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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斩风- 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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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天雷衣对他造成了痛楚,与释放不知名力量之后的感觉一模一样,都是有着颤抖感,分别只是在于强烈程度的不同。 
  对于他而言,这只是无关紧要的打斗,胜负一点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尽快找到让他在人界有所作为的本钱——力量,冥术以外的力量。 
  带着无限的怀疑和惊喜,他开始利用强大的心神控制力量,尝试着感应攻入身躯的雷力。 
  无形的心神在他的操纵下变成了有形的载体,如同一张大网,向肆虐的雷性力量进行追截。 
  捕获力量并不是容易的事情,即使当年修炼冥神之眼时,也花了半年时间才能在心中种下力量种子,何况是这场随时可能结束的搏斗,而且冥日、冥月都是静止的,没 
  有对他造成任何伤害,而此时却是在对手的狂攻之下,难度之大可见一斑。 
  尝试并不是没有进展,强大的心神力偶尔也能捕获一些“猎物”,但都是一些微不足道的力量,当他将这些束縳住的力量重新释放之后,所能产生的反应,也微弱到几乎察觉不到。 
  “难道我错了?”他心中暗道。 
  对于结果,他感到有些失望,心中的那种熟悉感却挥之不去,一直萦绕在他的思绪之中,使他坚信突破瓶颈的关键就在于这一点。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一场紧张的搏斗开始变得有些乏味,对战的双方都是静止不动。 
  一个没有反应,一身白衣全部变成了焦黑,另一个也没有其他的手段,只是抓着对方不放,而唯一掀起气氛的雷声,也变得刺耳难听。 
  “快结束吧,别硬撑了。” 
  “是啊!硬撑也没有用,别浪费时间了。” 
  霎时间,气氛变得极其怪异,人们都在盼望着这场无聊的搏斗尽快结束,就连聿丘身后的道官们也觉得胜之不武。 
  聿丘原本很高兴,同僚的吹捧不断在耳边响起,眼前的景象也令他兴奋,一切似乎都很顺利。 
  可是,他的心底里总觉得有一丝诧异,面前的斩风从一开始就是这个样子,到现在还是这个样子,完全不像是受到压倒性的攻击。 
  听着耳边的叫声,他忽然觉得打下去对自己一点好处也没有,只会将胜利的喜悦慢慢地冲淡,最后甚至会变成丢脸的事情。 
  同时,他也感觉到自己的力量正在急遽下滑,无以为继。 
  天雷衣虽然攻守兼备,效用极大,但雷力布及全身所要消耗的力量也非同小可,但他怕斩风攻他的弱点,所以只能全身防护,因此到了现在,力量将要消耗殆尽。 
  唯一令他庆幸的,是自己一直在攻,而且在旁观者的眼中,胜负形式早就成了一面倒,面子、荣耀都已到手。 
  斩风也察觉到力量的减弱,心里比他还着急,刚刚找了一丝头绪,如何也不愿意让机会白白流失,于是突然伸手抓住了聿丘的手臂,不让他退走。 
  聿丘吓得脸色发青,没想到斩风在这种情况之下还能反击,怎么不让他心神颤动,连忙施展出最后一丝力量,力图彻底击败他。 
  但他如何也没有想到,自己会成为斩风领悟新力量的引导者。 
  疼痛感再次涌起来,斩风却显得异常兴奋,因为心神力对于雷力的束縳越来越熟练的时候,莫名的喜悦涌上心头,竟将痛楚感淡化了。 
  对了,就是这种感觉,这种力量存留后再被释放的感觉…… 
  聿丘一直凝视着他,自从斩风抓住了他的手臂之后,他的心里就有一种忐忑不安的感觉,因而希望早些从对方的眼中,找到害怕或是放弃的神色。 
  然而等到的却一种激情和喜悦,仿佛正在享受雷与电交加的痛楚,不但没有被聿丘的气势所震慑,反而用自己的沉稳震撼了聿丘。 
  站在他身边的道官们,却被他凝重的态度惊呆了,此刻任何人都会认为斩风处于绝对劣势,打下去已经没有任何意义,拼下去只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但聿丘表情所显示的意义大不一样,不得不让这群地位显赫的道官们心中一震。 
  斩风当然也知道这是最后一抟,如果不能善加利用,不知道甚么时候才会再有这种机会。他突然放松了全 
  身,将所有的力量都放在心神的操控上,像是拿着一道坚不可摧的长鞭,卷向了一丝丝突破身躯的雷力。 
  这并不是容易的事,即使心神束縳住了雷力,也会因为巨大的震力使卷住的力量又溜走了,让他功亏一篑,因此尝试的代价很大,一次失败就等于一次剧痛。 
  没有修炼就想一次成功几乎是不可能的,幸运的是,斩风最大的资本,就是他的毅力和承受力。 
  当聿丘的力量完全消失之际,斩风的心神中已经束縳了不同的雷力,仿佛是被网中的大鱼,虽然不断挣扎,却被捆得结结实实,无法逃逸。 
  斩风的眼神却越来越清澈,并闪烁着外人看不懂的异采,因为心神中被束縳的力量,使他找到了打破力量局限的一道大门,正如在鹰嘴崖上修炼时所领悟的一样,心神虽然无法引用身外之力,却可以束縳和控制进入身躯的力量,而身躯成为一个媒介,用来吸收力量。 
  这种新术的成败,取决于三个因素: 
  一是身躯的承受力,这关系到成败以至生死;二是心神力,它则关系到束縳力量的多少,束縳的力量越多,身躯受到伤害就越少;三是束縳力量的时间,这关系到将来所能使用力量的多少。 
  随着一个个疑团慢慢解开,斩风就像是看了一道新的大门,虽然并不算是甚么奇术,但开发的潜力极大,也许有一天还能束縳仙力,他的心中怎能不感到兴奋,抓着聿丘的手也因此放松了。 
  聿丘见他松手,迫不及待地倒退三步,只在同僚的扶持下才稳住身子,脸上惊得又青又白,没有丝毫胜利者的威势,反而像是个被对手饶恕的失败者。 
  “没事吧!” 
