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归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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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归千年- 第1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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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国新疆喀什是离中阿边境最近的中型城市,有从吐鲁番直达的铁路以及314国道。而由314国道至与阿富汗搭界的边境站克克吐鲁克则只有六十多公里,距铁里盖边防哨只有四十多公里。 
  在中阿92公里的边境线上,共有7条通道。在其中的克克吐鲁克、科西拜勒等山口都有边防站、哨卡。另一条通道是在中国与阿富汗的国界的起点,这是一个高地,这块高地的山峰海拔高度达到5630米,这里大雪封山的时间比较长,一般只有夏季才能通行,这里人迹稀罕,只有一个小村,小村的东、南,北面各是一片5公里宽的开阔地,西是5630米的高山,也就是说翻过这山就是阿富汗,山上有很多可以隐匿人的冰洞,开阔地四周是崇山峻岭,没有人烟,举目四望都是白雪皑皑,而走到这个小村要穿过瓦罕走廊,走廊长300公里,最窄处宽仅11公里,走廊地带非常偏僻,全是高山地区。这个走廊也没通公路,只有人行小道,而且人迹稀少。当地居民非常熟悉这里的环境,以往骑个小毛驴就可以往返中阿边境,现在两边都加强了戒严巡逻。 
  三天后,也就是公元2008年的12月18日夜,孔龙和25名特异兵乘坐飞机抵达喀什市,然后分四批先后在帕米尔高原一处秘密基地会合,该基地深深地藏于中阿边境的兴都库什山东端一座大山的山腹中,尺来厚的冰雪和满山腰挂着冰锥的针松林将美国军事卫星的窥探消于弥尔。 
  这个地方位于克克吐鲁克和明铁盖达坂中间地带,三者连起来是一个钝角为120度的等腰三角形,此秘密基地距两者皆只有15公里的里程,而这个三角地带也被内部称之为铁三角地带,三者互为犄角,唇齿相依。 
  隆冬时节,大雪纷飞,山顶的一座被雪掩盖的岗亭内除了两名哨兵外,还伫立着孔龙的身影。 
  从军用望远镜里西眺,视线被数十里外一道巍峨的山脊挡住,除了纷纷扬扬的雪花,几乎看不到任何活物,也感觉不到有丝毫生物的生命活动,用万籁具寂形容也不为过。但是,孔龙知道在山脊的那一边也是警惕地戒备着一伙美国大兵和阿富汗兵。他们的任务就是监督中国边境线上的部队别趁美军由阿富汗军事基地攻打伊朗的当儿背后偷袭和扰乱。 
  不多久,孔龙听到有声响靠近岗亭,略一探测,知道是军委此次任命的五人小分队的分队长霍云开。孔龙跟他仅握过一次手,略微寒暄几句,没有深交,说句心里话,他甚至有些不喜欢对方,或许就是因为他抢了本该属于自己的任务。 
  “孔队长,我刚才问了王副队长才知道你到山顶的哨岗上来了,呵呵,你真厉害哟!还没有安顿好就独自跑到山顶来看风景哇!”穿着厚实军大衣的霍云开喘着粗重的浊气跨进岗亭,看到孔龙正举着望远镜对着西方怔怔出神,于是就打趣道。 
  虽然很不情愿,但是孔龙还是虚伪地回头笑道:“嘿嘿,是呀!现在登上这五千多米的山顶眺望远方才真正体会‘会当临绝顶,一览众山小’的意境,毛主席以前曾写过《沁园春。雪》,里面也曾描写了‘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的壮观景象,看这些的确可以让一个人心胸开阔很多。” 
  也许真的听出孔龙话外之音,霍云开很快就明白了为什么这一路上孔龙对自己冷淡,其实,在他被选中指挥特异五人小组潜入阿富汗境内时,他就知道这些特异部队的真正领导者肯定心存芥蒂,他有必要和孔龙搞好关系,这也是他作为党员搞好党军关系的任务之一。 
  霍云开老练地笑了笑,扬声道:“的确,这种宏伟壮观的景象可以使一个人抛却世俗烦扰。其实我们现在看到的场景都是一种表象,就如山脊那边的美阿军一样,虽然知道我们就在这山上,但却无法确定我们的位置。在皑皑白雪掩盖下双方都在紧锣密鼓、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刺探与反刺探。边境永远是边境,这里本来就不是和平的场所,多少年来,中国与领国在边境领土问题上争吵和战斗了无数次,虽然很多国家表面上是愿意维持现状,实际骨子里还有强烈的贪欲。” 
