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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净世- 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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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直想让天下充满爱,却不知如何去爱自己。”
   
 
 
 
  
第三十四章 多闻军塞
 
  九婴终于落到了实地,胸口上一股暖流传入,他醒了过来。迎面是真儿急切的目光,火公、三位堂主站在她身边,周围还有一群密迹弟子。
  九婴有气无力地问道:“我们这是到了哪儿?”
  梅真儿笑厣带泪,道:“你不知这世上还有个鬼界的吗?”
  众人开怀大笑,将九婴带回战神阁。
  九婴又再躺了一会儿,闻到火公沏茶的茶香,终于清醒过来。火公等人这才说起黑衣人的前因后果。梅真儿扶他坐起,眼中关爱无限,她也不明就里,和九婴一起听火公解说。
  原来,自昨晚听梅真儿说起九婴无法控制杀气,火公心中的担忧终于变为现实。他深知,这个问题若不早早解决,必然会影响九婴的修真,甚至随时可能走火入魔,有性命之虞。
  梅真儿安顿睡下之后,他和陆须商量至深夜,认为此事宜早不宜迟。九婴身上的隐患,根源在于血神力的强行融合,病引却在叶儿之死的打击。若是按一般的运功导引,可治愈其一,不能治愈其二。
  二人邀禺比、房烛定下计来,选择从拂晓到清晨的这段时间——万物新生之时,正是修真者躯体毛孔隙最舒展之时,利于九婴的“重生”。他们先在九婴初醒,不及思考之时,造成密迹岛遭受劫难的假像,以梅真儿作为药引。
  药引以纯为上,自然也不能让梅真儿知道内情。待九婴陷入迷局,全身真气调动,火公以超出他十倍的功力,将他的体能耗尽,并使他体内包含血神力的真气衰竭,进入半死的状态。
  以罡球将九婴提上半空,便是开始对他的真气内息进行调和的关键时刻。九婴体内血气经火公丝缕拔出,运功化纯后再行输回他体内。同时,以通灵境的“听神传音”功法当头棒喝,点醒九婴。
  九婴这才恍然大悟,对火公等人一拜到地,道:“谢谢师长再造之恩!”
  火公拈须而笑,道:“最该谢的是真儿,若不是她告知我们你的情况,若不是有她这副最好的药引,我们也无从下手啊!”
  九婴转对梅真儿一揖,道:“多谢真儿妹妹!”
  梅真儿嗔道:“我可不当妹妹,你换个法儿谢我吧!”
  九婴此时经历生死,性情一消往日抑郁之气,回复当年纯真性情,拱手道:“真儿若不嫌弃,九婴愿以身相许!”
  梅真儿没料到短短几个时辰,九婴性情竟然大变,又喜又羞,骂一声“谁要你以身相许”,躲到陆须背后去了。
  火公等人见他恢复开朗性情,知道“重生”成功,都放下心来。
  接下来的二三日,九婴都在战神阁中调养,有火公等人相助,他的体力和真气很快便恢复如初,并且更加精纯。
  至此,对九婴来说最重要的两个修真瓶颈——角龙龙元的真正合体以及此次纯化血神力的再造,都是在火公的帮助下,于战神阁中完成。
  在叶儿的墓地前,梅真儿和九婴坐了一整天,他们祭扫了叶儿的坟地,陪叶儿说了一天的话。“叶儿,我还有许多事要做。一有时间,我会和真儿一起来看你的!”叶儿永远在九婴的回忆中,但不会再是他心头的阴霾。
  梅真儿和九婴到达密迹岛的第三天早晨,又登上了前往梵原边境的旅程。九婴恋恋不舍地离开密迹岛,他首先决定去多闻军塞,由于对北冥这次屯兵边境的疑虑,九婴一直不敢肯定这次冥军进犯的主攻方向。
  梅真儿自然是不肯回清凉境的,只托火公捎信到清凉殿,以实情相告。在密迹的后面两天,九婴又找了些蔷薇花叶和仙带小鹿的茸角,趁着赶路的间隙,为自己和梅真儿造好了两副新甲。他的甲还是殷红如血,而梅真儿那副炼入的蔷薇花叶较少,呈若隐若现的水红。
  他有时连续赶路,在休息时也很少睡,只顾赶制新甲。梅真儿心疼道:“我没有好甲,尽可以到剑铺里去买,你不要这样辛苦!”
