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同人]编剧在红楼(完结)作者:落月无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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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梦同人]编剧在红楼(完结)作者:落月无痕-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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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开早时需好记

    二月起头,正是花开的时候,贾环一早起来,就瞧见了院中一派好风光。如春时辰百年不变,天还是那个天,春还是那个春,可从这观中望出去的春景与他在府里看到的却似乎是有些不大一样。他想到过去的这些年间,他总是习惯于在起床后的第一时间内望向窗外,看外头白雪皑皑亦或是春花灿烂,再或是夏日里早间凉风透着暑气,但凡看了一眼,就似是一天有了一个好心情,不论这个好心情可以持续多久,然而在那一个瞬间他是开心而喜悦的。
  他应该不是一个喜欢花的人,因为喜欢花的怜惜花的总是风雅人,怜惜人,必定有着柔软的情怀,细腻的心思,会在花落之时悲伤它的凋零。
  林家的姑娘才是风雅的人,喜花的人。她会在花凋落过后拿帕子拾了埋起来,而他就不会,枯了的花,最多是扔了。所以,他觉得自己还是对那些年年岁岁总相似的东西少了些真爱惜的。之所以如此在意,或许只因为当年廊下那一场青杆绿叶的遇见。
  大约他们就是那园子里怒放的花朵争妍斗艳,而他只能是零落尘下泥。不是甘心,不是不嫉妒,更甚至从而生怨。但这似乎是无法说出口的事实。事实就是他在众人眼中依旧如同尘下之泥。赵姨娘活的也很累,时时刻刻不在算计不在愤恨,同时还要怪自己儿子不争气,自己女儿胳膊肘往外拐。然后这大约就是她一生的争斗了,她这一生,大约是无法不去争一些甚么了。
  甄士铭从里间走出来,见这娃子难得深沉,不禁只觉大开眼界:“你这是怎么的。”
  贾环转身说:“我在想,如此美景用来提词很好,只是大约你是不希望听到这句话的罢。”他嘲笑说,“去年宝玉好歹还对了一个整的,你却吭哧不出话来。倒真教人怀疑,老太太如何就放心的将那个呆货给你管教。想来她是不晓得你的造诣。”
  甄士铭反驳道:“我造诣很多,哪里是一个对子就能定论的。”复而又得意,“老太太自然也是一个慧眼识英雄的人物。”
  贾环一哂,转身复而看那窗外景色:“再看外头春光乍泄,原来又是一年了。每一年从白雪到开春,总是如此的快。谢老头说要给儿子娶媳妇,都说了好多年了。”
  甄士铭一想,笑了:“也是,宝玉都是要娶媳妇的年纪了。他快了,你也快。”
  贾环意味深长看他一眼,并不搭理。倒显得这调侃的话很是无趣。
  甄士铭搓了搓手指尖,他的字因为一直磨练的缘故,写的倒是好了不少,就是食指面有些疼,估计是太用力所致。当初心怀寞寞,只觉这半年素食布衣的日子很让人难捱,谁知这时光过起来果然是快,一个恍然不觉,竟是半年之期将至。
  他走的时候,那大观园正是初初建工完不多久,如今,估计宝玉那屋都已经让人睡暖了。宝玉许久不来信,也不知他那里过的如何,家里的事也无人提及。说真的,如果这半年间不是有人陪着说话,他真是要怅然了。亏的他是如此,倘宝玉那个性子,闷他一年不得闹的天翻地覆。妇人之见,竟信些和尚道士的浑话,想来他是会这么说的。
  外头小道士挪了几步,从树背后露出半个脑袋。
  小道士自然不是内向到过了这么久还无法和人直视,只是,他是怕了一个人。怕了谁呢。自然是贾环。你当贾三爷一时好心同呆了半年便是善人心肠各种温和解意么,他本质依然是恶劣的。看到贾环眼尖的瞄到了小道士而后露出那个邪气的微笑。甄士铭觉得自己的心肝又碎了一次,纯粹是被折腾的。如此一来他很对不起小道士好么。
  贾环喜欢恶作剧,一向喜欢。在府里的时候是如此,出了府更是像笼子里放出来的鸟儿,原本就胆大如今不用再受人压制简直就是到了一片新天地。好在总算是无伤大雅,也并不会做出类似于烫伤宝玉的脸这种性质恶劣的事来,最多拿块小石头弹一下,跑到人背后吓一下,这也是甄士铭比较庆幸的地方。
  贾环已经看见了小道士,却装着没在意,那道童略一犹豫,总觉得交差的事情比较要紧,便踌躇着挪步上前,不待贾环开口问话,直接溜到了甄士铭的面前把手中那信交给了他。
  差事作毕,倒没走,说:“师父说,半年期未满。”
  甄士铭莫名其妙,心中却想着,惯常来说,这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就是要跟手中那信有关的了。且还跟那半年之期有关,再者,许是跟他们下不下山有关了。
  这么想着,他打开那信一看,面色变了几变,略一思忖,直言说:“既然观主知道了此事,那我便不亲自辞行了,有甚么事还请小道长帮忙同观主说一声。”
  小道士便又诚实的说:“师父说,倘若施主如此行事,便要我再说一句,半年之期未满,一朝之差唯恐功亏一溃。”
  甄士铭皱着眉头想了片刻,开口道:“道长有了先见之明,便是知道我的回答的。烦请告之道长,多谢提点,然而事在人为或也未定。”
  小道士吐出一口气,从怀里掏出一个小锦囊,递与甄士铭,说:“果真同师父说的一个样。施主执意如此,便请带上这个锦囊,或许有用。”
  贾环听了半日,一把拿过那锦囊。甄士铭尚未来得及拦,他已经是拆开一看,里面什么也没有,便道:“空的?古有云锦囊妙计,可你这空的是甚么个意思。去哪里唱个空城计?”
