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魔力。有人说只要解开封印,那神器就能据为己有,并打破魔神设立的某种禁忌,这也是无数能人前仆后继的一个原因……但是,斯托族的封印太强大了。不但每个封印都需要强大的力量和独特的手法才能解开,而且所有封印层层相扣,这中间,封印魔神神器炼狱之剑的那个封魔阵最强,它紧接天地之秘,结连众生之力,更是其它封印解除的关键钥匙……”
听到这里,我豁然起立,大脑嗡嗡作响。
哈桑愕然:“小楚,你怎么了?”
双手托起,一柄黝黑长剑由虚转实凝现在我手上。
我颤音道:“我到底做了什么!!!这柄剑,就是炼狱之剑,它还有一个名字,叫做‘左手的叹息’……”
哈桑惊叫道:“炼狱之剑!那么说……那么说……”他脸色涨红,胸膛剧烈起伏。
恩格尔:“师父,那么说什么?”
哈桑粗粗喘了几口气,道:“那么说,我这把老骨头也能见证一段历史呢。”
他仰首望着天上的星辰,缓缓道:“在很早很早以前,斯托族留下一篇无名史诗。史诗里讲述了一个故事,说来自异界的八个王来到我们这个世界,他们将大地割裂成九块,在其中的八块上分别建立了一个王国,将陷于混沌迷茫中的人类统和起来,然后一起带入到某个光明灿烂的未来世界。这八个王中,其中有一个就是明王色之,而大地的割裂就从炼狱之剑始……你们说,这算不算是见证历史呢?”
小荷:“这个故事我也听说过,近几天外面传得很凶。”
三个人的目光同时集中到我身上。
我捧着剑,苦笑道:“不要这样看着我!我从未想过要建立什么国,至于这柄剑,是我和擎利斯迦下镇压的魔神对决时得来。擎利斯迦的解封并不是什么好事,此剑一解,魔神其它部分也将随之解封,你们难道一点不担心它们荼毒世界吗?”
哈桑:“担心?小楚真是从异界而来,尚不了解这个世界。人类是崇拜魔神的,魔神怎会荼毒人类呢?我想知道的是,你在解封擎利斯迦时到底做了什么?”
我把当日的情形简单解说一遍,说到天地封魔阵冰解,魔王破封而出时,哈桑道:“想不到小楚的来历竟这么深远!竟然是异界的神!”
我凝视着面前三人道:“关于我的,乃至你们的身世,其实都是紧连在一起的,这个以后你们觉醒时就会明白。”
哈桑:“那后来呢?”
我:“后来,我神志不清地追摄着魔神走了很多地方,然后不知什么缘故,这把剑就到了我的手上。我模糊地记得,为了收服这把剑我耗费了非常大的精力……这把剑,其实就是擎利斯迦之塔的缩小,我直觉到其中的力量极其庞大,虽然现在我还不知该怎么使用它。”
恩格尔看着我手里的黑色大剑,眼里冒出炽热的光芒。
我笑着把剑递过去,恩格尔双手接过,骇然道:“我天,这么沉!我……”他一手握柄,意欲拔剑出鞘,忽来一声龙吟,剑鞘上腾起一圈雷芒,大力涌起,将他直直崩出四五丈外。
众人骇然。
被崩飞的恩格尔一个前翻跃了回来,头发衣角沾满灰土。他盯着尚虚立空中的炼狱之剑,苦笑道:“太夸张了!有生来头一次被一把剑崩飞了!”
小荷上前给他抚拭衣上尘土,哈桑大睁眼睛道:“果是神器!一件认主的神器怎允许别人触碰。小楚你还是赶快收起来的好,说句不害羞的话,以我定力之强,见到此剑都有种想屈膝膜拜的感觉。”
炼狱之剑由实转虚消失在人们视线里。
小荷摁着恩格尔的肩膀,一边拣着他头发上的乱草,一边道:“我有一个问题想问萧大哥,不知该不该问。”
她见大家都不做声,接着道:“以前萧大哥在我们这的时候,晚上常说梦话,恩格尔还记得吗?”
她的身子紧贴着恩格尔,体香直接传到他的鼻孔里去。
恩格尔脸色稍红,懦懦道:“嗯……好像梦话里最常出现的是一个叫‘阿陵’的姑娘。”
小荷娇巧转身,脸上带着促狭的笑意:“刚才萧大哥又提到了阿陵。那阿陵到底是谁啊?”
