开了双翼,做了一个扩胸运动,再完全无视于鸟类身体限制地用一只翅膀挠了挠血红的冠顶,眼神登时柔和了不少,口出人言道:“难得听你吹一曲,不过来感谢一下怎成?当然,我也是有事要办。” 
  它如火钻般的眼眸流动到了,正呆呆地看着它的两位美少女身上,鸟脸上分明是浓浓的笑意:“全是故人之女……以苏家两口子的基因,我可以想象咱们苏怡小姐的美貌,但对于江雅兰小姐,我只能喊一声老天爷保佑!江老三上辈子绝对是烧了好香了!” 
  老气横秋! 
  我在心中为它下批语。但它针对两女性格而道出的话语,却令我佩服不已,不愧是老得不能再老的老鸟! 
  两女绝对都是非常人,短暂的惊讶过去后,她们竟然也能做出恰到好处的表示。 
  苏怡微笑还礼,江雅兰则点头笑道:“这话我喜欢,老爸那里我却不敢保证……你叫朱翎,嗯,是妖怪吗?” 
  朱翎很骄傲地让我替他解释,轻松丢给我一个大难题。 
  呃,这个,我该怎样解释?朱翎的来历连爷爷和老爸他们都说不清道不明,我又哪能知晓。 
  想了半晌,我闷闷地道了一句:“把它当妖怪看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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