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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净世- 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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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上成千的逃亡者不用开口说话,尹俭也已知道多闻被攻破了。只要城防还在,梵原人是不会逃跑的。
  尹俭的牙都快要咬碎,心中充满了愤怒:“公王怒是干什么吃的!连几个时辰都守不住!九婴,你怎么就冲上去了,那可是八千多敌人啊!”
  当尹俭的三千人赶到多闻城之时,正好是九婴用血龙涅磐击塌多闻城墙的时候。九婴带来的三百精锐和城中原有残军四五百人,现在已伤亡过半,剩下的三四百人正死战城内的北冥军。
  尹俭一眼便看见了九婴仗剑立于城墟的背影,心中暗赞,御剑向他靠去。
  看到尹俭援军进城,三四百个血人倒有一半多不自禁地流出热泪来。最先看到援军的野凌喊道:“援军来了。援军来了!多闻保住了!”他和罗蓝儿掉头向城门飞去。
  全军士气大振,齐呼“多闻”。他们在此时发自内心的振奋,并不是因为自己能活下去,而是因为多闻军塞保住了。牺牲了一千多梵军和援军修真者,以及数千多闻百姓的生命,梵原终于暂时躲过了劫难。而他们,就是这段历史的参予者。
  城内的冥军也看到了数千飞驰而来的梵原生力军,完全失去了斗志,纷纷弃矛投降。城外的冥军大队听到城内的欢呼,知道今天是不可能攻占多闻了——随着夜幕降下,冰兽渐渐失去战力。维绝不甘心地下了撤军令,剩余的六千冥军缓缓后撤。
  九婴在城墟上呼出一口长气,看着冥军后撤,心里总算踏实了些——若不是尹俭援军及时赶到,只要有一个千魔使尝试挑战,他就完了。
  就在此时,后撤的冥军队伍中一个人御剑升起,身上的白金战甲在月色下格外显眼,手持斧刃剑,向九婴疾速逼来。
   
 
 
 
  
第三十七章 蛮女雯儿
 
  “公王怒!”那人飞到十余丈远近,九婴终于看清了他的面目。
  野凌和罗蓝儿飞至九婴身旁,愤怒地直斥公王怒:“叛徒!”
  一座经营数十年的多闻城,一千多梵军和援军修真者把守,竟在几个时辰内便被攻破,除非是出了内贼。但九婴怎么也想不到,身为神使的公王怒会走叛国的路。
  “哈哈~~哈哈!”公王怒惨笑,脸上充满了怨毒,道:“我是梵原第一代神使,可是过了两百年,我还是神使。我比现在的几个大神使差在哪里?同样的战功,就样的资历,难道差得就是一点点修真进境吗?”
  “我要报复,报覆没有良心的梵原人,报复句极!北冥人让我当大魔将!我要以多闻作为礼物,让北冥铁骑踏遍梵原!没想到,又栽在你们这些乳臭未干的家伙手里。前世,我们必是仇敌!九婴,你很强,比我预想得要强!但我,不相信你还能再战,受死吧!”
  斧刃剑高举,公王怒的全盛怒意,催动了神武一怒!
  野凌和罗蓝儿已赶到九婴身侧,抢到前方,合力祭起红蓝相间的罡盾,挡在九婴身前。
  “光靠野凌和罗蓝儿是挡不住的!”九婴大急,连连提气,都未能成功。
  呯地一声,神武一怒已击中野凌二人凝成的红蓝罡盾。气劲四爆,夹着红蓝二色气光,野凌和罗蓝儿同时闷哼一声,跌下城墟。神武一怒威势不消,向九婴当头劈下。
  “九哥!”梅真儿此时已挣脱两个梵军,正登上城墟,野凌和罗蓝儿自她身边跌落,她抬头看见九婴被罩在神武一怒杀气之下。
  九婴心中一片空灵,面对攻击却毫无抵御的能力——在杀进多闻时耗费了太多真气。听到真儿的呼唤,他面对神武一怒,凄楚中带着一丝欣慰:“想不到,临死前还能听到真儿的声音!”
  “呯”地一声巨响,一道橙色光芒在九婴面前落下,公王怒的罡气元神在离九婴不到一丈的距离被击散。远处公王怒在飞剑上闷哼一声,险些掉下。
  九婴本闭目受死,不想有人击破公王怒的罡气元神,被二力相撞爆出的气波一冲,脑中轰地一声,整个人再无力支持,向后倒飞。未被气波推出两丈,梅真儿正好赶到,上前抱住。
  尹俭已挡在九婴身前,须发皆张,戟指公王怒喝道:“无耻老贼!我恨不得将你碎尸万段!”
  公王怒没想到野凌和罗蓝儿合力凝成的罡盾居然能抵消神武一怒大半的攻击力,强弩之末的罡气元神在尹俭的出手下终于消去。
  公王怒此时五脏倒位,被尹俭这一击伤动经脉,暗暗叫苦。罡气元神被击散,也使他真身受了震荡,哪还有力气与尹俭对骂。公王孙自北冥军中御剑而起,将重伤的公王怒接回,隐入北冥军的后撤阵形。
  梅真儿一面扶着九婴走下城墟,一面哭道:“九哥,你没事吧?”