我笑。
小荷:“快说嘛,快说嘛,以前怎么问你都支吾着不说,现在总该没有问题了吧。”
我再笑。
小荷:“萧大哥不好,明明喜欢阿陵却不敢说出来,算什么男人嘛。”
我脸色一暗,心底叹了一口气,道:“不是我不想说,而是想起来就难过。阿陵不仅仅是我喜欢的人,她是我的爱人,我和她早在几千万年之前就已经开始了。”
心神动荡,悠悠往事从数千万年前的玄沙原界开始,那时她还是一水一火两个分身,之后被时光之神带入人界,炼化成神,百般历劫……这之间,她受了多少苦?有过多少个辗转反侧的不眠长夜……记不清,数不来……
好不容易分身汇聚一体,水火合一,却又被扯到这九天玄魔界,如今更被魔神夺去了元神。多少年来,这种思念的痛苦被我闷在心里,从未向任何一个人倾诉过,只是在梦里有偶尔的昵喃。相思的滋味,估计很多人都能理解……
不……我一直告诫自己,对自己哪怕一丝一毫的怜悯都是可耻的,要硬下心肠来面对这些,承受这些。
这实在是另一种形式的软弱。
……
小荷轻轻道:“你怎么了?”
我长长叹息:“我很想她!”
……
夜风兜起衣衫,缓缓摇摆着。稍有凉意的夜风里,点点流萤随风四卷。
面前三人无言。
此一刻,很静。哈桑坐在桌前,杯里的酒映着月光。小荷依在恩格尔臂弯内,痴愣愣看着我。我一手持杯,仰头看着天上的星辰明月。炽之锋慵懒的趴在恩格尔身前,把头担在羊皮酒囊上,眼睛似开似闭。
远山如墨,林木安然,大地深远。
静极的画面。
这一刻,远方有一线红光直上天庭,闷雷随之而来,平静的画面被打碎。
三人悚然转身。
我缓缓转身,极目向东望去。
在闷雷响起千分之一秒不到的刹那,我感觉到了阿陵的元能波动。那刻骨铭心的感觉!
不知觉间,脑后的齐肩长发丝丝缕缕浮起,手里的杯子蓬一声被捏成了碎片。精黄云气从体内滋生出来,中有雷芒点点浮动,我的身形随之向上浮起。
哈桑:“小楚?”
我尽力压抑着胸膛中的激荡,向他道:“中原不日将有大变,大陆上只有西南一隅可算安全,你们即刻去往那里……”
小荷:“你去做什么?为什么不和我们在一起?”
我极目东望,轻轻道:“我……要去救回我的阿陵……日后,如果我还活着,会在大陆西南的赛亚城邦和你们汇合。”轻抚着飞上来嗷嗷乱叫的炽之锋,我道:“这三个月我很快乐,谢谢你陪伴我这么久。现在你要留下来好好照顾大家,当你体内的刻印苏醒后,你和龙骑士将同时恢复真身,那时大陆上能威胁到你们的人就不多了……”
不给他们反驳的机会,我心念一动,身形加速,扶摇直上,脚下的三人一龙很快就变成一团黑点。再一刻,我转往东方火光腾起处闪电射而去。
一个阴冷的念头不断在我的脑海里轰然回荡着,现在如果还有谁阻挡我救阿陵,我会毫不留情地杀了他!无论是谁!
※※※
前方,一座巍峨嶙峋的高山耸立在大地上,山岩山谷间遍布一重重的的宫殿群。从上向下望去,灯火此起彼伏,却无半个人影。
这座山名为摩萨迦莱,意为万山之极,山间的宫殿群即为轩辕魔宫。
轩辕魔宫的中心,摩萨迦莱的山峰极顶,一座黝黑的巨塔冲天而起,以其无比的威仪俯瞰大地,其名为祭祀之塔。
塔如巨烛,顶开如花瓣状,中有不灭火种。
此刻,正有一线红光从花心中升起,刺开天穹。红光和天上云层交接处雷鸣电闪,乌云滚涌,时有蓝汪汪的电芒沿着红光卷绕而下。
月光早已消隐,空气里弥漫着燥热且压抑的气息。
我的目光缩聚在祭祀塔顶的那团艳红的火团上,那熟悉的不断跳跃的火苗,显示了它们多么期盼我的回归——那是我初来九天玄魔界所遗下的玄火!
这团玄火包含了我那时聚化人身的全部能量,容量非同小可。而此刻它却被一种无形的力量给束缚住,在塔顶挣扎窜动。玄火中心,有一颗九面火晶缓慢旋转着——我的阿陵!
第五十三章 重会玉人
脑海轰然作响,我几乎忘记了身处何处。
过了好久,我才按奈住狂跳的心脏,全神感受着祭祀之塔周围的情形。
片刻后,我在塔身之下深入到山腹中间的地方感觉到了魔神的存在。不,应该说是魔神的左手,当初被封印在擎利斯迦下天地封魔阵里的魔神左手。它的力量变得出奇的微弱,仿佛大病了一场,现正以非常缓慢的速度恢复着。让我犹豫不定的是,我从它身上竟丝毫感觉不到先前那种阴冷的气息,它似乎正在发生着某种特殊的变化,致使我感觉到一种安定的意味……到底怎么回事?