  小道士作了一礼,说:“妙计需逢时,弟子虽然愚钝,却相信师父此举必有道理。”
  贾环还想再说,甄士铭却把他拦了下来,只道:“多谢小道长,也多谢观主。我二人这便收拾东西下山去了,这些时日有劳了。”
  道童看了一眼贾环,又从怀里掏出一个小锦囊来,这次是递与贾环的。
  倒不是又一个空无一物,里头放了一张纸,叠的整整齐齐,贾环自然又是光明正大的打开来看,原来是一副水墨画,素月当空照沟渠,仅此而已。
  他横眉一挑又要说话,忙被甄士铭拦了。甄士铭略有一些头疼,这一来二去总不过几番打趣,还是别玩到人家心意上去了。原这锦囊该当是着人无计之时才开,谁成想这三爷当着人的面拆了一个遍,可叫个甚么事。
  东西收拾起来很快,加之观主似乎对他们的态度一清二楚,也便省却客套寒暄,甄贾二人便直接快马下山,直奔府中而去。
  贾环到了山下方才问道:“你那信中写了些甚么,怎么就如此急着要走。方才我没问。”
  甄士铭道:“信中只说府里出了事,让快些回来,具体如何倒没有说。言语间很是急促。”
  “咦,府里能有甚么事。莫不是宝玉那厮闯了祸,让人去收拾呢。”
  甄士铭只道别胡猜了,心中却想,这字迹并非宝玉,倒有些像是二小姐了。当年他同英莲与迎春一同玩耍的时候,英莲教迎春作画提字,他在一旁看着,这字也是有些眼熟的。只是不知到底是出了何事才叫迎春提笔写信,语焉不详。
  他一边纵马疾驰,一边把各种乱七八糟的想了一遍。莫非是贾府被抄了,还是有人出事了。难道宝玉丢玉了么?可这连个苗头也没有,才区区半年而已,怎么的就突然有了那些茬子。正因为只有半年的功夫,他当初才略一想就答应代宝玉于观中清修。
  他想不明白,只求快马加鞭以弄明白事情真相。
  道观就在城外,其实到贾府的距离并不算太远。就是这不算太远的路,他同这路之间,也有数月不曾见过面了。
  刚进城里,先听说的是有人对贾家的闲事津津乐道。甄士铭耳边过的最清楚的就是薛蟠同柳湘莲之间不得不说的二三事。他当即就诧异了,怎么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冷面郎君已经来了又走了么?有人道是那薛恶少强人不成反被辱,有人道是那柳二郎君骗人钱财后出逃。知情人说柳二郎做的好,然而总是各种的八卦充斥着人心。真相要听,八卦也要听。也有人说,咦,怎么就你说的跟真的似的,谁知道真相到底是如何。别说的跟亲眼见过似的。
  自然有正义之事不满意,便有些人吵了起来。
  甄士铭只瞧了一眼,便兀自走自己的路。
  他们在城里,不好策马疾行,只能徐徐前进。
  那些话贾环自然也听到了,他不屑的哼了一声,道了声愚昧,只不知,他说的到底是薛蟠,是柳二郎,还是那些八卦着的人了。
  甄士铭问:“愚昧说谁。”
  贾环道:“谁都说。”
  甄士铭便再问:“怎么说。”
  贾环便一一道来:“你连这也不知,果真也愚昧。薛蟠是甚么品性,这城中人恐怕没有不知道的。在这桩事上,起因如何原本就不必去追究。他们心知肚明却还跟风人云亦云,谈的不亦乐乎。岂非是愚昧。又,柳湘莲其人,我也听过一些他的声名,素来是嫉恶如仇的。可他这般机智打了薛蟠,逃的掉是他的运气,此举岂非也愚昧?再,薛蟠这人原就是蠢到家,说他愚昧不用更多的解释。”
  “混淆视听的人总会有,一个小人足以挑起一场战争。你瞧战国期间诸候争强,原本的联盟成了敌对,这其中总少不了闲言碎语的挑拨。而这些闲言碎语的源头,也仅仅只是一个人。一传十十传百,假的便成了真……然而。”甄士铭道,“流言止于智者。”
  贾环哂笑一声:“智者何其少,多的是普通的人。”
  甄士铭无言以对,又说:“可人们依然需要智者,他可以涤清污浊,正因为这世上多的是普通人,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大部分人也是明辨事非的。”
  更何况,群众基础可是一个很大的根基,哪朝的政权颠覆不是从农民起义开始。这也就扯远了,那就说到现代的社会舆论。贾环所说也有些道理,很多时候,关于一个论点的讨论,十万句好话比不过一句坏话。因为愤怒更容易引起人内心的情绪和共鸣感。就好像一个人上坡要很难,下坡却很快一样。让一个人高兴或许要费些心神,然而使他愤怒,却仅仅只需一句话。尽管或许明眼人一看就知这不过是有人借机寻事。