  九婴睁开眼,问道:“野凌呢?罗蓝儿呢?”
  “我们没事!”野凌和罗蓝儿早爬起身来,灰头土脸地站到九婴身边,“看来神武一怒真不是闹着玩的,我们幸好不是正对着它,要不然也要羽化成仙了!”
  九婴见二人无恙,嘴角一动,刚想笑笑,却溢出鲜血来。梅真儿急道:“九哥,你要撑住啊!”
  九婴面色煞白,张口道:“要我撑住也不难。真儿。你亲我一下。我就好了!”他本想安慰一下众人,但话说得太多,牵动真气,口中又溢出血来。野凌忙上前封住九婴经脉,让军士将他抬入城中。
  在梵原军的呐喊声中,北冥军连夜后撤十里。
  当晚,尹俭的后军也驻入城中,连夜就城墟上修补缺口,筑起三四丈高的临时城墙。至此,城中梵军加到了五千之数。维绝的军队在塞前又屯驻了几日,便徐徐退去——没有超过五倍的军力,破城是没有可能的。
  桑河堡前的冥军也发动了几次佯攻,都被继元打了回去,不几日也退兵了。此次冥军行动的重点展露无遗,便是利用公王怒作为多闻的内应,想以最小的代价攻破梵原防线。
  两地梵军共伤亡千余人,冥军则阵亡及被俘了二千多人,从攻防的伤亡比例上说,梵原方面吃了点亏。但这次北冥进犯不同于往次,能保住多闻军塞,就已是普天同庆。
  梵帝的旨意在冥军退兵后十多天传到多闻,继元由桑河堡守将提为巨岭守将,总督巨岭一线的梵军,尹俭任多闻守将,赐玄冰军戒。
  此役首功当推九婴,但旨意中对他一点也没有提到。九婴的作用不在于守一城一地,若赐予他更高的职位,反而不利于调度。尽管如此,九婴之名还是因此一役真正响彻梵原。
  九婴暂时没有离开多闻,他需要一点时间去考虑下一步该怎么走,梵帝句极与冥后玉西真的表态,刚让他感觉到一点停战的光亮,冥梵之间的局势便再度僵化。在多闻军塞恢复城防之前,他还不放心离开。
  多闻战役后,尹俭和九婴单就军事长谈过一次。梵原在此役侥幸守住边防,但从中得到了教训,从此多闻军防将被提到与桑河堡同等的位置。而北冥军虽然失败,却是二百年来第一次攻破城门,从这一战中学习到的东西更多,过去一直以平地冲锋决战为主的战术方式到了不变则亡的关口,从平原战、破城战、进城到占领,都必须有一套新的战术方式。
  从这一点上看,九婴特别提到了胥将,他能提前开始研制巨弩之类的攻城利器,不无远见。
  据四五天后军探回报的消息,公王怒经毕亥报请玉西真,封为大魔将。九婴认为,公王怒在这次多闻之战中的内应角色扮演得并不好,北冥人之所以仍然兑现承诺,是要借此树个榜样,动摇梵原核心领导力量。
  尹俭则认为作为一个神使,公王怒所了解的梵军情况对北冥人具有不可估量的价值,包括从平时训练的战法到详尽的城防细节。
  与五千常驻梵军一起,九婴也加入到重建多闻中去。有梵原百姓的帮助,工程进展很快。
  重建已经进行到第十三天,垮塌的城墙基本已经恢复。九婴正在指挥多闻军民进行加固、修补。野凌、罗蓝儿及一些修为较高的修真者则向城墙外壁炼入币石。
  在这些忙碌的多闻军民心中,九婴是拯救多闻的英雄,而这个英雄连日来亲自在城门重建处扛石运料,更赢得了他们的崇敬。
  “真儿,去弄些水来吧!”梅真儿一直跟在九婴身边,在多闻城,她与九婴的关系早已不是什么秘密。
  “还有谁要水的?”梅真儿高声问道。
  “我”,“俺”,“都要”。回答她的是几十个声音。
  “都等着!”梅真儿答应一声,开心地领着几个女修真者往水井而去,这里水源奇缺,取水要到城南的水井。她组织起一些多闻的女修真者,每日负责重建工地的饮食。
  和九婴在一起,她觉得一切都是那么新奇,乐于看着一堆废墟在千百人的劳动下变成牢固的城墙。一个美丽的清凉境公主,如此平易地为重建多闻而出力,使得她成为全城仅次于九婴的热点。
  “真儿姐姐!真儿姐姐!”一个女孩呼唤着真儿的名字,向城门走来。
  九婴仍是埋头检验石料,并不在意,真儿现在在多闻也是家喻户晓的人物,自然会有人告诉她真儿取水去了。
  “你看见清凉境的真儿公主了吗?”那女孩径直走到九婴身前问道。
  九婴这才抬头,看清那女孩和真儿差不多大,同样也扎两个小髻,穿着一身鹅黄薄衫,模样长得漂亮,看起来和真儿一样天真活泼,不同的只是眼神里直透着一股掩饰不了的刁蛮任性。
  在场的军士和修真者都看得呆了,若单只是美女,并不会引起这样大的注意,只是这女孩和他们敬若天仙的真儿公主长得一样漂亮,而且连发型和服饰都有相似之处。多闻的清凉境人很少,女孩就更少,因此众人对这仅有的两个女子会不自觉地对比。
  九婴与真儿相处日久,并没觉得二者有什么相似之处,只是看出这女孩必也是清凉境人,看衣裳配饰,家境相当不错。
  他微笑答道:“真儿打水去了。你是谁?”
