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野七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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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野七咒-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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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杀啊。”狂冲下山,他身后约还有两百余战士,也跟着他一齐往下猛冲,借着一股猛劲,竟将红毛鬼冲散,随即冲到这面,上下夹攻,这面的红毛鬼也立时溃散。 
  海冬青冲上山来,红毛鬼却又涌了上来,善沙看看身后山谷,仍有不少雾族百姓,猛地对海冬青叫道:“海冬青,还有胆量没有,给我再把红毛鬼赶下山去。” 
  海冬青身上又多了几处伤,全身浴血,却仍是豪气如虹,大吼一声:“雾族好男儿,浑身是胆,跟我杀啊。”复向山下冲去,冲入红毛鬼群中,一刀便劈翻一个,身后战士跟他猛冲,红毛鬼气势受挫,往下退去,但红毛鬼实在太多,后面的挤着前面的,海冬青冲到一半,再冲不动,只能死命阻击红毛鬼上山,但红毛鬼却从另一侧绕了上来,直冲向善沙,善沙身边战士越来越少,这时两个红毛鬼从左侧杀上,掩向善沙,维巴身边已没了箭,猛地拨出腰间短刀,狂叫道:“我说过老族长左翼由我负责的。”竟对着那两个红毛鬼直冲过去。 
  他白发白须,弓腰驼背,却仍是勇悍如狮,其中一个红毛鬼似乎畏于他的悍勇,往后一退,另一个却一刀劈来,维巴老爹短刀一挡,及不上那红毛鬼臂力,短刀脱手飞出,但他不退反进,弓身一跳,竟直扑进那红毛鬼怀里去,老得只剩下皮包骨的双手死搂着那红毛鬼脖子,狂叫道:“我老维巴就算死,也一定先咬你一口。”嘴一张,猛咬向那红毛鬼喉头。 
  他苍老衰弱,吊在那高大的红毛鬼身上,就象一只老猴子,而张开的嘴里,牙齿也已经焦黄发黑。 
  但雪槐却没看到这些,他只看到维巴老爹为族人死战的决心和不屈的热血。 
  就在那一刹那,雪槐冰凉的心猛地发热狂跳,他本下定决心不管闲事,这时却已全忘到脑后。 
  那红毛鬼马刀太长,无法回刺维巴老爹,给他咬得鲜血淋漓,魂飞魄散,不绝狂呼,另一个红毛鬼急举刀劈过去,但雪槐已不容他再发狂,一步跨上,一拳就将这红毛鬼打得滚下山坡,这时那被咬的红毛鬼刚借着力大将维巴老爹推开,要举刀呢,雪槐一伸手将他直提起来,如扔一个石头般扔下山去,复大吼一声,双手一托,将维巴老爹先前藏身的大石举了起来。 
  维巴老爹正坐在地下喘气呢,一看雪槐如此神力,顿时张大嘴,连喘气也忘了,要知那大石两三个人都合抱不过来,至少也有几千斤呢,实难想象,凭人力如何能够举起。 
  他哪里知道,雪槐神力来自神剑,更以金刚咒催动,身上力道已非普通人所能想象,这时大吼一声,将大石猛扔出去。 
  这等大石可不象滚下个人,轰轰隆隆,所到之处,红毛鬼立成肉泥,这一滚,至少有上百个红毛鬼给压死。 