  九婴答道:“剑铺里的甲穿在你身上,我不放心。还是要自己做得才好。”
  这次同行又不同于往次,九婴不再掩盖心中对真儿的爱意,二人情意绵绵,数天的行程一晃而过,很快就到过了多闻军塞。
  在数百年前,多闻还是清凉境到大陆的唯一港口,往来商旅盛极一时,这里不但是三地商货的集散、交易中心,也是各界信息交流的场所,“多闻”之名便是由此而来。自二百年前冥梵战争开始,梵原另辟了北度口作为商港,北冥则建造了黑皮圈商港,多闻才成为纯粹的军塞。
  虽然到了多闻,九婴最想见到的是野凌,四处乱找总不是办法,于是首先到了公王怒的营地。在城里行走时,他和梅真儿发现全城都笼罩在备战的气氛之中,仅有的几家商铺也都关门歇业。
  公王怒对二人的来访并不意外,显然已得到了梵城方面的消息。双方寒暄几句,就席坐下。公王怒笑道:“九婴这次来,身份可大不相同了,二十几岁便当上神使,这在梵原可是史无前例的。”
  九婴应道:“只不过是虚职而已,保卫梵原靠得还是会领兵打仗的神使,九婴不过一介勇夫。”
  公王怒笑道“过谦”,又说道:“正好,一会儿你的三个密迹同门都要到这儿来。”话音未落,门外已走进三人。
  “九婴,真儿!”野凌和罗蓝儿没想到九婴来得这么快,都是喜出望外。公王孙站在一边,只是对九婴笑笑,打个招呼。
  众人坐下,九婴心系多闻塞前的冥军情况,马上进入正题。野凌和罗蓝儿随军巡城,对情况最为了解,野凌兴奋道:“这次北冥军似乎是要大举进攻多闻了,前面的军营据判断有五千人左右。我可是来对地方了,应该可以大干一场。”
  罗蓝儿白他一眼,道:“就你这么兴奋!城里的守军只有八百人,加上随军抗冥的修真者,不过千余人之数。”
  公王怒对罗蓝儿摆手道:“不必担心。在平原军阵对仗,每个梵军都可以一敌二三,我军固守城池,对方没有十倍之众,也不是那么容易破城的。再者,这些屯军可能只是疑兵,桑河那边战事一发,他们就会驰援桑河的。”
  九婴道:“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公王神使可做了些准备?”
  公王怒道:“野凌他们这样日夜轮值巡城的有二百来人,剩下的人,包括犬子在内,都在紧急加固城防。九婴若是不放心,到城上走走如何?”
  梅真儿拍手道:“好啊!”她在营中坐得气闷,众人说来说去都是些行军打仗的事,早就想出去走走。
  众人来到城头,从城墙向塞前戈壁看去,远远已能看到北冥的土石军寨,九婴没料到冥军已如此迫近,心头紧了一下。
  他向公王怒问道:“我在北冥时,见冥寨中都有箭手的垛口,冥军对弓矢极为重视。在梵军中,为何不使用弩箭?”
  九婴的神使身份是梵帝亲赐,极为特殊,公王怒不好不答,道:“如今北冥弓弩都以铁胎制成,弓弦则使用兽筋。正因为弓弦的取材大违梵原的修真宗旨,是以梵军一直未采用。
  就之前的战事而言,我军的罡气波射程较北冥的硬弓远些,却不及硬弩。但硬弩的上箭不及硬弓快,挟带也较不方便,因此北冥骑兵配得都是硬弓。罡气波与硬弓的对抗已持续二百年,在这点上我军并没有吃过亏。“
  这问题应该是众所周知的,公王怒的脸上多少带着些不屑,九婴只当没有看见,他必须尽快地熟悉战场知识。
  他又问道:“对面屯驻的冥军,人数有多少?首将是谁?”
  公王怒道:“领军的是北冥大魔将维绝,按大魔将的统兵制度,营中应是五千人。”
  九婴皱起眉头,道:“应是五千?若判断错误,岂不是会影响整个战局?前方的军探没有得到确切的消息吗?”
  他这话隐隐有指责公王怒的意思,公王怒心中不爽,嘴上答道:“在这样两军对垒的时候,军探发挥不了多大用处的。”言下之意,是不必为了十拿九稳的判断而派出军探冒险。
  巨岭以北的地势平坦之极,是以军探无法隐蔽,不能太过接近敌营。
  九婴心中始终还是不放心,他到多闻来,最重要的一件事便是搞清多闻的冥军情况,自见公王怒以来,并没有一句有价值的信息。想到这里,他环顾众人道:“我去冥营里转转。”
  公王怒大惊道:“闯营可不是闹着玩的!”野凌等人也是相顾骇然。
  九婴不理公王怒,转对梅真儿和野凌等人道:“野凌,为我擂鼓助威,我去去就来。人多了不方便,就我一个人去看看好了。”野凌等人随即醒悟,擂鼓是要扰乱冥人视听。见九婴并非一时冲动,而是有备而往,野凌也就不再劝阻。
  公王怒道:“你在营边看看便罢了,千万小心!”
  九婴答应一声,御剑向城脚落去。军塞的城墙高逾十余丈,他御剑的升空高度最多十丈,但往下落是没问题的。
  他离开城墙数十丈,耳听得城头上鼓点已起,心中暗笑:野凌从未干过这事,鼓点敲得一点节奏都没有。
  他曾出入维绝与胥将的大魔将军营,对主营与副营的布局都了如指掌。北冥人在平时驻扎与对阵时的营盘布局并无太大区别,九婴在向冥营靠近时,心中已盘算好了探营的路线。
  这次探营,并不像野凌他们想像的那样浅尝则止,他准备大致估算出营中宿帐的数目,借此判断确切的冥军人数。
  北冥人的军寨围墙并不高,仅能挡住一只成年冰兽,骑兵在兽背上伏下身子,便能借围墙抵挡罡气波。更多没有围墙的地方,是直接以冰兽或辎重作为防御的。
  九婴俯身贴地疾飞,数百丈的距离很快便飞过,直至他看得到北冥军士的盔甲,围墙边才有几个守岗冥军鼓噪起来。
  九婴心中奇怪,战时的军岗本应更严,而维绝军营的戒备与在腹地时并无二致,难道他们断定多闻的梵军只守不攻吗?或是维绝带兵实在是不入流?
