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本-窃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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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本-窃明- 第2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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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吾大好了,黄帅那边也该大获全胜了。”天启看着天花板,眼睛里流出了明亮的色彩:“吾还要为黄帅祝酒呢,吾还要替黄帅还那笔大借款呢。”   
说完后天启低了一下眼睛,看了看自己的皇后,又笑了一下:“等吾大好了,皇后也该给吾生个太子了。”   
……   
九月十八日,摩尼所南,明军大营。   
几天前蔺州到普世所的交通线就已经打通了,不过出乎黄石意料的是,首先赶过来地不是明军的大批援军,而是西南督师张鹤鸣。   
上次黄石送去奏捷后,张鹤鸣在贵阳宣传了一番后,觉得自己在贵阳静坐未免发挥不出四省督师的作用来,于是他就亲临明军播州大营,打算就近统筹全局,思考明军的下一步应该如何行动。吴穆在张鹤鸣的影响下也来到了播州,一时间眼看这播州要成为西南的行政中心了。   
但听说黄石跨越山林成功,救火营已经插入普世所和摩尼所之间,切断了永宁军的退路和粮道后,张鹤鸣就连播州也坐不住了,他把吴穆留下继续负责粮草和辎重运输,自己则乘一顶软轿,从播州一路紧赶直达蔺州。   
等到了蔺州后张鹤鸣又收到普世所光复的消息,张老大人扯出地图只扫了一眼,就又马不停蹄地赶往普世所,终于和增援的两营川军一起抵达目的地。   
只在普世所住了一晚,张鹤鸣就再次启程去追赶黄石的部队。要知道这老头子今年已经七十六岁了,但他的身体表现简直比那两营川军里的小伙子还要强。虽说张鹤鸣这一路不是乘轿子、就是坐马车,但张鹤鸣毕竟是从播州一路赶来,他只休息一夜就能继续出发赶路还是太令人钦佩了。   
把普世所的防御交给川军后,两个步队的福宁军就开始南下,而福宁军的马队则挑选精兵强将护卫张鹤鸣,终于在昨天入夜前把他平安送到了摩尼所的明军大营。   
今天天亮后,黄石就陪着精神抖擞地张鹤鸣老大人视察前方阵地。赤水卫和摩尼所之间虽然地势平坦了一些,但也有四十里的山路,此时明军的一线已经抵达到赤水卫二十里外。   
黄石和张鹤鸣登上了一个明军占据的山头,他把赤水卫的方向指给后者看,那座城池已经隐约可见了:“张老,那里就是赤水卫,现在赤水卫周围大概有五万到六万贼兵。”   
“这么多?”张鹤鸣刚来还不了解情况,不过他还是被这个数字吓了一跳。   
“是的,昨天末将又抓到了几个贼兵俘虏,他们供称贾明河将军已经夺下了赤水卫南渡口,还放火烧了赤水河上的吊桥,从昨天开始贼兵已经下令节约口粮了。”   
张鹤鸣咳嗽了一声,让人把地图拿上来。他凑在地图上看了一会儿,抬头对黄石问道:“奢崇明、安邦彦二贼也在其中么?”   
“回张老话,据投降的贼兵说,此二贼都在。”黄石又用手画了一个大圈,朗声对张鹤鸣讲到:“不出张老所料,贼兵确实狡诈,迟迟不肯入套。末将命令贾明河将军务必要谨守张老之令,侦查、再侦查、三侦查,终于让这几万贼兵尽数入套。”   
黄石的话像是一股暖流,让张鹤鸣两侧的脸颊都浮起红润的光华来。他昂起胸膛,捻着白须向南方看了一会儿,沉声对黄石说道:“黄石,这两贼若是就擒,则西南大事定矣!此次你定要布下天罗地网,决不能让这二贼逃了出去。”   
“末将遵命。”黄石在张鹤鸣身后鞠了一个躬,恭恭敬敬地拱手向老人行了一个礼。   
……   
九月十九日。   
明军继续向赤水卫方向进攻。黄石立马山峰之顶,用望远镜仔细观察着两军的战斗场面。现在赤水卫周围的叛军数量众多,几乎前进路上的每个山头都有叛军防守。这三天来救火营击毙的永宁军比例越来越低,而水西军的比例则越来越高。北翼永宁军的崩溃显然也对水西军构成了巨大的影响。   
道路前方地山头上腾起了一团又一团地烟雾,明军的火炮正在连续轰击叛军控制的道路上的各个山头,以打乱敌方的部署。在黄石的注视下,明军排成紧密地战斗队形,小心地向着前面的一座山头爬上去。   