  雪槐杀心已起,犹不甘心,看左近有一棵大树,约有大海碗粗细,五六丈高下,当即过去,一弓腰,竟将那树连根拨起,抱着那树,便向红毛鬼冲去,一路狂舞,那树连枝带叶,便如一把大扫帚,而挤在山坡上的红毛鬼便如一坡落叶,给他骷碌碌狂扫下山。 
  所有人全部惊呆了,包括狂猛如狮的海冬青,维巴老爹更猛扯白胡子,口中不绝的叫:“天哪,天哪,这外乡人到底是人还是神啊。” 
  “他是外乡人?”善沙大叫出声,眼发锐光,看着雪槐那不可思议的神勇,猛地狂跳起来叫道:“天海之王终于来到了神风原,我们有救了,神风八族的苦难到头了,大家跟着天海之王冲啊。”当先冲下。 
  “天海之王来了,天海之王来了。”所以雾族战士一齐狂呼,猛冲而下。 
  追来的红毛鬼前部约有六七千人,而这时雾族最多已只剩下三四百人,本来无论如何冲不动红毛鬼阵脚,但雪槐一马当先,大树抡开,数十丈方圆没有一个红毛鬼能站稳脚跟,给雪槐直冲下去。 
  红毛鬼凶残,但雪槐的勇力却吓破了所有红毛鬼的胆,雪槐冲下山来,平地宽阔,本可四面围攻,但所有红毛鬼无不心惊胆战,再无斗志,纷纷扭头就跑。 
  红毛鬼退去,善沙带雾族战士跪倒路边,叫道:“雾族族长善沙率雾族战士迎接天海之王。” 
  雪槐只是激于维巴老爹和雾族战士的血勇,一时忍不住插手,并不想卷入太深,却再没想到善沙竟就此认为他是天海之王,这时急道:“老族长快快请起,你认错人了,我并不是你们传说中的天海之王。” 
  维巴老爹却大叫起来,道:“不会错,除非是天海之王,谁会有如此神勇。” 
  海冬青看看滚下来的大石头和给雪槐连根拨出的大树,也点头道:“风神八族中,论力气,我若自认第二,便没人敢称第一,但要我举起这样的大石头或者连根拨出这样的大树,我力气再大一倍,也绝做不到。” 
  随着他的话声,所有雾族战士一齐惊叹,看向雪槐的眼神里,更是充满了敬畏。 
  雪槐自己也知道刚才露那两手过于惊人,那并非人力所能想象,灵机一动,道:“刚才我听维巴老爹说,你们预言中的天海之王是身背天眼神剑来到神风原的,我身上可没什么天眼神剑。”
  他这一说,所有雾族战士便都有些迷惑,对两百年前神树风巫的预言,他们深信不疑,而神树风巫的预言中关于天海之王最重要的标志便是天眼神剑,但正如雪槐自己所说,他一双空手,身上别说天眼神剑,便普通的长剑也不见一把。 
  所有雾族战士一齐看向善沙,善沙早从维巴处问得雪槐名字,道:“不管如何,雪公子是我族的大恩人是绝错不了的,而且正当我族大难之时,还要诸多仰仗公子,所以无论如何要请雪公子移驾血雾城。” 
  他这话雪槐无法拒绝,只得点头答应,和善沙维巴老爹等一齐到血雾城。 
  雾族三城中,血雾城最大也最险峻,防守也最严密,雾族两万战士,驻防血雾城的就有一万人,再加上夜雾晨雾两城逃散回来的三四千战士及协防的族人,实力颇为可观,再想到善沙先前说其他几族会有援兵的事,雪槐心中暗暗思忖:“红毛鬼兵力便多上三倍,想亡雾族也绝无可能,再加上陆续而来的援兵,雾族当可渡过难关,倒不必我再插手。”当下打定主意,先呆一天,晚间借遁术不辞而别。 
  雪槐否认自己是天海之王,善沙便也不再强要他认,招待却是非常热情,雪槐也不多说,反正主意是定好的,有好酒且先喝着,到下午,事情却另起变化,善沙正陪雪槐喝酒,海冬青带了一条大汉旋风般进来,这大汉除了脸形不一样,整个就是海冬青的翻版,差不多的年纪,同样的魁梧,和雪槐初见海冬青一样,也是一身的伤,有的裹了一下,有的就任那么皮开肉绽的翻着,浑身的鲜血。 
  善沙一见那大汉,霍地站起来,惊道:“射天雕,你怎么这个样子,难道雪族也受到了红毛鬼偷袭?” 
