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华异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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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华异史- 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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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洪起在此地盘踞多年,很有些积蓄,光银子就有五百万两之巨,另外的珠宝首饰则无法准确估价,此外还有数个巨大的粮仓,储存的粮食堆积如山,而他控制下的汝宁盐井则更是一个聚宝盆。林清华从缴获的银子中拿出五十万两赈济这一带的贫民,并开仓放粮,以低价卖出了一部分的粮食。
  当这一切都按部就班的完成后,林清华便从西平寨把两百人的寨民大会搬到这汝宁城中。自从他发明了“石子投票法”以后,他就把这种方法运用到所有需选举的政务中,而这寨民大会也是刚刚重新选举产生的。寨民大会到达汝宁城的第二天,针对刘洪起的公审就正式开始了。
  为了公正审判刘洪起,林清华特地让各寨子都派出五个人的代表,和汝宁城中的居民代表一起到大会现场观摩审判,同时控诉刘洪起的罪状。在公审大会上,各寨代表争先恐后的发言,向寨民大会控诉刘洪起的恶行。林清华听着这些血泪控诉,心中隐隐起了丝似曾相熟的感觉,但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待一名寨民代表站起来诉说自己表姐一家的遭遇时,林清华猛然间想了起来,“放高利贷,逼死欠债人,霸占欠债人的女儿,这不是现实版的黄世仁吗?难怪我觉得这么耳熟呢!看来恶霸欺压良善之人的手段由来已久,古今如一啊!”林清华心中暗暗想道。
  经过两个时辰的审判,寨民大会开始表决,大会成员们纷纷走到一个桌子旁边,将手中的绿色布条、红色布条或黑色布条投入一个罐子中,绿色代表无罪,红色代表有罪,黑色代表有罪且应判处死刑。不到一刻钟,投票结束,同样是选举出来的法官走到桌子旁边,将罐子中的布条全部倒在桌子上,在众人的注视下开始点票,点一张票法官就高喊一声,并将手中的票高高举起,以便让所有的人都看清,然后由身边的助手将票数记在档案上。当票全部点完,法官的嗓子都快哑了,他喝了口水,清了清嗓子,高声喊道:“共有绿票零张,红票零张,黑票两百张。现在我郑重宣布,经过公正而神圣的表决,寨民大会全票通过,同意对刘洪起执行死刑!”说完后,法官转过身子,向坐在主席台上的林清华说道:“死刑判决结果已出,是否执行,还需寨主同意。若是寨主同意,请在审判档案上签字。”说完手一挥,便让助手将档案送交林清华。
  林清华接过审判档案,看了看,随即皱了皱眉头。因为刚才控诉刘洪起罪行的时候,有几个汝宁城中的代表大放厥词,把一些不着边的事情也安到了刘洪起的头上,比如一个瘦子站起来大骂刘洪起不是东西,投胎投错了时候,居然和自己同时在子时出生,害得自己每天子时就头痛不已,应该把他重重惩处;而另外一个胖子却向众人控诉,说刘洪起养的一条猎狗一向胡作非为,把自己所养的那条黄狗始乱终弃,最终使自己的爱犬郁郁而终,要大会给他主持公道。这些有些搞笑的控诉也被助手一丝不苟的记录了下来,看着这些让人哭笑不得的“罪行”,林清华摇了摇头,他拿起毛笔,将那些不着边际的话用横线划掉,并在旁边写下了“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八个字,然后把档案交还给法官助手。法官接过助手递过来的审判档案,把林清华没有划掉的刘洪起罪行大声念了出来,最后加了一句话:“本判决经寨主同意,立即执行!来人呐,将人犯押往刑场!”
