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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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剑- 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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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满山枫叶,在金色的阳光涂染之下,显得更加艳丽,如同少女的丹唇一般,让在场之人看得有些呆了。
  一向有些木讷的九爷经过卒狱之劫之后,言语比以前多了,一路上指指点点,给自己的“救命恩人”详细介绍栖霞湖的美丽风景。
  改了男装的魏青黛,扮作一个书生,边欣赏栖霞山,栖霞湖这无边的美景,暗地里却想道:
  “要是同秦履尘在此山上,在此湖边,厮守终生,远离那江湖的恩怨仇杀,哪怕是放弃家族的尊,洗却脂水粉黛,布衣而作,她亦是心甘情愿,在湖边为他生儿育女……”
  出神地想到此处,不禁羞得面上泛起阵阵红霞。
  战云侧身看魏青黛时,发现她面上居然一片绯红,眼神之中露出温柔的笑意,他是个不解风情之人,心里暗暗嘀咕道:
  “好好的,怎又突然脸红了?”
  当四人上了栖霞山,来到山寨之时,发现山寨里一片狼藉,到处是打斗的痕迹,血迹污渍,还未清扫。
  九爷不禁满面的惊惶之色,偏又少在发生了何事,张开破锣嗓子,大叫道:
  “大哥,二哥,你们在哪儿?我是老九啊!”
  听到了他的呼喊,寨中大门里出来一人,手臂上还缠着纱布,似乎受了不轻的伤,这是寨中的‘二爷’。
  二爷一出门,看到九爷,后面居然跟着几个素不相识的年轻人,最年长的得算战云,三十岁左右。
  二爷不禁一呆,老九不是到后山追敌去了,怎么忽然又带来几个气宇不凡,形神不俗的人来了。
  随二爷到寨堂里一看,里面伤残的人还真不少,其余的几个兄弟伤势程度不同,只有大哥,那庞大的脸,呈现出异样的红肿,大如面盆。
  方谪尘自忖自己已算很高的了,哪知与此人相较,还低出半个头来,此人的身材之巨,恐怕只有神话扣的人物巨灵神可以比拟了。
  “老九,你他娘的刚才去哪儿啦?他妈的,不知哪里来的瘟神,一批比一批厉害,杀退一批黑王八,又来了个老杂种,唉哟。”
  大寨主一边咒骂,一边抚着伤处,声音响亮,宛如洪钟。
  九爷一听,不禁一愣道:
  “我不是刚从牢里被人救出来的吗?就是这几位爷……”
  说罢朝战云等人瞧了一眼,却没有说出是不是自己的大哥让他们“做”的。
  大哥似乎有些糊涂了,九弟明明是自己兄弟救出来的,却睁着眼睛说瞎话,说是身后那三人救出的,可是瞧九弟的眼神并没有什么异样,只是因为牢里呆久了,有些消瘦而已罢了。
  此时大脑稍为灵活的老二凑到老大的耳旁低语道:
  “刚才那个会不会是假的,我看眼前这个像是九弟呢!”
  老大一听不禁也有些糊涂了,嗡声嗡气的道:
  “为什么这个像?”
  “因为那个不敢喝酒,我看到他喝酒作弊,都泼到了地上。”
  老二肯定的朝大哥说,这也算是证据吧!
  “那老九,你平时最多能喝多少酒?”
  老大总算想出一个辨别真伪的好方法。
  “九碗!”
  这九爷想也不想的道。
  “真是老九,他娘的,他知道自己能干九碗。”
  说完,也不顾自己的肿脸,一把将有些削瘦的九爷抱了起来。
  方谪尘三人看关眼前几个有些憨厚的人们,心底之间的感情如此真挚,不禁感到心中也有些发热了。
  可是自己的兄弟此刻却不知去了哪里,随即问道:
  “大寨主,不知那个假九爷去了哪儿?”