  原来这大汉是离雾族最近的雪族的射天雕,是雪族第一条好汉,与雾族海冬青,风族风无际,霜族霜千里并称风神四杰。 
  “是。”射天雕一脸愤怒,叫道:“我们也是昨夜遭到偷袭,大雪小雪两城连夜陷落,现在只剩下睛雪城和不到六千战士,红毛鬼大概有三四万人,正不绝猛攻,我们恐怕撑不了几天,所以红枫族长才让我杀出来向老族长求援。” 
  “我去。”海冬青抱拳怒叫:“我已派探子打探过,两万红毛鬼在攻陷我夜雾晨雾两城后,大部杀向了雷族九雷城,追来的小部给我们打退后,缩回了夜雾城,所以我血雾城暂无危险,我可率一万精兵,打破红毛鬼围攻睛雪的大军。” 
  射天雕大喜道:“若有海冬青同去,再有一万雾族精锐,与我族里应外合,红毛鬼兵力虽在我们之上,必败。” 
  两人一齐看着善沙,善沙却摇头道:“红毛鬼最善偷袭,现在虽探得他们去了九雷城,万一连夜回军呢,血雾城本只有一万二三千人,你再带走一万精锐,剩下两三千人可绝挡不住红毛鬼大军,那雾族真要亡族了。” 
  射天雕两个眼中同现失望之色,海冬青叫道:“族长,你不会是不派援兵吧,风神八族一脉同根,可从来都是守望相助的啊。” 
  射天雕却点头道:“老族长说得有道理,人还是应该先顾自己的,我即刻杀回去,与族人死做一块好了。” 
  “年青人不要这么冲动嘛。”善沙微笑,看向雪槐,一脸求恳道:“雪公子,善沙求你一件事,万望雪公子答应。” 
  他话头转得太快,雪槐一时不知他打的什么主意,道:“老族长请说,只要雪槐做得到的,自不会推辞。” 
  “好。”善沙叫道:“海冬青身上有伤,需要调养,所以我想请雪公子领两千雾族战士,救援睛雪城。” 
  “我?”雪槐没想到他竟会提出这么个要求,一时呆住了。 
  “以雪公子大能,一定能打破红毛鬼的围攻。”善沙一脸的求恳:“我本来要多派些人,但我真的害怕啊,万一红毛鬼连夜回军偷袭,我雾族真就要亡族了,那时我怎么对得住合族老小啊。” 
  说到这里,他老眼中已含了泪花,雪槐再不能拒绝,只得点头答应,善沙大喜,当即点了两千精锐,雪槐率了与射天雕飞马出城。 
  射天雕心中有火,是啊,两千人即得什么事?又还是个陌生人领军,善沙这纯粹是敷衍他嘛,全不理雪槐,只顾在前面打马飞奔,而城里,海冬青也在为善沙只派两千人而大发脾气,怒叫道:“红毛鬼绝对是攻向了九雷城,怎么可能连夜回军偷袭,老族长,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人,我太伤心了。” 
  善沙却微笑起来,眼望天际,道:“小毛孩子,知道什么?虽然雪槐雪公子身上没有天眼神剑,但我的直觉告诉我,他绝对是预言中的天海之王。” 
  海冬青一呆,叫道:“就算他是天海之王,以区区两千人也不可能打败红毛鬼三四万大军啊。” 
  “不。”善沙断然摇头:“伟大的神树风巫在他的八十一道预言书中曾反复说过,天海之王不但拥有天眼神剑,更拥有天与海合一的神秘大力,他将百战百胜,所以我故意只给他两千人,我相信他一定能创造奇迹,但最主要的。”说到这里,他略略一顿,道:“他必须创造奇迹,他身上没有天眼神剑,我确信他是天海之王,但其他七族不会信,惟有让他创造奇迹,以区区两千人打败红毛鬼四万大军,其他七族才会信我的话,风神八族才不致于生生放走已经到来的救星。” 
  海冬青终明白了他的意思,火没了,却还是担心,叫道:“但愿他真的是天海之王。” 
 
 
 
  
正文 第六章
 
  雾族与雪族以春雪河为界。这条河虽有个温柔而美丽的名字,其实却是个暗流汹涌的家伙,两岸森林密布,时有恶兽出没。 
  刚到河边,雪槐突地打个寒颤,全身汗毛竖起。 
  雪槐吃了一惊,不自觉向对岸看去,脑中忽地电光一闪,电光中但见无数兵马,静静的隐伏着。 
  雪槐更吃一惊,急凝目看去,却只见密密的森林,并不见有兵马。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雪槐心中又惊又疑。他以前身上从未出现过这种现象,即便是在得到神剑灵力之后,灵力虽让他有了更敏锐的感觉,却并不能让他不要眼睛就可以看见,除非是通过天眼神剑的剑眼,但天眼神剑并不在他身上啊。难道他虽将天眼神剑埋在了北隅峡口,神剑的灵力仍在跟着他,刚才脑中电光一闪,就是剑眼看到了,向他示警? 