在明军的火炮掩护下,叛军根本无法利用地利反抗,以往他们修在山头上的简易工事也都轻松地被明军的炮火所摧毁,那种木制结构的野战工事不但没有给叛军带来多少掩护,反倒因为木屑纷飞让他们增加了不小的伤亡。   
明军很快就爬上了山,然后居高临下地攻击背面地叛军。随着红旗开始舞动,黄石知道背面的少量叛军又被明军的火力赶到树林里去了。现在明军一个一个山头地缓慢进攻,黄石并不需要太快的进攻速度,因为时间就是明军最好的盟军。   
现在救火营之所以不停地进攻来压缩叛军的地盘,主要还是为了牵制叛军的兵力,让他们无法集中全力从南线突围。就黄石这两天的攻击来看,他认为奢崇明和安邦彦打的就是这个主意。因为北线的叛军抵抗既不坚决,也没有什么实力,这些叛军的意图似乎也就是拖住明军的攻势罢了。   
等张鹤鸣再次来视察工作时,黄石已经可以向他骄傲地报告说:“张老,我们距离赤水卫还有十八里,今天就能推进到十五里以内。”   
越来越多的叛军开始向明军投降,到今天为止,放下武器的永宁、水西军人数已经超过两万。和以前地政策一样,黄石只是把其中的头人阶层全部控制了起来,剩下士兵地都被派去搬运粮草,而且还可以吃饱。   
黄石和张鹤鸣所在地山头,下面又是一长串俘虏被明军带了过去,同时有两门火炮则被逆向推着前行。明军要把它们部署到刚刚占领的山头上去,那个山头是个很不错地制高点,在那里部署火炮可以俯视更前面地几座小山包。   
“里面大概还有水西贼和永宁贼五万人,他们被我大明王师从四面八方包围在了这个狭小地领域内。他们既没有粮食也没有船只,很快就会全军覆灭。”黄石站在张鹤鸣的身后,把道路两侧的绵延山脉和树林指给他看。这些构成了天然地包围圈:“即使他们窜入了山林,在这些山林的对面也是正在赶来的大明官军。这次,奢崇明、安邦彦二贼已经是插翅难逃了。”   
黄石说完后吸了口气,大声对张鹤鸣说道:“大人运筹帷幄、深思慎行。奢崇明、安邦彦二贼除了束手就擒,再无第二条路好走了。”   
张鹤鸣现在也披了一身的盔甲。虽然已经给张鹤鸣的铠甲减去了许多零碎,但怎么也还是有三十多斤重,可是老头子走起路来仍是健步如飞。自从来到摩尼所以后,看到这大好的局面,张鹤鸣更是精神奕奕,绝对称得上是鹤发童颜了。   
笑着接受了黄石的恭维后,张鹤鸣也大声称赞道:“真是强将手下无弱兵,此次若是能一举荡平西南乱事,黄石你当居首功!”   
“谢张老大人提拔,末将铭感五内。”   
……   
九月二十日,赤水河南,选锋营大营。   
几天前奇袭夺下赤水河吊桥后,贾明河就点了一把火,把桥梁彻底烧光。接着选锋营两线夹击,沿赤水河而进。一天内把水西军的阻击部队扫荡了个干干净净。因为失去了粮草补给,大部分水西叛军都逃过森林,通过阿落密所逃回大后方老巢去了。   
有些小股的死硬份子还想和明军玩捉迷藏,犹犹豫豫地不想离开赤水河太远。但贾明河此举就是为了保证赤水河航运畅通,自然没有兴趣深入林子去追击他们。明军就是简单地拔除了他们悬在河道上的拦绳,然后明军的补给竹筏就开始向前运输粮草和弹药了。   
这两个月来,福宁镇本部还送来了上千地补充兵。现在到磐石营的补给线不通,到救火营的太艰苦,所以金求德就一直在补满选锋营的编制。无论是之前的因病减员,还是这次战损的官兵,都立刻从永镇大营得到了补充。现在选锋营不但各队都是满员,贾明河自己手里还扣着四个把总队共二百人的补充兵,如果他有需求地话,还可以再向播州大营要。   
赤水河方向不时传来枪炮声,几天来叛军不断试图强渡赤水河突围,而明军也不断地挫败他们这种企图。贾明河沿赤水河南岸部署了足有十里长地警戒哨,每里都有一个步队作为机动部队。   
水流比较平静的可以渡河之处就那么几个,如果发现叛军渡河的话,很快大批火铳手就能赶到现场。大部分情况下叛军在湍急地河流里挣扎渡河时,不等渡过一半他们就会和他们的竹筏一起被明军打成碎片。   
今天播州大营又运来了一批援军,现在除了选锋营外,云集此处的还有三千多西南明军,他们主要帮助贾明河负责夜间保卫工作。那几个指挥使白天主要就是带领部下做竹签,然后把它们插满岸边,指望夜里有人能够踩上来。贾明河估计这三天来,友军们已经插了数以十万计的竹签下去了。当然,选锋营也陪着他们插了一些,这些东西白天虽然不会有什么效果,不过晚上的威力却还可以。   
虽然在夜里强渡和自杀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不过每天夜里都能遇上几拨疯子。明军为此在河岸上点起了一堆堆的篝火,叛军就算能战胜看不见的漩涡、激流、礁石和竹签的话,那等他们一上岸也会被明军立刻发现。   