  那长得雄壮不凡的大哥这才记起另一位九爷,骂道:
  “那龟……”
  骂了一半,忽然住口,想必忽然记起秦履尘挽救了栖霞山,对他们是有莫大的功劳的,便转口道:
  “他从后山走了!”
  方谪尘心里忽然一动,匆忙向几位寨主道了别,便朝山后飞奔而去。
  当他们赶到石林之时,发现那里除了十几具死尸之外,再也没有一个活人,更不要说碰到秦履尘了。
  “那是什么?”
  还是女人的心细,魏青黛发现巨石上刻有些古怪的符号。
  “这是他留的,说是他一切安好,不必牵挂。”方谪尘道。
  “就这些?没有说到哪里去了吗?”
  魏青黛急切的问道。
  方谪尘无奈的摇了摇头,其实他也不解秦履尘的用心,一时之间他们怎能猜出秦履尘由自己的命运产生悲观的想法呢?
  “可是他还有伤在身,连一个普通人可能都不如呢!”
  魏青黛喃喃自语的道。
  “谁?”
  战云突然开口,朝着背后喝斥道。
  转身一看,居然是山上的一个小喽罗,小喽罗被战云一喝,差点吓得扑倒在地,面如土色,期期艾艾的道:
  “那位爷和我们的岳兄弟一起走了。”
  颤抖不止的语方,却让众人听清了。
  顿时,三人的眼神一亮,眼神皆刷的一下对准了有些瑟缩的小伙子。
  那人吞了口口水,用舌头舔了舔干涸的嘴唇,将秦履尘指挥五十几人的壮举,添油加醋,口沫飞溅的说了一遍。
  众人虽是明白了秦履尘真的无事,但他的行踪又成了一个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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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齐岭之中,两人才发现天地之大。
  走了一个多月,依然处于茂密的山林之中,头顶则是茂密的树枝。
  树叶一天比一天黄,一天又一天凋零,到了深秋,齐岭的雨绵长且细密,整天是湿漉漉的,地上的积叶发出深浓的腐味,初始之时,让人有种作呕的怪味,经过一段时间后,才习惯了这种难闻的异味。
  秦履尘感觉到了天气越来越凉了,身上的单衣已经不堪抵御寒气,黯然叹了口气,想到自那次身受重伤之后,连抵抗秋凉的力量都没了,心头更是落落寡欢。
  岳朝生练完功回来,已是满头大汗,早已湿透外衣。
  秦履尘早看出他长了一身好骨骼,人长得极为机灵,更为可贵的人,并不因为机灵,而分散心神,有种得天独厚的厚朴与悟性。
  但唯一可惜的是,岳朝生习武已晚,身上的骨骼经脉早已定形,想居为一流的高手,凭他的天份和悟性,绝对可能。
  但要想达到武道的超一流境界,则恐怕失去了进军的希望,只因为从小的基础缺乏,没有筑稳根基,要想建成高楼大厦,是不可能的。
  秦履尘为了报答这位照顾自己的小兄弟,可谓是悉心调教了。
  每天除了在林中闲逛,修心养性,便是潜心思索,把自己的一身所学全部传与这位好兄弟。
  岳朝生果不负秦履尘的期望,进境之那快,丝毫不亚于剑林弟子中的卓越之辈。
  秦履尘把胸中的染博之学化繁为简,尽量去掉那些华丽的动作,力求结实用,极易上手。