  黄裳女孩瞪圆双眼,道:“什么!你再说一遍!我问得是清凉境的公主梅真儿,你居然说她打水去了?”
  九婴笑道:“嗯,我渴了,她帮我们打水去了,在城南水井。”
  那女孩随手抽出鞭子,高举在手中,斥道:“若是在清凉境,就凭你这句话,就可以要你的脑袋!”
  九婴哪把她手上皮鞭看在眼里,对她的口气颇为不爽,道:“小妹妹,这里是梵原,不是清凉境。”继续低头做自己的事。城上城下的百十号人见这少女竟对九婴如此刁蛮,都哄笑起来。
  那女孩见众人哄笑,更下不了台阶,扬手一鞭,便向九婴劈头打去。“啪”地一声,正打在九婴左颊上。
  九婴不料她说打就打,脸颊上火辣辣生疼,一股无名火起,罡气布满全身,向那黄裳女孩举起拳头——这是他本能反应。待得正对着那女孩,看到的是一张变色俏脸,心中怒气早褪,道:“真儿打水去了,马上回来!”心中暗骂“真是打了也白打”。
  周围众人见九婴着打,纷纷围上前来,指责那女孩的不是。这女孩与真儿装束相似,甫一露面本已搏得众人好感,这一下在大家心目中形像顿失。那女孩本就被九婴的威势骇住,被众人一围,哇地哭出声来。
  九婴皱皱眉,对众人劝道:“一个小女孩,大家别和她计较!都回去吧!”脸上兀自生疼,粘粘地,似乎已渗出些血来。
  “大家围着干嘛呢?”梅真儿领着十几个女子,运水回来。
  那女孩听到真儿的声音,哭叫道:“真儿姐姐,有人欺负我!”
  梅真儿拔开人丛,惊呼道:“雯儿,你怎么来了?谁欺负你了?”
  雯儿一指九婴,道:“他!”
  梅真儿愕然向九婴望去,却看见他左颊上鞭伤,再看看雯儿手上皮鞭,已明白了四五分。她心疼九婴,用丝帕取水小心擦拭伤口周围,柔声问道:“疼吗,九哥?”
  九婴握住她的手,笑笑道:“有人比我疼呢!”
  众人见梅真儿识得这女子,又见九婴浑然无事地调笑,也不再围着,起一声哄,都散开去。
  雯儿诧异道:“真儿姐姐,他是谁啊?你真的替他打水去了?”
  真儿回头怪道:“雯儿,这是姐姐的朋友。你以后可不许这么刁蛮!。下手这么重。不知以后会不会留疤!”
  见梅真儿只顾关心九婴鞭伤,雯儿赌气回头,口中道:“什么朋友?不过是个石匠。我大老远地和父亲来找你,连句好话都没有。”
  梅真儿惊道:“什么?你父亲来了!”
  雯儿头也不回,道:“在神使营里。”一路向神使营方向而去。
  九婴奇道:“这雯儿是什么人?他父亲又是谁?”
  梅真儿叹道:“她是我在清凉境的闺中好友,叫柳雯儿,是卫侯柳相的女儿。”抬头凝望九婴,眼中真情流动,道:“九哥,这次我真的要离开你了。柳相一定是奉了父王之命,接我回去的!”
  九婴这才明白她为何难过,捧着真儿脸颊,斩钉截铁道:“我们一定不会分开。”
  梅真儿叹道:“我私自偷潜北冥,本就惹父王不快。这次若是不跟柳叔叔回去,他要气死了。其实,我早知这一天必然会到来,只是不想破坏我们在一起的心情,一直忍着没说。
  九哥,我和你在一起一天,都胜过我独自在清凉境一年。回去后,我不知怎样才能过得下去?你会来找我吗?“
  九婴已知梅真儿归去势不可免,心中一酸,动情道:“真儿,我何尝不是如此。恨不能随你前去清凉境啊!”
  梅真儿眼角本已湿润,听他一说,破啼为笑,道:“对啊!我们一起回清凉境。我怎么就没想到呢?我已到了出嫁的年龄,父王最疼我了,一定会答应的。”
  九婴振奋点头道:“嗯,我去向你父王提亲。”
  二人下定决心一齐回清凉境,心情转好,当下携手向神使营走去。
  尹俭正在营中,与另三人盘腿围坐,一个是九婴在梵城见过的神使名成,见九婴二人携手而进,点头一笑致意;一个是柳雯儿,犹自在抽泣;雯儿身边坐着一个中年人,面如冠玉,三缕长须,气度堂堂,正在安抚雯儿,九婴适才刚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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