  “比如1984年的中越自卫反击战?”孔龙知道二十多年前,霍云开曾参加过中越边境领土归属战,他想了解这位将要指挥自己亲手调教的属下的上校到底有多少斤两。 
  霍云开仿佛懂得孔龙的心里,淡然地说道:“是的,我们与越南一直存在着边境线问题,而且也经常出现互相攻防的小型战斗,但一般规模都很小,有时甚至只有一两个巡逻哨兵偶然接火,造不成太大风浪,要是那里每天不开几枪,就很不正常。但八四年的中越血战却牺牲了很多人,双方都伤亡惨重,如今,中越两过都在可以避免这有的战斗再次发生,我们中国打得起,越南却不行。” 
  “呵呵,那年我才四岁,你就在老山前线杀敌了,你能讲讲当时的境况吗?说句实话,我对战争仅限于电影电视和小说里的描述。”孔龙放下望远镜,收回目光看着霍云开笑道。 
  “也罢,本来我从不打算将那样血腥的战斗讲给别人听的,但越是血腥的战斗也是良好的战争教科素材,说说也无妨。”霍云开却将深邃的眼光投向岗亭外的苍茫雪山道。 
  “没有多少人知道一九八四年的特殊含意,也没有多少人会怀念那个曾经令人热血沸腾的岁月;记得它的只有活着的我们和死去的他们,记得它的只有边境线上那依然如血的红土、无边无际的丛林、重叠反复的雷区。‘一九八四’在我的心里永远是一个惊叹号,它存乎于我心深处,将作为我生命的一部分随我生灭。”霍云开的叙说的开头如同吟诗一般。 
  “收复老山那年我只有十七岁,刚参军还是个新兵,当时我国南部边境的局势相当紧张,参军时家里就念叨过千万别上南边的部队。这南边的部队是没去成,可我去的部队是一级野战部队,属于一类部队,打仗自然少不了我们。部队是一过完春节就往前线开,到那儿看地形,搞临战训练;也是在战区我第一次认识了我们所要收复的山系:老山。” 
  “老山,海拔1422米,是中国与越南边界线上一个普通的骑线点。战区多雾,前线人的话,一到战区就是进入雾区。同样,第一次透过晨曦远眺老山时也是一个雾天,高倍望远镜里看到的只是一座山体的轮廓,它深陷在迷茫的白雾里若隐若陷恍如一位深座闰阁羞于见人的美少女;而我们就将在这‘美少女’的身上展开撕杀,若不是近前炮阵地那一门门高昂起身躯的大炮,我真不愿想信眼前这座安静祥和的山头就是我们命定的杀场。” 
  “时间过得总是很快,短暂的临战训练结束了。一九八四年四月二十六号,部队一切进入临战状态,当晚开始从南温河——猛硐向老山进行机动,二十七号白天部队就地隐蔽休息,夜间继续前进。我军往老山机动的方向多是高山密林,很难分清道路,异常难行,部队就靠着指背针地图拼命往前赶,很多人干脆就是滚着前进的,就这样我们还是比预定时间晚了将近半小时。二十八号五点五十六分,信号弹升起来了,红色的,真漂亮!从猛硐、芭蕉坪、交趾城等地,我军的炮兵发言了,半边天都红了,各种火炮的巨响汇成了一气:加农炮、榴炮、迫击炮、火箭炮、加榴炮,各种炮弹从我们脑袋顶上都往老山飞,还有高机曳光弹,交叉火力拖着火尾巴划着各种弧度和线条。” 
  “部队穿插了两个晚上,弟兄们都累坏了,可大炮一响,瞅着被火力覆盖的老山,大家都来了情绪:谁都明白进攻马上就要开始,再过一会儿就要尸横老山血洒疆场,所有人的脸上无不刻着激动与兴奋;我的心里只是乱也没有多少豪情壮志,巨大的爆炸声让我的心里产生了一丝不经意的变异,真恼火!然道我害怕了吗!我下意识的抱紧了怀里的冲锋枪。借着爆炸的闪光,我一遍遍地看着我的战友们,非常努力地凝视过每一个人,我要在心里把他们都刻上,也许这就是最后一眼了。” 
  霍云开双眼入神地盯着外面阴霭的天空娓娓地诉说着,仿佛是从第三者——军事观察员的角度进行描述一般,但是让人听来却是无时无刻不陷于惊心动魄之中。 
  孔龙的意识已经跟随他的故事回到了二十多年前的血战洪流中,仿佛他成了霍云开,身临其境地抱着冲锋枪冒着枪林弹雨与越南鬼子PK。 
 
 
 
  
下卷三 回归千年后之乱世风云 第四十七章 潜伏中阿边境(三)
 
  中阿边境的帕米尔高原的一座雪峰顶的岗亭内,一个裹着军大衣的中年男子正在沉声述说着什么,表情悲壮而痛苦。 
  旁边一位年轻人,听得入迷,满怀崇敬地看着述说者。 