  不过换个角度去想,七情六欲是为人,倘理智始终走于前端,那也是极少的人。领头羊以只为计数,而非群。
  薛蟠之事于民间效应岂非就是如此。
  然而对于柳湘莲本身来说,清者自清,他素来傲然独立不在乎权贵倾轧,自然,再重新给他一个选择的机会,他或许只会揍薛蟠揍的更狠。不过他也是理智的。一,他并没有当面驳了薛蟠,不至于他恼羞成怒让自己在众人面前落下把柄。二,他既没有在人前打了薛蟠,又没打死薛蟠。薛蟠不想让自己的丑事人尽皆知,便只能吃哑巴亏。可谁成想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呢。终究是私下传的满城风雨了。
  但这一路走来,除了这档子事,别的也没听说甚么。这让甄士铭疑惑起来,似乎是荣国府风光依旧?那又如何来的急信催人下山。
  好在这疑惑也不会持续多久,很快他们就到了大门前。
  石狮巍峨依旧,门前家丁衣着鲜丽,让一旁的人走路都要绕着边走,生怕不小心触怒了人家,得罪不起。过了宁国府同样是大门巍峨,不论看多少遍,甄士铭始终都要在心里感叹一声,有钱人啊,有权人啊。没办法,他生来不是富贵之人,也从未觉得自己是富贵之人,小市民心态几年如旧,这是改不了的了。
  就拿那些个嚣张跋扈的权贵子弟常用的话来说:瞧你那个模样,便是珠玉加身,乞丐就是乞丐,永远成不了贵人。他到是还想说呢,瞧你们那个跋扈样,不学无术就是不学无术,满身珠玉也掩盖不了身上的铜臭味。
  谁能比谁嘲讽人呢。
  匆匆进了小门,绕过了回廊,丫头小厮没见着几个,贾环突然停了步子,道:“我就不去了,你自己去见老太太吧。”
  甄士铭一愣,沉默片刻,道:“何必呢。”
  贾环一笑,又说:“你也别以为我是怕了才不去,只是她既然没把我当回事,这礼上不上也没那么多计较了,说不得她是忘了还有我这个人呢。你有要回禀的人,我自然也有。便在此各分两路罢。”
  “你果真情愿?”
  “绝非作假。”
  话说这时,假山那头隐有人声传了来,贾环往那边看了一眼,不再多说,径自回自己那处去了。赵姨娘固然待他不算贴心,终究是生身之母,要论起亲厚,情份总是最大。至于旁的人……识相识几分,他还是知道的。
  



     ☆、太虚梦境谁知

    甄士铭一路见到几个丫头小厮,嫩生生的,见到他都是一副有些疑惑的神情,有人甚至拦上来问:“你是谁,要找哪位?”
  甄士铭问:“你是新来的?”
  那丫头一愣,点了点头,于是还没来得及喊,她口中质问的那个人就转身走了,袖子甩的风声水起,迈步间直把她的喊话噎了下去。
  这园子大,路也绕,他本想随手抓住一个丫头去问凤姐在哪,可那头被他放跑了一个丫头过后,居然就再不见第二个人影了。这可真是怪事。人呢,难道都去大观园了么。
  便是在此时,居然让他瞧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就像是沙漠之突然出现一片绿洲,甄士铭不禁喜上眉梢,直奔而去。
  那人还好巧不巧,正是平儿。她从外头回来,正要朝凤姐那处去。乍一见甄士铭,不禁十分的惊讶:“这不是铭哥儿么。怎的数月不见,一下子便回来了?”
  甄士铭并不去管何来的一下子回来,只问:“这府里的下人招新了也就罢了,怎么那么少?一路过来,竟不见多少熟面孔。莫不是全都去了园里侍候着了。”
  平儿听了,许久不发一言,就在甄士铭忍不住想要追问的时候,她才叹了一口气,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随我来罢。”
  甄士铭当然是这么打算的。可是他在这园子的消息怕是很快就会有人传到贾母耳中,回到府里第一个见的人居然不是贾母而是凤姐,这是桩甚么事儿。他虽迫不及待想得知究意如何,却也只能按着规矩办事。
  从荣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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