  刘洪起这时才完全反映过来,他挣扎着,大叫道:“我是大明堂堂的副总兵!你们这是私刑!你们没权杀我!我是官!”正在拉扯刘洪起的四名刽子手听到这话,不由得停住了,纷纷望向林清华。
  林清华早有准备,他从脚下拿起一根金光闪闪的棒子,大声说道:“此乃大明天子御赐金锏,上打昏王,下打奸臣,刽子手可用此物将他击毙!”说完便将手中的金锏扔给了刽子手。其实这根本就不是什么“御赐金锏”,真正的御赐金锏早就被林清华丢了,这只不过是个蹩脚的仿制品罢了,是林清华让西平寨的铁匠连夜打的一根铁棒,外面裹了一层金箔,若是见过真品的人一眼就能拆穿西洋镜,也就只能蒙蒙刘洪起这样的冤大头而已。刘洪起早就听说林清华有根御赐金锏,但一直没见他拿出来过,此时猛然间见到此物,立即吓得瘫软在地上,刽子手有了这“御赐金锏”,顿时豪气大涨,四个人抬起刘洪起的四肢,将他抬到行刑台上,两人一左一右撑着他的胳膊,使他跪着,一人站在身后,准备喊口令,另一人则站在他的身前,双手高高举起金锏,听到口令声,立即用尽全身力气照着刘洪起的脑门打了下去。这根铁棒重三十多斤,刽子手拿在手里沉甸甸的,只一下就把刘洪起打得头破血流,脑浆迸裂,呜呼哀哉了。
  行刑完毕,刽子手每人都检查了一遍刘洪起的尸体,由刽子手的头目高声说道:“人犯已经毙命!请法官大人查验!”法官用袖子遮着鼻子,走到刘洪起的尸体旁,用脚踢了踢尸体,然后高声宣布:“人犯确已毙命,行刑完毕!”说完便要离开刑场,但没走几步就被蜂拥而来的寨民们淹没,寨民们你推我挤,纷纷抢到刘洪起的尸体旁,你一拳我一脚的对着刘洪起的尸体发泄着愤怒,整个会场立时混乱不堪。四名刽子手用尽全力才将衣衫破烂、光着脚丫的法官大人救出人群。林清华见此情景,又气又急又好笑,跟一个死人较什么劲呢?他命令维持秩序的士兵和勇丁将人群分开,待人群散后,刑场上刘洪起的尸体早已面目全非,不知是谁还将尸体的耳朵割走了。林清华走到刑场旁边,俯身捡起法官掉在地上的审判档案,将这个沾满了脚印的档案交回法官手里。这个具有里程碑意义的、开创了法制社会先河的第一宗死刑审判档案日后也成了中华民主法制博物馆的镇馆之宝,与第一张候选人报名表一同陈列在一个大玻璃柜里,供后人瞻仰,由于林清华写的“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八个字中,“欲”与“施”两个字用的是简体字,所以每当来此参观的人向工作人员问起时,工作人员只能以:“国父当年用的是通假字”来搪塞。
  元凶已毙,剩下的喽罗就好处理多了。吸取了公审刘洪起时的教训,在审判刘洪起爪牙时,林清华只让原、被告及其家属进入,虽然林清华曾想设立近代的律师制度,但考虑到现在人们的文化程度偏低,有可能导致人们的不理解,进而导致私刑泛滥,因而林清华最终没有设立律师,但他准备在适当的时候设立律师制度。现在他所要做的就是把死刑限制在小范围内,毕竟人死不能复生,对于死刑的判决要慎重。虽然如此,但由于刘洪起的爪牙做恶多端,令人发指,寨民大会最终判了多数人的死刑,并定在第二天执行。
  天上的乌云渐渐散开,一缕缕的阳光从乌云中穿了出来,狗蛋抬头望了望天,他抹了把脸上的汗,这可不是热出来的,而是紧张而出的汗,因为今天是狗蛋第一次当刽子手,也是他第一天杀人。昨天他在军中听说由于一次要处决一百多人,上边正在招募志愿者当刽子手,本来他不打算凑热闹的,但忽然听说朱头儿也在被处决的人中,他立即来了兴趣,想起了平日里自己受的罪,他越想越气,头脑一热,他就到军官那儿报名了,而那军官一听说狗蛋是杀猪的出身,二话不说就批准了。但当狗蛋腰别杀猪刀赶到刑场时,却发现根本用不着刀,因为这位侯爷口口声声说要人道,把百姓最喜欢的砍头改成了绞刑。
  在刑场之上立起了二十个奇怪的绞刑架,每个绞刑架上站三个刽子手,为了行刑时万无一失,狗蛋他们事先用沙包练习了几次,让狗蛋惊奇的是,这个绞刑架居然可以由人操纵把台子上的活门打开,沙包就立即掉了下去,把绳子勒得笔直。“这可比踩着凳子上吊好多了,省事!”狗蛋心里暗暗的寻思,他向绞刑架下跪着的那几个人望去,看到了朱头儿那圆圆的脑袋。就是因为看见朱头儿在这个绞刑架下,他才跑过来跟一个刽子手换了位置的,为的是亲手处决这个坏蛋!狗蛋吐了口吐沫,两眼直钩钩的望着监刑官的凉棚。
  林清华就坐在凉棚之中,正与监刑官交换着对死刑的看法。看看时间差不多到了,林清华站起来走出凉棚,站到居中的一个绞刑架上,向着把刑场围得水泄不通的数千名“观众”抱了抱拳,然后高声说道:“乡亲们!老少爷们儿们!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因为大家以后恐怕很难看到砍头了,从今天起,死刑的执行就只能用绞刑了。昨天有人问我,为什么要废除斩首死刑?现在我就给大家一个答案。我认为死刑只是一个国家、一个朝代维持秩序的最后手段,死刑的威慑力不在于它的残酷性,而在于它的不可避免性,死刑再残酷,若是大家都不怕死,那就成了摆设,对于那些亡命之徒来说,‘砍头不过碗大个疤’,他们不怕,相反,为了发泄,他们将更疯狂、更残忍,就像那刘洪起,所以我认为最重要的不是怎样加重刑罚,而是怎样避免人们犯罪!”
  这时下面有人喊了起来:“喂!倒是快点行刑啊,这种绞刑我们还没看过呢,快点开始吧!”说完后便有数百人跟着吆喝起来,把林清华的声音压了下去。看到这种情况,林清华只得闭嘴,走下绞刑台,让监刑官开始行刑。监刑官看了看沙漏,说道:“午时三刻已到,行刑!”
