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华异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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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华异史- 第1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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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华你也不必太放在心上,我早就安排了个人在他身边对付他,你只需小心提防就是了。我走后,你一定要记住我的话,绝对不能被人当枪使,更不能轻易上岸攻击。我把整个郑家的前途都交在你手上了,你可别让我失望。”说完,他从袖子里取出一封信,交给郑森。
  他将房门打开,走出船舱,说道:“你已经有两年没回家了,你母亲甚是挂念,此次我顺便将她从南安家中接来,让她看看你,也好让她放心。同时也把留在家里撒娇的你的那几不争气的弟弟带来,让他们好好跟你这个做大哥的学学。”
  (在历史上,当时台湾的真正控制权并不是在荷兰人手上,台湾真正的霸主是郑芝龙,郑芝龙之所以没有驱逐荷兰人,是因为他希望能从商业上得到互惠。况且当时郑芝龙拥有船舰1000余只,荷兰人与他几次交锋都以失败而告终,荷兰人打不过,只好默认了郑芝龙的霸主地位。不过,后来郑芝龙拥立唐王朱聿键在福州建立隆武朝廷有功,被封为平虏侯,从这以后,他对台湾的重视就逐步下降,当他于1646年降清后,就被满清软禁起来,而郑成功则以福建一带为基地抗清,台湾就更没人管了,荷兰人才得以一步步将台湾岛上残余的郑芝龙势力排挤出去,于十七世纪五十年代独占了台湾,这也才有了十几年后的郑成功收复台湾的军事行动。) 
 
 
 