  “恭喜你大获全胜,看这小子以后还敢不敢猖狂。” 
  “是啊!” 
  赞美声中,聿丘十分尴尬,脸色也极为凝重,怀疑的目光紧紧地盯着斩风,不明白为什么明明胜券在握,却有这样的结果。 
  斩风无声无息地站在原位,仔细地检阅着自己网状的心神,心网充满被束縳的力量,如同一个个小巧的水珠,粘在网上,而晶球的大小,则决定了里面所蕴藏的力量。 
  以为一切都结束的观众们刚刚吁了口气,正想鼓掌,忽然都被斩风古怪的姿态吸引了,都楞楞地望着他。 
  “他怎么了?” 
  “难道死了?” 
  斩风忽然抬起依然在颤抖的右手,心中暗暗地嘀咕着虽然能束縳力量,但使用这些束縳的力量又是另一回事,一旦解开束縳,力量会立即在体内产生作用,如果不能解决这个问题,力量束縳的越多,产生的危害反而越大。 
  鸣一见他发呆,急忙从楼梯上冲了下来,满脸急色地扑到他身边,伸手抓向他的手臂,急声问道:“斩风,你怎么了?” 
  斩风转头看了他一眼,又将目光移向鸣一抓着自己的手,身体内突然释放出一股雷力,随着一阵微弱的雷声响起,鸣一依然安然无恙的站在他身边。 
  斩风有些纳闷,明明释放了力量,却只在体内产生作用力。 
  鸣一呆呆地望着他,不明白为甚么直到现在还有雷声响起。 
  “聿丘,那小子怎么了?” 
  “不知道,不过天雷衣好像没有击伤他。”聿丘疑惑地摇了摇头。 
  “不可能!明明是你胜了。” 
  “对呀,我看那小子被你的天雷衣击傻了,哈哈!” 
  “当然是我胜了,他从头到尾都没有还手,嘿嘿,看在左明的情面留他一条性命。”在同僚面前,聿丘怎肯放过这个露脸的机会,恢复了傲气十足的表情,然而内心却在暗暗嘀咕着。 
  斩风忽然抬头望着他问道:“你还能打吗?” 
  一句话引得满堂皆惊,看着他这副样子,人们都在怀疑他还能不能活,没想到他居然仍然要挑战。 
  聿丘的力量已经用尽了,短时间内无法恢复,根本不可能再战,何况此时在众人的眼中,他已经得胜,自然不愿意再度冒险,淡淡地笑道:“我看算了吧,等你的伤好了,再来向我挑战,我随时奉陪。” 
  “明天我去找你。” 
  松弛之后,斩风也感到极度的疲惫涌了出来,只觉得眼皮沉重,浑身酸痛。 
  聿丘吓得身子猛地一哆嗦,心中开始有些惶恐,暗暗骂道:“这个疯子,这副模样居然明天还要向我挑战,这 
  种人还是避之为上。“但他刚刚说过随时接受挑战,不愿反口,心中又猜测着斩风未必能恢复,于是点了点头,在道官们的簇拥下离开了晚晴楼。 
  “你没事吧?”鸣一扶着斩风关怀地问道。 
  “有点困,我先回去了。”斩风蹒跚着向门外走去。 
  望着焦黑的背影,人们忽然发现,竟然无法从这个背影中找到任何失败的色彩,只觉得是一座孤独的冰山正在移动。 
  “好奇怪的人啊!” 
  事情很快便传开了,聿丘的胜利成为了消息的主题,人们听了都觉得理所应当,没有人再问起比试过程,也没有人有兴趣研究斩风,只是记得这个胆子极大的青年。 
  毕竟,向道官挑战,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的。 
  斩风的确累了,一天之内两次搏斗,肌肤剧痛,心神困乏,只觉得浑身乏力,回到房中倒头便睡,一直睡到次日中午,才被泰裕从睡梦中摇醒。 
  “斩风,快起来。” 
  “嗯!”感觉身子被人用力摇晃,斩风这才张开了眼睛,睡眼惺忪地望着泰裕,问道:“甚么事?” 
