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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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音- 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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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刀刃破开血肉,她丝毫没有手软,仍旧不停手继续削,就好像切割的不是自己的身体。
  当然很痛!可是看到鲜血不停地涌出来,那一块代表着感情的皮肤被从身体上剔除,她居然有一种残忍的快意。
  “诺帝斯。”这次风暮音没有喊错,她用手拎着那块血淋淋的皮肉:“你虚假的爱情,现在我就把它还给你。”一路淋漓地抛洒出去,落在了诺帝斯的脚边。
  诺帝斯看着被鲜血溅到的衣服和地面,脸上的表情显然代表着是被她这种举动触怒了。
  “我真是个傻瓜。”风暮音扔掉了匕首:“我早就应该动手的!”她拔出了腰里的剑,一剑刺了过去。刺的不是诺帝斯,而是在自己身后躺着的晨辉。
  剑很锋利,刺进身体的时候,几乎都没有什么痛苦的感觉。四周忽然安静了下来,血珠一滴一滴落在白色的地面上,声音清晰可闻。风暮音垂下了手,仰起头看着站在面前的人。
  鲜血顺着她的指尖流淌下来,她似乎毫无知觉。诺帝斯手里拿着她的剑,已经有一半剑身没进了她的胸口。
  风暮音低头看了一眼,然后就笑了起来。
  笑声开始有些断断续续,等她呛咳了几次,把哽咽在喉咙里的鲜血咳出来以后,就变得顺畅了许多。
  她一边笑,伸出了满是鲜血的手,圈住了诺帝斯的脖子靠到他的肩上,这个动作让剑身更深深地刺进她的身体。她像是感觉不到疼痛,身体开始麻木,脸上居然还挂着笑容。
  “我不是想要杀她。”她伏在诺帝斯肩上,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虚弱的说。
  “我知道。”诺帝斯的回答一样很轻:“是我想杀了你。”“我知道。”她笑了,鲜红的血顺着她的嘴角流淌出来,她凄然一笑:“这样很好,这是第一次,我们都知道对方真正在想些什么,可惜……也是最后一次了……”诺帝斯侧过脸,她靠了过去,因为距离太近又或者其他原因,诺帝斯并没有避开,而是任由她把嘴唇印上了自己唇角。
  风暮音柔软的嘴唇充满了血腥气,可是这个带着死亡气味的吻,感觉却像是最纯洁的问候或者告别。
  “失去了我,你会觉得后悔吗?”风暮音在他嘴边喃喃地说:“如果你会觉得伤心觉得后悔,那你就是爱上了我。”“我想不会。”诺帝斯的目光盯着她过分平静的脸:“你对我来说,没什么用处。”“我可能是这个世界上最爱你的人了吧!”她的声音缓缓低沉,就像是在吟唱着某种咒语:“你亲手杀了最爱你的人,所以我想,你永远都不会忘记我的……天青……”她闭上眼睛的时候,笑得像个恶作剧得逞的孩子。
  宁静美丽的神界之都,高高在上的天帝居处。
  风吹开了垂落至地面的白纱,阳光照射进了原本就很明亮的房间。神界的帝王就站在那里,鲜血已经浸透了他华丽的外衣。
  直到紧贴着他的那具身体开始变冷,他才带着微笑撩起那人黑色的长发,然后张开手指,看着它们慢慢从指缝间溜走。
  “你放心,我不会忘了你的,你对我其实也不是毫无用处。”声音很轻,除了他自己之外,再没有任何人听见…… 
 
 
 
  
第六集 诺帝斯卷(中)——苍穹之王 本集简介
 
  风族的圣王,暮,在神界边境对抗魔族大军,已有几百年了。
  天帝诺帝斯即将举行婚礼,暮因而回到圣城,但从此,她感觉到有什么不对了。
  先是浩瀚之王说暮很像他认识的某人,继而,一个名叫兰斯洛的人类也令她产生了莫名的熟悉感;最困扰暮的一件事就是:她对自己的长相没有印象,并且心上还有个一直无法结痂的伤口。
  所有的一切都让暮发觉一件事实:她是否遗漏了什么?又是否忘记了什么?
  她冲动的用刀将脸上的面具割开,面具却自动严丝合缝的生长了回去……
  我让她独自面对更加彻底的伤害。因为,只有她心里最后的希望破灭了,我才有可能真正得到她。
  恋人絮语── by 兰斯洛 
 
 
 