  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但雪槐不敢迟疑,如果真是神剑看到了向他示警,如果对面林中真的埋伏得有红毛鬼,那他冒冒失失过河便是件极度危险的事,红毛鬼绝对会在他大部过河后发起袭击,河上只有一条仅容双骑并行的木板桥,两千人很难在急切间退回来,那时进即不得退亦不能,非全军复没不可。 
  射天雕一直是当先而行,这时已踏马上桥,雪槐急冲上去,一把扯住了他马缰,叫道:“等一等。”同时挥手止住后面的军队。 
  射天雕一愕,道:“怎么了?” 
  雪槐当然不会实话实说,向天一指,道:“天马上就要黑了,到睛雪城还有百多里,这么跑下去,无论士卒马匹都吃不消,所以我想让大伙儿在这里歇一歇,吃点干粮,休息一会儿,再走不迟。” 
  “你们吃好了,我不吃。”射天雕叫,一提马缰,雪槐却不放手。 
  “放开。”射天雕怒视着他。 
  “我希望大伙儿一起走。”雪槐看着他,不放手。 
  “你们是你们我是我,你们便在这里歇一年我也不管,但你凭什么管我?”射天雕勃然大怒。他心中本就有火,这会便趁势发作起来,叫道:“放手,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雪槐微笑:“好啊,我倒看你怎么个不客气法。” 
  射天雕大怒,手一扬,对着雪槐脑袋一鞭便抽了下来,鞭梢带风,发出刺耳的尖叫,这一鞭力道不小,不愧风神四杰之一。 
  可惜他打的是雪槐,看看鞭梢到头顶,雪槐一翻手,一把抓住了鞭子,同时右手急伸,揪住了射天雕腰带,叫道:“倒看你有什么本事,敢不听我将令。”大喝一声,将射天雕从马上直举起来,打个旋子,猛向林子里扔去。同时喝令:“大伙进林,吃了干粮,歇歇马再走不迟。” 
  射天雕给他这一扔,直扔进了林子里,虽然摔在草地上没摔伤,可也摔了个头昏脑胀,而心中怒火更是燎原而起,大吼一声:“我斩了你。”跳起来便要拨刀,雪槐早迎上去,一脚踢翻,踏住胸膛,暗暗用力,射天雕胸口便如压了一座大山,别说翻起来,便连吸气也是不能,而且雪槐脚上力道越来越重,射天雕双手攀着雪槐的脚,却是攀不动分毫,一张脸胀得通红,巨眼鼓出来,大张着嘴,脸上的神情,即怒又惊。他素来自负,风神四杰中,论力气,他仅次于海冬青,相去亦极为有限,此外再不服人,而雪槐仅凭一只脚,就能压得他动弹不得,若非亲身感受,当真打死他也不信。 
  雪槐看到他脸上惊怒之色,知道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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