  大多数的守岗冥军都被城上的鼓乐吸引,九婴没有遇到太大的拦阻,便将前营的营帐数看得清清楚楚,折算成冥军人数大概在一千三四百人左右。这已经令他有些吃惊了,北冥军营的布局一般是主营占三分之一强,前、左、右三个副营基本持平,后营是屯放粮草、辎重的地方,人数要少些。按这样的计算,光四个副营就在五千人左右了。
  “也许,这次冥军比较注意前营的防御吧?”九婴只能这样想,为了尽量准确,他又向右营飞去。
  前营的冥兵已有数十人发现了九婴,但他只在营中穿梭,北冥人忌于伤到已方军士,不敢用硬弓射,只能抽刀挺矛,大声叫喊。冰兽在狭地中驰骋不便,北冥人哪赶得上飞剑的速度,九婴很轻松地便飞到右营。
  右营的军士早看到九婴远远而来,只来得及射出十几枝风刺箭,九婴又已穿入营中。他在右营没怎么逗留,因为规模和布局与前营几乎一模一样,印证了他先前顾虑。城头上梵军见他连过两营,都齐声喝起彩来。
  冥营的军士此时大多都出帐了,九婴也不停留,向后营飞去,后营是辎重仓库和冰兽栏圈,众兵不敢离岗,守营千魔使大声喝令,约束军士看好各处栏仓。九婴粗估一下,后营人数不到千人,再往主营而去。
  军队的反应毕竟比九婴想像中的要快,他临时取消了再探左营的计划,此时四个副营的人数他都已心中有数,当在五千之数。
  飞近主营,围墙边上北冥军的长矛早就竖了起来,这种矛阵应是专为防御修真者冲锋用的,长达四丈,北冥军骑在兽背上举起,超过五丈。以一般修真者的御剑高度,颇有威胁,更重要的是,有经验的冥军会判断御剑梵军中的真气不继者,以矛阵布在下方,使他们在落下时受伤。
  九婴飞到七丈的高度,矛阵自然奈何不了他。但是,地面上的强弓硬弩便发挥了作用,纷纷向他射来。借助坚韧铁胎与玄冰兽脊筋制成的弓弩,北冥箭手所射出的每一枝风刺箭,都相当于一个梵原御剑境修真者发出的罡气。九婴在空中以躲闪为主,不时接住一两只风刺箭,向下方回掷。
  这样一来,九婴的速度慢了下来,下方的矛阵为躲避他回掷的风刺箭,也有些散乱。刚才他绕回后营,在城头众人和梵军的视野中暂时消失,由于担心,野凌擂鼓的大槌都停住不打了。此刻见敌营中一片骚乱,九婴的身影又再次出现,城上梵军齐声助威“九婴~~九婴~~”,气氛激昂。野凌力贯双臂,向战鼓一下下敲去,梅真儿和罗蓝儿手扶城墙,极目注视九婴在箭雨中穿梭的身影。
  北冥主营的规模与腹地大魔将的主营相差无几,其内驻扎的北冥军大致在三千多人。九婴一面躲避飞矢,一面已观察清楚,他手上攒了十余枝风刺箭,返身回飞,一路向营外飞去,随手将箭向下方冥军乱掷。
  冥军主营中突然一阵山呼,九婴此时已飞出主营范围,回头看去,只见围墙边的冥兵已追出数十骑,后面还未追出的冥军向两旁散开。他心知维绝已经出帐,在敌营中自己绝讨不了什么便宜。下方已无矛阵,九婴降下高度,节省一些真气,向多闻城墙直飞。
  前营的北冥军调出三四百人,由一个千魔使带领,在前方布下小型军阵,那千魔使御剑拦在半空,阵前百余枝长矛斜斜举起,随九婴的御剑高度调整。
  “受死!”九婴直接升空至五丈,刚好避开矛阵,大吼一声,几乎是踏着矛尖,由下至上向那千魔使发出神武一怒。那千魔使因怕敌人御剑越过军阵,是以升至八丈的距离等待,却不料九婴选择了一个矛阵与他之间的高度,自他脚底攻来。
  下方都是已方的士兵,那千魔使不愿向下发招,但对方的罡气元神已露出一个头来,赫然是一个长着龙角的凶猛武士。
  如神武一怒和魔煞天这样的巨招,神武境左右的修真者都是无法轻松应对。此时那千魔使只能选择避开十丈,或是硬拚。听主营那方的动静,大魔将维绝似乎已经出营,在上司魔将面前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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