  眼看冬天已将来临,秋雨连绵的日子开始远去,但天上依然被阴沉所掩,头顶之上松柏相互伸延遮掩,让人感觉到有些透不过气来了。
  岳朝生看到自己心目中的英雄心情忧郁,日渐憔悴,森林之中有的是珍禽异兽,以他的经验和此刻的功夫,是要什么便可以抓到什么,虽然给秦履尘弄来的经常是些熊胆熊掌之类的大补之物,但秦履尘却依然日渐削瘦,简直可以算是瘦得皮包骨了。
  整天除了教自己武技时方多说几句话,其余时间或负手仰望天际,或是低首不语,偶尔有时也静心思索,除自己奋练武功,进境神速,方能搏取他一点点的欣慰,其余的时间则是愁绪不已。
  夜深了,秦履尘正在火堆上烤着白天刚打好的野兔,旁边则放的是盐汁,由于深山不可能找到盐矿,齐岭之中却有一种异兽,体形如兔般大小,其胆囊却异常的咸,于是两人取其胆囊,以水煮沸,便成为了盐汁,由于此异兽不多,又怕盐汁干涸,经常杀些大的动物,风成肉干之类,以备过冬。
  当野兔烤到七成熟时,便开始飘散兔肉的香味,幸亏是在岩洞之中,又不通风,否则香飘到外面,恐怕会给他们引来凶猛的野兽。
  片刻后即听到外面的脚步声,秦履尘听出是岳朝生的脚步声。
  果然,岳朝生掀开了门帘,与其说是门帘,不如说是藤帘。
  岳朝生是贫苦人家出身,偏藤织蔓倒也在行,遮风挡雨十分耐用。
  岳朝生一扔背上的几只山鸡,这林子里似乎有打不完的猎物,每天吃的是各种肉类,吃得秦履尘口都木了。
  人即是这样,天天山珍海味,大鱼大肉,终究会有腻的一天,反倒不如粗茶淡饭,日复一日,虽嫌粗糙口淡,但却味口常开。
  秦履尘面对那些新鲜的野味时,也不禁有些怀念昔日剑林时的日子,粗茶淡饭,麻衣粗布。
  看到岳朝生身上居然附了几片雪花,秦履尘惊讶的道:
  “外面在下雪么?”
  岳朝生此时内功饶有火候,应声道:
  “大哥,有所不知,齐岭每年现在,便开始下雪封山了。”
  “是吗?”
  秦履尘兴奋的道,岳朝生不知他们剑林是海外之岛,除了天极峰那座孤高挺拔的山峰外,几乎没有什么能称得上山的,像齐岭这种一走一个多月仍不见边际更是罕见容罕闻。
  岳朝生看到平时沉默寡语的大哥,忽然饶有兴趣的问自己,自己亦是觉得异常兴奋,便暗暗发誓这次要激起大哥的好兴致。
  “我们这是半山腰,离顶峰还远得很了,上面有不少的珍禽,像雪葛,蓝贝鸟,或许可挖到人参,灵芝之类的奇药,对大哥的伤势或许有帮助,而且雪景之美,千山万岭全被大雪覆盖,很壮观。”
  虽然岳朝生尽力想表完美些,可是就是语不达意,但这并不妨碍秦履尘的浓厚兴趣,对于他来说,一年难得有几次见到大雪,久违的雪,仿佛藏在心底多年的愿望般,忽然激活了他困郁的心。
  “好,等到雪停了,我们就上山看看雪去。”
  “大哥,你看这是什么?”
  岳朝生从腰后取出一个皮囊,取开皮塞。
  顿时,一股浓烈的酒香四散飘逸,整个山洞里都是酒香味,仿佛沉寂的山洞突然之间变得生机勃勃。
  秦履尘刹那间感觉到自己钝迟已久的嗅觉,变得无比的灵敏,兴奋的道:
  “哪里来的酒,快给我喝一口。”
  说完,迫不及待的一把夺过那装酒的酒囊,仰头狂饮一口,烈酒自口中流入喉头,再到腹中,宛如一股烈火奔流而下,片刻又冲喉而上,秦履尘忍不住叫道:
  “痛快!”