  “炮火急袭打了三次,炮击之后,六点三十分,我得永远铭记这个日子:一九八四年四月二十八日凌晨六时三十分。信号弹又起来了,这是步兵冲锋信号。该我们了,强攻,往上冲。这真切的战斗突然地来临,已致于我还来不及多做思考,打仗完全不象电影里放得那样,没有那么多豪言壮语的做作,更没有号声杀声;满眼的销烟和烈火,满耳的枪声爆炸声,人们都低着头一个劲的往上冲,没有人犹豫更没有人说话,干部在前,士兵紧紧地跟在后边。前边猛然传来一片炸响,离得近极了,那是工兵在用火箭扫雷开路,来不及的用刀砍,用身子滚雷。老山上边不光地雷,还有涂着毒药的竹签钢钉;头顶上敌人的火力向下雨似地往下浇,不断有人倒下;倒下的就倒下了,谁也没有多想,根本没有意识这就是牺牲,这就是真切的死亡;火光映着红土地也反射着淌了一地的鲜血,我的视线开始模糊,满眼的红色,分不清哪是大地哪是天空,战争证明我是脆弱的,无意间我哭了,这眼泪一出来倒让我突然间仿佛从梦境中回到了人间,一切又都正常了,原来刚才是被炮弹击中的战友的鲜血溅到脸上糊住了眼睛。” 
  孔龙血管里的血流在加速,双手也不知何时紧紧攥为拳头,指关节间传出轻微的 “劈啪”声响,他的双眼也被模糊,却不是鲜血,而是自己的眼泪。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激动和动情,战争就需要死亡。一将功成万骨枯,并非随便总结出来的。 
  “当时,我们连攻的是小无名高地,友军五连打的是主峰。进攻战一开始就打的非常激烈,我们一个点一个点的攻,一路上过的大部分都是雷场,好些兵就躺在那了,后来听说工兵弟兄沿我们进攻路线往上排雷,起出了好几百颗,有些雷干脆就是让我们踩倒带出来的。部队攻到了小无名主阵地下,伤亡已经很大了,连里组织了几次冲锋都没得手,各班排几乎都没兵了,光我们班减员就达三分之二,我们被敌人的火力压在土坎下头都抬不起来,敌人的阵地太隐蔽了,到处都是他们的火力点,随时都会有一把或二把,甚至更多的枪向你射击,若不是这道土坎,天然的为我们构筑了一些赖以藏身的据点,不然,最优秀的士兵也难免会在这暗箭四伏的地狱里被无情的射杀。我的心里绝望极了,也许我会死去的,这里会是我的死地吗?我不敢看我身边的战友们,仿佛一抬头就会让他们看透我的怯懦似的。” 
  “局势对我们太不利了,干部们商量着请上级派预备队增援,这时候有八班长要求再攻一次,他已经是代理排长了。我就伏在他的身边,他的声音并不响,但却盖过了枪声和爆炸声清晰地传入我的耳朵,我的脸红了,烧得是那样的烫,一瞬间我感到无地自容,我也是一米七几的大个,也是个顶天立地的汉子,而我,而我却只会象胆小的兔子似得趴在地上想死想活!‘我也参加!’由于激动我猛地站了起来,连长一脚就把我踹倒了。刹那间弹雨就把我刚才站的位置盖住了,真悬!!!” 
  孔龙的心也随之猛地一跳。他在想如果换成是自己,假如有几十把甚至数百把枪泼洒过来密集的弹雨,能否侥幸逃命,答案是,根本就不可能活命。几支枪或许他能反应过来躲避子弹,但要是如此多的枪支一起向他射击,他也一样会死,毕竟子弹速度能达千米每秒,而他的极限速度只有不到百米。 
  “连里同意了我的请求,我和几个参加突击队的战友紧张地检查着装备,八班长则趴在土坎上聚精会神地观察着地形。我们几个一遍遍地拉着枪栓,数着手榴弹,没有人讲话,其他战友们默默地注视着我们更是安静。当时我还未成年,骤然之间遭遇这样的大战,经常胡思乱想,马上就要冲锋了,也许再过几分钟我就会死去,真想说点什么,或者给活着的人们留点什么,可我这心里却空落落的讲不出一句话来。” 
  “是的,如果是我,我想,即使比你那时大十岁,也一定会这样,现在我总算明白主席的苦心了,没有经历战火洗礼的人根本就不是一个真正的军人。如果我们在阿富汗或伊朗遭遇到这样的狙击敌人,逃生的几率微乎其微。”孔龙惊忪地想道。 
  “猛然间枪声大作,连里的各种火器将积蓄的怒火射向敌阵,一排排手榴弹划过一条弧线砸向敌阵,扬起的烟尘在敌人的阵地前布起一道烟幕。还没等我回过神来,八班长就振臂一挥跃出了土坎,我们几个也紧跟着跃出了赖以藏身的土坎;就象几只惊了枪的野兽嘶喊着向前冲去。我手里的枪一靠没停的扫射着,枪声响得像炸了膛,听到的手榴弹爆炸声也是那么响,震得身子失去了平衡,我分明感觉到我的心也晃动起来了;是连部的通讯员跟在我的身边朝上甩手榴弹呢!只是一枚比一枚甩得近了,也许是他负伤了,我无暇顾及,战斗紧张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八班长是军区比武的尖子,他的战术动作永远是那么干脆利落,一瞬间他就钻进了敌人阵地前的烟幕里,很快敌人的阵地上传来了手榴弹短促低沉的爆破声,整个战场上敌军那密集沉闷的重武器一下子变得沉寂了。我的眼睛湿润了,最后一分钟的冲锋证明我们要比对手勇敢、坚毅。隐约中,一面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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