  
 正文 第三章 烈火凤凰 第五十三节
 
  秦淮河畔,东关码头,裘家货栈。
  夜已深,南京城攻守双方的炮战早已停止,只剩下那还未清理干净的炮弹向人们诉说着白天战事的激烈。货栈最北边的一座用于堆放干货布匹的仓库里,隐隐透出些许光亮,虽然整座仓库已没有一处完整的地方,连屋顶都被炮弹打得千窗百孔,但看起来这里还算结实,因为在仓库的顶上,还趴着十几个大汉,他们正监视着周围的动静。
  仓库里面只放着一张大桌子,桌子上放着一盏油灯,借着灯光可以看见在大桌子的东西两边各坐着一名大汉,东边那人身材修长,浓眉大眼,穿着黑杉;西边那人却是个圆滚滚的胖子,他的身子架在太师椅上,将椅子压的“咯吱,咯吱”直响,而他那同样硕大而浑圆的大脑袋则顶在圆滚滚的身子上,远远望去就象是一个畸形的大葫芦放在椅子上一样。在这两人的身后,各站着十条劲装大汉,均两手叉腰,虎视耽耽的盯着对方。
  胖子斜靠着椅子上,用一把小剪刀仔细的修剪着自己的手指甲,他将剪刀放下,拿起一把小锉,一边小心的打磨指甲,一边慢吞吞的说道:“早就久仰陈老弟大名,江湖上人人都说你仗义疏财,结交甚广。只是长久以来只闻其名,不见其人,今日一见,方知陈兄果然是个人物,别的不说,就光你带来的这些手下,依我的眼光来看,个个都是身经百战的好手,看来陈兄果然胆大心细。”
  坐在这里的这两人就是陈子豪与“狐狸球儿”了,他们按照事先的约定,在这东关码头谈判。
  陈子豪笑笑,向“狐狸球儿”抱了抱拳,说道:“那是江湖上的朋友们给我面子。其实我这个人没别的能耐,就只一个字义!我一向讲义气,不会见死不救,也不会随便挡别人的财路,所以才会在这南京城站稳脚跟。”
  “狐狸球儿”嘿嘿的冷笑了几声,说道:“不会挡别人的财路?哈哈!可我怎么觉得你好象挡了我的财路呢?”
  陈子豪不动声色的将双手放在桌子上,平静的说道:“裘掌柜不要误会,其实并不是我想抢你的西关码头,而是弟兄们实在是揭不开锅了,所以我才出此下策,还望裘掌柜莫怪。”
  “狐狸球儿”“啪”的一声将手中的小锉扔在桌子上,呵道:“依你说还是我的不是了?那我的弟兄们就不吃饭了?”
  陈子豪将头一歪,避过了那弹跳过来的小锉,并伸手制止了手下人冲过来的举动。他望着“狐狸球儿”那圆滚滚的脸,说道:“今天我坐在这里可不是与裘掌柜争执谁对谁错的,事情既然到了这一步,那我们两家还是静下心来商议个法子,也免得再这么斗下去,让别人白白捡了便宜。”
  “狐狸球儿”冷哼了一声,道:“那我倒要洗耳恭听,看看你有什么好主意,能让我还有我手下的这些兄弟们满意?”
  陈子豪望了那“狐狸球儿”身后的保镖几眼,说道:“此事万分机密,不知……”
  “狐狸球儿”哈哈干笑几声,说道:“你是在怀疑我的这些手下?哈哈!告诉你吧,我在这南京城滚打了这么些年,全靠的是象他们这样忠心耿耿的手下,若没有他们,我是不可能在这南京城横行二十年的。再说了,我听说你的拳脚功夫不错,虽然我早年也是打出来的,但现在人也老了,也没你们这样的冲劲儿了,所以我也需多加小心。”
  陈子豪笑着转过脸去,向手下打了个手势,让他们退到仓库门口,随后对“狐狸球儿”说道:“其实不必让他们全部离开屋子,只要他们听不见我们的声音就行了。我看你这里地方挺大,让他们站在五丈之外,可能就听不清我们在说什么了,这样一来,你也就不用担心我下黑手了。”
  “狐狸球儿”向陈子豪的手下看了看,又向自己的手下望了望,低着头沉思片刻,便说道:“那好吧,我也不是胆小,只是出于谨慎。”他将手一挥,让他的手下也走到门口,与陈子豪手下分立于门的两边。“狐狸球儿”说道:“人已经按你说的走了,你就直说了吧。”
  陈子豪将身子向前凑了凑,望着“狐狸球儿”的脸,说道:“我今天来这里,是想与裘掌柜和解,不知裘掌柜肯不肯?”
  “狐狸球儿”道:“肯!怎么不肯?就看你有没有诚意了。”
  陈子豪道:“我们不妨现在就来个约定,以后南京城的所有妓院、赌场都归你,而东关码头和西关码头都交给我打理,今后我们两家井水不犯河水,各赚各的钱,各吃各的饭。”
  “狐狸球儿”听完,有些不大相信,他犹豫着说道:“这个……”对于他这个南京城的地头蛇来说,不会不知道妓院和赌场能给他带来多大的收益,去年他仅靠控制的妓院就净入帐十万两,赌场就更多了。但自从南京城里忽然多了个陈子豪的势力后,他的地盘就被陈子豪夺走了差不多一半,若是再加上西关码头,那么他的损失就更惨重了。
  陈子豪趁热打铁,说道:“我也知道仅仅这样还不能弥补你的损失,但我可以答应,若你想对付那个人,我会全力相助。我也只是想让弟兄们有口饭吃,没别的企图,银子只要够用就行。”
  “狐狸球儿”眼珠子一转,道:“你说的可当真?”
  陈子豪道:“当真!”
  “确实?”
  “确实!”
  “狐狸球儿”安静了下来,在心里暗自打起了算盘。他望着陈子豪那张毫无表情的脸,说道:“你只要码头,不要别的?这个地方的进帐似乎太少了吧?这可不象你的为人啊!莫非你还有什么别的要求?”
  陈子豪压低声音,说道:“实不相瞒,我之所以愿意与你和解,是因为想与你联手,救出那大明原兵部侍郎陈子龙,他现在被关在牢里,生死不明,我十分担心。”
  “狐狸球儿”低声问道:“陈子龙?你叫陈子豪,莫非你是……”
  陈子豪道:“他是我的远房堂兄,是他父亲托我去救他的。”他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心里却想道:“陈子龙啊,陈子龙。为了办成此事,只有打着你的名义了,我虽不是你真正的堂兄弟,但胜似堂兄弟,谁让我们俩的名字这么象呢?”
  “狐狸球儿”问道:“可我听说你是北方人啊?陈子龙可是华亭人,正宗南方人。你们怎么会是堂兄弟呢?”
  陈子豪道:“我确实是北方人,但陈子龙祖上也是北方人,我们祖上世居登州,是当地卫所的军官,到了嘉靖年间,我的一位叔祖随戚继光南下剿倭,后来倭患平定以后,他就在华亭一带安家,由此延续下来陈子龙这一支,论辈分,陈子龙与我同辈,但他比我大几岁,所以是我堂兄。”
  “狐狸球儿”恍然大悟,点头说道:“原来如此。不过你们这亲戚可真够远的啊!”
  陈子豪道:“确实远,但我们并没有断绝交往,逢年过节总要向对方互相捎点儿东西,所以我们的交情还是有的。”
  “狐狸球儿”皱了皱眉毛,说道:“哎呀……,此事不好办啊!那陈子龙是叛军一党,早就被定为钦犯,关在顺天府大牢里,想把他救出来可真是难啊!”
  陈子豪道:“冒昧问一句,裘掌柜知道这场仗是为何而打的吗?”
  “狐狸球儿”眨了眨眼睛,嘿嘿一笑,道:“难道你也知道了?”
  陈子豪道:“现在也就是一些愚夫蒙妇还蒙在鼓里,其他的人就是猜也猜到了。其实当今天子早就被关在了皇宫里,而那真正主持朝政的已经是那潞王了,应该说,真正想谋朝篡位的是那潞王!”
  “狐狸球儿”嘻笑道:“管他谁做皇帝呢!谁做皇帝都一样,我们照样当我们的地头蛇。只要每月的孝敬按时送到各位差役大爷的手上,那就相安无事。”
  陈子豪见他有些想扯远,便说道:“怎么样?你帮不帮忙?”
  “狐狸球儿”道:“不是我不肯帮忙,而是实在帮不上忙,我只是一个混混儿,怎么敢跟官府硬碰呢?”
  陈子豪道:“你不会是装糊涂吧?前些天的炮战你也看到了,你的这东关码头不也被打成了筛子吗?依城外攻城大军的猛烈攻势,再过几天恐怕就能把南京给攻破了,所以现在的潞王已经是秋后的蚂蚱蹦不了几天了!”
  “狐狸球儿”道:“莫非你想劫狱?”
  陈子豪道:“何止是劫狱,我还想乘机把小高太监这个眼中钉给拔掉!”
  “狐狸球儿”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说道:“把他也干掉?那他手下的那些绸缎铺、布匹庄……”
  陈子豪道:“怎么?裘掌柜也对这些感兴趣?”
  “狐狸球儿”道:“我从来不嫌钱多扎手。哈哈哈……”
  陈子豪道:“那,不如事成之后我俩五五分帐?”
  “狐狸球儿”道:“陈兄可真会做买卖,不愧是南京城的后起之秀。哈哈哈……” 
 