  说完,又接着喝了一口。
  看到秦履尘的喜不自胜,岳朝生心头的高兴比秦履尘还要浓烈。
  “这叫猴儿酒,是山中野猴自己酿制的,比我们酒店中的酒还要美味,大哥尽可痛饮。”
  岳朝生笑着道。
  秦履尘一连豪饮几口,连最后几滴都倒入了口中时,才记起岳朝生一口未沾,不禁有些尴尬,不好意思的道:
  “朝生,我把酒全喝了。”
  岳朝生连忙说道:
  “大哥,我不喝酒的,你要是喜欢,我明天带可以弄点来,只要你开心就行了。”
  岳朝生说话都有些激动了。
  秦履尘亦感觉到的确自己压抑很久了,有了杯中之物,可以开怀浮生,的克是人生一快事,酒的确是他的一大好物。
  人生就是这样,活得最清查的人绝对是最痛苦的人,挣扎于这个严酷的现实世界,如同摔进一个深不可测的黑渊,承受无尽的寂寞,反而那些酒中君子,像持一种七分醉,三分醒,不必介怀人生的得得失失,反而成为这个世界上活得最为满足,最为痛快的一类。
  刚开始还不觉得,等过了段时间后,一向海量的秦履尘发现逐渐抵不住那猴儿酒的强烈后劲了。
  突然眼前的岳朝生也开始晃荡起来,接着发现山洞亦开始摇晃,天眩地转了。
  但他感觉到脑子很清醒,似毫不为酒力所乱,清醒得什么都不思想,虽然头有点疼痛,但感觉到心底一片轻松,仿佛心底积累已久的尘埃全被清扫出去。
  剑林是什么样,秋沐雨的眼神,蓝净璃离别时的幽怨,对魏青黛的牵挂也不放在心上,整个心神飘浮于自由的空间。
  如同蓝天闲游的白云,安静的大海之上飘荡的白帆,那么无忧无虑,远主喧嚣的尘世,快要让他感到得热泪盈眶。
  岳朝生整夜不敢睡,怕秦履尘酒后着凉了,将几张虎皮替秦履尘得严严实实,又怕火熄灭了,不住的添柴,有时还得给秦履尘擦汗,既怕他冻着,又怕他太热了。
  藤蔓编制的帘外,可以听到怒啸的北风擦洞而过,仿佛怪盖的吼叫一般惊心动魄。
  雪花击在藤帘之上,“吱吱”有声,让人想到天明之时,大雪覆盖千山皆白头的美丽壮观情景。
  秦履眨动了眼皮时,不知何时天已放晴,耀眼的阳光从藤帘的隙缝之中劲射而出,让秦履尘感觉眼睛有些疼痛。
  推开覆盖身上的虎皮,发现不知何时岳时生已倚在洞边熟睡过去。
  秦履尘不禁有些感动了,又是惭愧,又是温暖,连忙将地上的虎皮给熟睡的岳朝生披好,依然可见岳朝生面上微带憨厚的笑意。
  秦履尘轻声掀起藤帘时,不禁为洞外的美丽世界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一场大雪过后,齐岭成为银装素裹的世界,仿佛整个齐岭被大雪包裹了起来,那种娱妖娆多姿,绚丽万千比起天极峰那种孤高拔世的显得更加广褒而博大,无边边际的银色世界让人难以穷极。
  举目远眺,齐岭远处的山脉如同银蛇般起伏不休,细看整座山峰,又如同蜡像奔驰,栩栩如生,与此同时,形态各异,大小不等,千奇百怪,充满了鬼斧神工的大自然神奇。
  近看时,厚厚的积雪压得树枝如同八十的老妪,弯腰驼背,不胜负担。
  细长的树枝上积满白雪,如同棉棍,肥硕丰腴,山石上涂满了白雪,更是如同玉兔般,万般可爱。
  千山之间,人踪罕至,飞禽灭迹,让人感觉到远离人世,避居尘外的神奇感。
  
 
 
 
  
正文第二十六章世外邻居
 
  岳朝生翻然醒来之时,发现秦履尘负手洞外,早沉浸于千山雪色之中,而秦履尘身上的虎皮不知何时早披到自己身上了,他不敢扰及秦履尘的心神,只得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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