二十日的整个上午都很平静,各处都报告没有发现有叛军强渡现象。贾明河沉思了一下,就下令再次拓展警戒线。下午的时候,赤水卫方向传来了隐隐地炮声,贾明河亲自跑上山头向南观察,虽然没有看到什么确凿的迹象,不过叛军没有火炮这是一定的,想来最大的可能性应该是明军的战线正在压迫过来。   
下午,有人报告正对赤水卫的渡口发现了大量叛军集结。这个地方有个水流较慢的浅滩,而且渡过后很快就能踏上官道,所以一直是贾明河最注意防守的地方,他还在此地部署了六门火炮。听到警报后他立刻就策马赶去。   
正如报告所说,大批的叛军正在对岸明目张胆地扎制竹筏,整整一片林子都被他们砍倒了。贾明河见状就下令开炮。一门六磅炮不停地咆哮着,不时打倒几根竹子或是一颗树,在叛军大队附近激起一片一片地尘土。不过叛军这次根本没有什么反应,他们只是在那里继续扎竹筏。   
贾明河取出了望远镜,向着对岸看了过去。几个参谋司的军官把双手背在身后,笔直地站在贾明河的背后,一个个都把胸膛挺得高高地。   
“嗯,贼兵还在扎一种竹甲。”贾明河一边观察着对岸的动静,一边小声地念叨着:“似乎是一种半身的竹甲……有个贼兵做好了一件。嗯,确实是竹甲,他还套在身上试了试大小。”   
叛军们仿佛根本没有顾及到不时飞落在身边的炮弹,只是专心致志地造着浮水用的工具。贾明河轻轻地把望远镜从眼睛上拿开,若有所思地望着对岸半天没有说话。   
“大人,我们让六门炮一起开火,或许能把他们打散!”   
一个年轻的参谋军官大声地说出了他的建议,但贾明河却摇了摇头:“你做梦呢,千总。”   
“停止开炮!”贾明河猛然后退了几步,大声下令的同时把单筒望远镜用力地收了起来。他环顾了周围的军官一圈,再次大声地喝令道:“把那四门火炮也都调过来,把选锋营的防区集中到这周围地五里来,其他的防区交给友军去填补。”   
当夜,赤水卫周围响起了千万人的歌声。黄石走出营帐,望着传来歌声方向地那片篝火看了一会儿,招手叫来了一个翻译:“他们在唱什么?”   
“回大人话,这都是贼兵们祖传的歌谣,是关于他们的英雄、他们的祖宗和他们的神灵的,已经传了两千多年了。”   
“是吗?”黄石轻声又问了一句。他静静地倾听着这万人的合唱,歌声似乎含有无限地感慨和崇敬,在星空下又隐隐含着不尽地哀伤和彷徨,只是……其中也自有一种昂扬,直上云霄。   
天启七年九月二十一日,赤水河南岸。   
明军的营帐之间,大批的篝火堆还在渺渺地冒着青烟,上面的木柴基本已经被烧的发白了。明军士兵利用些许火的余温,热着早饭和开水。昨天各级军官和士官就被告知今天可能遇到激战,他们也把这个消息通知给了士兵们。   
昨天晚上选锋营指挥部下令,让将士敞开吃肉。士兵们品尝着热气腾腾的猪肉,知道转天会有艰巨的工作等待着他们。营里有两千多名新兵是在福建入伍的,虽然一路来已经迭遇困苦,不过他们仍有些紧张。可是那些老兵们却都若无其事,他们放开胃口大吃着眼前的美味,主要的议论话题也是大战之后的赏赐。   
吃饱喝足以后,那些久经沙场的老兵钻进帐篷倒头就睡,转眼间鼾声就在营地间响成了一片。他们的表现让新兵感到安心不少,也就都停止了紧张不安的窃窃私语。整个营地很快就寂静了下来,只有巡视士官的脚步声,会偶尔打破这安静的气氛。   
今天一早各果长就到营里去领鱼,选锋营昨天从赤水河里网了不少河鱼,今天早上每果都可以拿走一尾做早餐。等士兵们起床后,果长们已经把鱼汤烧好了,然后就给他们一个一个分好鱼汤和面饼做早饭。   
果长这些人是福宁军的士官团体,他们作为军官和士兵地桥梁,起到了承上启下的作用,也是福宁军最重要的财富。黄石手下的军官不用说大都是从士官这个阶层提拔上来地,也都意识到了士官的重要性。除了军官以外,黄石还希望自己的士兵也能对士官抱有足够的敬意。所以福宁军有不少帮士官赢的敬意的条例,比如负责分饭,而且还要最后一个吃。当然,这一切也都是有回报的,他们不仅有机会被提拔为军官,也能比普通士兵更容易赢的勋章,最后黄石给了他们特别的奖励:果长没有口禄,每个月除了士兵应的的一两五钱银外,黄石还会以私人名义给他们每人一个红包。里面一般会有一枚相当五钱的福宁镇银币。   
吃过早饭后,士兵们就互相帮忙把铠甲穿好。贾明河已经下令重装步兵披甲预备。士兵们正忙着穿铁甲的时候,赤水河方向已经传来了隐隐的炮声,他们披挂好了之后,无声地拾起搭在一起的长枪,跟着军官开步向河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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