阿陵就近在眼前——直线距离一千六百米。
她正在借助玄火的能量缓慢重塑。如果算上当初她从我身上吸取的元能,要想重铸肉身该是不难……心,怦怦狂跳。
可我的身形依旧牢牢地定在虚空中,不再向前靠近分毫。
有种很不妥当的感觉悄悄钻出来,挠抓着我的心扉。这种预感曾无数次提醒过我,从未出过差错。
哪里有问题?
魔神到底发生了什么转变,致使前后气息差别如此之大?阿陵的元神为什么被释放出来,而且就那么巧的进入到我遗留下的玄火里?
不管了!阿陵就近在眼前,作为一个男人怎能如此畏首畏尾!
我待要运劲前冲,天上浓云鼓动,一注闪电倏然下坠,击在塔顶上。
轰!
绚丽的光雨四处迸溅,一个罩在塔顶的透明护罩在光雨里现出原形。
我瞳孔紧缩,凝视着那个护罩不波不惊的外形。看那注闪电的力量,我要击穿这个护罩该是不难,但这个护罩似乎和地下的某个强大的能量库紧密相连,遇强则强,很可能击碎后刹那间就会重新闭合。我不能保证在短暂的片刻内将阿陵带出,而且在强大的力量冲击之下,阿陵未稳的元神很可能被冲散,那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事。
一股无比的烦躁和郁闷在我心里滋长起来。
不,我不能等了!
我心里刚起冲动,身体已经闪电般掠到祭祀塔顶近前。
不安的感觉更加强烈。
我提聚周身斗气,准备倾力一击。
背后,元能高度凝聚的结果,使得我的原身——九水玄凰布满火焰的虚影凝现出来,翅翼昭彰,九翎飘动,烈焰腾空。一圈一圈的精黄云气盘绕旋转着,中间还有星星点点的雷属性能量——来自炼狱之剑的能量。
自当日擎利斯迦一战以来,我数日苦思,成功将体内的力量混而为一,这包含了梦回斗气、两玄斗气(玄水、玄火)、时空之匙的圣匙斗气和炼狱之剑雷属性能量等多种属性的全新斗气,我名之为“玄黄气”。同时我将自身所学的大部分武技熔铸为“玄黄九击”。
现在我要用的是“玄黄九击”的第一式“裂阙崩云”——虽是一式,却包含无有穷尽的变化,每个变化都会送出一道刀锋般致密的玄黄气。若所有的玄黄气聚于一点,即使是虚空也会破出孔洞。
我没有打算在这个世界上使用它……但有人威胁到我的阿陵这种情况除外!
前方只隔八米,阿陵的九面晶格在玄火里微微颤动着,玄火澎湃滚涌向我这一侧靠拢。中间是一个厚达五米的能量罩,里面水、土、暗三种属性的能量以一种极其复杂的方式组合起来。
我力量提聚,身形幻虚,手掌因高速运动化出道道虚影,周边玄黄气加速旋转,开始有能量尖锋滋生出来,发出摄人尖啸。
管它是什么东西,我也要击碎它!
然而,就在这一刻,前面的能量罩哗然裂开一道两米方宽的缺口。
它竟然放开了!
我愣住,“裂阙崩云”的气锋有增无减。
过了一会,见没有什么变化,心一横,掠入能量罩内。
能量罩无声闭合,前方玄火解开束缚,欢呼着聚拢过来,将我牢牢裹在内部——那种温暖的感觉,失之久矣!
然后,阿陵的九面晶核旋转着飞掠过来,缓缓没入我的胸口里,就如水滴融入大海。
这一刹那。
我想,这一刹那,我必定忘记了世界的存在,甚至也忘记了自己的存在。
灌满天地的滚滚洪流充塞了我的心神,那里只有一个声音,阿陵的声音:“你这傻瓜,这是一个陷阱……”
我哪管什么陷阱不陷阱,心海里只回荡着一件事:她回来了!她回来了!
我等了那么久的岁月,她终于回来了!
双手抱紧胸口,眼里早已流下泪来。
我做了一个决定,在这个世界真正的和平来临之前,我不会让阿陵的晶核走出我的胸口——只有在我的身体里,她才是最安全的!
“从此以后,你就做我的心吧。”
阿陵传来一声幽幽的叹息,让人心醉如狂。我全神酥酥软软的,玄黄气都不知逃到了哪里去。
脚下的地面由实转虚,强大的力量涌上将我抽吸下去。
飞坠的过程中,阿陵在我的意识空间里叹息道:“傻瓜,你还不懂吗,他们以我为饵,将你牵扯到一个巨大的圈套里……”
我撇撇嘴,体外的玄火吸入体内,精黄云气怒然外放,我对她道:“无论什么圈套,只要你和我在一起,炼狱也是天堂!况且我怕过谁来?当初创世神我也敢惹,”他们“又算得了什么?”
阿陵的神念掠起一层波动,好久才停息下来。
飞坠停止,我缓慢降落到实地上。这里该是摩萨迦莱的山腹,空间无比巨大。地面乃至远方的岩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