  听到监刑官的命令,狗蛋立即和另外两人从绞刑台下拖上来一个死囚,这是狗蛋挑的,正是那朱头儿。狗蛋亲手把绳子的环套在朱头儿的脖子上,紧了紧,调节好绳子的长度,然后跳下绞刑台,手握台子下的一个木棒,等着命令。“预备!行刑!”随着绞刑台上的口令声,狗蛋猛的一推木棒,只听“嘭”的一声,绞刑架上的活门开了,朱头儿“簌”的一下,像沙袋一样掉了下来,只有上半身还在台子上露出来,挂在绳子上晃悠着,把绳子绷得紧紧的。狗蛋听见了朱头儿嗓子眼儿里发出的呼噜声,同时他闻到了一股恶臭。狗蛋俯身向绞刑架下望去,发现朱头儿的裤裆已经湿了,尿和着屎团正顺着他的裤脚往下掉,两只脚还在不停的颤动着,将那屎尿甩的到处都是。过了好一会儿,朱头儿才不再动了,脑袋歪向一边,仍旧挂在绳子上晃荡着。狗蛋突然觉得自己的裤裆热乎乎的,他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也尿了。 
 
 
 
  
 正文 第二章 血色朝阳 第十七节
 
  在镇虏军强有力的干涉下,经过最初几天的混乱,汝宁城和附近的地区终于恢复了平静。林清华颁布的戒严令已解除,汝宁城的城门已经打开,城中的商人纷纷打开铺子,重新做起了买卖,由于这一带的道路已变的畅通而安全,因此从各寨前来采购货物的小贩络绎不绝,城中商人们的生意也比以前好多了。
  王记家具店的王掌柜今天特别高兴,因为他刚刚做成了一笔大买卖。前几天,大明威毅侯林清华亲自来到他的店里,向他订购了一批桌椅。当王掌柜看到林清华拿出的图样时,楞了一下,虽然他做家具这一行已多年,但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古怪的桌椅样式。这些桌椅均是等长的长桌长椅,这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但其中有十几张桌椅却是带有一定弧度的,林清华要求这些桌椅能够拼接成一个半圆,并且同时向他订购一些木制的架子,使这些桌椅能摆上架子,形成阶梯状。王掌柜拿着图样琢磨了片刻,便答应十天内一定交货,但林清华要求他必须在三天内完成。于是王掌柜动员了店内所有能动的人,还从附近的寨子高薪请来十几个手艺高超的木匠,日夜赶工,终于在头一天晚上全部完工,并刷上了桐漆。第二天一大早,王掌柜就派人把桌椅送到了刘洪起的新宅里。
  王掌柜在心里盘算着这笔生意的利润,“嘿嘿,刨去人工,一下子就赚了三百多两银子,这一下就不用担心下半年没有生意了,就等着亮子把银子拿回来了。不过,这威毅侯不会和刘洪起一样买东西不给钱呢?不会的,不会的,听百姓们说,这威毅侯是个好官,大青天,应该不会和刘洪起一样,就冲他前几天开仓放粮,就知道他是个好人,他一定不会赖帐的!”王掌柜在心里默默的安慰着自己,站在店门口向着不远处的街口望着。
  王掌柜的店离街口有二十多丈远,只要人一出现,他就能立刻看见。此时的街口并没有几个人,只有几个平时好吃懒做的青皮在街口的拐角处蹲着,互相交头接耳的说着什么,其中的一个人抬头向王掌柜的这边望了几眼,就又低下头去。王掌柜一眼就认出了他,“那不是罗秃子吗?怎么又和那些人混到一起去了?真是不成器!不过这也难怪,以前刘洪起风光的时候,他给刘洪起当眼线,还能到处混吃混喝,现在刘洪起完了,他又没手艺,又不愿种地,只好重操旧业了,这可真是‘树倒猢狲散’呐!”就在王掌柜感叹着世事的无常时,他看见了他的儿子亮子。亮子和几个店里的伙计出现在了街口,亮子和另外一个伙计的身上都背着个布袋,看起来沉甸甸的,几个人边走边互相打闹着。看见父亲正站在店门口望眼欲穿的看着他们,亮子高声喊了起来:“爹!你看呐,货一送到,威毅侯就把银子给咱们了!”说完还用手拍了拍身后的布袋。
  “这孩子!真是没记性!千叮咛,万嘱咐,拿了银子就快回来,不要在路上耽误,免得出事。这下可好,还喊上了,好象生怕别人不知道你背着银子似的,也不怕坏人抢。”王掌柜心里暗暗的为儿子担心,因为他看见那几个青皮听见喊声后,已有些蠢蠢欲动,有两人甚至伸手向衣服里摸去。
  王掌柜低头四处寻找,看见了一个锛子,他俯身拿起锛子,正欲前去接应儿子,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整齐的“咵咵”声,伴着“咵咵”声的是铿锵的鼓点声,他回头望去,看见了一队衣甲鲜明的镇虏军士兵,正迈着整齐的步伐踏着鼓点声向着自己走来,他们扛在肩膀上的火枪枪尖上的刺刀在太阳的照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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