  
第一章
 
  在一片黑暗和寂静里,有人在耳边轻声对她说:“我永远会陪着你的,永远……”她想睁开眼睛看看那个人,但忽然像是被什么从背后撞了一下,整个人往前跌倒。而她用尽全力睁开的眼睛里,只看到了一把剑,一把冰冷的剑,一把要刺穿她心脏的剑……
  她猛地张开眼睛,在她眼前是一片雪白纱帐。透过轻薄的纱帐,清晨的阳光从敞开的穹顶投射进来,柔和地照在她的身上。
  四周是那么安静,除了她自己略微急促的呼吸,再没有任何的声音。
  没有人,也没有什么冰冷长剑!
  她吁了口气,告诉自己当然不可能有那些东西,因为这里是她的房间,没有她的允许,任何人也不能擅自闯入的地方。
  只是这么说来,她又作梦了吗?
  那些不同世界的场景,凌乱混杂的梦境,毫无意义的破碎画面,还有……那温柔的声音说着永远……她非常确定,这些都是从不曾发生过的。但为什么这些时候以来,她一直会作着这样离奇的梦?更何况……她是根本不应该会作梦的……
  “大人,您醒了吗?”门外传来了侍女的声音。
  “进来吧!”她深吸了口气,努力地平复下烦躁的心情。
  侍女捧着水壶从门外走了进来,朝她微微屈膝行礼,她撩开纱帐,从床铺上坐了起来。
  “帮我去……”她还没有说完,就被侍女的惊呼声打断了。
  “大……大人!”侍女惊慌地说:“您的胸口在流血!”她一愣之后低下了头,看到自己衣服上和床上,不知什么时候被鲜血浸湿了一大片。这时原本站在门外的侍女们听到声音都跑了进来,虽然她们向来训练有素,但是看到这种情景还是一个个吓白了脸。
  “还傻站着干什么?没有看到大人在流血吗?”还是她的贴身女官薇拉反应最快:“快点去叫医官过来!”一片嘈杂慌乱中,医官很快就被找来了。
  “好了,你们都出去吧!省得在这里吵着大人!”薇拉把那些慌慌张张的女孩子赶了出去,催促着医官帮她止血。
  “为什么伤口还会出血呢?”等到女孩子们都出去了以后,薇拉一把扯住医官:“你不是说已经痊愈了吗?”
  “这……我也不知道啊!”医官一脸茫然:“大人的伤口明明愈合得很好,没有理由会这样的!这么久了,为什么还会裂开呢?”
  “你问我?”薇拉瞪大了眼睛:“你是医官还是我是医官啊!”
  “好了,薇拉。”她阻止了薇拉:“也许是我晚上睡觉的时候不注意压到了,没事的!”医官在薇拉的瞪视下帮她重新清洗和包扎伤口,她低着头,怔怔地看着自己胸口那个鲜血淋漓的伤口。
  她清楚地记得,这是在上一次的战斗中,自己被对手刺中受到的剑伤。那一剑刺穿了她的铠甲,深深地刺进了她的胸口。要不是她及时闪躲避开了要害,再偏一点可能就没命了。
  当时她拼着最后一点力气杀了对方,然后在床上足足躺了两个月才恢复过来。但好像也就是从那时起,她就开始作些奇奇怪怪的梦。
  就算她没有占卜或者预知一类的能力,也知道这是种危险的预兆。
  “大人,不如让圣城派医师过来看看。”薇拉担心地看着她:“这伤口一直不好,我总觉得……”
  “不用了,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她淡淡地说:“这种小事不需要惊动圣城那边。”听到她这么说了,薇拉只能不甘心地点点头。
  “大人,有从圣城来的使节要求见您。”门外的侍女禀告着。
  “让他等一会,说我很快就会去见他。”她示意医官加快动作。
  “怎么一说到圣城,就有使节来了?”薇拉在一旁皱着眉头说:“难道说天帝陛下知道您受了伤,特意派人来问候的吗?”
  “我希望不是。”摸了包扎好的伤口,也许清晨体温较低的关系,她感觉那里有些发冷:“准备看我笑话的人已经够多了。”薇拉叹了口气,似乎是想说什么,但最终没说出来。
  “好了!”薇拉俐落地帮她整理好衣服下摆,把她拉到镜子前面:“我帮您梳头吧!”她抬起眼睛,然后猛地退了几步。
  “大人,怎么了?”一旁薇拉被她吓得把梳子摔到了地上。
  “不。”她看着镜子,摸了一下自己的脸:“没什么!”柔软的白色面具遮住了她大半的面孔,银色饰物延伸到两旁的发际,然后消失在她毫无光泽的灰色长发之中。
  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被吓到?
  她还以为早就习惯了这张面具……
  “薇拉。”趁着薇拉帮自己梳理头发的时候,她问薇拉:“你还记得我的脸吗?”
  “您的长相吗?”薇拉的动作一顿:“为什么您会突然问这个?”
  “我好像……不太记得自己长什么样子了。”隐藏在面具背后那张完整的脸对她来说,已经成了遥远模糊的记忆。
  “这是风族最强者的象征,不知有多少人把戴上这张面具看成他们的梦想。”薇拉捧起她长长的头发:“在整个神界之中,除了天帝大人,能和您相提并论的,也不过就是其他两位圣王。”