 
 
  
 正文 第三章 烈火凤凰 第五十四节
 
  南京,皇城外东北角,阮大铖府。
  作为潞王新任命的首辅,潞王班子中的文臣首脑,阮大铖这些天一直处于兴奋和惶恐这两种复杂情绪的煎熬中,他兴奋的是自己终于位极人臣,成为了大明朝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实权人物,不仅飞黄腾达,而且光宗耀祖;他惶恐的是,这两天叛军的攻势明显加大了,大有发动总攻之势,眼看着荣华富贵即将成为过眼云烟,自己也将身陷囹圄,甚至可能会祸及九族,朝不保夕之感油然而生。
  在这种痛苦的煎熬下,一种今朝有酒今朝醉的念头始终萦绕在他的脑子里,挥之不去。每天处理完政务,从朝堂上回到府中,他就一头扎进厢房,一边喝着陈年老酒,一边与新纳的小妾寻欢做乐,以这种方式来麻醉自己,逃避现实。
  象往常一样,阮大铖今天又早早的离开朝堂,其实即使留在那里也没什么事可干,因为整个南京都被围了个水泄不通,根本就没有什么政务可处理,即使有,也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如果自己动手处理这样的小事的话,会很没面子的。况且那些同僚也与自己一样,整天唉声叹气,无精打采,留在他们之中,只能凭添更多的烦恼。
  “老爷,奴婢给您锤锤背吧。”每当听到这样好听的声音,阮大铖就又会觉得自己好象年轻了二十岁,他左手搂着小翠,右手搂着小玉,满心欢喜的往西厢房走去。“砰”的一声,一扇窗户重重的拍在窗户框上,发出巨响,将阮大铖吓了一跳。
  “嘘。母老虎又要发雌威了!”阮大铖望着夫人的房间,小声对两个侍妾说道。
  “扑哧”一声,小玉笑了出来,说道:“老爷怎么又在说胡话了。”
  阮大铖腾出手,在小玉脸蛋儿上拧了一把,说道:“昨天给你的那个翡翠玛瑙珍珠簪哪儿去了?你怎么不戴呢?莫非你不喜欢?”
  小玉依在阮大铖怀里,撒娇道:“老爷,人家要的是金簪,不是翡翠。翡翠俗死了!”
  阮大铖又拧了她的脸蛋儿一把,说道:“小丫头没见过世面!那可不是普通的翡翠簪子,那是从很远的西边过来的东西,价值连城呢!要不是王家想把他们家的宝贝儿子给弄出来,他们才不会花大价钱从别人手里把这东西买过来,再送给老夫呢!嘿嘿,此事恐怕不易啊,那王夫之可是钦点的要犯,谁让他跟林清华那厮是一伙的呢?不过话又说回来,那黄宗羲和顾炎武比他的罪名重多了,他们可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居然敢在林清华的那个什么《号角》上乱写东西,一个劝朝廷官员‘为天下,非为君也;为万民,非为一姓也’,另一个更厉害,干脆指谪圣人之道,说什么‘不综当代之务’,这不是发了失心疯了吗?”
  小玉不依,嚷道:“我不听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我要老爷再赐我点儿东西,要好东西,就象上次老爷给小翠姐姐的那面小镜子一样!我也要个小镜子!”她用两只粉拳在阮大铖身上轻轻锤着,并没有什么顾忌。因为她已经完全摸透了阮大铖的性子,知道阮大铖最喜欢美女在他面前撒娇,而且更喜欢美女用粉拳锤他。毕竟这些年她在青楼瓦肆中的锤炼还是有效果的,知道该如何去讨好一个男人。
  阮大铖果然笑了起来,他一把抓住小玉的手,一边将秀手放在嘴上闻着,一边嘟囔道:“那面镜子更珍贵,是当年老夫向那郑芝龙索来的,听说此物往往有价无货,好多有钱人家排队都买不到呢!实在是可遇而不可求。你想要,恐怕老夫也弄不到,不如这样吧,若是你今天能把老夫伺候好了,老夫就再想办法给你弄个紫金屏风。”
  小翠不乐意了,她也锤着阮大铖的肩膀,说道:“我也要!”
  阮大铖将两个小妾一把搂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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