  泰裕急色匆匆地催促道:“左大人回来了,开口就要见你,快去吧!” 
  “左大人!”斩风微微一怔,坐起来揉了揉眼睛,脑子里想起昨天的打斗,心中一急,连忙检查心神,发现一觉睡醒,束縳的力量全都消失了,不禁大叹可惜。 
  泰裕见他神情古怪,满脸惋惜之色,大为惊讶,问道:“你的伤势没事吧?” 
  斩风摇了摇头,低着头回忆昨天发生的事情,力量的来源找到了,也尝试着束縳了,若想使用还差最后一步,只要想到办法将这种力量从心神上解开之后,立即释放出体外,这项新颖的技术才能算大功告成。 
  “快走吧,左大人催着见你。”泰裕见他又在发呆,拖着他下了床。 
  斩风洗了把脸,然后随他走入了前院的小厅。 
  刚刚走入小厅,他一眼就看见冬浩之正陪着一名三十几岁的男人说话,男人有修长的身形、白晰的脸庞,下巴有一排黝黑、光亮的短须,头上束着银色武冠,一身深红色的衣裤,曾经咤叱风云的他,隐隐透出不怒而威的气势。 
  四年前,斩风还是十三、四岁的少年时曾见过他,当年的左明就是出了名的美男子,如今再看果然出众,让人见之忘俗,儿时的记忆也被勾了起来,内心多少有些亲切感。 
  左明也正在看着他,然而在他的记忆之中,斩风的形像十分陌生,毕竟当年的斩风才十三、四岁,稚气十足,如今却是一个堂堂男子汉,淡漠的神气更使他变得成熟,不像是一个十八岁的青年。 
  “斩风!这个名字很陌生啊!”左明朝着他微微一笑,眼神却很凌厉,紧紧地盯着斩风,不容他有半点逃 
  避,道:“没不到你居然有胆量挑战麟云,虽然麟云没有反击,不过你的气势和胆识倒是十分出众,以至于城中说我的手下卧虎藏龙,我还要向你道谢呢!” 
  斩风淡淡地应道:“无非是能挨打而已。” 
  “哦!”左明上下扫视了片刻,脸容陡变,沉着脸喝问道:“你是甚么人?” 
  “昨天开始,我是刑察司暗探。”斩风还是一副从容的神态。 
  “之前呢?” 
  “采药的。” 
  “采药?采甚么药?” 
  左明步步紧逼,一副咄咄逼人的气势,不给斩风有任何思考的空间和时间。 
  “龙骨草。”斩风毫不犹豫地应了一声。 
  “哦!”左明见他回答得干脆俐落,神色稍霁,脸上又露出微笑。 
  冬浩之惊讶地看着他赞叹道:“龙骨草与巨蟒同生,十分危险,看来,你胆子果然不小,难怪昨天敢与道官对抗。” 
  左明含笑道:“龙骨草专治风湿,本不是甚么宝贝,只不过是因为难采,价格才会那么高,不过对于平常百姓,弄到一株龙骨草,大该也够吃十年了。” 
  “以他的身手,找到龙骨草到不是一件难事。” 
  “嘿嘿,单是昨天表现出来的胆识就不是普通人,青年人,胆子不小啊!” 
  斩风默然不语,心中却在为左明的态度嘀咕着,总觉得这个男子透着一股邪气,只是因为深深地藏在心灵深处,所以一般人不容易察觉。 
  冬浩之摇头叹息了一声,道:“消息都传开了,你一脚踢昏了道使墉源,后来又承受了聿丘的重击,却能平安回来,单凭这两项就足以轰动全城,何况你还与麟云对抗过。” 
  左明正是因为事情的轰动,才急急忙忙召斩风来见,只看了一眼,他就认定斩风不是个小角色,就凭他面对自己也是一副冷淡,便看出他的性格就是如此。 
  “为甚么要进刑察司?” 
  “朋友。” 
  “你指的是鸣一吗?”冬浩之笑着问道。 
  “是。” 
  左明微微一笑,又问道:“你学了甚么?” 
  “普通的技巧而己,没甚么特别。” 
  “能使麟云的少了一条袖子,恐怕不是普通的力量吧?” 
  左明轻笑一声,眼角微微地挑向斩风,眼神似乎漠不关心,又似乎暗藏刀锋。 
  “如果不是普通力量,麟云应该早死了。”斩风回答得很干脆。 
  “答得妙!”左明眉头一扬,抚掌大笑,赞道:“我的手下还没有人敢这样面对道官,他们总是战战竞竞,提到道官更是小心翼翼,从来都没有一个人敢在我面前说要杀死道官。” 
  冬浩之转头看着左明,问道:“我昨天已经答应他留下,您没意见吧?” 
  “留下嘛……也不是不可以,不过——”左明迟疑了片刻,眼角不经意地扫视着斩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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