  “是吗?”她动了动嘴角:“我还以为风族不过是靠着天帝大人,才能成为三大神族之一。至于我这个圣王,也不过是为了凑数才能和他们两个‘相提并论’而已。”
  “天帝大人这么眷顾风族,自然会惹来一些非议。”想起那些诋毁风族的流言,薇拉有些难过:“不过说起来,要您永远戴着这个面具,还真是一件很残酷的事情呢!”
  “薇拉,你总是这么有趣。”她笑了起来:“也只有你,才会把这说成是残酷的事情。”
  “但我还是觉得,您付出的东西实在太多了。”
  “想要得到一些东西,就必须付出另一些作为交换。就像我因为想要得到苍穹之王的位子,而不得不戴上了这张面具来换取力量一样。”她看着自己隐藏在那张冰冷面具之后的脸,慢慢地说:“也许,这就是所谓注定的命运。”
  “大人这是怎么了?”薇拉从镜子里诧异地望着她:“您最近有些奇怪呢!”
  “我最近很奇怪吗?”她只是作了些奇怪的梦,然后就觉得什么都不对劲了。
  “其实说起来,大家都变得有点古怪了。可能最近一直都没有开战,所以才会这样的。”薇拉说到这个就很开心:“听说有可能要和魔族停战,说不定我们很快就能回去苍穹城了。”并不认为持续了千年的战争这么轻易就能结束,可看到薇拉这么高兴,她还是点了点头附和。
  低头的时候,她又下意识地捂住了胸口,感觉手心很热,但是胸口……“好冷!”
  “您还是觉得不舒服吗?”薇拉听到了她的自言自语,又一次紧张了起来:“我这就去把医官找来。”
  “算了,等先见过圣城来的人再说吧!”毕竟这个地方离冻土区域还很远。
  也许她只是因为流了不少的血,所以才会有寒冷的感觉:“虽然傲慢能够算是一种特权,但也要看对象,可不能连天帝大人的使节都不放在眼里。”
  “什么?要去圣城?”薇拉大惊小怪地叫着。
  “你不是一直想去圣城吗?”她把手上的邀请信丢给表情夸张的薇拉:“去收拾东西吧!”
  “婚庆典礼?”薇拉轻喊了一声:“是天帝大人吗?”
  “是啊!”她解开领口上阻碍呼吸的扣子,随口问问:“和一个什么公主……对了,你知道这个公主从哪里来的吗?怎么我之前,好像从来没有听人提到过?”
  “啊?”薇拉完全没在听她说话,只是站在原地傻傻地看着她。
  “对了,是那个什么光明公主。”她脱下了累赘的外衣,拿了一件轻便的衣服套上:“没想到还真有那种东西。”
  “什么‘那种东西’?”薇拉终于被她的“出言不逊”给吓醒了:“您可不要随口乱说,如果传到天帝陛下的耳朵里就糟了!”
  “居然要我们三个全部到场见证,看起来天帝大人真的想要娶一只精灵了。”她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
  “大人!”薇拉无奈地看着她:“不能用‘只’来形容天帝大人的新娘!”
  “薇拉!”她换好衣服回头,看见薇拉还在死死地瞪着那几行字,好像是在那张公式化的信函上研究什么深奥的问题:“你到底在看什么?”
  “大人。”薇拉盯着她的眼睛:“天帝大人他……要娶那位公主了。”
  “谢谢你告诉我。”她想可能是因为在这个荒凉的地方待得太久,所以薇拉才会变得奇怪起来:“不过比起这件事,我倒是更关心我的早餐在哪里。”
  “我这就去拿。”薇拉终于放下了邀请信,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又回头说:“大人,我们很快就能回来的。”
  “当然了,难道你还想赖在圣城不走?”她看向面朝着东方的窗户,连绵的山脉遮挡了她的视线:“我们只是去观礼而已……”圣城,那是个非常遥远地方。
  圣城,是整个神界的中心。
  在蓝天下看去,远处恢宏美丽的白色城池,散发着一种神圣纯洁的味道。
  一离开边界,暮就觉得不太舒服,而且越是靠近圣城就越是难受。也许是以圣城为中心的抑制结界在起作用,这让习惯了西方边界的她一时不能适应。
  抑制结界是为了防止在天域范围内随意使用法术而设的,除了边界的一些地区,几乎整个神界都被笼罩在结界范围之内。
  在这里面,不要说是使用攻击性的法术,就连最简单的飞行法术也做不到。
  “这破鸟飞得好慢啊!”暮听见身边的薇拉已经在抱怨:“要是没有抑制结界就可以直接过去了!”也怪不得薇拉会觉得难受,因为西方边界和圣城距离实在太过遥远。
  风族使用的这种飞行兽速度算是最快的,但到达圣城还是要花将近二十天的时间。
  暮也隔着车窗远远看着圣城,在脑海里回想着上一次来这里时的情景……好像是受命去往边界的时候,那个时候距离现在已经有几十年……还是几百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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